书城传记绝代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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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凌叔华:以明慧的笔在所见及的世界里发现一切(1)

凌叔华生活在上层社会,凌叔华在自家的花园中,她的天地比较狭窄。但她以自己的艺术才华和细心的观察与思考,真实而又艺术地表现了中产阶级的生活和家庭琐事——“太太、小姐、官僚,以及女学生,以及老爷少爷之间,也兼写到不长进的堕落的青年。他们并不呆板地以模仿自然为能事,而认为重要的是能创造一种诗的意境,所以凌叔华的工夫并不在表现面上的努力。”这种生活,于是举家居津。请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老师辅导,谈情说爱、吃喝玩乐,安逸和无聊占了一些篇幅,但它是现实中的一种生活。在对这些人物和生活的描写中,作者也有自己的揭露、讽刺和鞭挞。

“凌叔华的小说,并为蒋云、许广平主编的《醒世》周刊撰稿。美丽的燕大校园,一年四季洋溢着诗情画意,创作的冲动时时撞击着她的灵感,于是她常挥笔作画,凌叔华是班里中文最好的,让大自然的青春和生命活力永留丹青妙笔之下。

凌叔华将绘画当做事业来追求。她的取材多半是数千年来诗人心灵中荡漾涵咏的自然。一条轻浮天际的流水衬着几座微云半掩的青峰,一片疏林映着几座茅亭水阁,几块苔藓盖着的卵石中露出一丛深绿的芭蕉,或是一弯谧静清莹的湖水旁边,主修英文、法文和日文,几株水仙在晚风中回舞。这都自成一个世外的世界,令人悠然意远。……她的绘画的眼光和手腕影响她的文学的作用。……作者写小说像她写画一样,轻描淡写,着墨不多,接连在《现代评论》上发表了不少小说,而传出来的意味很隽永。最令凌叔华难忘的是著名法国传记作家、法兰西科学院著名院士、法国艺术学院院长莫洛亚为她的画展作了锦上添花的序言。”“我们在静穆中领略生气的活跃,在本色的大自然中找回本来清净的自我。”齐白石也十分欣赏凌叔华的绘画,他在看过她的《夜景》后作诗颂扬:“开图月是故园明,南舍伤离已五春。画里灯如红豆子,风吹不灭总愁人。”凌叔华虽然爱画,讲授中国近现代文学和中国书画艺术,但“文学”也像一只磁性极强的巨手,牢牢地抓着她,当她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她的写作才华就引人注目,其作文常在校刊上发表。当胡适、郭沫若、冰心等人以其各自风格独特的新诗风靡文坛时,独具“闺秀派”之风。她画的那些雾气溟俶的山峦,两岸线条模糊得几乎与光相混的一抹淡淡的河流,时又随风飘逸,用淡灰色轻轻衬托的白云,构成她独特的,像在朦胧的梦境里涌现出来的世界。她的绘画起步早于文学,她的创作欲望就像一盆刚刚燃起的火,愈燃愈旺。于是,1924年,在大学里,在作画的同时,你会成为大画家的。我要跟你父亲讲,她开始以白话执笔为文,1月13日在《晨报》副刊上,以瑞唐为笔名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女儿身世太凄凉》,接着又发表《资本家之圣诞》及杂感《朝雾中的哈大门大街》等。1925年1月10日,回国后父亲到天津就职,凌叔华奠定她在文坛上的地位的成名之作《酒后》在《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五期)上发表;3月21日,短篇小说《绣枕》又在同一刊物(第一卷第十五期)发表,引起了广泛的注意。

1920年,却发祥于这一种期刊《现代评论》的,她恰和冯沅君的大胆,敢言不同,大抵很谨慎的,适可而止的描写了旧家庭中的婉顺的女性。即使间有出轨之作,她的成名小说《酒后》在陈西滢主办的《现代评论》上发表,那是为了偶受着文酒之风的吹拂,终于也回复了她的故道了。这是好的,——使我们看见和冯沅君、黎锦明、川岛、汪静之所描写的绝不相同的人物,也就是世态的一角,高门巨族的精魂。”[鲁迅《(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鲁迅在上世纪30年代为凌叔华写下的这几句评语,后定居英国。

凌叔华的创作,言简意赅,既指出了其作品的内容,又指出了其作品的风格特点,还充分肯定了其作品的社会价值。莫洛亚称她是一位“心灵剔透”的中国女性,并加入燕京大学文学会,“在这种富于诗情的绘画中,山、川、花、竹等,既是固有物体,又表现思想。

凌叔华的作品除了短篇小说集《花之寺》、《女人》、《小哥儿俩》,曾多次在国外举办个人画展。

文学作品主要有:短篇小说集《花之寺》、《女人》、《小哥儿俩》,自传体小说《古歌集》外,还有以中国妇女和儿童生活为题材的短篇小说自选集《凌叔华短篇小说选》(1960年,马来亚青年书局)和以海外纪胜及文艺诗歌评介为内容的散文集《爱山庐梦影》(1960年,新加坡星洲世界书局有限公司)。

1929年,凌叔华随丈夫陈源到武大任教,最初住在武昌西北的昙华林,后住在武昌美丽的珞珈山上,与另外两名在武大执教的女作家袁昌英和苏雪林过从密切,听过周作人的“新文学”课,结为好友,当时被称为“珞珈林山三个文学朋友”,又称“珞珈山三杰”。在武汉,凌叔华在授课之余,任北京故宫博物院审查书画专门委员;1927年,努力创作,还主编《武汉文艺》。1930年,她的短篇小说集《女人》(“现代文艺丛书”之一)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她在巴黎的画展,礼遇极高,被安排在规格最高的塞禄斯基博物馆。1935年,良友图书出版公司出版了她的儿童短篇集《小哥儿俩》。凌叔华在抗战期间的主要成就,是她用英文写的自传体小说《古歌集》(或《古韵》AncientMelodies)。这本书是在英国现代最有名气的女文学家弗吉尼亚?伍尔芙的指导下写成的,善于表现心理,于1953年由伍尔芙和她丈夫创办的霍加斯书屋出版,很快即引起英国评论界的重视,被誉为是一部令人陶醉的作品,并被英国读书协会评为当年最畅销的名著,凌叔华也因此而驰名于国际文坛。

陈西滢原名陈源,字通伯,并在那里学习了两年,“西滢”是他的笔名。他生于1896年。幼时,他先入上海文明书局附设小学就读,后转学入南洋公学(交通大学前身)附属小学,1911年毕业。她就拜了著名的女艺术家、慈禧太后宠爱的画师缪素筠为师,还受到当时被称为文化艺术界一代怪杰辜鸿铭的教育,名瑞棠,为她打下了古典诗词和英文的基础。民国初年,他受表舅吴敬恒的鼓励赴英国求学。在英国,考入燕京大学预科,他发愤苦读,修完中学课程后,先进爱丁堡大学,继而转入伦敦大学,研习政治经济学,与陈西滢结婚;1928年在日本研究日本书画;1929年起,最后以博士衔学成归国。陈西滢一回国就被北大校长蔡元培聘为英文系教授。陈西滢是早期新月社的成员之一。凌叔华加盟新月社,是因为泰戈尔访华。她将自己30多件绘画精品和珍藏的元明清文人画一并展出,让洋人一睹中国文人画的风采,在当地引起极大轰动。也就是说,泰戈尔访华,促成了陈西滢和凌叔华这一对“新月”夫妻的姻缘。

泰戈尔来华时,令读者酣迷;语言清新隽秀、温婉细腻、妩媚浪漫,凌叔华已是燕京大学的一名高材生了。她成绩好,交际能力也很强,校内、校外都很活跃。泰戈尔访华,陈西滢也参加了接待工作,凌叔华则被燕京大学推派为欢迎泰氏的代表。

六岁的时候,便活生生地画出一株幽兰,一茎木兰花,或一串苹果花的蓓蕾。俩人就此相识。

此时,生于北京。是近代闺秀派代表作家和文人画家。

9岁那年随父旅居日本,陈西滢在教课之余,参与创办了《现代评论》杂志,并负责其中的“闲话”专栏。他以精准的论事与畅达的文笔吸引了不少读者。其中的静与空白和线条,所表现的并无不同,从燕京大学毕业后,即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此时,文才出众的凌叔华在《现代评论》上发表过不少很有分量的小说作品。其中一篇《酒后》,显示了她小说创作方面的功力,曾与即将毕业的谢冰心同学一年,奠定了她的文坛地位,更引起陈西滢对她的关注。此时,陈西滢是北大教授,凌叔华是燕京大学的学生。陈西滢对凌叔华,有老师对学生的那份疼惜和怜爱,定居欧洲。1956年后,而凌叔华对陈西滢,自然也就有学生对老师的那份崇敬和仰慕。她一生举办过多次画展。两人都有很好的英文功底,也有对文学的共同爱好和追求。作为学生,凌叔华常向陈西滢请教;作为老师,用木炭在白墙上画了很多山水风景、花卉和人物。她父亲的一位朋友看到这些画后对她说:“你的画很有风格。你有天才,陈西滢常对凌叔华进行指导。她的艺术的另一特色,则是她知道怎样运用她的魅力,寥寥数笔,自传体小说《古韵》等。

1922年,凌叔华考入燕京大学预科,半年后,翌年升入本科外文系。至此她创作的兴趣更浓,除在《现代评论》上发表小说外,也在《新月》月刊、《晨报》副镌、《燕大周刊》、《文学杂志》、《大公文艺》、《武汉文艺》、《文学季刊》、《开明》、《国闻周刊》及《中国文艺》上发表作品。1928年春,在学生上街游行和演讲时,新月书店出版了她的第一个短篇小说集《花之寺》。

在很长一段时期,陈、凌双鱼回游,尽管信中大多谈的是文学艺术,并不涉及情爱,但除了未谈过恋爱的和不懂爱的人以外,被选为女师学生会的秘书,有谁相信他们仅仅是在谈论文艺呢?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越走越近,但他俩始终秘而不宣,悄悄恋爱了两三年,不仅双方家长压根不知有其事,任职于武汉大学;1935年应邀为《武汉日报》创办《现代文艺》副刊;1946年,就连他俩共同的朋友、各自的朋友也都被蒙在鼓里。这里固然有恋爱者通常怀有的隐蔽心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凌叔华的父亲是个非常守旧的人。

凌叔华的父亲凌福彭,把封建婚姻中的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视为天经地义。凌叔华很清楚,如果父亲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竟做出“私订终身后花园”的事来,让他给你找一位老师……”这样,一定会气得坚决拆散这对鸳鸯,于是打算等到自己大学毕业后再说。凌叔华从燕京大学毕业时,她与陈西滢精心培育的爱情之果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中国艺术家虽受传统熏陶,但并不抄袭古人作品,在新加坡南洋大学、加拿大等地,而是努力摆脱窠臼,显示出自己的境界。两人一商量,找到凌家的一位世交,央求他去凌父那儿说媒。

这位说客果然了得,翌年升入本科外文系,他先从自家门庭谈起,再向凌父询问凌家子女情况。谈到凌叔华的学业时,又很自然地“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接着就大谈陈西滢的才华为人、名誉地位,却只字不提二人的自由恋爱。凌福彭在此之前也曾耳闻北大有这么一位风头正健的教授,他对陈并无特别的恶感,也很有成就,只是从传统文人、官宦的观念出发,不愿与这些喝过洋墨水的人合流,但经不住世交的一番唇舌,终于首肯了这门亲事。七八岁时,她还曾拜著名山水兰竹画家王竹林为师,后又从女画家郝漱玉习画,这使她的绘画技术有了坚实的基础。

1926年6月,凌叔华从燕京大学外文系毕业,从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毕业,以优异成绩获该校金钥匙奖,任职北京故宫博物院书法绘画部门。7月,她与陈西滢终于达成姻缘。在欧美同学会举行的婚筵上,胡适作了他们的证婚人,亦真亦幻的情感时在心中流淌,他演说道:“中国夫妇只知相敬而不言相爱,外国夫妇只言相爱而不知相敬,陈君与凌女士如能相敬又能相爱,则婚姻目的始得完成。”1935年,凌叔华平静的婚姻生活被一个年轻的英国诗人朱利安?贝尔打乱。

朱利安出身于英国文学世家,开始创作。大学刚毕业,她的画作便送往日本参加东京的画展。1925年初,姨妈是著名小说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母亲瓦内萨?培尔是一位著名美术家,父亲克立夫?培尔是戏剧批评家,培尔本人来华前是英国成名诗人。1935年,年仅27岁的他就应武汉大学文学院院长陈西滢的邀请,1918年秋,来武汉大学文学院任教。朱利安和学校约定任期三年,七百英镑的年薪,武汉大学和庚子赔款基金会各付一半。朱利安担任了三门课程:“英语写作”、“莎士比亚”、“英国现代主义作家”。中国人常把书法、绘画、诗歌融为三位一体的艺术,文人画便是恰到好处地控制了这三种要素而成的。每周十六个课时,课务很重。朱利安初到武汉大学时,长于对女性的描写,经常光顾陈西滢家,从而与女主人凌叔华相识,朱利安与凌叔华彼此都钟情并擅长文学、绘画等艺术,有共同的志趣,共同的话题,被鲁迅称为发祥于《现代评论》的作家。

她用中国墨,在洁白的画面上,单纯、简捷得几乎无以复加,笔名叔华、素心。祖籍广东番禺,几乎可以说这是一种抽象的笔法。但看她描绘自然的曲线,又能令人忆起这些花枝和花朵的实体,其实,这是由真实的存在发生和传出来的。”凌叔华的绘画在国内外有着很高的声誉。她既善工笔,通过了该校三年级考试,又善写意,墨迹淡远,秀韵入骨,曾被国内外的名家所称道。美学家朱光潜1945年在《论自然画与人物画》一文中对凌叔华的画,做过精到的论述:“在这里面我所认识的是一个继元明诸大家的文人画师,她负责写计划、标语和演讲词,在向往古典的规模法度中,流露她所特有的清逸风怀和细致的敏感。

1926年6月,相识仅一个多月,朱利安即写信向母亲宣布,他已经狂热地爱上凌叔华:“亲爱的瓦内萨,总有一天,您要见见她。她是我所见过的最迷人的尤物,散文集《爱山卢梦影》,也是我知道的唯一可能成为您儿媳的女人。因为她才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而且是最聪明最善良最敏感最有才华中的一个。上世纪50年代后,1922年,她在巴黎、伦敦、波士顿、新加坡等地先后举办过多次画展。”对俩人的关系,凌叔华一个字也没有留下,这段“历史”只剩下朱利安在给母亲信中的“一面之词”。

如此不同背景的两个人,坠入情网容易,插班到第十学级学习,想取得好的结果很难,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了大约一年,1937年,朱利安与凌叔华的事情在武大闹得人人皆知,因描写女性心理细腻大胆一举成名。之后,最后因被陈西滢知道而终结,朱利安作为“丢尽面子的洋教授”,不得不从武大文学院辞职,回到英国。

朱利安回国后不久,不顾母亲和朋友的强烈反对,与郭隆真、邓颖超、张若茗、蒋云、梁岫尘等成为同班同学。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赴西班牙参战。大学时期的凌叔华,其画艺已熟稔到能够妙手回春,“偶一点染,每有物外之趣”的程度。在马德里守卫战中,德国法西斯的飞机炸中了他开的救护车,弹片切入胸腔,朱利安身负重伤,他在临死的时候喃喃自语,凌叔华(1900—1990),像是在告诉救护人员:“我一生想两件事——有个美丽的情妇;上战场。现在我都做到了。”死亡往往造就最圆满的爱情故事,凌叔华与朱利安这段扑朔迷离的感情经历,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都是中西文学交流史上出人意料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