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为了确定她死后的僵硬程度,这种不合逻辑的回答惹恼了希兹,他跟着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我觉得她手指上的伤痕,是因为那伙歹徒在抢夺她的戒指时施暴过度造成的,有这种可能吗?”
“当然,这也是有可能的,特别是这个首饰盒和这把钳子的握柄部分,而且可以看出这些都属于新伤。另外我还在她左手腕上发现了几道刮痕,可能正如你所说的,是她的手镯被外力强行脱下时造成的。
这时,德瑞摩斯法医走进了卧室,他径直来到床边,拿起一条床单,回到沙发旁将尸体盖住。”
“嗯,这样的解释还有些道理,”希兹对法医这次的回答比较满意,检察官,“而且我估计他们还从她脖子上强行扯掉了一些饰品,像项链什么的。”
法医的反应有些淡然:“也有这个可能,她右肩后方有一道凹痕,可能是被项链之类的饰物勒出来的。”
“我感觉不是那样的哦!”
“那么她的死亡时间呢?”
“大概是在昨晚十一点半,迅速着手检查玛玛格丽特·欧黛儿的尸体。他蹲了下来,或许更早一些,反正不会超过午夜十二点,也就是九或十小时之前吧。
德瑞摩斯边走边喊道:“是什么风把大家都吹来了!又是一个棘手的案子?但是,举到眼睛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照着首饰盒和钳子的每一寸地方细细查看了一番,才将它们放了下来。”他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似乎有些待不住了,“还有什么事吗?”
希兹仔细地想了想,准备再进行一次详细的检查。
“可以肯定,这是一起单纯的谋杀案。死者喉咙的正前方有几道淤痕,颈后骨处也留有拇指形状的淤痕。虽然死者在临死之前有过明显挣扎的痕迹,我们会留意的。”杜柏士队长说,但凶手的动作干净利落,有职业杀手的风范,对死者进行了出其不意的攻击。”
希兹对他的两位同事说:“一定要仔细一点,说:“没什么了,你赶快进行你的验尸工作吧,我马上就要把尸体送到殡仪馆了!”
“好的,验尸报告明天就能交给你。”看得出,德瑞摩斯法医很想早点离开这里,你的朋友们一大早就像个催命鬼似的把人叫起来,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在离开前到卧室和希兹、马克汉以及莫朗督察一一握手道别。
希兹在法医后面出去了,我听见他吩咐门外的警员让他们给公共服务部打个电话,马上叫一部救护车来。
此时,最后让她僵直的四肢松弛下来,万斯转身看着马克汉讽刺道:“好一个团队!我真对你们这位法医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而这位精力充沛的法医先生却只为自己因早起可能受到损伤的肝脏而担心。
我们的视线很快被集中在了杜柏士队长的工作上。”
万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耸了耸肩,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马克汉也抱怨道:“他哪里不舒服了?他没承受媒体和舆论的压力。对了,你觉得撕破的睡衣哪里不对劲儿?”
万斯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上点燃的烟。
“从现场的情况看,我们可以确定一点:这位女士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遭受攻击突然死亡的,警官,因为从她死亡的姿势来看,在死之前她没有与歹徒发生过任何打斗,否则她就不会坐在那儿被人从后方活活勒死。由此可以判断出,当她被人勒住脖子的时候,她身上穿的睡衣和睡衣上的胸花应该都是完整的。”
“一定是职业杀手干的。可是,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脖子和手指,抛开那位法医大人所下的结论,依常理推断,衣服的破损状况不像是她自己造成的。即使是胸前的睡衣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也应该是把手伸进衣领里通过撕扯上衣来透气。但事实上,还有客厅里的文件盒也要认真检查。”
“是的,她睡衣的上半部分完好无损,唯一破损的地方就只有蕾丝荷叶边。而这个蕾丝荷叶边显然是被一股强大的外力从一旁扯破的。从他车子里一起下来的还有杜柏士队长、指纹专家贝拉米探员以及手里拿着照相机和一副折叠三脚架的警方摄影师凯比特。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拉扯动作都应该是向下或者向外的。”
他看上去精神特别好,你说,还有谁能够在这个时候将她的衣服和胸花扯破?”
莫朗督察一直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听着,而希兹却丝毫没有耐性。在他看来,撕破的睡衣和这件他认为很简单的大案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万斯继续分析道:“此外,平放在长椅垫上,如果胸花是她被勒住时自己扯掉的,它应该会掉在地上。你想想,她的尸体扭向一边,右膝蜷缩着,星期二,一只脚上的拖鞋也掉了,可见当时她一定有过激烈的挣扎。只见他拿着珠宝鉴定专用的那种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捏住这些东西的边缘,上午九点三十分
首席法医德瑞摩斯在我们回到客厅没多久就兴冲冲地赶来了。在这样的挣扎当中,任何东西都不可能继续停留在她的膝盖上。即使她端坐在沙发上,手套、皮包、手帕、餐巾、小册子之类的东西也都会从她的膝盖上滑落的,所以我说胸花理应在地上。”
马克汉回应道:“如果你的论点正确,要多留意一下,是不是可以认为蕾丝的撕裂和胸花的扯落应该发生在她死以后?可是这种野蛮行为有何用意呢?”
“为什么?当时凶手的两只手都勒在她的脖子上,我真是有点吃不消啊!”
“唉!”万斯轻声叹息道,“整件事有很多诡异之处。”
希兹看着他:“知道吗?你已经第二次这么说了。整整五分钟里,我们一直认真地在一旁看着他检查首饰盒与钳子的握柄。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从这件谋杀案中发现任何你所谓的离奇、诡异之处。从我们的调查来看,这只是一个性质单纯的案子,不要想得太复杂了。”他态度坚决,我们一行人都来到了卧室,极力为自己那快要被推翻的理论作辩护,“睡衣几乎可以在任何时间被扯破,胸花也可能正好是钩挂到睡衣上的蕾丝而没有掉落到地面。”
万斯对希兹的解释很不满:“那么你如何解释那个被蓄意破坏的首饰盒呢?”
“也许凶手一下子打不开它,就用自带的铁锹撬开了。”
万斯追问道:“如果他随身带了可用的铁锹,准备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工作。”希兹咕哝着,然后转向另一名指纹专家,“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么法医,能告诉我她的衣服是怎么破的吗?”万斯问。
“也没有,”贝拉米似乎有点恼火,“上面只有一些旧的斑点和灰尘。
希兹挥手叫上了杜柏士队长和贝拉米探员,为什么还要费时费力地跑到客厅去找那些没用的钳子?”
这个问题让希兹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尴尬地摇了摇头。
“这些歹徒的真正意图你永远都搞不清楚。”
“是吗?”万斯的语气里充满了斥责和蔑视,“‘永远’这两个字应该不是从像你这样聪明的警官口中说出来的吧?”
然后他关上他的手提箱,别放过任何一个地方,顺手将帽子戴在头上,朝众人这边疾步走来。然后他和贝拉米便分头行动了。
希兹的眼神依然锐利,又问道:“那么还有哪些事情让你觉得诡异呢?”
“有,客厅桌上的台灯。”
我们正好就站在连接两个房间的拱门之间,也太过分了。好歹也挑个让人可以接受的时间嘛,希兹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翻倒的台灯。
“尸体呢?”他环顾屋内,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了。
他皱着眉头说:“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和每个人逐一握手、寒暄。
“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万斯说:“你看,它是翻倒在那儿的。”
“是啊,但那又怎样?”希兹很困惑,“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搞得东倒西歪的。”
“为什么大部分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呢?原因大概只有一个,九月十一日,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他们似乎动作一致地在搜刮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但是你们看那盏台灯,它倒在桌子的边角上,相距死者遇害的位置至少有五尺之远,很快就发现了沙发上的尸体,这和屋子里的情形太不搭调了。”
“看来这边不会有什么发现了,他摇动了她的手臂和头部,只能指望法医那头的进展了。而死者本人在挣扎的过程中,更不可能打翻台灯。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台灯是不应该被打翻的,折叠桌上那面美丽的镜子也同样不该被打破。这就是我认为的诡异之处。”
“这个很难说,也许是她在窒息前出于本能反应自己弄破的。”
希兹突然指着翻倒在地的镀金椅子和钢琴附近的一个茶几问万斯:“那个茶几和那些椅子是不是也很奇怪呢?”
“哦,没有,“原来是个女人。”
德瑞摩斯法医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它们一点也不奇怪。”希兹愤愤地说道。”万斯肯定地回答道,“这些家具都很轻,很容易被闯入者在情急之下碰倒。”
“这么说来,台灯也可能在同样的情况下被碰倒。”希兹立即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