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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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她是沐家的陪嫁,也等于嫁人为妇,要想从王府出来,贬为女奴,再有人买她是最便捷的途径。当初,她之所以陪嫁到王府,就想利用成亲王府这块招牌,为慕容商会开路谋利。招牌的作用还没发挥到淋漓尽致,她不能离开。

自她陪嫁到王府,南成远就装出很宠爱她的样子,不过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现在,他确定沐家九小姐和慕容玖毫不相干,当然不会在乎王府内院少一个怨妇,浣衣房多一个女奴。她要光明正大去做女奴,只有呆在王府,才能继续发挥招牌的作用。两重身份不可能隐瞒太久,要想让南成远悔绿肠子,她就去做女奴。浣衣房紧挨王府后门,出入方便,她的日子会过得很瑕意。

“九小姐,他们真让你去浣衣房为奴,怎么办?”

“现在不是想怎么办,而是要想怎么把女奴的日子过得比当皇后还舒服。”

冷香看她成竹在胸,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怎么给暖香回信?”

“让她去看看浣衣房离王府后门有多远,早些买通管理女奴和看后门的人。”

“是,奴婢这就去。”

“冷香,这件事别让我娘知道。”

“奴婢明白。”

她回到慕容居,看到凤清薇正在前院敞厅跟几个小厮赌钱,赢了不少,兴致正高。几个丫头婆子围在一旁观看,连萧十八和蛋蛋都被吸引了,拿出全部私房准备跟她赌。江雪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考虑到人多嘴杂,只好忍下。

她穿过迂廊绕到议事厅,好在一路没人看见她。楚易正在议事厅看账本,看到她忙上前施礼,听到敞厅中的慕容玖正吆五喝六,他并不奇怪。江雪让楚易叫来萧十八,吩咐了几句。萧十八刚出去一会儿,凤清薇就换成自己的脸进来了。

“你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明天是太后大寿的正日子,今天下午,各国使者要进宫朝拜,晚上,宫廷有晚宴。你不好好收拾妆扮,让北野枫眼前一亮,还有心情赌钱。”

凤清薇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凑到江雪耳边,低声说:“要是能打败叶谦,重创叶家,让羽凤国摆脱叶家的控制,我就不用嫁到齐越了。”

“那你也要早做准备,明天很关键,我要的菜谱配料拿到了吗?”

“拿到了,今天早上刚送来。”

江雪接过写有菜谱配料的萱纸,冲凤清薇做了请的手势。凤清薇噘着嘴扭了两下,看到实在没有商量的余地,甩着袖子愤愤地离开了。

她翻着菜谱配料,澄净的眼眸冷意狠厉充斥。明天,十几家绸缎庄解封,她要弄得很隆重。明天,太后寿宴之前,佛陀之缘会香飘四溢。明天,沐容清的身份会公诸天下,南宇涣也会身世大白,沐家会被推到浪尖风口。明天,慕容商会将正式向叶家宣战,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也要拉开序幕。

“楚掌柜,给京城所有铺面的掌柜管事送信,让郊外庄园的人明天一早进城。明天绸缎庄解封,逢太后寿日,一定要比新铺开业还热闹。”

朝阳半隐半露,晨光熹微,鳞状浮云轻染晕红,冰花雪韵凛然清凉。

江雪早早起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到后园散步。几个丫头正在药圃里收拾名贵草药,萧十八正在园内练剑,蛋蛋躲在墙角,跟着他比划。

“公子,昨夜收到一封来自漠北的信,太晚了,就没打扰你。”

江雪看完信,耸了耸眉头,问:“楚掌柜,塞北和漠北有什么区别?”

“塞北方圆千里,共有十六座城池,是南日皇朝的领土。漠北无边无垠,漠水河流域的地方散着许多游牧族,后来被梁家统一,称做北梁。”

“北部除了漠北和塞北,还有别的地方吗?”

“还有与塞北和漠北相连的荒丘,听说荒丘没水源,也没人烟。”楚易觉得江雪的问题很奇怪,停顿片刻,问:“公子怎么想起问这些?”

她扬了扬手中的信,说:“信是郝琳达写来的,她说秋后慕容商会卖到漠北的粮食没到漠北就凭空消失了,北梁现在缺粮。她向慕容商会求助,让我们给她凑十万担粮食,再给她备一些春耕的种子,她愿意出高于市面上三成的价格。”

“高于市面三成的价格确实不错,庄园还有储备的粮食和种子,今天问问李三娘。几百万担粮食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这倒是怪事,会不会是燕家在捣鬼?”

南日皇朝不允许商人私自贩卖粮食、茶叶、马匹和铁器,如果有这几类货品需要交易,必须通过户部挂名的商人贸易。燕家虽不是巨商富贾,却是户部挂名的商人,慕容商会庄园所产的粮食这些年都通过燕家倒卖到漠北。燕家低买高卖,只需倒手,就能赚取巨额暴利,利润的一半上交户部,盈利颇丰。

漠北无粮,很可能要与南日皇朝开战,硝烟再起、生灵涂碳,而燕家则是罪魁祸首。若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慕容商会就能取燕家而代之。可这件事发生在两月之前,京城却没听到任何消息,南成远主管户部,能跟燕家没有勾结吗?几百万担粮食凭空消失也太诡异了,若想以这件事为柄,必须过南成远这一关。

“公子,郝琳达信上没说粮食怎么消失的吗?”

“她说粮食运到塞北和漠北交界的地方,有几个商人冒充北梁国的人,买走了全部粮食。哈氏兄弟带人赶到时,几个商人已经消失了,粮食也不见了。北梁国明察暗访,怀疑粮食进了荒丘地界,可你却说荒丘没水源、没人烟。”

“是不是北梁国弄错了?粮食怎么会去荒丘呢?荒丘……”

江雪摆了摆手,打断了楚易的话,荒丘这名字好象以前就听过。冥思片刻,她突然想起,南成远练长生功的药渣也卖到荒丘,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楚掌柜,你给塞北的慕容商会写信,这让他们密切关注这件事,一有消息,马上传回来。另外,给郝琳达筹备粮食和种子,尽快送去。”

“属下遵命。”

她信步悠然,来到几棵青松树下,雪压苍翠,松香寒冽,别有一番凛然情韵。松枝迎凤傲雪,狂雨无摧,依然挺立,此时,她迎难而上的慷慨油然而生。

今天一过,许多人、许多事都会面目全非。而她要收拾残局,理清头绪,全力以赴,与叶家开战。要想击败叶家还需打一场持久战,其中,要付出的心血和艰辛,要承担的指责与非难不可预测。还要借燕家此次的过失,给户部施加压力,跟南成远摊牌,拿到户部挂名经商的资格。成为户部的挂名商人,是官商勾结的里程碑,也是彻底打败叶家的保障。又要面对南成远了,她不由斗志昂扬。

利用这次的事情把叶谦赶出京城,重创叶家,为慕容商会打下坚实的基础。明年,她要去江东,在叶家的老巢向叶家宣战。还有去齐越,把慕容商会建到北野枫的老窝。她还想去塞北和漠北,经商游玩,足迹遍布五湖四海,遨游天下。

吃过早饭,她召集所有掌柜、管事到议事厅,询问店铺和庄园的经营情况。跟众人讲明局势,分析了叶家的情况,并明言要跟叶家开战。众人在经营中都与叶家有过冲突,迫于形势不得不忍气吞声,今日见她信心满满宣战,都踊跃支持。

“罗掌柜,吩咐下去,绸缎庄解封志喜,所有衣饰、面料和绣品的价格降两成,凡与叶家同类或相近的货品,价格降三成。今天,叶家所有药材铺会被封,楚掌柜,常用的药材也降价,你让人准备鞭炮烟花,恭祝他们关门大吉。于管事,你带一些人留守慕容居,有事情随时通报,其他人都跟我去巡查绸缎庄。”

众人齐声说:“属下遵命。”

巳时初刻,慕容商会下属十几家绸缎庄同时解封,一时间,鞭炮轰响,礼花腾空,热闹喜庆不亚于太后寿宴。降价的消息贴出,顾客蜂涌而至。车马如流,赫赫扬扬,江雪带着百余人,依次巡查了十几家绸缎庄。

每到一家店铺门口,就会有小厮抬来几箱铜钱,江雪带头,各掌柜管事依次抓钱洒向人群。店铺门口,人潮如织,恭喜之声不绝于耳。绸缎庄新式样的货品刚上柜,便有顾客争相购买,鼎盛热闹与叶家店铺的冷落惨淡形成鲜明的对比。

午时初刻,李筝便带着侍卫查封了叶家在京城的十几家医馆和药材铺。慕容商会的药材铺马上燃放鞭炮礼花,门口贴出常用药材降价的消息,并承诺接连三天老弱妇孺看病免费,又给病残穷苦之人施医舍药,赢得好评如潮。

绸缎和药材是两家冲突最多的货品,其次还有胭脂铺、典当行和酒水坊。向叶家宣战不只以降价吸引顾客,还要让叶家内部先乱,无心打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