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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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李老爷,张半仙进村了,还带来了一位高人。”

李老爷很高兴,忙点头说:“我去迎接张半仙,你们先看着他们。”

众人见他们漫不经心,毫无惧意,更加气愤,攥紧家伙跟他们对峙。王豆豆屋里屋外、院前院后找了几遍,没见到他爹娘的人影,急得唉声叹气。

一会功夫,李老爷就带了两个人回来,一个道士打扮,想必就是村民所说的张半仙。另一个是跟南疆老怪的徒弟,常出现在甲子风流林外的黑衣人。

“你们还活着?太好了。”黑衣人见到江雪和南成远,惊喜激动,忙上前仔细看他们,“六个月,故事是真的,我的猜测没错,果真是六个月。”

南成远扫了他一眼,问:“什么六个月?什么故事?”

“造甲子风流林的人是南疆老怪的开山祖师,他年轻时曾有一个恩爱的妻子。他妻子因生了怪病卧床不起,变得又老又丑。他日夜求神保佑他妻子的病快点好,神仙说如果你能不嫌弃你的妻子,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六个月,她的病就会好。祖师听信神仙的话,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可他妻子的病却越来越重,变得更老更丑了。祖师很失望,在离六个月的期限还有一天的时候,他放弃了。六个月期满,他妻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却死了。他又悔又愧又恨,一气之下,入了魔道,造了甲子风流林。我查了好多资料、问了好多人,才知道祖师的故事。这几个月我到处找你们,就怕你们坚持不下去,只要放弃就会没命。”

南成远冲江雪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们命不该绝。”

他们真心相守,不离不弃,身心饱受的磨难的日子历历在目。他们从甲子风流林走出来、活下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期间痛苦的经历只有他们知道。

江雪轻叹一声,头转向一边,眼底泛起泪光。初入甲子风流林,发现自己改变模样的恐惧,身体骤变的折磨,南成远为她无私的付出,两人走出甲子风流林、在密林里踉跄行路的艰难坎坷,六个月相守的温馨幸福齐齐涌上心头。

她心底涌起浓浓的甜蜜,交织着心酸,对南成远的感激和爱恋发自心灵深处。她很想扑到南成远怀里,放声痛哭,放肆渲泄,以另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

南成远见她的样子,拣起一瓣鲜蘑扔到她手上,冲她眨着眼睛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哭。江雪双手揉了揉脸,擦干眼泪,透过指缝看着南成远,点了点头。

“甲子风流林为祸几百年,终于有解法了。老上六十年的魔咒只需六个月就能解,真不可思议。要是早知道,我的妻子和女儿就不会死了。”

黑衣人跟张半仙、李老爷讲了他们的事,李老爷满脸惊诧地瞅了他们一眼,又去跟村民讲。村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争相传颂,很快便全村皆知了。

王豆豆试探着上前,揉着眼睛打量他们,仍一脸不可置信。

“傻乎乎的,看什么呢?”

“你们、你们……我、我……”

“我们怎么了?不还是你爹娘吗?”

“你们、你们也太、太年轻了,怎么当爹、当娘呀?”

“有辈不在年高。”江雪冲他摆了摆手,说:“去屋里拿野果招待乡亲们。”

村民对他们礼貌恭敬,表情中透着讪讪尴尬,不象对程大爷、江奶奶那么真诚热情了。江雪和南成远并不介意,毕竟他们大变活人太过诡异,村民防备他们也委正常。好在王豆豆还象以前一样,只是爹娘的称呼不好叫不出口了。

黑衣人绕到土屋一侧,拿出类似礼炮的信号弹点燃,浓烟冒起。南成远飞身跃起,一脚把信号弹踢进水坑,满眼猜疑地看着黑衣人。

“你要给谁发信号?”

“齐越王,他也在找你们,就在附近,前几天我遇到他,说好互通消息。”

江雪隔着篱笆墙,问:“出什么事了?”

南成远没回答,双手抱肩,凝望土屋后面的大山,冷笑几声,说:“已经来了,不过不是北野枫,是来我们命的人,不知是不是你要等的人?”

黑衣人沉下脸,很坚定地回答:“绝对不是,我确实在给齐越王发信号。”

南成远跃过篱笆墙,跟江雪说明情况,又让王豆豆和李老爷马上把村民谴散。黑衣人跳进院子,见南成远不相信他,很无奈,跟张半仙低语几句。

村民不明所以,听李老爷说有事,都各自回家了。院子里除了江雪和南成远,还有黑衣人、张半仙、李老爷和王豆豆,几人都一脸警惕。

黑衣人皱了皱眉,说:“他们人不少,我们难以应付。”

“爹,出啥事了?”

“别问了,豆豆,送李老爷回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南成远靠近黑衣人,双手慢慢握紧,冷笑说:“好久没见到死人了,还真有点想看。”

一场血战即将上演,江雪有过手刃叶傲的经历,不再害怕,却不由提起心。

清新林野,如碧似玉,绵润芳香的气息氤氲弥漫。

数条黑影身形敏捷,飞跃奔走于起伏的山岭,腾腾杀气遮天蔽日,平静的山村充斥着森寒的气息。杀手欲近,黑色的披风飞扬,暗黄豹纹隐约可见。

飞豹营。

南成远不由心惊,飞豹营是皇上专属的暗卫,轻易不出动,一旦出动,方圆十里无一活口。遇到危害朝廷家国的大事,飞豹营才成群结队出动,就象此时,来者大概有三十人之多。他屯兵塞北,并无大的举动,为了与江雪长相厮守,他已放弃了朝廷争夺,皇上还是不放心,非要置他于死地。

山村里都是些普通村民,不懂武功,江雪无力自保,张半仙也不行。单凭他和黑衣人,根本不是这群飞豹营暗卫的对手,而且他不想连累无辜村民。

“还有信号弹吗?”

“就一只,还被你毁了。”

南成远冲黑衣人歉意一笑,转头对江雪说:“江雪,你回屋去,别再出来。”

江雪冲南成远点头一笑,拿起山珍野菜走进土屋,顺手关了门。她虽说有缚鸡之力,却武功微弱,遇到专业杀手根本无自保之力。她跟在南成远身边,帮不上忙,还令他分心,不如独善自身,让他全力以赴。

他们这两间土屋,在村子边上,靠近山脚,离村里最近的人家也有十几丈。只要村民躲在屋里不出来,南成远和黑衣人拼力截杀,村民或许能幸免于难。

南成远扫了张半仙一眼,给黑衣人使了眼色,两人同时跃起,迎着飞豹营暗卫向山脚下奔去。张半仙四下看了看,也跟着他们往山脚下跑去。

飞豹营到来,势必会有一场血腥厮杀。这些纯朴善良的村民与世无争,南成远不想连累他们,也不想让他们看到皇权争夺的恐怖与残忍。

两人落到山脚下,与飞豹营众人阴寒对峙片刻。没有多余的开场白,飞豹营率先发起攻击,十来个人从四面冲上来,阴狠出招,围攻南成远。还有十来个人围着黑衣人和张半仙打斗,其余冷眼旁观,准备收尸或助阵。

江雪进到土屋,打开她的包袱,寻找迷幻粉、酥心散等药毒。南成远几人不是这批杀手的对手,要想取胜只能下药用毒。她找出几样药毒,又带了足够的解药,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刚要出去,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王豆豆抱着一捆青蒿撞进来,看到江雪,咧了咧嘴,“那个……快来帮忙。”

“这是什么?”

“有毒的野藤蒿,点着了,能薰昏野兽,也能薰昏人。”

“怎么弄?”

“倒菜子油,拿上火石。”

两人准备好,江雪抱上野蒿,王豆豆背了一大捆干柴,向山脚下跑去。

惨烈的打斗还在继续,地上倒着七八个飞豹营暗卫,鲜血成片、残肢罗列。张半仙趴在地上,半死不活,黑衣人受了伤,只能招架躲闪,已无还手之力。南成远与十几个暗卫对阵搏杀,难以应付,败势已现。

王豆豆铺好干柴,点着野蒿,呛人的浓烟腾起,江雪趁势洒出迷幻粉。看到他们放烟洒药,几个暗卫飞身跃起,向他们扑来。南成远看到他们有危险,跃出包围圈,想来保护江雪,后背重重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几下。

江雪和王豆豆没有招架之力,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暗卫制服。烟雾和迷幻粉起到作用,暗卫感到体力精神不支,忙摒息拒毒,顾不上杀他们。江雪和王豆豆服了解药,不为毒烟和药粉所制,却殃及了南成远和黑衣人。

南成远摒住呼吸,拼尽全力扑过来营救他们。新一轮打斗开始,南成远和黑衣人处于败势,双方都中了药毒,打斗依然很激烈。

危急时刻,空中飘过几声诡异的怪笑,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掠过树梢,急速降落。他们身后跟着几十个青衣男子,最后是一袭刺目的红衫,还有一团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