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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秘密的天阴重地(1)

眼看这殷正元已经骑着马在夜色的掩盖下越走越远,众人恨恨地从墙上跳了下来。此时铁鹰堡的下人们眼看殷正元已经逃走,纷纷作鸟兽散。片刻之间已然不见一个人影,这偌大的铁鹰堡就只剩下无欢等人与那男子、公孙胜几人。

那持判官笔的年轻男子向公孙胜行礼道:“原来公孙先生果然被羁押在此处,在下救援来迟,使先生受此牢狱之灾,实在惭愧。”

公孙胜道:“老夫一念之差却招来这场劫难,却因此劳动了众兄弟,真是不敢当。”

“众兄弟现在恐怕都已经回去了。请公孙先生早日回去。”那年轻男子说着转身便走,对无欢等人视如不见。

那公孙胜看那男子走了,对无欢等人说道:“各位对老夫的救命之恩,老夫铭记于心,不敢相忘,容老夫他日再报,告辞了。”

“公孙先生请。”无欢等人说道。

公孙胜走出门去,那男子却是在门口等着公孙胜同行。两人慢慢地从无欢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杜可心问道。

“那殷正元似乎是奔沧州而去。”剑无涯思索着说道。

“现在夜色正浓,我们不妨等天明之后一路打探过去,定然可以得知殷正元的踪迹。”无欢说道。

“好,我们就在这铁鹰堡歇息一晚再走。”上官怜月也说道。

几人便在这铁鹰堡歇息下来,第二天一早,几人自到厨房取了些食物,就一路朝着殷正元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正行走间,前面出现了三条岔路,打探之下,才知道正中间的一条是通往沧州,左边的一条通往庐州,还有一条在右边,却是通往淮北的。经过商量,七人决定分头行动,剑无涯带着法然与杜可心走往庐州的路,无欢与上官怜月走往淮北的路,剩下的唐蓉与柳云龙前往沧州。无论如何,十五天之后,七人在开封府的铁塔下会合。

且说剑无涯三人往庐州去。一路打探之下并无结果,根本不知道殷正元是不是朝着这个方向来了。这天,三来到官道边的一个茶馆歇脚,顺便探听消息。正巧里面还有其他几个赶路的人,却都是普通江湖中人的打扮,此几人见剑无涯三人走进了茶馆,稍稍停了片刻,便又高谈阔论起来。

只听那当中间的一个胖子说道:“要说起这天藏谷,那可是隐蔽得很,一般人都不知道的。也没有人敢去。因为只要去了,就没有活命回来的。”说着看了看坐在边上的一个老头与瘦子。

那瘦子忙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地方很不好找,就好象是隐藏在地底下似的,根本就没有下去的路。只要你稍有不注意,你就嗉地掉了下去,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绝谷。所以啊,去了就没有活命回来。”

“那这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也不是什么奇事啊。”那老头撇了撇嘴角说道。

“奇的在后面呢。”那胖子急道,“前几日,我就看见有人去了,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只见他走到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掉下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啊。哪知道过了一柱香的光景,他又上来了。”那胖子说着舔了舔嘴唇,那瘦子忙给他往酒杯里添上酒,那胖子拿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当时我正在那地方采药,你们知道的,我赵老三就喜欢到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去采药。”

“是,是,是。”那瘦子忙不迭地随声附和道,而那老头却仍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却还是忍不住想听那胖子继续说下去,催促道:“你快说,快说,别扯远了。”

那胖子得意地继续说道:“当时我看见那人又上来了,顿时吓坏了,心道,这一定不是人,一定是鬼魂。我以为是鬼魂啊,就吓得躲在树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哪知道那鬼魂却没有发现我,径直就走了,不久又带回来一个人,那是一个高高胖胖的江湖人士打扮,衣着到甚是普通,只是那双手掌却很是引人注目。”

“怎么引人注目了?”瘦子问道。

“看起来很是枯瘦,仿佛不是人的手掌,而是老鹰的爪子一般。”胖子继续说道,“估计是练过很厉害的鹰爪功才会这样,却不知道这武林中有谁人能练得那般厉害的鹰爪功。”

“继续说,继续说。”那老头也着迷了,忍不住催促道。

本来剑无涯三人以为他们是说些奇闻逸事,却不想他们竟然扯到了一个练过鹰爪功的武林人士身上,不由得想起了殷正元,忍不住也仔细地听了起来。

那胖子见剑无涯三人也认真地听了起来,脸上大是得意,摇头晃脑地又继续说道:“那武林人士跟着那鬼魂到了天藏谷的上端了,眼看就要掉下去,我正想要出声阻止他,可是我吓得腿肚子都抽筋了,哪里还能有力气去叫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着那鬼魂下去了天藏谷。”

“后来呢?”杜可心忍不住隔着桌子问道。

“诶,小姑娘你不是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吓人,见他们下去了,我自然是吓的回头就跑了嘛。”那胖子说道,“不然我哪里还有命在这里给大家讲这件奇闻逸事呢。”

“真是个胆小鬼。”杜可心笑道。那胖子顿时怒了,却又不好对一个女子发作,涨得满脸通红。

“我请几位喝酒。”剑无涯忙道。

见有人请喝酒,那几人顿时喜笑颜开,忘记了杜可心那句令人扫兴的胆小鬼,又继续谈笑起来,剑无涯也凑了过去,向那胖子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个天藏谷怎么去?”

“你要去天藏谷啊,那可是很危险的。”那胖子惊异地看着剑无涯道,“看在你请我们喝酒的份上,我就劝小哥一句,那个地方很邪乎,还是不去的好。”

剑无涯笑了笑,说道:“不瞒这位大哥,在下从下便喜欢刺激冒险,现在知道了这个天藏谷这样一个好地方,自然是要去瞧瞧的。”原来剑无涯听了这胖子的描述,料定这天藏谷里必定隐藏着一个秘密,再加上胖子说的那个练过鹰爪功的武林人士,说不定就是自己正在追寻的殷正元,因此故而这样说。

“既然这位小哥一定要去这天藏谷,我就自当以实相告,只是小哥可要注意,觉得不对劲可千万不要下去,还要小心那谷中的鬼魂索命。”

“我自当理会得。”剑无涯说道,“还请大哥指点这前去天藏谷的道路。”

“好,我这就说给小哥听。”那胖子忙说道,“由此处往东北方向走,约莫二十里光景,便有一座环行的山脉,中间有一座山峰,顶上有一棵老大老大的松树,这就是天藏峰,上去之后,山峰的背后就是那天藏谷了,很好找的。只是要千万注意安全啊。”那胖子忍不住再次叮嘱道。

“好,谢谢了。”剑无涯说着,便站起身来让小二结帐,与杜可心、法然出了茶馆,朝东北方向而去。那几个人在背后看着这三人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仿佛这几人去了就回不来一般。

骑马跑了约莫二十里的光景,剑无涯三人果然看见了一座环行山脉。

“你看,他说的是不是这座山峰?”杜可心指着正中间的那座山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可以看见山峰上有一棵树冠甚大的松树。

“应该是了,我们这就上去?”剑无涯问道。

“好啊……”杜可心说道。

三人一路打马跑到了那长着大松树的山峰脚下,却发现没有人家可以寄存马匹,三人只好把马带到隐蔽的地方放开,让它们自由行走。

这天藏峰甚是陡峭,虽然三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爬起这天藏峰来也很是费力,剑无涯一路照顾着杜可心,三人艰难地往上爬去。爬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三人便原地休息一下再走。

杜可心突然笑道:“法然,你这不爱说话的闷葫芦真是有跟没有一样,整天连句话都不说。”

“阿弥陀佛,话多了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法然一脸正经地说道。

“哈哈,那些长舌妇才回下地狱……”杜可心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好你个法然和尚啊,看你不声不响的,一开口就骂我啊!”说着就捡了块土坷拉去扔法然。

“阿弥陀佛,小僧可没那意思。”法然看见土坷拉扔到身上,却也没有躲闪,说道。

“诶,你真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杜可心说着拿眼睛偷偷看了看剑无涯。

剑无涯见两人闹着,在一边笑呵呵地休息。

“哎呀,小和尚欺负我,你也不帮忙。”杜可心噘着小嘴说道。

“我可是看见你在欺负法然大师啊。”剑无涯此时终于放弃了那文绉绉的话语,笑道,顺便揶揄了法然和尚一把。

“你们合伙欺负我,哼!”杜可心说道,起身就往山上走。剑无涯与法然两人也只好站起身来跟上。一路上剑无涯与杜可心笑着闹着,法然在后面紧紧跟随,偶尔也插上两句,感觉甚是轻松地登上了天藏峰。

“啊,真是好风景!”杜可心忍不住猛吸一口空气,大声地赞道。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

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

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

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剑无涯忍不住吟出了这样一段词来。

“晏同叔此小令写的可是秋景哦,此时可是春末呢,乱发酸。”杜可心笑道。

“可心姑娘教训得是。”剑无涯道,“只因我甚是喜爱此词中所表露出来的那种含而不露的情致,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行了,你别解释了。”杜可心笑着说,“这还表露出了晏同叔对他某位情人的殷切眷念哦。”说着杜可心不怀好意地笑着。

剑无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说不过你,现在好好找找这天藏谷的入口吧,都要小心点。别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可就没命了。”

见剑无涯改口说正事,杜可心也就收起了嬉皮笑脸,开始和两人一起寻找这入口来。

找了好半天,三人就差把这数丈方圆的地方给翻过来找了,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你说那胖子会不会是瞎编的,我们却当了真?”杜可心说道。说着便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坐了下来。

“想必不会是假的,再找找吧。”剑无涯说道,关心地看着杜可心,“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

杜可心坐在树干上歇息,看着剑无涯两人找入口,突然觉得有谁把什么东西扔到自己头上。心中顿时一阵阵发毛,这地方现在就自己三人,剑无涯与法然都在找入口,那会是谁呢?不会是那胖子说的,想到鬼魂两个字,杜可心顿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正当她在惊异的时候,头上又被扔到了,这下杜可心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道,“有鬼!”

剑无涯与法然正在低头寻找,听到杜可心的大叫,也吓了一跳。

“哪里?”剑无涯刷地拔出玉剑,如临大敌般地四处看。

“我不知道,刚才有谁拿东西扔我的头。”杜可心忙跑到剑无涯身边,说道。

“真的?”剑无涯疑惑地看着杜可心。

“哎呀,我没骗你们啦,是真的。”杜可心见剑无涯有些怀疑,忙道,“不信你看。”边说边伸过头去让剑无压看。

两人还在惊疑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法然突然却笑了起来。

“喂,你哪里不正常啊,还笑。”杜可心对法然说道。法然一边笑一边伸手指了指刚才杜可心坐的地方。

顺着法然的手指看过去,剑无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见一只马猴从树上爬下来,坐到杜可心刚坐过的树干去上。敢情是这猴子拿松果在扔杜可心。杜可心自己也被弄得哭笑不得。

“原来是你这死猴子。气死我了!”杜可心说着就捡起一个松果朝那猴子扔过去,那猴子却伸出爪子接住了,又朝杜可心扔了回来。杜可心又要扔回去,剑无涯忙道:“快别扔了,猴子最有灵性,很喜欢学人的动作,你扔它,它一定会扔你的。”

“哎哟,真是的。”杜可心说着跺了跺脚。哪知这猴子也跟着学了一遍,更是惹得剑无涯哈哈大笑,法然也是忍不住微微地发笑。杜可心只好不去管它,继续去找那天藏谷的入口。

可是杜可心就是忍不住去看看了只马猴,生怕那是鬼魂所变化而成的。那知她一看之下,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片刻,才说道:“快看,你们快看。”

“又怎么了?”剑无涯问道。

“你看那猴子。”杜可心说道。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剑无涯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转过头是看那只猴子。原来那只猴子赶走了杜可心之后,在树干上爬了一会,见三人并不搭理自己,大概是甚觉无趣就跑到了边上的大石旁,不知它动了什么,在这天藏峰的绝壁外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跑去看时,高高的绝壁外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石洞,三人正欲看个仔细,那猴子却又一动,那石洞又缓缓地合上了。

“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天藏谷里面另有洞天。剑无涯高兴地跑过去大石边,那猴子见人跑了过去,忙一忽地上了树躲了起来。

剑无涯拨弄了一下猴子刚才拨弄过的小石块,只见那石块果然不似天生而成的,只是不十分注意是看不出人工的痕迹来。剑无涯拨弄过后,那绝壁外的石洞又再次打开了。

过了一会,见洞内并无动静,剑无涯道:“走,进去瞧瞧。”三人便翻身跃下,抓住了绝壁上的藤蔓,荡进了石洞。敢情那胖子所说的那人便是这样进入了绝壁外的石洞,只是胖子没有看到,故以为他们掉下了天藏谷而已。

三人准着石洞内的通道往前走了片刻,只听有人一声喝问:“什么人擅闯天阴教重地!”正欲回避,已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