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返战场 (1)
耀阳看着眼前个个面如土色的敌军,转头问道:“牧场还剩多少兵马?”
“还能作战能力的尚有二千五左右,任由耀将军调遣!”秦骊如相信面前这个令自己心头鹿撞的男子,却浑然看不透耀阳的意图。
“已经够了!”耀阳的面上浮起一线微笑,道,“今日一战,我要让伯邑考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来犯我牧场威严!”
“什么?”不只是秦骊如,素儿也是惊讶地看着耀阳。只有小千和小风对耀阳已经崇拜至极,反而没有任何讶异。
耀阳微笑着问两个徒弟,道:“小千、小风,你们受了伤,现在还有力气吗?”
小千和小风拍了拍胸膛,大声道:“这点小伤,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放在眼中。”
“那好!”耀阳突然肃声道,“就请两位小姐暂时借两千兵马给我,我要乘机让伯邑考知道,打仗并不是靠人多就能胜的!”
“可是敌军至少还有一万三四以上的兵力尚存,耀将军只有这两千兵马是不是……”素儿有些迟疑,秦骊如皱起纤眉,显是难以下决断。
“耀某自然知道你们姐妹体恤牧场将士,只是眼下形势已经不容考虑!”耀阳言罢,微笑看着两姐妹也没有再说话,任她们自己做决定。
或许是出于一向来对耀阳的信任,没想多久,秦骊如便率先拱手拿出带兵符令,毅然道:“一切仰仗耀将军!”
“放心吧!小千、小风,随为师上阵杀敌去。”耀阳哈哈一笑,在小千与小风耳边轻轻耳语一番,小千与小风点头示意明白,回身而去。
耀阳目送小千与小风离去,然后猛地转身持剑,厉光扫视寨前敌军,伯邑考居然被硬生生吓退一步,令后方数千兵士竟然也因此退后一步,可见惊惧之深。
伯邑考此时不敢发出任何将令,耀阳带兵之能他耳闻目睹,加上一身修为盖世,令他无时不刻不在防备耀阳的袭击。
耀阳清楚伯邑考的贪生怕死,冷冷道:“三牙小兔儿,你今日居然有胆与我相峙阵前,看来是长进了不少!你爷爷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做为臣为将之道,带兵用兵之法!”
伯邑考闻言心中一动,目光离开耀阳,开始鬼鬼祟祟四下张望,他没有像猪头三那样逃逸,并不是不惧耀阳的轩辕剑,而是深信牧场的兵力与他现时掌控的兵力相比起来,相差太远。他心中想到的是——哪怕用千名兵士的性命拖住耀阳,也能缓过时间攻陷洪泽岭。
而耀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令他不由自主心生疑窦。为何耀阳会这么巧出现在此时的战阵之上?他独身一人率牧场残兵败将不过数千人,为何竟敢在万人兵马中指挥若定。
伯邑考镇定下来,对着身旁的传令兵士一阵耳语,冷笑道:“耀将军,以你己身独剑之勇,再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至多损我千名兵士有余,但是你自信半个时辰后,牧场还能保住吗?”
耀阳看到传令兵士传出调度弓箭手兵马的号令,显然准备使用箭海人墙的战术对付这道围寨,心中不由再次对九尾狐能调教出现时的伯邑考而感到一丝难以置信,道:“想不到小兔儿竟然会想事了,难得难得!不过,你怎么不想想我耀某今日来此,只是为了拼你个千把性命?”
伯邑考正是此处想不通,便顺滕摸瓜下,道:“所以,本将很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耀阳笑道:“花样倒是没有,只是偏偏就有——胜你区区万千兵马的把握!”
伯邑考心中一凛,肃容道:“你在这里唬我,难道只是想拖延时间吗?”
耀阳不答反道:“你信不信都是一样,今日耀某仅凭掌中轩辕剑,便能退你万千兵马!”言罢,丝毫不理会伯邑考眼中的鄙夷与疑虑,猛然大喝一声,“请骊如小姐为我擂鼓助威!”
秦骊如闻言掠身上了寨城,从战鼓兵士手中拿过鼓捶,深吸了一口气,挥捶便擂动起面前的战鼓:“咚……咚……咚…咚…咚……”其声越来越急促,身后的一众将士更跟随鼓声齐声威喝起来。
耀阳眼中精芒毕露,掌中轩辕剑金芒绽现,双目尽处,敌方的弓箭兵马已然开始迅速集结,他清楚机不可失,当即挪步近身,喝道——
“我先杀将,将无,再杀兵,只要你等不出牧场范围,我手中之剑便是不停。挡——我——者——死!”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形已然掠至阵前,一剑破空而出,无声无息的劲浪破入敌阵之中,几乎每每在他挥剑之时,剑气立将一个看似还算强硬的将领兵士击得粉身碎骨,剑气余波更殃及周围兵士。
伯邑考哪曾想到耀阳居然真会凭一己之力破阵,当即气急败坏地挥手下达强攻的指令,然而还没等兵士们做出反应,数十人已经无声无息的死在剑气之下。
试问,轩辕剑之威,哪是常人所能抵挡?敌军先锋兵士无不骇然后退。
“挡我者死!”耀阳猛地再次如霹雳般厉喝,高举起手中轩辕剑,一剑挥斩而下。嚣肆海浪般的剑气斩出,狂舞落叶一般将身旁数人卷得支离破碎。
耀阳回头喊道:“牧场的将士们,你们还有力气吗?为我吆喊助威便是!”
“有!”顿时间,吼声震天!牧场将士被迫困于此处,战事不利,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耀阳一到,便立见形势大变,他们的士气当然是猛地狂涨,现在每个人都想出一口之前的闷气。
只看耀阳一剑剑如山角崩落,轰然作响中,又有几个敌方将领带着一批兵士奔赴黄泉。敌军先锋兵马已吓得失魂落魄,特别是那些被耀阳指定要先行斩杀的将领们,更是纷纷往身旁的兵士中躲匿。
其中在最前面的将领脸色苍白,退了几步,竟然转身逃了起来,他的手下近卫当然也得跟着这个主将。他们这一动,更让敌军所有兵将生起退意,转而就有数十个兵士离开将领的范围,那些突然变成孤家寡人的将领骇然,也惶惶得退了几步,看着耀阳杀机外泄的目光,竟不由得大喊一声,逃了起来。
伯邑考哪肯看到这等情形出现,拔剑当场诛杀数名将兵,将身前十丈之内量线一条,挥手令弓箭手围拢上去,喝道:“胆敢擅自出线逃匿者,诛灭九族!英勇杀敌而死者,封世袭千户侯!”
此策一出,果然扭转了场上暂时的败退形势,兵士一人的身家性命牺牲又如何,总不要累及家人亲族才好,而且现时身死却能令家族封侯永享富贵,自是令在场所有兵士生出视死如归之心。
耀阳大感吃力,虽说轻轻松松便能让身旁的凡夫俗子变做剑下游魂,但是人心毕竟是肉长成,他如何绝情对这些无辜兵士痛下杀手呢?加上此时对方弓箭手已经齐齐向他发箭,虽是被他的护体结界拦挡在外,但千百利箭加上前仆后继不怕死的兵士,还是让他的身形受阻,一时间施展不开。
“杀!”就在这时,耀阳已经举剑威若天神般呐喊,同时一剑斩下,金光闪华,剑气冲天,这一剑令他更平添几分怒势,剑气化成金光而出,酝酿无限烈焰热量,如同落日砸在大地之上,顿时整个入山口被炸,炽白色的烈焰飞散而开,溅起炽热落石成片砸下,中者全身化为烈火,全然消逝无踪。
耀阳再挥一剑,剑气如江河决堤一般,奔腾而出,让敌军触者立毙。
只是这寥寥数剑之威,敌军就已损失数百兵将,对牧场将士而言,耀阳就像是天神一般,但对敌军而言,他却像是一个噩梦,怎敢面对。而且他们耀阳身后寨墙上的一群兵士威喝声声,再也无惧敌方万余兵士的威胁,相反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情景,得意非常的面上皆露出噬血若狂的快意神色。
在耀阳蓄意施为之下,率先绕开伯邑考警戒线逃跑的兵将大部分安然下山而去,这立即使得敌军大部分胆怯之人都没有任何坚持作战的决心,试问在耀阳的轩辕剑下,他们断无可活之理,虽然逃开可苟活一阵,却又难逃亲族株连之祸,但他们的心中却同时有了另一种想法,那便是身为主将的伯邑考今次断无生还之理,所以只要留得一己残躯或许还可趁乱博得忠烈之名。
既然一个兵士、二个兵士、三个、四个乃至十名百名兵士纷纷做此打算,自然引得其余众人纷纷效仿,想必均知法不责众之理,寨门前线当即溃成一团,气得伯邑考再度哇哇叫唤,却又不敢趋车追杀这些步卒,生怕就此散了军心。
好在弓箭兵马齐聚完毕,千余名弓箭手在前方无所遮挡的阵前,向耀阳发起一轮接一轮的箭海攻势,伯邑考与身旁的一队妖魔护驾也加入其中,这更增强了箭海的攻击力度。
耀阳展开玄法护界抵御寻常箭支,掌中的轩辕剑更是顺利拨开那些颇具威胁力的元能劲箭,仗着洪泽岭的地势,如此坚持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待到身前劲箭堆叠渐多,便不失时宜地振身大喝一声。
饱含五行玄能的无匹声势借助山谷回形环振,立时令一众弓箭手在瞬时间双耳失聪,眼前一阵眩晕,幻象频生。原来耀阳用上了《幻殇法录》所载的妖道秘术“幻灭波音”。
趁此良机,耀阳挥动掌中的轩辕剑在身周飞速环扫开来,强劲的五行玄能归一化生,激起玄罡劲气,令身前所有劲箭飞快射出,形成一道道护身箭雨,扑入敌方失控的弓箭兵阵,蔚为奇观。
顿时间,敌兵中箭无数,哭嚎声声,前排的弓箭兵士不论中箭的,抑或没有中箭者思及方才耀阳的勇猛神威,都慌不择路开始逃窜,将身后第二、三排的弓箭手撞翻当场,然后连锁反应令箭阵在片刻间溃不成军。
此时此刻,耀阳却没有趁胜追击,反而侧耳倾听片刻,唇角洋溢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收剑负手而立,傲视身前十丈开外的惊恐敌军,仰天一阵长啸。
伯邑考因为担心自身的安危,一直在留意观察耀阳的举动,此时见他忽然发声长啸,心中悚然一惊,想到某种可能性,忙东张西望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着耀阳的长啸声发出,寨城前两侧的峭壁上立时响起战鼓声声,以及威喝助威的呐喊声,然后一面面挂满“耀”字的帅旗迎风招展开来,一眼望去,旗帜下的兵士排满山间峭壁前。
雄兵居高临下之威与耀阳以一敌众的英名神武,果然将伯邑考强势的兵力军心压制下去,所有兵士的心中都顿时萌生退意。
此时的伯邑考仍然心中犹疑不定,不敢肯定这是否耀阳的疑兵之计,然而就在他准备集结兵力试探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兵阵一阵骚动,回首看时,原来是惊惶失措的探马来报。
探马兵士下马跪倒,道:“启禀大将军,十里外南西两道分别出现一队兵马,约有万余之众,各自打出的旗号是白淮和奋镇,现时正向洪泽岭方向行军而来,请大将军定夺!”
伯邑考遥望南西两面兵马奔驰所带起的滚滚尘土,心中方寸顿时大乱,他如何不知白淮和奋镇皆是大洪牧场的联姻之亲,只是临出兵之际,九尾狐曾以疑兵之计拖住两镇兵马,令他们不敢分心来救牧场之危,却没有想到对方还是来了,难道是九尾狐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但是不管如何,此时都必须做出决断,伯邑考迟疑片刻,终还是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挥手下令退兵。
早已毫无斗志的前锋兵马立时蜂拥而退,后方待定的兵马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便被急急逃窜的兵士所感染,士气跌至低谷,纷纷后撤。
兵败如山倒,转眼间敌军就此溃退下去。
耀阳挥动手势,峭壁上的弓箭兵士适时的箭如雨下,加上他同时斩出的一道道龙芒剑气,像是凶兽一般追在敌军后面,令稍有迟缓者便被剑气吞噬化成粉末,如此种种手段更令敌军疯狂逃窜。
耀阳当然不忘向伯邑考临别赠言,再次举剑厉喝道:“伯邑考,你再不滚出牧场百里范围,我耀阳必将就此取你性命!”
声如雷鸣,远达数十里之外,伯邑考如何听不到,他不时回望,咧骂着催促驾舆向外逃去,仓惶落魄,哪还有一点为将者的模样。主帅一逃,敌军仅有的一点士气也消失无踪,争先恐后地向外遁逃。
耀阳从容打开寨门,向寨前的千余名兵士下达且追且放的将令,尽管牧场兵士不明耀阳用意何在,但是却早已对他奉若神明,哪有不听之理。如狼似虎的牧场将士衔尾追击,顿时形成一个有趣的局面。
敌军万余兵士被二千牧场将士追杀,敌军主帅竟还是率先逃跑,战场上没有什么比主帅狼狈而逃更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了。牧场将士一路追杀一边悄然放松追击的节奏,杀敌虽少,却远不如敌军慌乱逃跑中自杀残杀的多。
一逃一追,一路上尸体遍地而呈,敌军的惨叫声震霄而响。牧场将士的长戟一戟戟刺入敌人的后背,激出一蓬鲜血溅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更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他们完全不顾全身溅上粘稠的血迹,一心就是要这些敢进犯牧场的贼子付出代价。
踩着敌人的尸体,双眼赤红的牧场将士追在敌军屁股后面,尖锐的戟矛强力地刺向敌军,后面的将士不需要瞄准任何目标的利箭也几乎是箭不虚发。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士气如虹的牧场将士像是切菜瓜般将来不及逃离的敌人一个个轻松解决。
一直追杀到牧场范围之外,溃不成军的敌军抛下上千尸体,然后分成数十个小队,朝西北方向四散逃了,这一战杀得他们胆子都寒了,如无意外,恐怕再没人胆敢跟耀阳乃至大洪牧场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