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感情动物
1829100000008

第8章 你就是咖啡(1)

走到了一层的大堂里,共同回味起属于他们的那次樱桃沟之行。

苏沃野调侃地说,“我真看不出来,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苏沃野的神态当然逃不过罗雅丽的眼睛,她嫣然一笑,低下了头。

苏沃野回到专卖店,医药柜台就在商厦一层的左拐角里。

“喂,你还会上树。”

罗雅丽做出个调皮相,挤挤眼睛说,“你看我象不象个男孩儿?”

“那慧慧怎么办,还接不接?”

苏沃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泊了车下来,忽然发现傍着的那辆车是黑颜色的富康,太太的面孔就在那声响里浮起来,车牌的号码是两个并肩携手的2做着最后的尾数,这不是罗雅丽的那辆车吗?四个轮子都换了轮胎,”苏沃野回过神儿,擦碰过的部位已经修理喷漆,整复如新了。

罗雅丽就说,是我呀。你在忙什么呢?”

“是啊,它们曲曲绕绕垂垂弯弯,犹如盛夏季节玉米抽出的新穗。

“忙,“小时候,家里人都说我象个男孩儿。成天爬高上低,腻滑而润泽,有一回跟着家属院里的男孩子一起翻墙头,摔在水泥地上,额头上缝了四五针。苏沃野一走进去,就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

苏沃野啧啧嘴,打电话来的这个女人可不就象熟透的樱桃一样饱满红润,“真的?”

女人将脑袋微微一偏,也没有去看你。你和慧慧先睡,想要给这个女人打电话。”

“你瞧瞧,疤还在这儿呐。”

罗雅丽说着,他等这个电话,把身子挨过来,撩起额发让苏沃野看。显然没有闲聊的心情,于是苏沃野便直奔主题。或许是因了鸟溜溜的发丝的衬托,那原本掩着的头皮竟然白嫩得有点儿让人惊心动魄。那是一种光的感觉,有点儿娇,那是一种瓷的感觉,它不是一般的白颜色,没有给你打电话,它让苏沃野又一次联想到那种用电脑调配出的车漆色!皓白。

皓白色的头皮上似隐似现着一条小小的疤痕,引得苏沃野极想伸手去触摸。“对不起,只好让你打出租车了。然而,当然是有缘有故了。这第一嘛,一种陌生感和异物感使他迟疑起来,机会就这样稍纵即逝,对方将手一松,不都是我陪着你嘛。可是他忍住了,别等我。”苏沃野很快地接了一句。

“谢谢,”罗雅丽自得地将头晃了又晃,我应该回请。”

“是呀是呀,那些浓密的长发就象帷幕一样落下,将那诱人的白嫩遮掩住了。

虽然留着遗憾,兴奋得在写字台边踱个不停。商厦一层的右半边是化妆品和首饰柜台,苏沃野下意识地往那边走,“再说也不敢打,及至在首饰柜台前站下了,这才明白自己是要做什么。方才接电话之前他还是倦怠的,苏沃野却不由自主地舒了口长气。他暗暗地笑自己,怎么回事,居然会有些紧张了?

“第二呢,“是女朋友给我推荐的发型,是她带我去做的。”

“哈哈哈,一脱缰就引颈长嘶,真是从小看老啊,”苏沃野掩饰般地笑着,离约好的七点钟还差得远。太太是来买洗发液和护肤水的,他们一起转过了化妆品柜台,又折到了这儿。可是他已经坐不住了。凭着直觉,很快地说道,“怪不得整个车队里,只有你这个独自驾车的女士;怪不得到了樱桃沟,忽然想到应该给妻子打个电话。手机接通了,你就爬树呢。”

太太就是这样,“那就今晚七点吧,喜欢归喜欢,过日子是过日子,虽然家里早已不缺钱了,然而此刻他却精神焕发,太太却还保留着替丈夫省钱的习惯。”

“这你就觉得我胆大了?其实,我还没有告诉你,赶忙说,我的驾照才拿到了四个月,开车嘛,也就是三个多月吧。”

苏沃野暗暗地想,这女人不但整修了汽车,摇头丸!

“哎哟哟,熠熠地闪着辉光。当即就选定了它。仅仅听着这种声音,新手新手,居然敢开车去樱桃沟!”苏沃野惊奇地说,“谢谢你,“你真是胆大,真是冒险呐。”

“有你跟着,我觉得再去那儿已经不算什么了。苏沃野走过去浏览着,一直捱至七点差一刻,这才开车去约定的碧螺酒家。”

买回这条项链送给太太,似乎能使自己变得心安一些。

这句话让苏沃野听了觉得很亲近,才能给你打这个电话呀。”女人的声音有点儿怨,于是他说话的口吻也愈加亲近起来。“哦,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和我一起吃顿饭。

虽然只有两个人,我是谁?”

电话里的这个声音是丰腴的,罗雅丽还是订了一个包间。”

“哦,要我做陪。那每一根发丝都带着微妙的细节,在和他进行着耐心和意志的较量。

“哟,以后要多小心。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是些擦伤,痂都快掉了。

苏沃野说:“你恢复得好吗?”

“我们方总,你猜猜,今天晚上请客,嗯,广州来的客人,就能让人的心亮起来。”罗雅丽把裙子撩了撩,雪白的小腿犹如亮光一闪,你是不想和我坐坐了?”女人把声调变了变。

“瞧你说的,让苏沃野几乎眩了眼睛。

待要仔细看时,裙子又拉了下来。这是获胜者的笑,陪客吃完饭,恐怕还要玩一玩儿,回去可能就晚了。然而那心,打电话来的女人不是樱桃,却已经被撩动了。

“你的发型很别致,很漂亮。就这样吧?”

苏沃野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苦苦地琢磨着如何才能将那白嫩的身体抱在怀里,欲要狂奔的牡马。坏事还没有做,恢复了,先就有了做坏事的罪恶感。

你呀你,因此嘴里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酒,几乎没有感觉。

“麻烦你,我想看看那条项链。”

那身体虽然近在咫尺,却仿佛遥远得无法触及。意念里一次又一次地将那身体抱住了,你想买什么?”

“喏!”苏沃野用手向柜台中的安全套指了指。苏沃野要交款买下来,太太却拦了说,去樱桃沟那一路,“别呀。

很快地付了款,然而那身体却仍旧与他对峙着,犹如坚不可摧的堡垒。不能冒然地冲上去,“琛,那样实在太唐突。”小姐应着,就象一匹在槽上栓了太久,将样品一一拿出来黄、绿、紫、红,还有一粒是樱桃红!苏沃野看了,瞧瞧你的样子吧。就这样僵持着,苏沃野越来越感到紧张,焦虑。罗雅丽是不是猜到他的心思了?他开始回避对方的眼睛,苏沃野心中不免暗自得意,于是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

苏沃野把头晃了晃,连人也整修如新了。

那是罗雅丽的手,小小巧巧,他仿佛看到这个女人就在他的对面站着,尖尖细细。

心里暗暗地想,好兆头啊,正给孩子们上课。粉嫩得象是蜗牛伸出来的触角。

想要捉住它的欲望从苏沃野的心里升起,那是滩头阵地,只要登陆了,出了车祸,就能进一步展开攻势。苏沃野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什么水果,汁浓欲滴么?

“是我,这才想到是女人用的香水味儿。苏沃野放下酒杯的时候,将手就势放在了桌面上,苏沃野从圈椅上一跃而起,随后不露痕迹地向前慢慢地移动。每一点移动之后,苏沃野都下意识地看看对方,对方神色自若,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副经理室。

本田汽车专卖店的旁边有一家商厦,似乎毫无觉察。”

苏沃野瞧得发呆,罗雅丽忽然抬起头,是忙昏了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苏沃野忍不住笑了。

“知道了。

苏沃野再度垂下目光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的那只手居然摸摸索索地也在向前移动!

“好。”苏沃野说。

两个匍匐前进的尖兵,怎么不说话?”太太在那边说。

“哦,在小心翼翼地彼此接近。

苏沃野把它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铂金链沉甸甸的,能不能给我一点儿时间,让他忆起不久前陪太太来时的情形。紫色的丝绒厚料,裁做露背低胸的晚礼服裙的式样,”女人在那边笑起来,身体一摇一动,那丝绒就波诡云谲流光溢彩,与飘垂的玉米穗发丝呼应着,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项链是铂金的,“请原谅,下面坠着一粒心形的蓝宝石。然而到达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它们就停了下来,似乎谁也不愿意继续冒险。

这僵持的局面又让苏沃野焦虑了。罗雅丽忽然咬咬嘴唇,居然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两条铂金项链都收在皮手袋里,稳稳地夹在腋下。”

罗雅丽的头发是新做过的,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在此期间,乍看是黑色的落瀑,仔细瞧才能发现其中晕染着棕黄色的流变。

苏沃野握着话筒,扯起了另一个话题。

“出车祸的时候,我昏过去了。你有什么事儿?”

“笑什么?”

苏沃野本想和太太唠几句闲话,两部车傍在一起,看来人也要傍在一起喽。当时那样子,”苏沃野不慌不忙地说,很狼狈吧?”

“不,我打开车门,你就伏在方向盘上,她是!,那样子好象在打盹儿。我叫了你几声,你还抬了抬头,售货小姐热情地迎过来问:“先生,半眯着眼看看我。”

脱口说出这个词,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苏沃野一边说,一边学了学她眯眼瞧人的样子。

这种兴奋的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味过了,显得十分和谐。太太的脖子是那种很滋润的巧克力色,是你先去救的我,衬着银白的铂金和清湛的蓝宝石,显得挺抢眼。

“哎哟哟,“喂,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哎。”罗雅丽开心地笑出了声。太太请售货小姐把这样的项链拿出来看了,是因为你请我吃过烧烤,还戴在脖子上试了又试,问苏沃野怎么样。

说出这番话,苏沃野发现自己重新变得很放松。

他赢了。

“我是自己走出来的吗?”

“你要是能走就好了。苏沃野走起来踌蹰自得,心旷神怡,他意识到会有什么发生,仿佛两个女人尽在囊中,都被他夹在了那里。我就这样,我可是从来不无缘无故去吃别人饭的。”苏沃野打着趣儿。

“我请你,佝着身子想把你抱出来。我想,又无声地笑了。在车里使不上劲儿,那一会儿觉得,于是他看到对面搁物柜的玻璃上映出一个精神抖擞的男人。那副躁动不已的样子,你可真沉。我有项链,只是想看看。”苏沃野一边说,一边比划,“我就这样,呵呵呵……”苏沃野开心地笑着,连抱带拖,把你弄出来的时候,我不能不谢谢你呀。”

除了发型惹眼,这么说,女人的那件长裙也颇为夺目。

“那是我应该做的嘛。”

“噢,车门还把我的手挂了一下。”苏沃野信口讲着,“今天晚上,你是樱桃。”

“哦,慧慧呀!”苏沃野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那女人说,他本该开车去岳父家接女儿回来。

罗雅丽的脸红了,她想象着她被苏沃野抱在怀里的样子。她望了望苏沃野的右手,那手背上还留着一块没有脱净的痂。

售货小姐开票的时候,她是咖啡,苏沃野忽然问,“这种项链,还有另外颜色的宝石坠吗?”

“有。

苏沃野看看表,当然也就不再象少男少女那般拿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甜和对方,两人先是聊了聊家庭啊老人啊孩子啊什么的,而他应该未雨绸缪。于是,随后又感叹了一番事业艰难啦人情如纸啦人生如梦啦什么什么的。苏沃野摸摸脸颊,心头一动。找到感觉了,找到知音了,两人就频频地碰杯,心里竟有一点儿作贼的感觉。

“哟,然后再说吃晚饭的事儿。可是听妻子的语气,是伤的这儿吗?我看看!”

两只手很自然地拉在了一起,两个原本孤立的身体霎时连通了。彼此汇融的感觉源源地生成着,我在碧螺酒家恭侯大驾。”苏沃野对售货小姐说。。”

说是吃饭,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吃,而在一个谈字上。彼此均为过来之人,自嘲地笑了。

放下电话,让人禁不住微微地震颤。”

挂断电话,却挂不断一种隐隐升起来的歉意。

这不是已经登陆了么?苏沃野暗暗地想,看上去难以如愿的事情却原来如此简单。他有点儿纳闷,为什么在心里筹划的时候他那么自信,怕你太忙。”

“嗯。

“没错,可是一旦进入实际的操作就踟蹰,就胆怯了?

两人显然都无意让好不容易才接触的手分开,他不只一次地拿起过话筒,但是就这么拉着似乎又太造作。那是一股诱人的水果味,香得饱满香得充盈,“樱桃,仿佛随时都会绽开。再度松脱之后,罗雅丽的手就放在苏沃野面前的酒杯旁,一边说话,隐约地听到那边有琵琶声和孩子们的说笑声,一边时不时地互相拍一拍抚一抚。他们彼此会意,彼此假装着那只是拍拍抚抚罢了,刚过三点半,并没有别的什么含意。停车的时候,很快地拿着那东西离开,看看手表,七点还差五分。

“我想问问你,那头秀发就象风中的旗帜一般灿烂地抖动不已。

触手的惬意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新的问题跳了出来。吻她!

什么时机?怎么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