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当代报告文学流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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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代的音符(1)

1977-1980年报告文学述评

近几年来,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正确的思想政治路线的制定和贯彻,大规模的思想解放运动的兴起推劫7文学创作的发展与繁桊。小说、话剧等都有了大踏步的舫进。报舎文学也出现了十分令人振奋的局面。

如果说,粉碎“西人帮”后,文艺创作逐步地复苏并重新回到单命现卖主义道鉻的话,我认为这种复苏最先是从回忆录、散文、报告文学开始的。刚刚剪除四害不久,很快嫌出现了大批撝露,批判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阴谋集团罪行,怀念老―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丰功伟绩的回忆崇、散文、损吿文学。如洶斯亮的《一封终于发出的信》就是一篇感情凝重的报告文孪作品。作者翔实、具体地拖告了林彪、“西人帮”一伙迫害刼餚同志的:情形,在读奢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这样一大批作品,茬当財,对于揭批林彪、“四人帮”这一伟大知政治运动有促进:作用。这些怍品,以真实的生活事件为基础,把大量一向极少为人所知的生活场景公之于众,这为后来把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形彖爯现于文学作品中、舞台(银幕上提供了资料它们对午作家角艺未手段再现我国不同历史时期里社会生活的真实情寮:对于广大读者更正确地分析认识我们的过去都是极有帮助的:也正是从这一点出发,我们说,当时的一些散文、报告文学,对于破除现代迷信,清除封建思想,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开展思的解放运起了积极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的发展,报岢文学词别的文学样式相。影响发展,有了进一步的勃兴。魏钢焰的《乙铁人》是较早打动人心的报告文学作品,人们从其中看到了在“铁人”王进喜同志身上所具有的许多好作风,好品质。对这位曾对我届石油开发作出了可贵贡献的工人表示了深深的怀念之情。理由报告我国优秀女击剑运动员栾菊杰事迹的《扬眉剑出鞘》,是大家一时间谈论的报吿文学佳作。看见这个题的,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题目取自天安门事件时一句诗,“四人帮”曾花大力追查,大家之所以注意,是因为这时天安门事件还未平反理由以生动具体的艺术描写,把栾菊杰的坚强意志和爱国热忱表现得十分突出,给读者的鼓舞和激动就格外明显。

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是有口皆碑的优秀报告文学作品,它所产生的影响,在我国当代文学史上也可以说是重要的。我坏为,它的可贵之处在于:一、它报告了过去文学作品极少描写和称颂或歪曲了的知识分子。二、它较早地公开在作品中正面对“文化大革命”作出自己的认识评价(当然这认识在今天看来很不够,甚至有不当之处八三、作者刻画人物形象所表现出的娴熟技巧与艺术功力。正是《哥德巴赫猜想》和《班主任》等作品,改变了人们对此前那些“蒙和骗”的文学作品的某神厌恶情绪,密切了苳学与广大读者的关系。

一九七八年,全国科学大会召开时,不少作家作为恃邀记者应邀出席,会前会后出现了一批报告我国科学家生活经历、科研事迹的报告文学作品。像黄宗英的《大雁情》,穆青、陆掷为、廖由滨记述著名植棉能手吴吉昌生活际遇的《为了周总理的嘱托》,理由报告数学家华罗庚、小麦专家蔡旭的《高山与平原》《依傍田野的小屋》,黄钢报告著名地质科学家李四光科研业绩的(亚洲大陆的新蝙起》等等,优秀报吿文学作品纷至沓来,目不暇接,引起了整个社会的注意6从芦些作品中,我捫闻到了科学春天的芬芳气息,也看到了文孪反‘科学研究生活的广縛天地。黄宗英在报告女科学工作者秦官属事迹的《大雁情》中大捆、及时地提出了如树对待知识分子和他们的科研活动这样的重要问题,不仅引起了广大读着的共鸣,也受到了科研领导部袅党和国家机关的重视。这些报告文学怍品,由于它真实动人;在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广大少年中产生了很好的彰响,激发人们奋发有为,不怕艰难困苦地攀登科学禽蜂。

(人妖之间是作者在重新拿起笔来以后,呈献给读者的又”篇作品。作者以其锐敏而又深沉的思考’,对大贪杇狍支守信这一事件孳生的土壤,发展的条件,被揭露的必然性作了具体、细致的报告,把它活生生地展示到读者的面前,令人探长思之。作者的发现:人愤吱和扰虑,也令人气愤,从而鼓起与之作斗争的勇气。

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结隶了。钽它给许许多多的人留下了精神的创伤,我们的3家也是困难重重二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阶段中、怎样的生活和工作才有意义?是抚摸着伤痕不住地叹息,坯是迎着困难勇敢地冲上去,弁创新的时代?这玢,我们读到了两篇很及时的稂吿文学,这就是柯岩的以长》和理由的(中年颂》,这是在读者中有广泛影响的好作亂伽长)里描写的远洋运输船汶川号船长贝汉廷,是一个社会主义实干家的形象。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奋斗在远洋运输线上;为远洋运输事业、为我们国家的声誉作出了奠大的贡献。但生活对他也像大海对地的船队一样,并不一帆风顺,有风浪,有险滩。可贵的是,贝仅廷始终如一地保持了勇激、坚定、科学的离度。因此,他总是在精神和物质生活中埤在强者的地位他不沉溺于个人的小圈子里、为建设新生活无私无畏地奋进着。理由在《中年颂》里,向我们报告了一个同贝汉廷有相似的精神状态但表现方式又极不相同的人一一北京会河毛纺厂女工索悻,笋。索桂淸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卜,婆家在非京,娘家住天津,工资低,‘负担重。可最,她在这样的个家庭条件里,在那样”神社会环境中,竟奇迹般地在六年时间里“出满勤,干拂活,使满劲”。上班,干活,这多么平常,可在六年中“她先是为母亲送1:终,继而又死了父亲,加上婆婆生病,孩子生病,自己累病……”这平凡吗?她是我们国家的壮工,脊梁。但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她认为自已所作的一切都是一个工人应当尽的职责。这又叫人多么的怜惜和敬阑啊!黄钢的;(巴黎,让我们仔细看看你!》,是从一个特别的角度写成的有特色的出国诗问报告,在思辑和艺术上自成一格,也受到许多读者的赞扬。

报告文学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及时地报告社舍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和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因之,它的发展同社会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天安门事件平反了,很快就出现了不少反映“四五”革命运动的报吿文学作品。像理由的《在”四五”的激流中》、《伟大的瞬间》还出现了《人珲的报》“丙绿清用纪事”征文中的大量作品。但最能全面反映这一重大运动及发生前盾背景情形的还要算杨匡满、郭宝臣的长篇报告文学(命运》。二位作者,如同手持。个特殊的广角镜,把天安门事件前后发生在全国各地有关的人物事件,有选择,有详赂,有区别地真寒、具体,生动地作了描绘,为:这场关系到我国人民命运的事件留下了可贵的一页,在国内外发生了强烈的影响。 :

对越自卫还击战,为报告文学作家们提供了一个丰富的题材。许多作家奔赴前线,写出了不少作品,讴歌我们英勇的边防战士们的英雄事迹,给人的激动和教育是很深刻的。在解放军总政治部举办的“启卫还击、保卫边疆英雄赞”征文评奖中有《从悬崖到坦途》(雷铎)、《爱情的凯歌》、《艾蒲等》、(威霖峡谷的七勇士穴理由、郑万隆)等十余篇报吿文学作品获奖。

由景希珍口述、丁隆炎整理的《在彭总身边》,受到了广大读者的一致重视和赞扬。作者记下的是彭老总生活中的一些细小事迹,可从这些小事上,我们看到的却是彭老总那种勇于为人民执言,无私地甘当人民公仆的高大身影。他的心灵和行为让千千万方的人激动不已。“

李玲修报吿培养、辅导了我国著名跳高运动员倪志钦、郑凤荣、郑达真的教练员黄健事迹的《心,永远憧憬着将来),以及郑万隆等的《写在长城上的名字》、拾迟的《结晶》、《黄宗项的《美丽的眼睛》、李蕤的位里有《十万颗火热的心》、张书绅的《怔气歌》等等,都是引人注意的好作品。

进入一九八〇年后,报告文学创作的势头不减,好作品接连出现。令人欣喜的是,报告文学作品涉及的生活面进一步扩大,作品的思想性和现实意义明显地有所加强,现实生话中出现的新矛盾、新思想、新人物,在报告文学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反映。作品在艺术上也更趋于完善了。

裎树榛的《励精图治》,是继《船长》之后的又一篇报告社会主义实干家的作品。作者用令人信服的生动具体的事实,使我们看到黑龙江富拉尔基第一重型机器厂厂技宫本言在四化道路上奋进的身影。许多读者把宫本言誉为现实生活中的?乔厂长是不无道理的。宫本言,有面对现实的勇气,是因面前的乐天派。他依靠着对社会主义事业的忠诚,对群众极端负责任和对科学的严肃态度,拨乱反正,励精图治,仅仅用两年多的时间,就把一个全国闻名的人心思散、近于瘫痪、曾被周总理视为”国宝而现在是“老大难”的工厂改变了面貌,一跃而为全国先进单位,生产大发展,职工的生活条件显著改善。像宫本言这样的厂长在全国还不很多,但作者及时地把他报告出来,这对于那些面对银难一筹莫展,对前途丧失信心的人都是一个很大的鼓舞和促进。

陈祖芬的《祖国高于一切》,报告的是我国著名灼燃机专家王运丰数十年来为了祖国的强盛,无私地牺牲亇个人的许多利益,包括爱情、家庭等在内,全身公地献身给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感人事迹,读来让人动情。难能可贵的还在于,作者没有仅仅停留在对王运丰坎坷遭际和科研途中的重童困难的描写上,而是把笔触深入到人物的心灵中,深挖出王运宇对祖国母亲的一片赤子之情。读者从他身上看到了广大知识分子那种纯洁、美好的内心世界。我们祖国有这样一大批爱国有为的知识分子,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就一定会大发展四化”一定会提前实现、我们的前途是光辉灿烂的。

张锲的《热流》,以及时、场面宏大等特点见长作者以敏锐的目光及时地发现了河南省一批领导干部勇于排除矛盾,进行改革,推进工农亚生产发展的业绩,经过集中提炼写成了作品,使读者从一个小小的窗口着到了滚动在祖国大地上的热流,看到了民族复兴,四化建设龙腾虎跃的坚定步伐。怍品中洋溢着强烈的时代精神,对于墨守陈规、固步自封、对复杂的现实矛盾手足无措的人,这部作品夫疑是一剤治病的良药。许多读者对―它报以热烈的掌声是毫不偶然的。

传记文学,一向是我国文学创作的一个较弱的方面,从一九八〇年的报告文学中,我们高兴地看到,在把报告文学同人物传记结合上作出了可喜的成绩。理由的《痴情》,柯岩的《美的追求者》是两部突出的作品。

《痴情》是理由的第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它报吿的是为人们知名,但却并不很了解的画家袁运生二十多年来生活、艺术逋路上的坎坷经历及他对艺术事业执着的追求请景通过作者艺术而又生动的描绘,二个具有纯洁心灵、顽强意志、始终醉心于对美的追求的艺术家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读者面前。

同吋,作者还让我们看到了袁运生的爱人张兰英多少年来,鄙弃挞俗的偏见,在爱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坚贞和高尚情操。她为丈夫的艺术事业牺牲了自己所能牺牲的-切她不是也在倒造着人间的美吗?作品中人、情、事浑然一体,既真实深动人可算是上乘之作。发表不久,就立即有几家报纸转载,电台广播,很受欢迎。柯岩的《美的追求者X,同《痴情》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篇作品报告的是画家韩美林。袁、韩之间很有一些相同的不幸与欢乐,但在两位作家的笔下,人物性格却被刻画得各具特色,活灵活现。韩美林在备尝了人生的许多苦果后,把自:已的感情一下子同许多小动物沟通了,他爱它们,画它们,通过对它们形康传神的描绘,寄托着自己对人生,对美好未来的热望。由于韩美林长期以来孜孜不倦地追求,他的动物画在我国绘画界是独树一帜的,在国际上亦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柯岩报告一个画家的事迹,自己也置身于艺术的境界之内了。她的作品情文并茂,颇具风采。这两部报告文学作品,都具有传记文学的性质特点,我想,它们对于促进我国传记文学的发展,将会起有益的作用。

对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再进行审判,这是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政治事件。在这一审判过程中,有不少报吿、通讯发表,但尤以穆青等同志的报告文学《历史的审判)最为激动人心,受到普遍的注意。

遇罗锦的《一个冬夫的童话》,是在读者中产生重大反响的作品。作者以严峻的笔墨报告了遇罗克烈士那种长于思考,敢于坚持真理的事迹。描写了闼为这一事件给他们家人带来的灾难。这部作品的社会意义不局限于报吿的事迹本身,而在于深刻地揭露:7现代迷信、极左路线、封建残余思想势力,给那些一度生活在社会底层人们造成的悲剧,使人们惊醒,震动。尽管还有木足,但所起的作用是积极的。

:在这一年的报告文学中,有一本小册子受到许多人的欢迎,这就是顾笑言等兰位同志的《李宗仁归来》。这一作品年初开始在长春市文艺月刊《春风》连载时就受到读者重视,后来集册出版,一下子就成了畅销书。作品真实详细地报告了李宗仁先生弃暗投糊,回归大陆前前后后的许多曲折情景和周总理为这一事件所花费的大量心血,读来颇为引人入胜。

此外,像理由和柯岩报告工读学校教师和学生生活事迹的《请爱她》、《特邀代表》,黄宗英写水生植物研究科学家事迹的(固氮蓝藻》,李玲修报告工艺美术家、著名鼻烟壶内画艺人王习三事迹的(笼鹰志),那华报告同林彪、“四人帮”斗争而献身的史云峰烈士事迹的《又为斯民哭健儿》及《“九一三”事件始末记》(靳大鹰)、《李谷一与“乡恋”》(理由、邓加荣)也产生了很大影响。圓这几年,像徐迟、黄钢、穆青、魏钢焰、李蕤等老一代报告文学作家,都没有停止写作、不时有佳作发表。柯岩、黄宗英、理由等一批中年作家,则更为活跃,他们不仅作品数量多,艺术质量也相当突出。更可喜的是,这几年还涌现了一批较为年轻的新作者,如陈祖芬、李玲修、郑万隆等等。也涌现了一批致力于报告文学评论和研究的评论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