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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惊心突变(2)

李云朋端详着周进瘦瘦的肩膀,说:“我的副总指挥,这一身排骨能筑成坚不可摧的工程吗?告诉你,大坝可是个难啃的骨头,没有一个好身体是扛不住的,我希望你首先吃好多长肉,多添精神。对了,要不要把你爱人接来照顾你?”周进笑了,面带些许羞涩,说:“老婆就别接了,反倒添乱,不利于养精蓄锐呀。”李云朋忍住笑说:“你倒挺有意思的嘛!”周进说:“我是从我儿子那里得到的启示,我原来经常出差,我的小儿子跟他妈睡,我一回家,老婆就把儿子抱到他的房间里去,儿子问,我为什么不能跟妈妈睡呢?我老婆说,小孩子跟大人睡觉影响身体健康。儿子说,我爸爸跟你睡觉不更影响身体健康吗?”李云朋开怀大笑,说:“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家庭作业还是要做的!”

司欣颖走了过来:“二位指挥官笑什么呢?你们这什么女人还做家庭作业呀?”

李云朋和周进对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要做,要做。”司欣颖找李云朋是为考察船的事,李云朋说:“正好,老周也在这儿,司博士,你先打个关于购买海洋考察船的报告,把理由说充分。先交给周总看一下,如果可行,再由周总转给我,我再找骆市长拍板,按程序一步一步来。”

周进摆摆手,对司欣颖说:“我是外行,你就直接呈给李市长吧!”

司欣颖从包里拿出了请示报告,笑舂说:“还是依李市长的,逐级请示。”她把材料交给了周进,周进转手把材料交给了李云朋。这时,工地一名技术员来找周进,周进笑着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啊!”就跟技术员走了。

司欣颖看了一眼李云朋,叫了一声大哥。李云朋知道大哥是社会上的叫法,可他很爱听她喊他人哥。李云朋看了看司欣颖,见她低着头踢着坝上的石子,那样子像是很羞涩。于是问:“是叫我吗?比叫市长亲切。有事说嘛,我可没见过你忸忸怩怩的。”

司欣颖说:“我请你吃饭,在凭海临风,晚上六点半吧!”

李云朋说:“自从当这个副市长,去饭店比干的事还多,行!”

“不去算了!”司欣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转身走了。李云朋看着她匆匆的背影,摇摇头。秘书小张从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市反贪局长刘劲来了。李云朋预感可能有事,坐车回到了龙化宾馆。

一推门,见坐在自己办公桌皮椅上的刘劲,一副疲倦的样子。李云朋说:“反腐勇士,这些天累坏了吧?”

刘劲揉揉眼,说:“借你的福地打个盹儿,也许是你这把椅子太舒服了,让人犯困。”

李云朋给刘劲沏了杯茶,开玩笑说:“你可别说它是腐败椅呀!”

刘劲离开椅子,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你说我这是个什么命啊,大学的时候吧,课余时间你吹箫,是校民乐队的,我画冈,是校美术组的。本想毕业后当记者,副业当画家,写人间丙态,画大好河山,多充实的人生啊!没想到混来混去到了这份儿上,我本来就是愤世嫉俗的人,在这位子上要少活十年,我请求市长给我换个地方吧!”李云朋笑了:“正因为你愤世嫉俗,反贪局的岗位才适合你嘛!让你去做幼儿园园长,还不把孩子掐死!”

刘劲笑了:“说点正事吧!卢德青那件案子查不下去了。这小子是死活不开口,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架式。不过我们还是接到不少群众检举信,反映李长生腐化堕落情况。”他叹了一声,又接着说:“我这差事没领导喜欢骆市长躲着我,你呢,我看也爱理不理的!”

李云朋说:“别扯了!你们对李长生立案了?”刘劲沉思了片刻说:“这个得跟市长纪委通气。李长生是龙化的副接长候选人,在市里边挺红的,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你虽然不抓我们这块工作,但有事我还是愿意跟你先说说。”

李云朋说:“多谢老同学信任。”

刘劲说:“既然这样就直说了,以后跟李长生来往可要慎重啊,我怕旁人说三道四,影响你的形象。”李云朋认真地点点头。

刘劲看了看表:“市长,犒劳犒劳我吧,去哪儿吃饭?”李云朋忽然想起了司欣颖的约定,不好意思地说:“有个朋友早约好了,这样吧,让小张陪你吧!”

刘劲说:“咱俩拆开那还有啥意思,我还是去食堂吃吧!对了,约你的是女朋友吧?放心,这事我们不管。”李云朋说:“别瞎说!”

“好哇,”刘劲挟起包往外走,又折回身趴在李云朋耳边说,“重色轻友!”然后笑着走了。

李云朋没有叫司机,自己在宾馆门旁一棵树的暗影里等出租车。他几次挥手出租车却没停下来,他心想:怕我不给钱么?后来才醒悟自己站在暗影里,司机根本肴不见,于是将身体从树影移出来,又环顾了一下,看有没有熟人,才向着一辆开来的出租车挥了手。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像作贼一样,也许是因为去赴和司欣颖的晚宴,怕别人误会,也许是别的什么,这种感觉比他既兴奋又忐忑,同时他为这种感觉的萌生而恐慌。他坐在了车后座上,说了目的地,司机笑了:“凭海临风,好地方,谈对象的、搞情人的,喜次去哪儿!”

李云朋吓了一跳。司机的活恰恰证实了他恐慌的存在,并找出了恐慌的根源。

“很小的地儿,听说只有四张桌子,窗子面向大海,浪大的时候可以将水花溅在窗格子上,要订餐起码提前两天。价钱贵着呢!兄弟,你是大老板吧?”

李云朋一直侧着脸稃车窗,担心司机会认出他。他说:“做小买卖的。”

司机说:“做大牛意的人都说自个儿是小买卖。你们啊,没白活,不是家外有家,就是小姘有仨,咱这穷开车的这辈了〃箅完了,家里有个黄脸婆,看是她不看也是她,睡是她不睡也是她!”

李云朋笑着说:“谁也没有老婆疼人啊!”“那倒是!”司机说,“我每天收车不论多晚,老婆不睡觉,直直等着我,把酒毕早给烫好喽!其实我知足!刚才我也是那么一说。”

“凭海临风”到了。饭店的造型像条船,李云朋走进去,发现设施非常朴素,的确只有四个雅问,全都面朝着大海,满屋子的海涛声。

司欣颖在一个房间里,她站在窗前,头发被海风吹拂得跳跃着,看着海上游船的灯火。李云朋走过去肴着大海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司欣颖没钶看他,有些任性地说:“你还来呀?”“这样诗情画意的地方,我能不来么?再说还有人请我吃。”

二人坐下,点了几样海鲜,点了红酒,边喝边倾听海浪的高声合唱。

李云朋说:“欣颖,听说在凭海临风,吃饭要提前预约,而旦价格不菲。看来你是做了精心准备呀,我感到很荣幸,我敬你一杯!”

“放下!”司欣颖佯怒地说,“我这主人还没说话呢,客人急什么?我提前预约这顿饭,一是感谢你那晚在考察船为救本人于水火而牵挂奔波;二是因为本人今天发工资了,作为高薪阶层当然要请你来高品位的饭店,来,我先敬你!”

碰杯,一饮而尽。李云朋说:“感谢就不必了,主要是你发了工资了,我今晚可要甩开腮帮子,可劲儿造!”

司欣颖笑了,又沉吟了一下说:“我说过请嫂子,可是我怕拘束,我还觉得和你在一起可以无拘无束的。”“噢。”李云朋低着头说,“是吗?”窗外大海涌起一道高浪,哗地一声,有水花溉在窗格子上。司欣颖哇了一声:“真美呀!”李云朋也听见隔壁房间的青年男女发出同样的喊叫:“真美呀!”

身处这样的环境,李云朋感觉大脑里的思维在舞蹈,看着司欣颖深情的目光,他有些拽不住缰绳地心辕意马。赶忙说:“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司欣颖也觉出自己有点失态,脸一红,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要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只用白色绸布裹着的紫色贝壳。

李云朋像被电了一下。他知道这只紫贝壳的来由,他也曾在司欣颖家司梦池的遗像前看到过它。

司欣颖说:“李大哥,我就不多说了,你还是收下吧。”李云朋把紫贝壳放在手心,似乎在寻找父母当年留下的体热。他将紫贝壳重新包好,又送到了司欣颖的手上,说:“这足为年我父亲给你父亲的,它跟随了同总的一生如今司总不在了,理应由你留下,留个念想吧!”

司欣颖把紫贝壳攥泎手中,感动地说了卢:“谢谢!”说到司梦池,李石朋的心沉重下来,于是提起了那封匿名信。

司欣颖感到很震惊:“那会是谁写的呢?一定是知情者,而旦树你为敌。”

李云朋说:“知情者只有我岳父,他不识字司欣颖说:“不会是骆宁吧?他小肚鸡肠的!”“骆宁是知情者。我看他不可能这么做。还是算了,不想它!”

司欣颖问:“你带着那信呢吗?”

李云朋打开皮夹,翻了翻,拿出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给了她,司欣颖看了看:“打印的?”又想了想说,“把信封给我。”李云朋递给她,司欣颖一看就往桌子上一摔,“正是骆宁的笔迹!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打印看不出笔迹,可还是在信封上穿帮了!”

李云朋并不觉得吃惊,他早猜到是骆宁。他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千万不要迁怒于骆宁。他呀,本意是怕我和你来往,他怕失去你。”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司欣颖平静下来,少顷,她像猫一样温顺地看着李云朋,“对了,你怕和我来往吗?”

李云朋不知该说什么。窗外的海浪再一次扑过来,窗格子上面溅得全是海水,瞬间一些跳跃的浪花竟然透过上边打开的小窗喷溅进来,雨点般落在了李云朋和司欣颖的头上,隔壁传来少男少女的欢呼雀跃声,那一刻,只有他们没有说话,彼此看着对方的发梢滴答着水滴,终于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这天傍晚李云红去了哥哥家。那天晚上她提着皮箱来到哥哥家,嫂子对她很关爱,安排她住下,又劝她好好做生意,不要搞旁门左道,还说往后这间屋子就是她的,来海平的时候有住的地方。这一切都让李云红感激,她给嫂子买了一套进口高档化妆品送了过来。

李云红把车停在哥哥家门口,摁响门铃,开门的是嫂子。杨岚说:“云红,来得正好,咱俩包饺子吃。”李云红问:“我哥呢?”杨岗说:“他呀,在家吃饭的时候少着呢!”

走进屋,李云红把一个精致的提袋交给杨岚:“嫂子,送给你,法国进口的全套夜巴黎。你用了它,保你今年一十明年十八,我哥哥就喜欢你喽!”李云红说完,咯咯笑了。

杨岚打开看了,又高兴又埋怨地说:“看你,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嫂子已经徐娘半老了,搽个大宝什么的就行了!”她轻声叹口气:“怎么化妆,对你哥也缺少吸引力了。”李云红说:“我看我哥对你挺好的!”杨鼠说:“对了,听你哥说,你和一个叫司欣颖的前两天在船上遇到麻烦啦?”

李云红说:“我没事,就是司欣颖被那个叫老黑的坏蛋绑了一个钟头,我哥为我们都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