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美丽的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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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火车弟弟

大平先有点儿恐慌,接着又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位正打瞌睡的老爷爷的脚。他的叔叔就是沾了爷爷的光,中途退学当了建筑公司工人的。

大平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二平走上来向他说:“哥哥!我在这儿!”

老猎人注目一看,才发现他俩长得一模一样。我再给你们讲个老虎的故事……”

随着隆隆的车轮声,小火车。

这是林区特有的那种小火车它像一头野牛似的正向绿海一般的大森林里冲去。这种火车真怪也真好玩儿。它的车厢里仅有一排双人座儿。大平和二平一上火车就都用胳膊作尺量过,它比大火车要小一半儿;速度呢,也比大火车慢得多。只是那“哐当哐当”的响卢可并不比大火车小多少。大平忍不住向妈妈问道:“妈妈呀,这火车为啥比咱坐过的火车都小呢?”妈妈微笑地看着大平,一时不好回答。二平也盯着妈妈的脸发问:“它为啥小呢?妈妈!”

“因为它是火车弟弟,所以它就小呗。”

大平、二平和妈妈顺着声音望去,见隔排座儿有一位老爷爷正冲他们微笑着。妈妈接着老爷爷的话说:“对呀,是弟弟当然要小啦。”二平立刻反驳妈妈说:“不对,我还是弟弟呢,为啥不比大平小?”妈妈说:“你们俩是双胞胎呀。”

小哥俩再不吭声了,四周又投来几道和善、友好还有点儿感到新奇的目光。火车弟弟憋足力气,大声呼啸着向着大森林的深处驶去。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林海从车窗上飞快地闪过,老猎人有声有色地讲起来,缎。那一阵阵的松脂香气随着轻风扑进车窗里来,钻进人的鼻子里,使人感到有一点儿舒服呢。大平和二平感到就像进人了另一个世界里。

火车弟弟发出的那种极有节奏的哐当呕当声就像一首催眠曲,使一些人昏昏欲睡。可是也有一些人变得格外兴奋起来,他们滔滔不绝地讲着感兴趣的话题,

这是一头老公猪,身上长着灰白相间的鬃毛,长长的嘴巴足有二尺多长;两只弯曲锋利的大獠牙从嘴的上颏伸出来,更增加了它无比的凶悍和残暴

大平、二平把两个脑袋瓜儿挤在一处向外面望去一可不是啤,在前面不远,正有一群梅花鹿向小火车张望哩。真的,千真万确!一头,两头……足足有十头吧!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它们的皮毛闪着光亮。站在最前面那头,个头儿好大啤,那一副美丽的鹿角多诱人!站在它后面的一头角短短的,大概那就是药店里摆着的鹿茸吧?或者因为是逆风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吧,野鹿们对这列又跑又叫的火车弟弟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那种神气,倒好像正在欢迎它的到来似的。

大平和二平都欢呼雀跃起来。大平毕竟是哥哥,他责备弟弟说:“小心点儿,看掉出去摔死你!”

二平看了一阵,就端起“手枪”,眯着一只眼睛向鹿群瞄准,瞄了一阵后,就勾动扳机发射,接着又传出“叭叭”的响声。可惜握在手里的是一支无形的手枪,那“叭叭”的响声都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何况又距离野鹿那么远,远得让它们毫无丁点儿感觉。

大平呢,一时间两只进门袋里乱抓一气,嘴里不住地说着:“弹弓!弹弓!”

可惜的是,他的弹弓正躺在山东的家里睡大觉哩。

这说明大平是丁点儿远见都没有。你做哥哥又怎样呢?

野鹿们见火车弟弟越来越近,听得小哥俩简直像着了魔入了迷一般。

车窗外,就摆动了一下它们那美丽的鹿角,迅速地钻进林子里去了。二平瞄着一个露在树林外面圆滚滚的鹿屁股“叭叭叭”地连射了三发“子弹”。“子弹”没有射中鹿,却射在了那位坐在一边打瞌睡的老爷爷的脸上。

老爷爷擦擦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睁开眼睛瞥了二平一眼,责备地说:“野鹿乂、是国家保护动物!随便打行吗……”又喷浓几句,便把身子扭过去了。

火车弟弟在有节奏的鸣响中继续前进,那样子活像个欢蹦乱跳的孩子。从车窗闪进来的绿色,把每个人的脸都染绿了。大平、二平还没有平静下来呢,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闪动着的莽莽绿林,想象着刚才激动人心的场面,希望那种让人欢腾的情景再出现一次。

在这列火车弟弟上,除了妈妈,大概没有第二个人能迅速分辨出哪个是大平X,哪个是二平来着。有时人们会把大平当成二平,有时人们又会把二平认为是大平。这是很自然的事,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啊。听妈妈说,大平比二平来到世间就早一点儿点儿。可就凭这“一点儿点儿”,大平就当上了哥哥,这可是没办法的事。既然是哥哥,就有资格管弟弟,就有资格向弟弟发号施令。当然,二平不是任何时候都听大平的。还有很奇怪的情况,若是二平正干着一件什么错事儿时,大平上来阻止他未必见效,可是当大平正干一件错事儿时,旁边的人要说一句》“你弟弟来了”,他就会马上停下,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是的,他记着自己是哥哥哩。这样,在家里好多人(包括大人)就把这句“你弟弟来了”当成威胁大平的法宝了,好像说那句“狼来了”似的。

二平爱淘气,大平也淘气。但是,大平淘气可轻易不当着人的面淘,而是背地里蔫声不语地做。比方,他曾经在人家拧水的辘轳柄上抹了一层黄油,自己偷偷地躲在一旁看拧水人的笑话;他还偷偷地捉住人家的兔子往它的三瓣嘴上抹辣椒油,一团团的浓绿闪过去,这都是他小时候干的事情,现在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因为他长大了,再上学就是响呱呱的四年级学生了。

弟弟和大平正相反,在干淘气事时也忘不了大喊大叫的,所以免不了常挨训,尤其挨哥哥的训。

大平虽然常训二平,但是有什么好吃的可尽依着弟弟。弟弟呢,挨了训也不记仇,见哥哥吃了亏,他照样会拔刀相助呢,有时会生死不惧。

小哥俩都已念完三年级。论起学习成绩来,二平要比大平差了些,但是他却满不在乎。他说自己有一个当劳动局局长的爷爷,将来就不怕没有活儿干。大平拼命地帮着妈妈干活儿,几乎占满了车厢门前的全部空地。姑姑也是沾了爷爷光,当上旅馆服务员的。二平将来要干啥呢?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有饭吃,干什么活儿都行。什么远大理想,什么美好的志向,他连想都不去想它们。

大平就和弟弟不同。平常他喜欢闷头学习,爱看《中国少年报》《少年文艺》等报刊书籍,爱跟大一点儿的同学一起玩,爱跟于老师在一起。对未来,大平充满天真、烂漫的想法。有时他想当飞行员,有时也想当科学家或工程师什么的,反正将来他不想向爷爷要一只现成的铁饭碗。

大平和二平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一一向往美丽神秘的大森林。因为姥姥家就住在祖国东北大兴安岭林区一个小镇里。平常除了爸爸妈妈给他们讲述大森林里美、丽动人的故事外,常来常往的舅舅们也带来林区的消息。他们早就想去看看那千百年生长的原始森林,看看那里面数不清的野生动物,听听流传在那里优美动人9的故事和传说。为着这些,力、哥俩儿才在这暑假期间跟随妈妈去往姥姥家。

天知道,临来的时候,小哥俩还发生过一场激烈的竞争哩!这场竞争源于爸爸下的那道命令。

爸爸曾经下过一道命令:这次姥姥要把他们当中一个留在家里。至于留谁,并没有说明白。要留下一个的原因,一是嫌他们在一起好打架,再是怕爷爷奶奶想他们。坏就坏在这个没说明白上。两人都怕把自己留下来,又一团团的淡绿闪过去,故意讨妈妈的喜欢,目的是叫妈妈带着自己。他还把一切好东两都拿出来送给二平,目的是叫他听哥哥的话,自愿留在家里。大平还向二平这样打保票:只要你和爸爸、妈妈说一声留下来,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现在没有的,将来一定还你。可是,二平偏偏不答应。没办法,大平只得使出当哥哥的权威了。他板着面孔向二平说:“我是哥哥,你得听我的话!”二平瞪了大眼,不屑地说:“你只不过大了我一小点儿!什么絲不騎的!”大平理直气壮地说:“大一小点儿也是哥哥!”二平偏说:“哥哥没啥了不起!”大平说:“哥哥说话,弟弟就要听!”二平说:“我不听还能怎样?”大平蛮横地说:“不听就不行!”二平不在乎地说:“我偏不听!”

大平没了办法,心里就想着制服二平的点子。正在这当儿,突然一道喜讯传来了。妈妈对他们说:“快脱下你们的衣裳来让我洗洗,明天带你们到姥姥家去!”小哥俩髙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哪还顾得再争吵。就这样,他们很快就跟随妈妈一同踏上了去姥姥家的旅途。

他们乘上长途客车,一路上,饱览了大自然的风光。那连绵起伏的群山,那宽阔平坦的原野,那浪涛滚滚的大江大河……

经过王天二夜的旅行,终于走进了大兴安岭地区的莽莽丛林中。小哥俩正傻丫似的怔怔地望着窗外,小火车突然减速,冷不丁地停下来了。

东倒西歪的旅客们坐定了身子后,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看着正走进车厢来的列车员。

那位留短发的女列车员还没顾得上站稳,就用安抚的口气向旅客们说:“不要慌神,旅客们,这是临时停车呀……”

过了一会儿,从前面车厢传来消息说:“打住一头野猪!”小哥俩随着车厢里欢腾的旅客们雀跃起来。他们也没顾得上给妈妈说一声,就向前面车厢跑去。究竟跑了几节车厢,两人都记不清了。当他们来到最前面这节车厢时,正遇上一伙人往车厢里抬那头被猎获的野猪。小哥俩儿挤上去饱饱地看起来。大平还没看够呢,就给一泡尿愁得钻进了厕所。

二平偷偷地用脚尖踢了它一下,根本也没想找它。它长长地躺在那里,一伙儿伙儿的野狍子闪过去,感到好像踢在坚硬的石头上一般。他奇怪地问:“长的啥皮呀?”

“这不是皮,这是沾在皮上的一层松树油子。”走上来的猎人向二平说。二平看去,这是位老爷爷,胡子和眉毛都是灰白的,额头宽宽的,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闪烁着和善的光芒。他的身上挎了副皮口袋,肩上背了支双筒猎枪,一副很地道的猎人打扮。二平羡慕地看着猎人爷爷,直想伸手去摸摸他的猎枪和皮包。

二平又问:“老爷爷,野猪身上咋还长松树油子呢?”

老猎人扬起红扑扑的脸看他一眼,先找个位置坐下来,才把二平拉到自己身边来说:“这层松树油子可不是野猪身上长出来的,这是它在松树干上蹭痒痒一点点沾上的。今天沾上一些,明天沾上一些,日久天长就成了厚厚的一层。枪子、儿打不透它,刀也砍不进去。”

二平接着问:“那是咋把它打住的呀?”

旁边一个人说:“打这野畜,别忘了打它的脑袋和心脏。一枪不打死,它就会带着伤像疯了似的乱撞乱咬,弄不好就会伤人,要不怎不箅是国家保护动物呢。”二平问:“除了伤害人,他还伤害什么呢?”那人回答:“什么都伤害,庄稼、牲畜什么的,没有它不攻击的。”一个旅客伸过头来问:“老松山,这头猪你是怎样打住的?”原来他叫老松山,二平暗暗地记在心里。

看样子老松山不仅是神枪手,而且还是个很健谈的人。有人提个头儿他就能讲上一大阵子。看样子平时他一定喜欢小孩,更爱给孩子们讲故事拉呱儿。此时,只见他拿起背在身上的葫芦喝了口水,就打箅讲起来。他又喝了一口水才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在林子里,这是顶厉害的家伙,红了眼,一口能咬断一棵树。今天我一个人出来转转,又一帮帮的野鹿跑过去……,我是打了只野雉才把它惊起来的。乍一看,好家伙,好大的个儿,还真有点儿叫人发晕呢。一瞧就知道这是一头公孤猪。野猪这种兽,都是成群结队活动,走出林子成片地糟蹋庄稼。越是孤猪越凶。这家伙发现了我,就越过一片榛子树,张着血盆大口直向我奔过来。我瞄着它眼睛打了一枪,它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就照我发疯般地扑上来。这家伙浑身沾着厚厚的一层松树油,只能照它的眼睛和嘴打。等它张着大嘴向我扑上来时,我就把枪插进它的嘴里开了火。当时它还不死,跟头把式地追我,一直追到铁道上,它才躺在铁轨上呜呼哀哉丧了命。”

二平才知道火车弟弟为啥临时停车,不停车准被这头死野猪绊个筋斗。二平听完,正要再去看那头死野猪,汽笛鸣叫一声,带着满车乘客接着向前奔跑起来。那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好像是奏着一支悦耳的催眠曲,使满车厢的旅客又昏昏欲睡起来。

大平撒完尿过来找弟弟,经过老猎人身边时,老猎人睁眼一看,把大平误认为是刚才听他讲故事的二平哩,就伸出胳膊拉过他来说:“这回你可知道,野猪身上的松树油子是怎样来的了吧?”

仿佛不这样就对不起手里买的那张火车票似的。“鹿!野鹿!野梅花鹿!”车厢里,不知是谁突然叫喊起来。大平、二平急忙问:“在哪儿?在哪儿?”小哥俩用眼睛满车厢里寻找梅花鹿。一个大胡子叔叔指着车窗外面说:“那,树林子边儿上!”大平和二平急忙挤上去。他格外髙兴地把小哥俩拉在自己身边,说:“来,像一条永远扯不到头的绿色绸,好像才想起应该回避一下,看兔子跳舞……当然,所以都积极地表现自己。老爷爷睁睁眼睛,发现又是这两个不安分的山东小孩儿,也不知嘴里咕哝了句什么,就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