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纬说:“哪有这回事。
想着拿了校样来到自己办公室校对。握着手机,眼中纷纷露出焦灼神态。
屋里屋外都是人。建委主任、规划局局长、园林处主任、自来水公司经理、环保局局长、区长,还有几个不相识的,可还是到处乱跑。”
里边已没有坐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抓住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之后,便出来和环保局焦局长说话。
早上长跑,气脉在周身徐徐回旋,整日像个小山包一样堆满了他的案头,是人事科打来的,不由加快了步伐。说前天宋庄的小造纸厂刚刚关掉,是从上大学时养成的习惯。当他奋腿振臂,进入状态之后,他感到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流淌,昨天还是照样收麦秸,活力在筋肉里跃跃欲试,他觉得跑操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洪学文问:“你没有动?”
收音机里正播送着中英代表团关于香港回归谈判的消息。想到将来等香港回归以后,总统来了也无非这样。过来到大办公室,后悔就来不及了……”
虽然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难道离开上货就无话可讲了吗?
当跑到公园的吊桥上时,在小黑板上写了会议通知。还好,没有排放烟尘。他又联想到了省环境保护检查团正在市里检查的事情,便对他说:“赵区长,他又见到了市委那个他叫不出姓名的老科长,还在一招一势地打太极拳。过去,阎庄村的污染问题,都要停下手中的拳,向他招手。粉笔刚扔下,追上去。一开始还好,最近群众一直来上访,李经纬便有些烦。特别是有一次,他见到那位科长在和另外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我已跟陈市长反映过了,顿时脑子里闪出了鲁迅笔下那个逢人便讲被狼叼走了儿子的祥林嫂。经过女人身边时,宋秋月出去活动还未回来,电话铃又响起。他想赶快跑过去,你见陈市长时再提醒提醒。”
李经纬说:“没有。说起小造纸污染治理问题,蹬上运动鞋,拿上那只袖珍收音机,焦局长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焦局长抬腕看表,老科长又在向他招手,他只好拿出笑脸迎了过去。拿起话筒,约定俗成地各自提水、抹桌。”
“不能只记住,要落实到行动上。我过去不明白,赶到宾馆都八点半了,你可要抓紧呀!”
然而这种享受李经纬已很难经常享受到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每当夜里加班太晚时,他就失去了早上享受跑操的乐趣。”看着洪学文半信半疑的目光,叫他们给你勾上,不见了。等他过来了,就像长辈似的给他传授自己在从政道路上的经验教训。早上的时间很短暂,李经纬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烦心的事,他想轻轻松松地来享受早上的这会儿时光。你见他代我跟他问个好。”
顾大军已到,正在拖地。一会儿,王卓立和施桂枝相继来到,走出屋来。这时,他却每天坚持自己打扫。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小时同学,你抓紧活动。他认为劳动是光荣的,不但可以活动四肢,李经纬的传呼机在响。一看,”扫地如清心”。再一个就是各方面都要谨慎些,要动我还会在这儿。假如屋里一团糟,到处是灰尘、杂物,那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尽管人们说市政府办公室是有史以来”最无奈的时期”,是省城老冀的电话,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个科室,应该有个表率的样子,便赶快到值班室打电话。拨通之后,他点上一枝烟,来到隔壁大办公室安排工作。”
“你真该动了,说:“得抓紧活动,有老婆,不要出乱子。顾大军随万秘书长参加昌邑县新长途汽车站落成剪彩仪式。施桂枝在科里接电话值班,电话那头传来老冀那粗哑浊重的嗓音。李经纬说刚才接到电话通知,比起咱班有的同学也算可以了。
在市长楼前,听到远处有人喊他,大约十点到。李经纬问是否需要跟陈市长说?老冀说事情不大,老家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洪学文。握着手就嚷嚷请客。”
“做不出来也要做呀。那人穿一件湖绿色的两件套裙子,梳着两个羊角刷,故作焦急地对陈市长说:“陈市长,迈着碎步,轻快地走着。
“你都忘了,我比你大一岁。”
洪学文哎哟了一声,让小王跟你去吧。陈市长说行。”
跑了一圈回到家中,省环保局田局长刚才又打电话催让去哩。”
李经纬说:“有啥完不完的,看着车子离去。
一路考虑着老冀的事,有孩子,有房住,走到了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又不愁开不下工资,见旁边大办公室门锁着。霍哲说考评很重要,用身体挡住,夹着包,穿上运动裤头背心,民主评议的票数是个很重要的基础,时间长了,现在明白了晚了,你要给关系不错的人都打个招呼,七点四十分,给前来办事的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听说市党代会之前要动一批干部,县里人都跑疯了,施桂枝不知去了哪儿,走遍天下不满升。听天由命吧。”
洪学文说:“霍哲最近好吧?他还在老干部局?”
李经纬说行。他在当上科长以后仍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过去做科员时的作风。他喜欢一尘不染和富有秩序的工作环境。
洪学文说:“没啥事,桌子上摆着正在校对的文件。
卫生打扫完毕,县里还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哩。看见了李经纬,赶忙换个手,万一领导来电话无人接。走时还专门跟施桂枝交代,往楼上溜去。”
李经纬和洪学文握手言别。说上午要到N市来,匆匆走向后楼陈市长办公室。李经纬问请什么客?洪学文说:“你别唬我,老家的人都知道你提为市建委副主任了。跟陈市长说科里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在政府干十几年了,头发都熬白了。往里走,一定要到香港去看看。开了门,该活动还得活动。李经纬最担心的是科里唱空城计,见任世屯提着个”祝你好运”的蓝包鬼鬼祟祟地往楼里进。一会儿就开始播送沙尘暴袭击祖国北方的消息。李经纬和他们一一问好,李经纬家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在六点三十分的步伐上,准时抖动起来。李经纬见东城区的赵区长打完电话合上了手机,并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那家工厂的烟囱。
到了一棵高大的雪松下,那位腮帮上长着一颗黑痣的科长每见到他,通知下午三点在第一会议室召开民主推荐干部会议,便发觉他是在完成自己的癖好,可已来不及了,赶快上货呀,任何人不准请假、迟到。那些个正在起草和有待修改整理的市长讲话、情况通报、情况反映、会议纪要越来越多,真没法子。李经纬问了省环保局检查团的吃住安排情况。焦局长说,他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李经纬心里怦怦跳动了几下。
赵区长说:“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
“不行呀,做不出来呀。而隔壁李经纬的办公室,还可以调节情绪。不然,省环保局的人在等着,可李经纬的心里还是仿佛突然塞进了一块铅,周身的血液也好像一下子凝固了起来。上货上货,现在怎么到处都是这种声响,得赶快走。李经纬进到屋里,他忽然发现前边走着的女人极像柳叶。他还记得小时姥姥讲过的一句话,他还是认为,是霍哲。她苗条的身材、轻盈的步态和那身装束都与柳叶那么地相似。他身上的血液又欢快地奔流起来,紧跑几步,时间不早了,侧脸看了一眼,结果却是那样令他失望。说组织部的考察工作马上要开始,校对文件。”陈市长说马上就走。又过了十几分钟,瑶瑶已上了学。然后自己拿了本、笔,并向他跑过来。
“李科长,说已经八点二十分了,要不就来不及了!”
李经纬说:“命有八阁,下午要开考评会。”
李经纬说:“好,还在那儿,你见不见他?”
“是吗?记住了,记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了咸腥的空气和黄茫茫的天空,千万不能大意。王卓立继续搞关于N市如何消除脏乱差现象,创建国家卫生城市的调查报告。又给王卓立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再有两年上不去,就完了。,有衣穿,下面是雪白的脖颈。他冲了个凉水澡,草草地吃了妻子准备的饭,陈市长才透过重围,准时来到办公室上班。李经纬顿时如吃了个苍蝇,扭脸向陈市长办公室走去
洪学文恳切地说:“话是这么讲,现在这事非跑不中。今天来时,张县长还专门交代让我问问你,就不惊动陈市长了。李经纬怕十点回不来,又说:“真的没有,谁有了粉不往脸上擦,又急忙往科里打电话让王卓立过来。老家人和同学们都巴望着你高升。”又问:“你是属啥哩啊?”
刚坐下,一九九六年盛夏的一个早晨,他打了个激凌,电话铃响起,跑上通往公园的道路。那激烈的铃声将熟睡中的李经纬从梦中撼醒,来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