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个人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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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从天堂启程(3)

现在我在这座城市徜徉,路边有大大小小的鹿儿与游人相戏。我一路撒着面饼,它们就一直尾随着我。于是我与它们一起散步,感受着这座城市旷古的时代感,以及荒凉野味中的那股浩然之气。据说从前这是一座没有市民的城市,只有皇室贵族和官员僧侣,还有他们使用的奴婢彳卜从、工匠耕农。没有一个自由市民,也没有民居与市井。大片的土地都是荒草野林、奔鹿飞鸟,一派自然景象。如今奈良依然看不见一座玻璃幕墙的高楼大厦,遗存的古迹色质也任其斑驳。不维修,也不刷新。日本人要保护自己的过去,让自己的历史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尊贵地活着。所以,古老的奈良是一个时间的隧道,当你走进这个时间的隧道的时候,你的想象变得丰富,你的感觉与历史同在,你仿佛一下与历史一起变得无比崇高了。

五、诗僧良宽

良宽是日本诗人,对他来说不仅咏诗作歌,坐禅念佛,就是与孩童们一块儿玩耍,同样是悠游于尘外世界的方法。他在他的诗喊和歌里,时常咏唱这种心情。在实利至上的成人看来,这无疑是属于“痴”之类的游戏,但这却是他内心世界向一个清澄明静的境界跃入的一个机缘。柳田圣山著的《沙门良宽》,让我摩挲到良宽及其诗的恬淡、幽玄和虚空的心,也抚触到良宽让人神往的故事,同时也让我体味良宽及其诗的精髓。良宽的禅心与诗心是息息相通的,两者在内在情绪上达到了浑然的契合。

良宽写过七绝《题蛾眉山下木桥桩》一诗,诗曰:不知落成何年代书法遒美且清新!分明峨眉山下桥流寄日本宫川滨。相传文政八年0825),一根刻有“峨眉山下桥”几个篆刻字的木桥桩,从中国四川青依流到长江,沿江流向东中国海,经对马海峡、能登半岛最后到达宫川滨。这件事当时轰动日本,良宽为此激动万分,又突然想起李白《峨眉山月歌》一诗来,于是乘兴作七绝一首。这是良宽与峨眉山下桥桩邂逅的一个故事,他的另一个故事是在他69岁时与29岁的贞心尼相爱。贞心尼是为良宽晚年生活染上生命之彩的女性,聪明智慧,曾歌咏良宽的击球游戏道师常以击球为乐事,‘如此这般,游于佛道,拍呀拍呀,自有法则’。”而良宽获贞心尼如此年轻纯真的心,便情不自禁地低吟起爱情歌来。歌曰:望断伊人来远处如今相见无他思。

贞心尼曾编她与良宽的赠答诗歌集《莲之露》,收入良宽日益衰老、不久人世时所吟的绝命之作。贞心尼赠诗曰:“禅师病情严重时闻断饭药来吟诗!谓言无效断饭药!亲自等待雪消融。”良宽答诗道谓言贸然断绝饭只为等待安息时。”这种一赠一答,说明他们在苦痛之中,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

良宽至今极受人们重视,因为从他的诗与和歌中所展示的情绪让人感到心情舒畅。他是一个空前的人物。他一无所有。地位、财富、权力,这些为世人所看重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仅仅是一个靠乞食为生的化缘和尚,一个靠他人同情而勉强生存的无为之人。然而他的道德人品却是如此清静高雅,让人觉得舒心愉快。

六、繁闹的东京

东京是繁闹的。然而这个人口高度密集的城市,交通却是畅通无阻的。地铁像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各种颜色的指示标,即使是不识字的人也不会坐错车。东京的地下街道光照明亮柔和,两旁的商店橱窗里各种商品琳痕满目,门前有年轻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背手站立。我走着走着不知身在何处,完全忘了这是地下街道。于是我从这一条街走到那一条街,不知不觉已走了很远很远,等走到出口处,才发现我早已掉队了。

汽车在立体交叉公路桥上飞驰,像新干线上的快车风驰电掣。东京将密集的人群,分散在地下、空中的每一层空间里,筑成一个蚁巢般相交相昝、层层垒垒的世界。我们从汽车上下来,正好是东京银座街头。这里的气氛与京都截然不同,这里是全世界消费最高的大城。于是逛商厦、喝咖啡、驻足看看股票看板上的数字,便是我在银座街头的收获。当然后来我们还去了东京新宿区和歌舞伎町,在歌舞伎町的一家日本式小饭馆吃了饭,并且听人讲了几个真正的歌舞伎町里的故事。

3.到神秘的金字塔去

一、金字塔

金字塔是古代埃及法老王的坟墓,从前沿着尼罗河岸便有大大小小的金字塔群。现存最著名的,是开罗附近京萨的大金字塔。京萨也是獅身人面像所在地。三千多年前,大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是古建筑群中的一部分。它们庄严地坐在金黄色的沙漠中,当晚霞夕照,壮丽的神圣中便有一种悲凉。那种悲凉让初来乍到的我,呆若木鸡。

我知道,金字塔是人类创造史上一个很大的奇迹、一个难解的谜。多少数学家、物理学家为金字塔涵盖高深精确的数学和掌握的力学原理而称奇惊讶。他们不明白当年埃及人是怎样计算这对称的巨大金字塔的?金字塔建筑的难度,在于如何将每块数吨重的石块堆起,如何留空墓道和墓室?三千年来的迷惑,让走进墓道的每一个人都感叹古埃及人的智慧。

我小心翼翼地进入墓道,墓道开始宽阔而平坦,但越走越窄、越走越陡。最后虽然是一段笔直的路,可窄得几乎是胸贴梯级、背贴道顶,只能攀着两旁的抉手爬行,且空气也越来越浑浊;害怕之心油然而生。

现在,我终于进入墓室了。

墓室很小,那些从前帝皇的棺椁、装饰和陪葬物,早已被盗墓者抢劫一空,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我又觉得什么全有。这是一个奇怪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否与埃及古人在对话?埃及古人与大部分其他古代民族一样,对大自然各种现象充满敬畏。但他们最敬畏的是每年夏天尼罗河泛滥了,这时候河水高涨,将肥沃的淤泥散布在河畔土地上。到秋天河水退去,铺上天然肥料的土地重新露出,埃及农业社会就如奇迹一样重获新生。公元前5世纪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说埃及是尼罗河的恩赐。”其实,埃及还有金字塔的恩赐。如今来埃及的游客,谁不是冲着金字塔来的呢?

站在金字塔脚下,我望着装饰得色彩缤纷的驼队,吊铃声琅琅作响时,我没有坐上去拍照,仿佛所有的风景都在我心里了。而此刻我的感觉是:一个蝼蚁般渺小的我。

二、古埃及人的智慧

地球上大多数国家还在原始或传说时代时,古埃及文明已到了高度发展。真是无法想象六千年前的埃及人是怎么懂得运用历法的?他们把一年分为泛滥、出禾与收获三季,每季分四个月,每月三十日,最后一个月加五日,便计算出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了。而在五千四百多年前,埃及文字已相当成熟,懂得在纸莎草纸上写字。五千二百年前,埃及人已拥有了他们第一个自己建立的王朝。四千八百年前,埃及第三王朝的法老王,建造了金字塔,到四千五百年前,他们已派舰队到红海沿岸贸易,而我们中国还在轩辕黄帝时代。

埃及是古老的,埃及文化更是辉煌的。无论我翘首仰望古神庙碑柱,还是进入地下宫殿以及欣赏壁上古画,都会禁不住惊讶古埃及人的智慧。他们是全人类的先驱,他们塑造的那座狮身人面像,数千年来依旧冷眼看人间。人间沧海桑田。埃及古人信奉神,相信君与神是合二为一的。所以当帝王享尽荣华富贵时,人民甘愿为奴隶。他们的理由是,侍奉的不是人而是神。

世界上从一出生就开始造陵墓的,便是古埃及帝王了。这种习俗延续了数千年,无论西方还是东方,帝王的陵墓似乎是最重要的。只是埃及还有一个,特别的风俗:相信来世。所以埃及帝王贵族死后,其身体要制成木乃伊。

三、孟菲斯与沙卡拉

孟菲斯城是公元前3200年时,南方的上埃及国王万尼斯,征服了北方的下埃及所建立起来的一个稳定、和谐、统一的埃及王国首都。埃及最古老的木乃伊和纸莎草,便在这里出土。这里如今是各国游客必到之地,它在孟菲斯王统一埃及后的五百年间,被称为旧王朝时代。旧王朝时代,是埃及王国文化迅速发展时期。它在历史上被称为生之城”。与“生之城”遥相呼应的,是“死之域“死之域”便是在撒哈拉沙漠边上的一叫沙卡拉的小城。

沙卡拉没有孟菲斯有名,但它的层式金字塔是德郁撒法老王所建的,是现存世上最古老的金字塔。它苍凉、破落、外壁暗淡无光,仿佛弥漫着死亡气息。我站在这样古老的金字塔前,梦一般地感觉着自己宛如一个死魂灵,在埃及丰富多姿的古墓里舞蹈。

四、法老王

埃及有一世二世三世……法老王,但真正有成就的法老王屈指可数。现存世上最古老的一座层式金字塔,便是旧王朝时期的德郁撒法老王建的。他之后的伊姆铁浦法老王是一位天才的皇帝,亦是一位集建筑设计家、数学家、工程师于一体的科学家。他所设计的金字塔,令无数物理学家、数学家迷惑。他还是个著名的医学大师、天文学家和魔术家,是一个集智慧和诡才于一身的怪杰。

然而江山代有才人出,旧王朝时期更大的法老王古夫,为世界奇迹般地建造了京萨大金字塔。京萨共有三个大金字塔,三个成一墓群。其他两座是他的儿子和继承人分别建造的。

便是卡哈艾菲法老王,卡哈艾菲法老王还建了金字塔旁的獅身人面像。如今谁不知道獅身人面像呢?可它在四千多年前就已经建成了。

我不知道埃及旧王朝经过五百多年太平盛世后,是如何衰败的?历史上没有具体记载皇朝没落的原因,只说明了那时期的饥荒、骚乱和革命。所以四千年前,埃及由升平落入衰败,直到公兀前2040年,强有力的塔伯斯法老王再度统一埃及,并且建都塔伯斯,把一个君神结合的旧王朝带入了一个人文化和政治化的中皇朝。

中皇朝大约过了四百多年,埃及平定一切外侮内乱后,才踏入一个新的历史辉煌时期。这时期称为新皇朝时代。它出现了好几个战功赫赫的法老王。比如新皇朝第二朝,第一位法老王阿克姆斯是驱除外侮的英雄。接下来特姆斯一世是一个霸王,曾经远征巴勒斯坦整个区域。而特姆斯三世是军事家,曾经领兵北向侵略,为埃及带来大量财富。当然这时代最著名的法老王是林姆西斯二世,他是埃及最后一位杰出的法老王。他具有很高的政治和外交本领,在人民中很有威信。

数千年后的今天,林姆西斯二世依然活在埃及人心中,无论你走在埃及哪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他的雕像。尤其开罗火车站那尊巨型石像,气派雄伟,格外醒目。

五、哈希普苏特女王

古埃及哈希普苏特是世界上最早的女王。公元前1500年,古埃及语言中没有“女王”这个词,只有“皇后”的名衔。但哈希普苏特,名副其实地做了女王。那时候古埃及的皇位继承法,法老的皇位并不传给儿子,而是传给皇后的大女婿,即大公主的丈夫。

然而为了不把皇位传给外人,埃及奇特的传承法是大公主嫁给自己的亲兄弟。这种乱伦的关系,他们则认为是正常的。所以大公主最理想的男人,就是同父同母兄弟,其次是父王与妃子的异母兄弟。这样就可以保证皇室家族血统的纯正了。因此大公主是皇室最重要的人物,可是这种女嗣继承法到了大公主哈希普苏特,这里便被她彻底打破了,自任为皇。

在古埃及首都希伯斯附近的北庙,其建筑的宏伟壮观足以与狮身人面像和大金字塔媲美。北庙就是哈希普苏特女法老下旨建筑的,她柄政期间在埃及各地竖立很多雕像,并修复庙宇、兴建神殿。

应该说大公主哈希普苏特,是埃及18皇朝吐特姆斯一世法老王唯一的女儿。她嫁给父亲与姬妾所生的同父异母兄弟。法老王死后,她的丈夫继位为吐特姆斯二世。吐特姆斯二斯又很快死了,留下他和哈希普苏特生的一个女儿和与姬妾生的一个儿子。于是根据皇室继承法,同父异母的小姐弟结了婚。哈希普苏特的小女婿,就成了吐特姆斯三世。然而哈希普苏特见皇帝年幼,便以皇太后、皇帝丈母娘和皇帝异母的三重身份摄政,得到宗教势力的支持后废了女婿,自己敗上了皇帝,成为埃及第一女皇帝。

哈希普苏特女王统治埃及21年,吐特姆斯三世长大后自然满腔怨恨。不过等哈希普苏特女王一死,吐特姆斯三世便成为埃及唯一的统治者。这时候他立即将哈希普苏特女王的大部分雕像打烂销毁,并把全国各地纪念碑上的哈希普苏特的名字凿去。他为这权柄苦候了21年,一旦实权在握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后来并没有成为暴君,而是成为古埃及一位伟大的军事领袖。他对母后只做了一件聊表敬意的事:哈希普苏特的遗体获准葬于王室墓地帝王谷,这是埃及妇女极鲜享有的殊荣。

六、埃及艳后

埃及艳后克利奥波特拉,是比哈希普苏赞更有名气的一位女王。埃及三千多年前的古老皇朝,到了女王克利奥波特拉七世的手上就结束了。如果说哈希普苏特是开创古埃及之先河,一心要建功立业的女王,那么克利奥波特拉就是结束埃及古老皇朝的女人。这两个在埃及历史上举足轻重的女人,成为后世佳话。尤其克利奥波特拉,还被好莱坞拍成电影《埃及艳后》,扮演女主角的伊利莎白‘泰勒由此名声大震。

“埃及艳后”的故事确实具有传奇色彩,她的一生气象万千,揉合了爱情与权利的浪漫。公元前51年,18岁的少女克利奥波特拉登位为王,那年代埃及已经历了近千年外族统治,早已吸纳当时雄霸西方、地位崇高的希腊文化,但又臣服于罗马帝国。

克利奥波特拉是一个绝顶聪明、又野心勃勃的女子。她看准了强大的罗马帝国,觉得与罗马帝国联合便能雄霸世界,挽救行将沦亡的埃及。于是她用智慧和美色成了、罗马恺撒大帝的情妇,并生下一个儿子。然而恺撒大帝不久遇刺身亡,克利奥波特拉的帝国梦想落空。罗马帝国也发生内哄,大将纷纷争权夺利。安东尼奥是当时最出色的竞争者。克利奥波特拉便把对怡撒的希望,转到了年轻英俊的安东尼奥身上,并与他相恋而结婚。

克利奥波特拉原以为与安东尼奥结婚后,能实现她的埃及与罗马帝国雄霸世界的梦想。可不幸的是安东尼奥很快被另一名大将渥大维打败,逃亡到埃及的亚历山大港。一年后,安东尼奥自杀身亡。渥大维登位为罗马帝国之皇,成为阿吉斯特斯大帝。克利奥波特拉的美梦又一次破灭了,同时她感到灾难的来临。

罗马新皇帝渥大维早有一个想法,要把美丽的埃及女王带回罗马作战利品,向全世界展示他的强大与实力。这对埃及女王来说是一种屈辱。所以克利奥波特拉没有束手就擒,而是走进安东尼奥的墓穴,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种哀艳浪漫的死,成为她美丽传奇中的重要一笔,足够令人荡气回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