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宫国主好意,不过本君自认西晨宫中太医医术还算尚可,想及早回宫,也好早日调养好身子。”宁煊客气地拒绝了南宫轩的好意,转头与龙凌各自心知肚名地看了对方一眼。
“行,明天就明天,我会‘准时’跟你回去的。”龙凌说道,现在他是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去西晨也未偿不好,他自有办法应付他,只是这么离开,心里好似舍不得,舍不得……南宫,本想装傻离开,可惜他的温柔却让自己不觉深陷,原来爱情降临悄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一切的一切似乎上天早注定,心动就在一瞬间。
“宁君即然想回国,朕自然也不便多留,今晚宁君就在寝宫好好休息,朕会命太医随旁侍候着。来人,备软轿——”南宫轩吩咐随身太监备了软轿,在段君和众侍卫的簇拥下回去了南宫轩安排的寝宫。
众人一走,喧哗的冷宫又安静了下来,房内剩他们四人和南宫轩的随身宫女太监。南宫轩一挥手,宫女太监们也退下了,临出门前还不忘顺手将门带上,真是一群察言观色、懂得宫中生存之道的人。
“你当真是龙凌??!”南宫无痕一时间接受不了一傻子居然瞬间变得这般气势凌利,打着圈地绕着龙凌以验明正身。
“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当我是龙轩!”龙凌这名字怕是短时间内是不能用了。
“我似乎开始相信皇兄的话了,你是龙凌……”不知为什么,虽说已有一个龙凌先入为主,但还是相信以前这个人是龙凌本尊,不为别的,就因感觉。
“无论我是不是龙凌都不重要,无痕,我有事拜托你。”龙凌说的认真,眼中闪着无比的真诚。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考验他的机会。
“你说……”一时间南宫无痕还不适应龙凌的这般说话口气。
龙凌俏皮地朝了一眨眼笑了,转身走到小秋身边,说道:“相公的话你听不听?”
“听……”小秋只觉心头有不好的感觉划过。
“明天,你帮相公做件事好吗?”
“相公,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西晨。”小秋似乎有感觉到相公没有带她一起去的意思。
“不,这次你不能跟相公一起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帮我去办,这事关系到相公我是否能提早从西晨回来。我让无痕陪你去。”而后又转头看向南宫轩,笑道:“大哥愿意将无痕借小弟一用?”
南宫轩不语,夺人魂魄的紫眸始终温柔地看着龙凌,缓缓地一点头。
龙凌笑笑,宁煊如此之举,南宫轩定能看出些什么,只是他也是了解自己之人,他不让他做的事,即使是很难说服他自己,他也会给自己空间,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切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如刚才,本不愿他去西晨,却是因他说‘这事你别管,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让我们处理!’便依了他。虽知心里有多少的不愿意,但是南宫还是答应了,他会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他,这就是——南宫!
“明天,你便和无痕去一趟明启,带我的一封信去找一个人,那人医术高明,向他说明原由请他秘密来西晨,他定能将宁煊的内伤及早治好。还有——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身份。”
“相公说的那人可是……”小秋脑中思绪一闪,似乎已知道了相公说的是何人。
“李章李太医,他会帮我的!”当初为了萧珞他帮自己隐了女儿身份,这次的忙他也定会帮,而且也不会告诉萧珞自己还活着,对李章的为人,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如若可以……想办法提醒萧珞他身边的龙凌不可信。”
“我抗议!相公一人去西晨,我不放心。我先陪相公去西晨,确定没事了,再去明启也不迟。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变态……那小子陪我。”小秋愤愤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南宫无痕,不满地道。
“抗议无效!你不是说要听相公的话吗?一个人回明启办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无痕跟你去也好有个照应。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贵叔吗?代我向娘问好,说我还活着,让她老有个准备,以后见到我别吓着了。西晨那边你不必担心,相公自有办法,宁煊也不是第一次败在我手了,相公有经验。”说得好听,那只是安慰小秋的,也安慰一旁的南宫轩的,自已P点经验都没有,宁煊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上次能赢他纯属是侥幸外加宁煊不了解自己,如若还在同一坑再摔一次,那就不是宁煊的作风了。
“一定要和这家伙去吗?”还是不满加抗议。
“他在你身边,我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相公你一个人,这件事本来是我的事情,现在却让相公去替我……”
“你我还计较这么多?如果觉得不放心就早点将李大人请来,相公我就可以早些脱身了。”
“可是……”
“没可是啦——乖~跟无痕出去走走,计划一下明天之后的事情吧,相公有话跟南宫说。”龙凌说着,半哄半推地将小秋和无痕推出了房门,临出门之前,在无痕的耳际说道:“小秋就拜托你了!”
无痕慎重地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拉着小秋走了。
房内又恢复了初时的安静,空气中静静地流淌着两人别样的气息。龙凌撤回关门的手,缓缓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南宫轩,在离他数步的地方站住脚。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始终未离开那张绝世的脸半分,慢慢吐道:
“我和宁煊之前就认识,还跟他有点小过节。”
“我知道,小秋告诉过我你在明启的一切事情,包括你为了萧珞……只身去见宁煊。”南宫轩看着龙凌那闪动的双眸微微一笑,那笑有说不出的苦涩,萧珞在凌心中果真最重!
龙凌不动也不上前,眼中笑意却是渐浓,他那表情……在吃醋吗?呵呵,南宫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他喜欢!
“不过,小秋定没有告诉你,我本可把西晨纳为已有的,可是我却放弃了,不为别的,就因我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人,有事情解决事情,无事情不想节外生枝,你明白吗?”当初并未告诉小秋那一巴掌的事情,如若让她知道,那自己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安宁了。
南宫轩自然不信,宁煊此人并非简单,凌怎么能有如此通天本领?
“你不相信?我聪明的潜力还是无可限量的,当初你不也是被我设计当县令了吗?”他那表情真逗,自己自认还算长得一副聪明相,为何他就不信呢?南宫一向小瞧他。
“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不可思议。”是整一国家,不是一洲一郡。
“大哥放心,小弟我一向只做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不做让自己吃亏的事。这次本就是小秋的错,我不想拉你下水,因为你是星月皇帝,不需要站在矮人一截的地方任人对你索取,南宫,你知道吗?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高高在上,没有人能让你低头,我龙凌也一样!”
字字坚定、句句绝决,南宫轩只觉心口压抑得难受,半晌才喘过气来,想说句‘对不起’,可嘴角动了动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心中的某处渐渐地明朗,可越是明朗,心越是揪得疼。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不一样的,他对自己或许也是有一点点……感情的吧。
“凌……明天能不能……”
“不能!此行避免不了,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如果你愿意,在宫中等我回来好吗?”龙凌笑了,却异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着别于以往的光彩,那光彩夺人心魄,南宫轩不禁陷入其中,痴痴地看着他。
手一伸,往前一带,距离数步的娇小身子已被自己纳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不管凌是否有小秋,他只知道,他的凌对他也是有感觉的,这样……就够了,这样……他便不会放手!
南宫轩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浓烈地喜悦深情,在龙凌耳边一遍遍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龙凌蜷缩在南宫轩的怀中,闭上眼,深深地放松叹息。心动了,就让自己跟着心走吧,哪怕以后会受伤,也不想在此时欺骗自己。
“南宫,回宫之后,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事情。”他想亲口告诉他,她本红妆,不是男儿郎!她要用女儿家的身份爱他,好好爱他,无论以后自己会不会选择在宫中,她都要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爱,从现在开始!
头忽然被抬起,眼前暗了下来,滚烫的唇带着无尽的爱意和渴望贴了上来,辗转、吮吸、纠缠。唇瓣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灼热温度下的纹路。
龙凌不动,也不反抗,许久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轻轻地闭上眼,享受着南宫轩的狂热爱恋,就让自己放任一次吧……
明天,便是离开之日……
南宫,等我!
第二天清晨,皇城宫门外,回西晨的众人整装待发,送别的人依依不舍。载宁煊回国的马车是当初接龙凌回宫的那辆超豪华的古代房车。龙凌心想,这辆车果真适合作为运输病人之用,当初自己是,现在宁煊也是!
“龙轩,我们走吧……咳、咳——”宁煊依在车内的榻上,提醒着龙凌可以上车起程了。
“来啦——”龙凌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心道:少咳一声会死啊,没看到他正道别着吗?这家伙八成有故意的成份。
转着看向南宫,眼中温情如水,“南宫,我走了……”
“我会等你回来!”南宫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相公……”
“小秋,记住相公昨天跟你讲的话。相公等你……”说完再次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转身走向马车,回身之际,却瞥见不远有一抹熟悉却陌生的身影站在角落里,清晨的安静显得他异常的寞落。
他——是王宁,另一个自己,他正怔怔地看着马车,正确地说是在看着马车里的宁煊,他察觉自己在看着他,眼神一晃,向他望了过来,那眼神有说不同的诡异。带笑似媚,带柔似诡,让龙凌心中没由来地一寒。
此人哪里像自己了?一点也不像,是哪个瞎了眼地说像。龙凌无畏地向他挑衅一扬头后进入了马车,随宁煊赶往那未知的西晨。
望着那绝尘而去的四辕驾车,南宫轩冰紫的瞳眸闪了闪,有些事情,凌不喜欢让他做,他便不做,但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皇兄,我与秋丫头也就此起启程去明启了。”
南这轩没回头,依旧看着那渐行渐远,只剩圆圈黑点的马车,说道:“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我会的,我们早日寻到人去西晨救龙凌。”说着南宫无痕拍拍自己皇兄的肩,便与小秋朝另一方向而去,原来皇兄心里有挂念,他对龙凌似乎不一般。
宁煊的离去并未影响到国典大会的进程,大会依旧是走程序式地开了十五天,最后一晚的国宴之后,各国君和使臣便在第二天告辞各自回国去了。
南宫轩送给最后一位国君后,便立马召丞相文霖进宫,在南书房内,两人的谈话从早上一直延续到了中午,从中午又延续到了晚上,中间只有送膳的宫女进出过书房,其余时间,房门都是无声地紧闭着,任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午夜十分,早已进入休眠状态的临都大街清冷无比,就在这寂静的夜幕下却有马蹄踩踏青石板的声间传来,一声密过一声,一声响过一声,从远至近……
皎白的月光下,一黑一紫两道身影驾驭着自己的爱骑从临都大街驰骋而去,扬起丝丝尘土,朝着天启大陆的西方绝尘而去……
为了顾及到宁煊的身子,龙凌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整整坐了一个月的马车才走出星月国进入了西晨国的国界。龙凌发誓,如果再跟他说还没进西晨国的话,他定要疯了!有谁做马车坐了一个月还在原地打转的?
马车缓缓地前行着,龙凌不顾榻上半死不活的宁煊。自个儿累了、无聊了也不客气,往榻边上的躺椅上一躺,睡美容觉去了,根本就不当自己是依约来照顾病人的。宁煊也是开始讽刺了几句,之后见龙凌依旧是我行我素,不过侍候他的时候倒是一丝不苟的,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马车又行了半月,终于到了西晨的国都——西郡。进了宫,宁煊便以贴身侍丛的身份将龙凌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除了上朝和就寝之外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龙凌都必须跟在宁煊的身边,即使是去后宫,龙凌也必跟无疑。
因为太医说宁煊身弱,受的内伤随时会病发,而国家大事又不能因为这次的意外而担搁了,于是乎,龙凌便每时每刻都手端太医为宁煊熬的‘独门药汁’跟在宁煊的屁股后面在宫里的大殿小殿里穿梭,这也算是西晨皇宫近日来的一道风景。
宁煊甩着黑色锦袍,大摇大摆地在御花园里闲逛,虽然脸色苍白了点,但嘴角始终噙笑,似乎心情不错!龙凌看着在前面闲哉的潇洒身影,又看看自己着太监衣服的奴才相,心里一阵恶寒。这人哪,就要靠外表装饰来提升气质,瞧瞧现在自己这模样任谁也看不出是名响一时的明启丞相啊。
“国主大人,为了您的身体早日康复,我们能否先歇一下?”龙凌跟着宁煊在这御花园里逛了差不多快两个钟头了,脚已有些发酸,端着药汤地手更是有些发软,可自己侍候的病人却是精神异常,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其余的也未见不妥嘛。龙凌不禁在心里想着:这家伙是否在装病讹他?不过想想又不对,小秋的武功他了解,那一掌还是比较货真价实的,只是受伤的程度是否有太医说的那般重就有待考究了,星月至自从余太医走后,剩下的那些个儿的医术就不敢恭维了,这是南宫无痕说的。
宁煊停住脚步,转头对着龙凌一笑,笑地风轻云淡,他说:“不是龙轩你告诉本君说要多出来走走才有利于身体健康的吗?”
他何时说过,污蔑!绝对是污蔑!他只是说……“请注意措词,我之前说的是‘适当的出来走走’而不是你口中的‘多出来走走’,虽然都是出来走走,可是字面意思却差远了。”
没想到当初一时好心的提醒却沦为今天的话柄,早知如此就……没有早知如此,这协议签了,为小秋扛了下来,就应该把事情做到底,希望小秋和无痕的手脚快些,能让李章早日过来瞧瞧,这宫里的太医都是宁煊的人,他怎能信不过?
“行,侍候人的人累了,我这主子总要体恤一下,那就休息吧。”宁煊笑地大方,似乎在施于龙凌莫大的恩典。
“那我这‘侍候人的人’真该要好好谢谢你喽?谢—主—隆—恩—”龙凌怪腔怪调地向宁煊‘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