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瞒你,当初啊,看到赫连公子的时候心里还真是有几分想望,赫连公子与其他男人不同,也算是世间少有了,先不提他的身份,光是他的自身条件就足够引人注目的,更何况,若我与他成亲之后,不但可以让他随我一同驻守西北边关,樊家军依旧可以一直长存,这没什么不好的”,当初,她心里头的确是这么想着。
只不过,想终究是归想而已。
普天之下,任何事情可不是光靠想,就能实际,成为现实的,那太过不切实际。
“不过那是之前了,你千万不要在意哦,在流年小筑做客的那几日,真的很开心,赫连公子是个博学的人,对事,对物的见解都与常人不同,与他交谈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现在也是。”只不过,现在的心情已经很平和与当时的不同。
“当时,你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啊,在知道他已经娶妻的时候”,月含轻喃了两句。
“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一个无能的男人,若真想要同时拥有那么多的女人,却没有能力付出,那是可耻的,但是,一个有能耐的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人,他不但可以让他拥有的女人对他心甘情愿,也能让她们心满意足,这也不能说不好。”毕竟,感情的事,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
当初,皇上还不是知道赫连公子是有妻室的,还让闻人庄主带着她上流年小筑吗?
所有的人都认为,赫连流年已经有妻室根本就不算什么。
再多娶一个呢,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想要拒绝。
皇上下的令,那就更有光明正大拥有另一个女人的理由了不是吗?
只可惜,赫连流年一直是特别的。
他不会把这当成是一件喜事,不会真的想要左拥右抱,一个强者,或是能拥有三妻四妾并且理所当然。
但,一个好男人,誓必只对一个女人付出自己的所有,而不会三心二意。
赫连流年不会,当年,樊英就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娶第二个女人,死心之余,便把赫连流年当成知己一般。
人生得一知己,那出是快事一桩。
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会致使赫连月含离家出去,带着腹中的胎儿,当时,赫连流年知道她离家时的表情,至今仍是赫赫在目。
那么的震惊,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心伤——
那个男人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叫赫连月含的姑娘,从来就没有别人。
从来就没有啊。
“你知道吗?当初我真的很羡慕你,如果天底下也有这么一个奇男人,一心一意的为我,那么,樊家的重责大任,我樊英也可以为他解下。”若是天底下,到处是这样的人,那么,他也就没有那么稀奇了,正因为没有,正因为少,所以,赫连流年才奇。
“你就因为皇命,嫁给明誓齐了吗?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要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真的会快乐吗?”月含不懂。
当初,她能快乐的和赫连流年在一起,不管赫连流年是不是爱着她,至少,赫连流年是喜欢她的,是疼着她的。
而她,一心一意的只有赫连流年。
所以,他们可以那样的相处。
樊英和明誓齐呢?两个因为皇命才被牵扯到一起的人,难道,心里不会有疙瘩吗?
“当初是不甘心的。”樊英笑笑,“哪个女人的心里没有一个美丽的梦,总想嫁给自己爱的男人,那个男人也爱着自己,我的婚姻源于责任,樊家人丁稀少,现在更只剩下我一个人,樊家军不会灭,我愿意嫁给明誓齐,因为明家人也一心为着百姓,我们拥有一样的信念。”
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
拥有一个相同的信念,就足够走到一起。
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在往后几年之间,他们也培养出了夫妻之情,并不仅仅是相敬如宾的伙伴关系。
“现在,你爱明誓?”
“是。”
“那你现在还爱赫连流年吗?”
“我敬重他。”
一个是非分明的女人,月含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不过,心里是松了口气,知道樊英的感情有了归属。
不是一心一意的在意赫连流年。
他,为的就是让她明白这些吗?
挥别樊英与明誓齐,月含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他们在连阳关并没有耽搁多久,担心扰了他们的正事。
樊英与明誓齐的挽留也被赫连流年一一回拒,他只允诺,若哪一天到了明家附近,一定会上明家做客的。
至于何时,他无法给出正确的时间与承诺。
“娘,娘——”,赫连回直往娘亲的怀里钻,娘都不说话。
“回儿乖,别扰你娘。”赫连流年把儿子抱了起来,怜爱的目光,定定的锁住她有些呆窒的小脸,这表情,还真的让她失了精明。
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离开连阳关之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
“月含——”他轻唤,有些心疼,“是不是累了?”
“不累。”月含懒洋洋的抬眸,睨着丈夫与儿子,“可能是挂怀多年的事情突然之间全都消失了,不需要再挂怀,心里的感觉怪怪的,赫连流年,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她问得认真。
赫连流年摇头。
不,他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过些日子就会没事的。”
“希望。”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替儿子和妻子解尽身上的毒,月含倒是无需担心,他不惧毒,他也能解。
为了儿子,为了未来的儿媳,他的确是要花些时间,让儿子能拥有一个普通人的人生,不需要那么特别。
让他想要抱谁就能抱谁,想要亲谁就能亲谁,想要与谁一同玩耍都可以尽兴,而不会因为自身的原因,一一却步,不敢向前。
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害别人丢了小命。
月含也没有闲着,一定要参与其中。
“这几年我一直在努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月含盯着已经四岁的儿子,打从连阳关回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小家伙也长了一岁,“村子里有那么多的小孩子,他却不能跟他们到处去跑,到处去玩,你知道的啊,小孩子就爱把自己玩的东西,吃的东西来互相分享,要是万一不小心让别的小朋友吃到回儿的口水,会丢了小命,我只好小心亦亦的守着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的跟在他的身边,跟在小朋友们的身边。
小家伙只好一个人在家里玩。
不是跟鸡就是跟鸭,鹅一起玩,等他长大之后,再回想一下,一定会怪责她这个当娘的,让他的童年这么的阴暗,这么的泛善可陈。
“我知道。”赫连流年点头,他也心疼,在流年小筑,回儿可以做尽一切自己想做的,有长风,三立和阿凰陪着他,到林了里去跑去疯也好。
他们知道回儿的情况,知道如何去避免,但是,其他人就不行。
“那到底要怎么解这个毒呢?要解就解回儿的吧,我身上的毒倒是无所谓,就是出门在外有些麻烦,吃东西还要这样那样的,有时候你不知道我多想随意一点,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呢”,找一家酒楼,坐下来就吃,吃完了就走,才不要毁尸灭迹。
每一次都必须这么做。
那得多累。
“上次你和回儿一同找的毒经上头有提到一个方法,我们可以试一试”,赫连流年道,这本经书他前前后后已经翻看过好几篇,反复的查证之后,才确定有一个方法或许可行,只是或许——
具体是不是真的可行还不能保证。
普天之下,赫连流年不能医治的病症还真是少之又少,没有想到,在他学医有成之后最难,最棘手的病症,就是在自己的妻儿身上。
从月含身上的毒素开始,他已经花费了太多年的时间,仍然一无所获,还真是让人汗颜。
“你说的这个方法我也查过,但是很不现实嘛。”月含也经常看这本书,“瞧这几味药,九紫半花,火龙叶,七寸骨蛇胆,这几味药连听都没有听过,只有一味参海花花些时间是可以找得到的。”
所以她说,这医经上头所说的根本就是骗人的,写这本书的人没事瞎写,怪不得放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什么用处。
上头全都是一些废话。
他们要上哪找这些药?
找不齐还不是百搭。
“或许,真的有。”
“其他医书上也找过,没有一本书上有这样的记载,也不知道这些药草到底长得怎么样,生长在哪里,赫连流年,我们要怎么找?”
“这有文字记载。”赫连流年指着其中几行,“咱们先按照文字上的记载,将文字化为图,再慢慢寻找,回儿才四岁,我们尽可能在他长大成人之前,替他解尽身上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