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面,颇为自在,黑马背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倒也逍遥自在,慢条斯文的闲晃着。赫连月含手中牵着的是刚买不久的小红马,赫连流年的纵容,由着她想要什么便给什么,这艳红的小马出生不过几个月,双腿站稳不久,还没有能耐驮着人四处跑,再说,月含还未学会如何骑马。
艳红小马取名“小红。”是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
“叫小红好啊。”
“嗯。”
“到处都是小红,但是,我们的小红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对不对,赫连流年。”牵着马儿,赫连月含不停的说着,小脸因为兴奋而有些泛红,她的喜悦,让她身后的男人露出淡淡笑颜,白发随风起,如仙般飘逸。
她啊,仍是孩子心性。
“是啊,叫小红好。”名不过是称呼罢了,可叫张三,叫李四,或叫王二麻子,他想,马儿都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那我现在就开始学骑马好不好?”,回头,闪着期待无比的双眼直盯着赫连流年,“我们一边赶路,一边学骑马,说不定还没有到流年小庐,我就已经学会骑马了。”流年说过,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学东西很快的。
她相信自个儿,只要稍微花些时间,就能学会骑马的。
一手持着系着马儿的绳索,一手轻摇着赫连流年的手,“好不好嘛,赫连流年,我们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磨磨磨——
月含已经相当清楚如何与赫连流年周玄了,他有足够的耐性,只要她比他更有耐性,他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事事如她,真幸福呢,她有赫连流年。
“不行。”赫连流年将她手上的长绳接过,改由他来牵着小红,“等回到流年小庐,那里有足够的地方让你练习骑马,不准在这官道上疯。”
他担心她一旦兴头上来,小红还不成熟,眼前的小月含也不成熟,若然出了乱子,怕会伤及路人。
“可是,还要多久才到小庐嘛。”噘着唇儿,月含不悦的嗫嚅。
“不久,明天就能到了。”
“明天真的能到吗?。”他们已经走了好久好久,原来,赫连流年的家离白月教好远好远的,这一走,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吧,月含只记得数日子,倒是忘记一路上他们耽搁了多久,慢腾腾的一点也没有赶路的自觉。
慢,是理所当然的。
流年小庐离黑雾山确实有几天的路程,不过,倒不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那么夸张,流年小庐在清夜河边,面河背山,四周幽静,适合静修。
静夜河附近还有不少的人家,不过,相集相聚的倒是为数甚少,就算是邻里,也隔着半个时辰的路要走。
“师父。”
一声,二声——犹如惊天般的叫声,吓得月含往赫连流年的怀里一缩,以为在这平地上还见着黑雾山上所没有见到的怪物,如此恐怖的叫声,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呢。
“师父,你——你终于回来了。”
是人,说的是人话,月含总算是听清楚了,她伸出白嫩小手揪着赫连流年的衣襟,探着脑袋看向对面。
二个,不,是三个人,二个男人,一个女人,都一脸激动的看着赫连流年,仿佛仙佛下凡一般,他们是以为自己见到神迹了吗?
“你们还在这里。”赫连流年抱着月含下了马儿,由着她呆在他的身边,手上绳索一松,随着马儿自由行走。
“师父,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回小庐,我们都以为师父出事了。”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已然过四十的壮汉,满脸的胡子让人瞧不出他的本来面目,只是过于健硕的身躯,像颗树,像座山一般的。
大汉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模样可言,说话哭声哭气的,还真的流下满脸的英雄泪,大掌一摸,将一脸的大胡子抹得更加恐怖。
“师父,我们年年随大师兄在小庐等你回来,可是一年盼过一盼就是不见师父的影子,现在,总算让弟子守着师父回来的。”第二个开口的是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他的样子仍是比赫连流年还要大些,正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赫连流年,只差没有像大胡子一样,把眼泪直接洒向来。
“师父——”轻嘤一声,是个女人的声音呢,她也唤赫连流年师父,月含将三个人一一打量,三个看起来都不小了呢,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比赫连流年大得多。
“赫连流年,他们都是你的徒弟吗?”两只可爱的眼儿眨巴眨巴的,唇畔还浮着可凝的笑。
“是。”未等赫连流年回答,三人异口同声,非常响亮的回道。
不过——
她是谁?
师父带个小姑娘回来,莫非,这个丫头其实是师父的女儿,所以,师父才会离开流年小庐那么长的时间。
不对,不对,这丫头刚才唤师父名讳,直接叫啊,真是大胆。
“师,师父,这位小姑娘是?”大胡子徒子挠了挠后脑勺,不解的问。
“我,我——”月含也不待赫连流年回答,她甜甜的抱着赫连流年的手臂,“我是你们的师娘哦。”
师娘——
现在就算天上劈下一道闪雷,三人也动弹不得,全然的怔在原地,僵直的身躯,僵直的表情,三人六只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个,刚刚是月含受到惊吓,现在是三个人同时受到打击。
原来——
师父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如此特殊的僻好,老天,他们的温雅师父何以会变成这样。
大胡子的胡子开始不停的颤,“师,师娘?不可能,师父,这丫头片子是你打哪拾回来当丫环使的吧,师父就算想要个师娘也不会要个小丫头片子。”只要师父允一声,什么样的姑娘家没有。
“小姑娘,这话儿可不能乱说。”年轻男人好意的伸出食指,摇一摇,“下次这么说,可是会被别人误会的。”
“不可能的。”唯一的女人,轻轻喃着,那声,唯有她自己可以听得到,犹不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师父不是一生打算孤身一人吗?她愿当个徒弟陪伴师父一生,何以,会冒出一个自称师娘的小丫头,为何,师父只是淡笑不语,不做任何的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