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还不太高明的轻松,在赫连流年追出来之间跑得不见人影,这儿最方便的就是躲人了,竹林里随便一窝,便寻不到影儿。
加之,天已暗,暗淡的月光,很难瞧清楚前方的路。
没有带烛火,月含仅能依靠平时的记忆,深入林中,然后,寻了一处好地方,高高在上的坐在结实的竹子上。
流年小筑那边,灯火全亮,所有的人都步出房门,眼见赫连流年匆匆追出。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胡三立匆匆问道,流年小筑向来安稳,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敢上门来挑衅。
今儿个晚上何以如此的不太平。
“师父,小师娘呢?”于长风盯着赫连流年的身后,平日这个时候,小师娘早就粘在师父的身边跟出来了。
哪会自个人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她跑出去了。”赫连流年微凝着脸,“三立,长风,你们一同帮忙到林子里去找月含,晓凤,你留下来陪着白凰就好。”
“是,师父”,白晓凤顺从的应声。
三个男人,施展身形开始寻人去了。
竹屋中,白凰披上外衫,才步出门,其他人已失去踪影,只有白晓凤一人,适才外头的声音,他也听得清楚,不甚红润的俊脸上又染上了白。
“姐,是月含出事了吗?”心一揪,为何是今晚,是师父向月含提起他要讨了她的事儿,所以,月含气恼之下离开小筑。
难道,月含对他是真的无意吗?
“没事,你先进屋里歇着。”白晓凤见不得白凰受累,夜里风凉,若是染上风寒,他的身子骨只会越来越差,“月含只是使使小性子跑出去,师父和两位师兄已经出去找她了,相信她走不了多远,很快就会被找回来的。”
白凰未语,心里头仍是忧着心。
月含在这里除了流年小筑的确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只是,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林子里,也不知道怕不怕。
心里头缠着这一层的牵挂让白凰是坐立难安,在门口踱着步,焦急之色尽现俊逸脸上,白晓凤瞧在眼里,也明了在心。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她轻拍弟弟的肩。
“嗯。”白凰勉强的点了点头。
练武之人,除了听力比寻常人更敏锐,还有视力,就算是漆黑的夜,只要有一段时间适应,也能犹如白日一般行走。
只是,在林子里,仍是有些阻碍的。
赫连流年是瞧着月含跑进林子里,她好气他,脸上的表情,是他难得一见的,唉,不知不觉,倒是伤了小丫头的心。
身上单薄的衣,夜风凉爽,可别染上风寒才好。
师徒三人,一人一边,分散寻找,赫连流年足点轻点,以极慢极悠的姿势飞越竹林,远远的,一抹白白的小身影背对着他,坐在竹子之上。
熟悉的小身影,除了是月含的还会有谁的呢。
稍稍提力,加快速度,伸手,直接将竹上的丫头抱在怀里,安然落地。
“你放开我。”月含用力的挣着,刚才看到大胡子从另一边走过,她忘了回头,尽被赫连流年从背后逮到。
真是丢脸。
她才跑出来一会。
“月含,不准胡闹。”
“是啊,反正我只是胡闹,只是个不听话不懂事的小丫头嘛,那我走了正好如了你的意,干嘛还来找。”他不想要她,她还不想回去呢。
一回去就要面对白晓凤和白凰,一个是看中赫连流年,一个是对着她,他们姐弟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她和赫连流年才是一对的吗?
害得赫连流年对她的心意变了。
她不准的。
“你要是不想,谁也逼不了你。”赫连流年有些头疼,这娃儿怕是让他给宠坏了,往后受苦的仍是他,“往后,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所有人都为你担心,万一你一不小心迷路了可怎么办?穿得如此单薄,是想把自己冻死吗?”
“才不是,谁让你气我来着。”噘着嘴儿,月含可不服气了,现在错全都挂在她的头上了,“要是你不说让人家生气的话,人家才不会跑出来呢,被窝里多舒服,你偏要说一些让人家生气的话。”
她要还是白痴,就不会生气了。
谁让她现在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
“那只是询问,并不是打定主意就把你给了白凰,为何如此冲动,往后若是事事如此冲动,对你也不是好事”,赫连流年若有所思。
“我要看什么事的,这件事我才不妥协呢。”月含理直气壮的道,“要是其他事,我可以慢慢想,想通了就没事了,这件事明明就想不通吗?赫连流年,还有五个多月,你就要娶我了,现在,你告诉我,还要不要娶我。”
“你为什么不回答?”两只明亮的眼开始点上火花,月含用力的推开赫连流年,“你要是不娶我,我才不跟你回去。”呜呜——她好想哭,明明刚刚已经哭过,还哭得很惨,现在声音都有些哑,偏生他就爱惹她生气。
她要走,她要走得远远的,才不让他看着碍眼。
眼泪完全不听话,一个劲儿的往下落,月含没有哭出声来,但是,那模样的确是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赫连流年瞧着心里直叹息,从袖中掏出巾帕,替她拭干泪痕,两只眼儿哭得肿肿的,“乖,别哭了。”
“就要哭,就要哭。”
“你再哭,我可不娶你了。”
“呜——呃——”挂泪的眼儿直瞪着他,眼眶里的泪是要掉不掉的挂着,“你真的要娶我哦?”
“我可不想娶个爱哭鬼。”赫连流年假装不在意的耸耸肩。
“哼。”用力的拿着他的巾帕一抹脸,“我才不是爱哭鬼呢。”除了红通的小脸和眼,哪还看得出来她爱哭,“说定了,现在我没有哭,你一定要娶我。”
“好。”他是认命了。
谁让,这一切都是他宠出来,惯出来的呢。
有因才有果。
他种的因,必然是要他来食这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