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主宫殿内五名宫人已直立着身子低头等候。
巴特见艳公主回来,连忙上前低声道,“主子,这五名宫女是孝妃娘娘赐予过来侍候主子的,说是奉大王之命。”
“嗯,让福公公安排下去吧。”她冷淡的说了一声,直往寝宫方向走了。
其实巴特很想知道艳公主在东宫,夏奕仁那混蛋有没有为难她,但见她回来后一脸的平淡,巴特清楚自己是有点多心了。
寝宫的浴堂里弥漫着浓浓白雾,艳公主脱去纱裙,白里透红的细腻肌肤和那曼妙的身段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她逐步走进浴池中,水的温热让她后背缠上缕缕疼痛,她把乌黑的长发绕到身前,伸手去轻微触摸背部。
四年过去,那道伤痕已成不可抹灭的烙印,只要闭上双眼,熊熊烈焰尽在面前,为什么她要去承受这一切……
“艳公主,奴婢来为你……啊!!”
她缓缓转过脸去,冰冷无情的目光直透进鸳儿内心,令她发寒,顿时间鸳儿双腿不听使唤,整个人僵硬在那。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鸳儿可感觉到此刻艳公主甚是愤怒,她连忙大力的捏着自己双腿,才有知觉转身而逃。
跑出寝宫浴堂,鸳儿无力的坐下地,全身还在颤抖着,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久久不去。
艳公主的整个后背刺青着一只硕大无朋的蓝蝶,即使有浓烟阻挡,但鸳儿依然清楚看见那刺青原本应是火场中留下的伤疤啊!居然布满了整个背部……
任由她不愿去想,但还是挥之不去,鸳儿捂住嘴巴,心中跳动随之加快,她在害怕,在担忧,因为她看见了艳公主那隐秘的一面。
“很可怕,是吗?”
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鸳儿迅速抬头望去,艳公主穿着一身单薄素衣站在她身后,那还未干透的身子、长发滴落下颗颗水珠,此时的她魅惑得足以令人窒息。
鸳儿惊恐的跪地低头,带着颤音开声道,“奴……奴婢知罪了……艳公主……请……请息怒……”
“我是问你‘可怕’吗?”
这不带感情的问话,鸳儿感到头顶更加沉重,重得无法抬起,“……不……不可怕……”
而她的回答却换来了艳公主的一声冷笑,这令鸳儿颤抖不已。
“你走吧。”
简单平淡的三个字脱口而出,艳公主转身步入屏风后的里间,只剩鸳儿独自惊愣在那。
躺在宽大的床褥上,听着疾步离去,大门关闭的声音,她面不改色的望着顶在高高的丝绸帷帐,她抬手把左脸上的青铜面具脱下,指尖轻轻滑过那并不平整光滑的皮肤。
她深深咽了一气,紧闭起的双目下流露出晶莹泪水,打湿了浓密细长的睫毛。
这一生她都要戴着面具生活,四年来她已记不清自己的长相,自在火场里逃出后,看见绝大部分烧毁的肌肤,从那时候起她就不再去观看自己的容貌。
美与丑对夏凌萱来说已无所谓了,只要能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她至亲的人,让他们承受应有的罪果,这就足够,本来就该这样,其他的事她不再去想。
鸳儿在寝宫里出来后,悄悄走到偏僻路径,穿过小丛林来到池塘边,回望确认四周无人,她才伸手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小纸船摆放到水面上,小纸船顺着流水直漂远去。
这池塘里的流水将会流向青龙东宫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