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天 倾听伟大的声音 (2)
当我们让自由之声响起来，让自由之声从每一个大小村庄、每一个州和每一个城市响起来时
，我们将能够加速这一天的到来，那时，上帝的所有儿女，黑人和白人，犹太教徒和非犹太
教徒，耶稣教徒和天主教徒，都将手携手，合唱一首古老的黑人灵歌：“终于自由啦!终于
自由啦!感谢全能的上帝，我们终于自由啦!”
［赏析］
作为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的这次演讲，至今仍牢牢地留在人们
的记忆中。
这是一次著名的和卓越的演讲。有幸听到和读到这篇演讲的人，都不可能不被它打动。
演讲充满了恳切、愤怒、委婉、刚硬、柔和。跟一般以战斗相号召的动员式演讲不同，它没
有采取完全外露的、咄咄逼人的姿态，而是较为内敛、较为节制、从侧面切入。自然，这
与马丁?路德?金著名的“非暴力”主张分不开——他自己因此成为一个悲剧，但他的名字
，却因此而成为不屈不挠的正义与光明追求的象征。
四、《自由的庆典》
——约翰·肯尼迪
(1961年1月20日)
我们今天不是祝贺党派的胜利，而是参加自由的庆典：它象征着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
；它代表着换代——也是更新。因为在你们和全能的上帝面前，我已经宣布了174年前我们
祖先告诫的这同一个庄严的誓言。
现在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类用自己的死亡之手握住了荡尽所有人间贫困和所有人类
生命的势力。然而，我们祖先为之战斗的这同一个革命信念，仍然围绕着地球在争论——这
个信念就是：人类的权利并非采自政府的慷慨施舍，而是来自上帝的亲手赠送。
今天，我们不敢忘记我们是独立革命的后嗣。让革命这个词从这个时刻，这个地点传给朋友
，也传给敌人。这个火把已经传给了新的一代美国人——他们诞生在这个国度，经历过战争
的锻炼，又接受了一个艰苦、严峻的和平时期的考验；他们为自己所继承的悠久传统自豪；
他们不愿意目睹或容忍对那些人类权利无休无止的蹂躏。正是为了这些权利，这个国家一直
在献身；也正是为了这些权利，我们今天在国内、在世界各地还在继续献身。
让每一个国家都知道，不论它是祝福我们，还是诅咒我们，我们将不惜：任何代价、肩负任
何重担；迎对任何艰难、支援任何朋友、反抗任何敌人，以保障自由的主权和胜利!
这就是我们的保证。而且不仅如此：
——对那些分享其文化、精神血统的昔日盟国，我们保证是他们忠实的朋友。团结起来我们
在合作探险的广阔天地里就无所不能；一旦分裂，我们则将一事无成，因为在争吵与离异中
，我们就不敢面对强有力的挑战。
——对那些我们欢迎加入自由行列的新独立国家，我们保证：决不允许殖民统治刚刚死亡，
就又被一位变本加厉的专制暴君代替!我们并不总是期待着看到他们支持我们的观点，但是
，我们将永远希望看见他们坚决维护自己的自由，并且记住：在以往，凡是愚蠢地骑在虎背
上追求权力的人，无不葬身虎腹……
因此让我们重新开始——双方都记住：礼貌并非是怯懦的表示，而真诚则永远需要得到验证
。让我们决不要因为害怕而谈判，但是，让我们决不要害怕谈判。
让双方都来探索使我们走到一起的途径，而不是对那些使我们对立的问题做不必要的说明。
让双方都第一次提出严肃的切实可行的建议，来检查和控制武器，并且把摧毁别国的绝对力
量置于所有国家的绝对控制之下。
让双方都来寻求科学奇迹的福星，而不是它的恐惧。让我们来共同探索星球、征服沙漠、根
绝疾病、开发海底以及鼓励艺术和商业贸易。
让双方联合起来，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遵从以赛亚的指引，“解下轭上的索，使被欺
压者得自由”。
如果建立合作的基础可以缓和尔虞我诈的恶争，让我们携手进行新的努力——不是新的势力
平衡，而是一个新的法制世界，在那里，强者正义，弱者无虑，和平受到保卫。
所有这些在100日内不会完成，在1 000日内和本届政府的任期内也不会完成，甚至当我们(
这一代人)，在这个星球上终止我们的生命时，它们也许还不会完成。但是，让我们着手吧!
我的同胞们，在我的手里，更在你们的手里决定着我们的事业的最后成败。自从这个国家建
立以来，每一个美国人都受到召唤在证明他对国家的忠诚。年轻的美国人响应了这一召唤，
为国尽忠，他们的陵墓遍布世界各地。
现在，号角又在召唤我们：不是扛起枪，尽管我们需要武装；不是战斗，尽管我们严阵以待
；而是肩负起漫长的黎明前斗争的重担，年复一年，“在希望中欢乐，在苦难中忍耐”——
这是反对暴政、贫困、疾病和战争本身这些人类共同敌人的一场斗争。
南方、北方、东部、西部，我们就不能铸成反对那些敌人的雄壮的全球同盟吗?它能够保证
整个人类生活得更富裕丰足。你们愿意参加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斗争吗?
在世界古老的历史中，在自由身陷最危险境地的时刻，只有几代人被赋予了保卫它的使命。
我决不在这个责任面前退缩。我欢迎它。我不相信我们中有谁会把我们的重任推给别人或是
另外一代人。精力、信念、献身——我们呈奉给这场斗争的牺牲——将照亮我们的国家和所
有为她尽忠的人。从这簇火焰中升华的光辉一定能够照亮世界！
所以，我的美国同胞们，不要问你的祖国能为你们做什么，问一问你们能为自己的祖国做什
么。
我的同属于这个世界的公民的兄弟们，不要问美国将为你们做什么，问一问我们能为人类的
自由共同做什么。
最后，不论你是美利坚公民还是世界公民，我要求你的力量与献身，你在这里也同我们提出
同样高的要求吧，怀着一颗良心——我们惟一确定无疑的赏赐，伴随着历史——我们行为的
最后法官，让我们走上前来引领我们热爱的这块土地，祈求上帝的祝福和保佑。但是要牢记
：在地球的这里，上帝的努力也就是我们的努力！
［赏析］：
这篇演讲是1961年l月20日肯尼迪在华盛顿宣誓就任美国第35任总统时发表的，是美国历史
上最精彩的总统就职演讲之一。
首先，演讲展示了新政府的抱负和民族的责任。“我们今天不是祝贺党派的胜利，而是参加
自由的庆典”，演讲一开始便展现了摒除党派立场、共同团结前进的胸怀，把听众的思想集
中到“自由”这一理想的主题上来。这就沟通了演讲者与听众的感情，使听众感到了自己与
演讲者同在的价值，从而产生了唤起民众的激励作用。
其次，实现了总统与民众——使命与责任的融合。“我的同胞们，在我的手里，更在你们的
手里决定着我们的事业的最后成败”，演讲者一方面表明他的历史使命，同时也向全国民众
提出了艰巨的任务，从而在尊重听众的基础上，演讲者与听众达到了统一。接着演讲者把自
己与听众融为一体，“现在，号角又在召唤我们”，“肩负起漫长的黎明前斗争的重担”，
共同反对暴政、贫困、疾病和战争本身这些人类的敌人是总统与民众共同的责任，既表明自
己在责任面前毫不退缩的决心，又敦促听众忘却党派界限，忘却一切旧有的种族、宗教和民
族等各方面的分歧，进一步感到每个人在新政府领导下共同奋斗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语言方面，肯尼迪演讲的突出特点是善于推敲语句，简练得难以再简练，又重要得难以再
省略。在演讲中非常讲究短词、短句、短语的运用，注重逻辑的清晰和句子的押韵。如演讲
者给新总统就任这一天赋予的重要意义是“它象征着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它代表着
换代——也是更新”。表达了一种继往开来的理想和胸怀，突出新政府的自信心。当演讲者
向民众提出完成历史使命的要求时，只用一句话概括，“不要问你们的祖国能为你们做什么
，问一问你们能为自己的祖国做什么”，在历史与现实的衔接时刻，真诚地唤起民众的信念
，力量和献身精神，牢牢地抓住听众的心。整篇演讲语言清晰自然，美妙绝伦。
五、《不自由，毋宁死!》
——帕特里克·亨利
(1725年3月23日)
议长先生：
……
我只有一盏指路明灯，那就是经验之灯。除了过去的经验，我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判断未
来。而依据过去的经验，我倒希望知道，10年来英国政府的所作所为，凭什么足以使各位先
生有理由满怀希望，并欣然用来安慰自己和议会?难道就是最近接受我们请愿时的那种狡诈
的微笑吗?不要相信这种微笑，先生，事实已经证明它是你们脚边的陷阱。不要被人家的亲
吻出卖吧！请你们自问，接受我们请愿时的和气亲善和遍布我们海陆疆域的大规模备战如何
能够相称?难道出于对我们的爱护与和解，有必要动用战舰和军队吗?难道我们流露过决不和
解的愿望，以至为了赢回我们的爱，而必须诉诸武力吗?我们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先生。这
些都是战争和征服的工具，是国王采取的最后论辩手段。我要请问先生们，这些战争部署如
果不是为了迫使我们就范，那又意味着什么?哪位先生能够指出有其他动机?难道在世界的这
一角，还有别的敌人值得大不列颠如此兴师动众，集结起庞大的海陆武装吗?不，先生们，
没有任何敌人了。一切都是针对我们的，而不是别人。他们是派来给我们套紧那条由英国政
府长期以来铸造的锁链的。我们应该如何进行抵抗呢?还靠辩论吗?先生，我们已经辩论了10
年了。难道还有什么新的御敌之策吗?没有了。我们已经从各方面经过了考虑，但一切都是
枉然。难道我们还要苦苦哀告，卑词乞求吗?难道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策略没有使用过吗?先
生，我请求你们，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为了阻止这场即将来临的风暴，一切该做的都已
经做了。我们请愿过，我们抗议过，我们哀求过；我们曾拜倒在英王御座前，恳求他制止国
会和内阁的残暴行径。可是，我们的请愿受到蔑视，我们的抗议反而招致更多的镇压和侮辱
，我们的哀求被置之不理，我们被轻蔑地从御座边一脚踢开了。事到如今，我们怎么还能沉
迷于虚无缥缈的和平希望之中呢?没有任何希望的余地了。假如我们想获得自由，并维护我
们长期以来为之献身的崇高权利，假如我们不愿彻底放弃我们多年来的斗争，不获全胜，决
不收兵。那么，我们就必须战斗!我再重复一遍，我们必须战斗!我们只有诉诸武力，只有求
助于万能之主的上帝。
议长先生，他们说我们太弱小了，无法抵御如此强大的敌人。但是我们何时才能强大起来?
是下周，还是明年?难道要等到我们被彻底解除武装，家家户户都驻扎英国士兵的时候?难道
我们犹豫迟疑、无所作为就能积聚起力量吗?难道我们高枕而卧，抱着虚幻的希望，待到敌
人捆住了我们的手脚，就能找到有效的御敌之策了吗?先生们，只要我们能妥善地利用自然
之神赐予我们的力量，我们就不弱小。一旦300万人民为了神圣的自由事业，在自己的国土
上武装起来，那么任何敌人都无法战胜我们。此外，我们并非孤军作战，公正的上帝主宰着
各国的命运，他将号召朋友们为我们而战。先生们，战争的胜利并非只属于强者，它将属于
那些机警、主动和勇敢的人们。何况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即使我们没有骨气，想退出战斗，
也为时已晚。退路已经切断，除非甘受屈辱和奴役。囚禁我们的枷锁已经铸成。叮当的镣铐
声已经在波士顿草原上回响。战争已经无可避免——让它来吧!我重复一遍，先生，让它来
吧！
企图使事态得到缓和是徒劳的。各位先生可以高喊：和平！和平!但根本不存在和平。战斗
实际上已经打响。从北方刮来的风暴将把武器的铿锵回响传到我们耳中。我们的弟兄已经奔
赴战场，我们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袖手旁观呢?先生们想要做什么?他们会得到什么?难道生
就这么可贵，和平就这么甜蜜，竟值得以镣铐和奴役作为代价?全能的上帝啊，制止他们这
样做吧!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行事；至于我，不自由，毋宁死!
［赏析］
众所周知，一次成功的演讲，不只要有丰富的内容，娴熟的表达技巧，还要看演
讲者的思维能力和敏锐的洞察能力。
亨利认识到，他将要实现的目标，是“主战”，否则就将使千百万北美人失去自由，备受奴
役；而事情已到最后关头，“战争已经无可避免”。这也就是说，其演说，第一必须指明形
势的严重性这一事实，第二必须揭示“主和”派的幻想很危险，第三必须宣布自己绝不改变
的决心，“已经别无选择”。
所以在演说中，他就以其咄咄逼人的雄辩，采取简略阐述、尖锐反诘、适时呼告三统一的方
式，在层次感、条理性极强的严密的逻辑结构中，痛陈利害，强化自己的意见，驳斥对立面
的主张，并不断用连续的排比和简明有力的句式，来加强演说的气势，增强内容的力度，处
处注意透露和贯穿一种大义凛然的立场与态度，从而使“不自由、毋宁死!”成为旷世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