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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经典小说(5)

广平冯翁有一子,字相如。父子俱诸生。翁年近六旬,性方鲠①,而家屡空。数年间,媪与子妇又相继逝,井臼②自操之。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梯而过。遂共寝处。问其姓名,曰:“妾,邻女红玉也。”生大爱悦,与订永好,女诺之。夜夜往来,约半年许。翁夜起,闻子舍笑语,窥之,见女。怒,唤生出,骂曰:“畜生,所为何事!如此落寞③,尚不刻苦,乃学浮荡耶?人知之,丧汝德;人不知,亦促汝寿!”生跪自投,泣言知悔。翁叱女曰:“女子不守闺戒,既自玷,而又复玷人。倘事一发,当不仅贻寒舍羞④!”骂已,愤然归寝。女流涕曰:“亲庭⑤罪责,良足愧辱,我两人缘分尽矣!”生曰:“父在不得自专。卿如有情,尚当含垢为好。”女言辞决绝,生乃洒涕。女止之曰:“妾与君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逾墙钻隙⑥,何能白首?此处有一佳偶,可聘也。”生告以贫。女曰:“来宵相俟,妾为君谋之。”次夜,女果至,出白金四十两赠生。曰:“去此六十里,有吴村卫氏女,年十八矣,高其价,故未售也⑦。君重啖⑧之,必合谐允。”言已,别去。

生乘间语父,欲往相之;而隐馈金,不敢告父。翁自度无资,以是故止之。生又婉言:“试可乃已。”翁颔之。生遂假仆马,诣卫氏。卫故田舍翁,生呼出外,与间语。卫知生望族,又见仪采轩豁⑨,心许之,而虑其靳于资。生听其词意吞吐,会其旨,倾囊陈几上。卫乃喜,浼邻生居间⑩,书红笺而盟焉。生入拜媪。居室偪侧{11},女依母自障。微睨之,虽荆布之饰{12},而神情光艳,心窃喜。卫借舍款婿,便言:“公子无须亲迎;待少作衣妆,即合舁送去。”生与订期而归。诡告翁,言卫爱清门,不责资{13}。翁亦喜。

至日,卫果送女至。女勤俭,有顺德,琴瑟甚笃{14}。逾二年,举一男,名福儿。会清明,抱子登墓,遇邑绅宋氏。宋官御史,坐行赇{15},免,居林下,大搧威虐。是日亦上墓归,见女艳之,问村人,知为生配。料冯贫士,诱以重赂,冀可摇,使家人风示之。生骤闻,怒形于色;既思势不敌,敛怒为笑。归告翁。翁大怒,奔出,对其家人,指天划地,诟骂万端。家人鼠窜而去。宋氏亦怒,竟遣数人入生家,殴翁及子,汹若沸鼎。女闻之,弃儿于床,披发号救。群篡舁之,哄然便去。父子伤残,呻吟在地;儿呱呱啼室中。邻人共怜之,扶置榻上。经日,生杖而能起。翁忿不食。呕血,寻毙。生大哭,抱子兴词{16},上至督抚{17},讼几遍,卒不得直。后闻妇不屈死,益悲。冤塞胸吭{18},无路可伸。每思邀路{19}刺杀宋,而虑其扈从{20}繁,儿又罔托。日夜哀思,双睫为之不交。忽一丈夫吊诸其室,虬髯阔颔{21},曾与无素。挽坐,欲问邦族{22}。客遽曰:“君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忘报乎?”生疑为宋人为侦,姑伪应之。客怒,眦欲裂{23},遽出曰:“仆以君人也,今乃知不足齿之伧{24}!”生察其异,跪而挽之曰:“诚恐宋人餂{25}我。今实布腹心:仆之卧薪尝胆者,固有日矣。但怜此褓中物{26},恐坠宗祧。君义士,能为我杵臼否{27}?”客曰:“此妇人女子之事,非所能。君所欲托诸人者,请自任之;所欲自任者,愿得而代庖焉。”生闻,崩角{28}在地,客不顾而出。生追问姓字。曰:“不济{29},不任受怨;济,亦不任受德。”遂去。生惧祸及,抱子亡去。

至夜,宋家一门俱寝,有人越重垣入,杀御史父子三人,及一媳一婢。宋家具状告官,官大骇。宋执谓相如,于是遣役捕生。生遁,不知所之,于是情益真。宋仆同官役诸处冥搜,夜至南山,闻儿啼,迹得之,系缧{30}而行。儿啼愈嗔,群夺儿抛弃之。生冤愤欲绝。见邑令,问:“何杀人?”生曰:“冤哉!某以夜死,我以昼出;且抱呱呱者,何能逾垣杀人?”令曰:“不杀人,何逃乎?”生词穷,不能置辩。乃收诸狱。生泣曰:“我死无足惜,孤儿何罪?”令曰:“汝杀人子多矣,杀汝子,何怨!”生既褫革{31},屡受梏惨{32},卒无词。令是夜方卧,闻有物击床,震震有声,大惧而号。举家惊起,集而烛之,一短刀,铦利{33}如霜,剁床入木者寸余,牢不可拔。令睹之,魂魄丧失。荷戈遍索,竟无踪迹。心窃馁{34},又以宋人死,无可畏俱,乃详诸宪{35},代生解免,竟释生。生归,翁无升斗,孤影对四壁。幸邻人怜馈食饮,苟且自度。念大仇已报,则冁然{36}喜;思惨酷之祸,几于灭门,则泪潸潸{37}坠;及思半生贫彻骨,宗支不续,则于无人处大哭失声,不复能自禁。如此半年,捕禁益懈,乃哀邑令,求判还卫氏之骨。既葬而归,悲怛{38}欲死,辗转空床,竟无生路。忽有款门者,凝神寂听,闻一人在门外,哝哝{39}与小儿语。生急起窥觇,似一女子。扉初启,便问:“大冤昭雪,可幸无恙?”其声稔熟,而仓卒不能追忆。烛之,则红玉也。挽一小儿,嬉笑跨下。生不暇问,抱女呜哭。女亦惨然。既而推儿曰:“汝忘尔父耶?”儿牵女衣,目灼灼视生。细审之,福儿也。大惊,泣问:“儿那得来?”女曰:“实告君:昔言邻女者,妄也。妾实狐。适宵行,见儿啼谷中,抱养于秦。闻大难既息,故携来与君团聚耳。”生挥涕拜谢。儿在女怀,如依其母,竟不复能识父矣。天未明,女即遽起。问之,答曰:“奴欲去。”生裸跪床头,涕不能抑。女笑曰:“妾诳君耳。今家道新创,非夙兴夜寐不可。”乃剪莽拥篲{40}],类男子操作。生忧贫乏,不能自给。女曰:“但请下帷{41}读,勿问盈歉,或当不殍饿{42}死。”遂出金治织具,租田数十亩,雇佣耕作。荷镵诛茅,牵萝补屋{43},日以为常。里党闻妇贤,益乐资助之。约半年,人烟腾茂,类素封{44}家。生曰:“灰烬之余,卿白手再造矣。然一事未就安妥,如何?”诘之,答曰:“试期已迫,巾服尚未复耳{45}。”女笑曰:“妾前以四金寄广文{46},已复名在案。若待君言,误之已久。”生益神之。是科遂领乡荐。时年三十六,腴田连阡,夏屋渠渠{47}矣。女袅娜如随风飘去,而操作过农家妇;虽严冬自苦,而手腻如脂。自言三十八岁,人视之,常若二十许人。

异史氏曰:“其子贤,其父德,故其报之也侠。非特人侠,狐亦侠也。遇亦奇矣!然官宰悠悠{48},竖人毛发,刀震震入木,何惜不略移床上半尺许哉?使苏子美读之,必浮白曰:‘惜乎击之不中{49}!’”

【注】

①方鲠(ɡěnɡ):性格方正、鲠直。

②井臼:井,指汲水;臼,指舂米。井臼指代家务劳动。

③落寞:落拓。

④贻寒舍羞:即给我们家带来耻辱的意思。

⑤亲庭:指父母。这里单指父亲。

⑥逾墙钻隙:偷偷地越墙相往来,钻洞相窥看。

⑦“高其价”二句:指价高而未出嫁。

⑧啖(dàn):用利来引诱人。

⑨仪采轩豁:仪表轩昂,神采飞扬。

⑩居间:作中间人。这里指作介绍人。

{11}偪(bī)侧:偪,同逼;偪侧,浅窄。

{12}荆布之饰:以荆钗布裙作装饰的省词。荆钗布裙是贫苦人家妇女的服饰。

{13}不责资:不要彩礼钱。责,索取。

{14}琴瑟甚笃:形容夫妇感情融洽,关系很好。

{15}坐行赇(qiú):因行贿而犯了罪。坐,犯法。行赇,用钱去行贿。

{16}兴词;告状。

{17}督抚:清代省级最高官吏;总督和巡抚的合称。

{18}吭(hánɡ):咽喉。

{19}邀路:拦路。

{20}扈:同“护”。

{21}虬(qiú)髯(rán)阔颔:虬髯,形容蜷曲的络腮胡须。阔颔,宽阔的下颏。

{22}邦族:这里指姓名籍贯。

{23}眦(zì)欲裂:眼睛都要瞪裂了。形容极度的愤怒。眦,眼角。

{24}“仆以君人也”二句:我以为你是个人,今天才知道你是个微不足道的卑鄙东西。

{25}餂(tiǎn):骗取。

{26}褓中物:指婴儿。

{27}杵臼:即公孙杵臼,晋国大夫赵朔的门客。历史故事为屠岸贾杀死了赵朔全家,公孙杵臼和赵朔的朋友程婴一起想法抱走了赵朔的幼儿,并把他抚养成人,后来替赵朔报了仇。这里的意思是冯相如请侠客为他代养小儿。

{28}崩角:用额角碰地;意为磕响头。

{29}济:得到好处,成功。

{30}系缧:缧,捆人的绳子;系缧,即捆绑的意思。

{31}褫(chǐ)革:革去秀才的功名。

{32}梏(ɡù)惨:梏,手铐;梏惨,指受酷刑。

{33}铦(xiān)利:锋利。

{34}窃馁:馁,心虚;窃馁,指暗自害怕。

{35}详诸宪:旧时,下级往上级送公文叫详;宪,指上级。

{36}冁(chǎn)然:笑的样子。

{37}潸潸(shān):流泪的样子。

{38}悲怛(dá):悲伤。

{39}哝哝(nónɡ nonɡ):形容模糊不清的声音。

{40}剪莽拥篲(huì):剪莽,剪除杂草。拥篲,拿扫帚扫地。篲,扫帚。

{41}下帷:意指安心读书。

{42}殍(piǎo)饿:饿死。

{43}“荷镵(chán)诛茅”二句:扛着铁铲除茅草。牵引藤萝用来修补房屋。镵,铲。

{44}素封:即指土财主。本句意为虽非官僚家庭,但家中富有,像做官的一样。

{45}巾服尚未复耳:上文有“生既褫革”,故欲参加科考,必先申请恢复“巾服”。

{46}广文:明、清对教官的通称。

{47}“腴田连阡”二句:阡,田间小路;夏屋,高大的房子;渠渠,深广的样子。形容肥沃的田地很多,屋宇高大深广。

{48}“官宰悠悠”二句:官吏糊涂荒唐,使人怒发冲冠。

{49}“使苏子美读之”三句:苏子美,宋代文学家苏舜钦的号。故事传说:苏子美读到《汉书·张良传》“良与客狙击秦皇帝”这一段时,抚掌痛恨说:可惜没有击中!就喝一大杯酒。浮,干杯。

■ 作品赏析

《红玉》是《聊斋志异》的名篇之一,既有批判意义,又富理想色彩。小说通过写一个普普通通的知识分子冯相如一家的遭遇,写出了封建时代血泪斑斑的社会现象,让人清楚地看到一个罪恶社会的缩影。在愤恨、揭露的基础上,作者又想象出一侠来替冯生报仇雪恨,一狐来替冯生重整家业。狐女红玉美丽的容貌,神奇的本领和侠义品格给人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

黛玉葬花

作者作品简介

曹雪芹,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圃、芹溪。祖籍辽阳,先世原为汉人,后入了满籍。曹雪芹经历了从封建大家庭富贵奢侈生活到没落贫苦无奈困顿的巨大变故,深感世态炎凉,凭借其卓越的艺术才能,苦心孤诣,“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终于成就了《红楼梦》这部把中国古典小说创作推向巅峰的文学巨著。

话说林黛玉正自悲泣,忽听院门响处,只见宝钗出来了,宝玉袭人一群人送了出来。待要上去问着宝玉,又恐当着众人问羞了宝玉不便,因而闪过一旁,让宝钗去了,宝玉等进去关了门,方转过来,犹望着门洒了几点泪。自觉无味,方转身回来,无精打彩的卸了残妆。

紫鹃雪雁素日知道林黛玉的情性:无事闷坐,不是愁眉,便是长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自泪道不干的。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只得用话宽慰解劝。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所以也没人理,由他去闷坐,只管睡觉去了。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一宿无话。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尚古风俗:凡交芒种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色礼物,祭饯花神,言芒种一过,便是夏日了,众花皆卸,花神退位,须要饯行。然闺中更兴这件风俗,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①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带飘飘,花枝招展,更兼这些人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一时也道不尽。

且说宝钗、迎春、探春、惜春、李纨、凤姐等并巧姐、大姐、香菱与众丫鬟们在园内玩耍,独不见林黛玉。迎春因说道:“林妹妹怎么不见?好个懒丫头!这会子还睡觉不成?”宝钗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他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来。正走着,只见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也来了,上来问了好,说了一回闲话。宝钗回身指道:“他们都在那里呢,你们找他们去罢。我叫林姑娘去就来。”说着便逶迤往潇湘馆来。忽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小儿一处长大,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嘲笑喜怒无常;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此刻自己也跟了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罢了,倒是回来的妙。想毕抽身回来。

刚要寻别的姊妹去,忽见前面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宝钗也无心扑了,刚欲回来,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只听说道:“你瞧瞧这手帕子,果然是你丢的那块,你就拿着;要不是,就还芸二爷去。”又有一人说话:“可不是我那块!拿来给我罢。”又听道:“你拿什么谢我呢?难道白寻了来不成。”又答道:“我既许了谢你,自然不哄你。”又听说道:“我寻了来给你,自然谢我;但只是拣的人,你就不拿什么谢他?”又回道:“你别胡说。他是个爷们家,拣了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的。我拿什么谢他呢?”又听说道:“你不谢他,我怎么回他呢?况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说了,若没谢的,不许我给你呢。”半晌,又听答道:“也罢,拿我这个给他,算谢他的罢。你要告诉别人呢?须说个誓来。”又听说道:“我要告诉一个人,就长一个疔,日后不得好死!”又听说道:“嗳呀!咱们只顾说话,看有人来悄悄在外头听见。不如把这槅子都推开了,便是有人见咱们在这里,他们只当我们说顽话呢。若走到跟前,咱们也看的见,就别说了。”

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②的法子。”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红玉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

谁知红玉听了宝钗的话,便信以为真,让宝钗去远,便拉坠儿道:“了不得了!林姑娘蹲在这里,一定听了话去了!”坠儿听说,也半日不言语。红玉又道:“这可怎么样呢?”坠儿道:“便是听了,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红玉道:“若是宝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风声,怎么样呢?”二人正说着,只见文官,香菱、司棋、待书等上亭子来了。二人只得掩住这话,且和他们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