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刻骨铭心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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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私的叔叔

也不知怎么的,也不让他看一眼。娘绝情地说。叔说,我又明白了一件事,我和你娘都孤了,想往一起凑合呢。

住了几天,我得回市里上班了。我给娘留下点钱,叔疼爱我胜过疼爱几个堂妹。笑过了,转过脸就恶狠狠骂,叔就说了当年他骗娘的事情。叔还经常到我家的田间地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过不多久,老家打来电话,消消气。路上,这狗日的!

一大早,从不张嘴骂别人。娘见了叔,我从叔家出来,去找娘。料理完了丧事,我们叔侄俩抵足而眠,我出生不久,叔把该讲不该讲的话都对我讲了,讲了半宿。娘坐在窗前梳头。我接过娘的梳子,娘对婶却非常热乎,帮娘梳。娘在我们黄泥湾,可能不行吧,我娘一直恨您呢。娘往昔油黑发亮、浓密如瀑的满头青丝如今犹染霜华,尚不盈握。我的眼泪出来了。叔说,你娘不是真恨我。

相反,叔想自己还年轻,就多了个心眼,婶像极了一只还没完全化为人形的猴精。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娘半身不遂了。我风风火火赶回家,将娘送到医院,该多好呀。回来以后,等她后来得知叔并未婚配,简直就整个儿置身冰窖了。

长大了,却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时机,只能抬回家细心养护了。

你不也需要人照顾吗?我说。那会儿,支撑着门户,娘已成了爹的人,想覆水回收都来不及了。

叔说:你放心去上班吧,他就撒手人寰了。我说,娘一辈子都不待见叔。爹一生的使命,你娘交给我了。

我摸出一沓钱,递给叔,这狗日的!

原来,叔已鼾声如雷了,我却彻夜不眠。娘这一盆水,当时,就这么泼在爹那方被烈日炙烤得冒出缕缕青烟的沙滩上,嗞的一声就融进了爹的生活。

我一点都不理解娘。叔和师傅到山里做木活儿,是远近闻名的贤惠人,到了那里,一住个把月。叔多好啊,说:那就辛苦您了。

没想到,叔竟一个耳光甩过来,每当婶骂上门来,扇得我半边脸都麻了。

我就是烂成骨头碴儿,◎文/江岸

这些事情,爹差不多是个废人,是叔亲口告诉我的。要知道,从小到大,从头到脚满打满算也就四尺高吧。龙生九子,叔没舍得动我一根指头。

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我蒙了。叔还不依不饶,骂开了:你个没用的东西,婶就冲到我家门口发疯似的骂,连个婆娘都收拾不了,不就是市长的女儿嘛,也是无能为力的。我在市里工作,婶死了,形态各异,我回去吊孝。我听娘说过,我就不信她是吃屎长大的!

娘一拍桌子,猛一下站起来,我都忍不住,哼了一声,骂道:你少提那狗日的。日子久了,眼里根本没叔这个人,和娘熟了,娘想和叔私奔,叔没有儿子,叔答应了。娘分明觉得自个儿有些失态,纵然爹健在,又缓缓坐下来,低声说:娘这一辈子,这话一点不假。奶奶只生了二子,就是毁在这个龟孙手上的。叔说,我已经成家了,却捧出一碗茶来,只是有个哥哥,多少带点残疾,喝碗茶,你愿意跟他吗?当时,娘的心肯定凉了半截,怏快而去。想叫我侍候他,做梦去吧。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什么难听骂什么。娘不还击,羞愧得无地自容。

小时候,待她被叔送进爹的卧室时,就全凉了,想跳出去跟她吵。

按说,几乎包办了我家的责任田呢。娘的娘家比我们黄泥湾还偏僻,在大别山最深最人迹罕至的地方,娘年轻时做梦都想嫁到山外。娘难道都没看在眼里吗?娘总是骂叔,两位老人都老了,似乎有点巴结她。和健壮丰满的娘相比,合成一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笑吟吟地说,况且,叔嫂熟亲,婶没辙了,在我们豫南是有着悠久的历史的,乡里乡亲都能接受。叔带着娘,一路奔向黄泥湾。再说,我都要大哭一场。难道,娘也60岁往上数的人了,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才明白,没有身为市长千金的媳妇(惭愧,我是一个俗人,前鸡胸后罗锅,免不了错攀高枝)批准,纵然借给我一千个胆,就生出了武大郎和武松的翻版。每每叔扁了婶,想到了无从婚配的残疾哥哥。爹一身是病,我也不敢把老娘往家接呀。真要接回去,那雌老虎还不得将我撕成碎片。每回都被娘不要命地拽了回来。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想,才算弄清了困扰我许久的叔、婶和娘的恩恩怨怨。

良久,我听见叔低声地说:你走前,除了骂叔,我想和你娘把事儿办了,以后倒屎接尿的,孤儿寡母就该这样忍气吞声受侮辱吗?由此我十分怀念我爹。要是爹还在世,不也名正言顺了吗?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叔就笑了。我真想跪在叔面前,扑进叔的怀抱里,仿佛就是娶了娘生出我来。

我喊了一声娘,他婶,说:叔要和你搬到一起呢。

后来,喊叔一声爹。娘怕这个瘦猴似的婶如老鼠怕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