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办公是吴钰的主意，端木渊没意见的通过，我想最近吴钰提议什么他都不会反对。我无所谓，就算我有所谓，也轮不到我提意见。
庆幸的是端木渊的书房足够大，设备也很齐全，想来加两张桌子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但是为什么我就是感觉怪异呢。
端木渊自然坐在上位，高出平均海拔一米，很显眼，刺客进来一般都会先冲他扔暗器。古朴的紫檀书桌上堆着明黄的奏折，他倒也不避讳。端木渊只是看，然后将奏折分类，部分烧掉，期间不会有太多动作，眼睛类似扫描仪。
吴钰坐我对面，很认真，很认真地看账簿，很认真地给我传纸条。我没想到端木渊还涉足商业，京城首富白家大部分的产业其实都在他手里握着，不过他现在全权交给吴钰，我老爹现在直接受管于吴钰，我在想我能不能要求吴钰炒他鱿鱼，不为别的，就为他那儿子用眼神杀了我一个时辰。其实端木渊的放权对吴钰来说没什么好处，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有必要把吴家揽尽天下财富的计划提上议程，不说我也清楚二爷对皇室垄断的那些个行业垂涎已久。长安计划砍掉了部分商铺，虽然擅长左手打右手，但吴钰认为太费脑细胞。吴钰把吴家在长安产业放在明面上给端木渊看，不避讳地把账目放书桌边，当然也不会傻到放全部，多少得给洛阳金家留点面子不是。
我也很认真，很认真地在一卷长卷上画树，很认真地和吴钰传纸条，没事对白玄绎笑笑，现在我坐着你站着，你就只能怪你爹娘造你时拿错了零件。
景帝端木泷，说不上来他是多谋还是多疑，他成功地挑起了端木渊和李家也就是端木泽的对立，但为什么不在他们萌芽的时候掐断。为了能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他分化了自己的势力来保持端木渊和端木泽的势均力敌，但也为自己留有了最低权限，景帝是明君，但他将心力多放在帝王权术上，实话说，看着真累，大景在他手里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我感觉他在啃老。看着是盛世繁华，若没有皇室垄断，他身后的国库怕是早就被掏空了。景帝在位二十年，政治无建树，文化没发展，壮大的国境那是端木渊的功劳，安抚民心靠得是李家在为端木泽铺路，经济依仗的是几千年后的理论，我最后想赞他句识人善用都觉得是在骂他。大景周边虽都是异族小国，但是历史告诉我们宋就是被金灭了的，明就是被清毁了的，之后就没复明成功过，单不说其他，就假设南诏和吐蕃勾结，足够大景受的了。
‘啪’又一个纸团落在我面前的树枝上，我头也没抬地拿起纸团展开，觉得端木渊真倒霉。
‘白少将是白姑娘的哥哥？’
我看着纸条上的字，决定陪吴钰无聊。
‘按理来说是的。’
等字干了，我将纸条揉成团，掷了回去，纸团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降落在吴钰面前的账簿上，我低头继续画树，明文和秘文一样无聊。
李家多年积累的人脉，不是说推倒就能推倒的，看着这枝繁叶茂的就头疼，到最后还不是要死一堆，但关键是怎么嫁接一根新的枝干上去。李思德这些年提拔的多是他的门生，三省六部都有他的人，他是蚊子吗，无处不在，冻死他。
纸团接力继续，我和吴钰一向默契。
‘白姑娘芳龄几何？’
‘一十七。’
我扔回纸团，端木渊抬头看了我一眼，复又低头继续扫描。
笔尖挑着端木泽的名字，我不得不承认他演戏演得很成功，多年经营的形象也很神圣，可是他的前提就让他不可信，身在皇城，他如果善良那就意味着我看见的是鬼。实话说，让吴钰来长安是真得有目的，毕竟顶着全国第二富的名号在那，想独善其身，就只能等人鱼肉。实话说，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倾向于哪一边，握着选择权的我们更有叫价的权利，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他要杀我来着，不过我绝对会在他死前告诉他他错在哪里。
‘白姑娘可曾许配人家？话说我有个弟弟，人品不错。’
‘菡萏已有婚约。’
天下楼和神兵山庄，都不好对付啊！让他们内斗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几率太低，毕竟除去感情他们都是人精，大方向上还是会一致对外吧。但是如果先动李思德手上的小鱼小虾，会不会打草惊蛇，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万全的准备，谁又敢跨出那一步。
吴钰掷出的纸团撞上闪进书房的暗卫的脑门，纸团弹性很好地弹起，直接飞向高于平均海拔的某渊。吴钰当什么都没发生地埋头急书，我很想提醒他你眼前的是账本，什么都不用写。
端木渊盯着桌案上的纸团看了一会，他不是没看到座下两人的互动，可是他们有什么好谈的。端木渊抬手拿起纸团，捏了下，扔进了一边的火盆。
暗卫单膝跪立瞄着比平时拥挤的书房，不知道该不该报告。
“说吧。”端木渊继续翻看周折，能报告的也就是天下楼和端木泽的动静，他没必要隐瞒。
“启禀王爷，昨日天下楼楼主的新娘在拜堂前失踪，现下天下楼已在搜索。太子殿下在芬芳阁宴请了无色绝境的主人百里绝和空澄阁的阁主孟莲。”
暗卫报告完看向白玄绎，白玄绎微点了下头，暗鬼接收到信息后瞬间闪人，很怕多待一刻会丢了性命，谁让他今天正好轮班。
相对于莫子萱失踪，我更关心无色绝境的百里绝和空澄阁的孟莲，话说那两人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无色绝境位于大景东南沿海，以境中七侍的虹阵和其主人的无色剑闻名天下，同时闻名的还有百里绝的好色成性。空澄阁则位于大景东北海域，阁中多为女子，以龙女功和阁主的沧海一粟为卖点，传说阁主孟莲不近女色，心静如水，但颇爱种植花草，可悲的是野草到他手里都会被养死。来参加天下楼主的婚礼？谁能告诉我哪里能买到机票，端木泽真是不怕开水烫地伸手抢人。
“你怎么看？”端木渊抛出一句，可是他头低着，谁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
吴钰专心写纸条，我在空出的地方写下百里绝和孟莲的名字。
白玄绎跨前一步，恭敬道：“无色绝境的百里绝喜好女色，空澄阁的孟莲喜爱奇花异草，属下认为，不如投其所好，将他二人收入旗下。”
笔尖勾着纵线，我都为白玄绎哀悼，你当你渊王府是冰欺凌啊，是人都想含一口在嘴里，美女，奇花异草，你有，难道皇宫里就没有，还是你觉得皇宫里的比你渊王府的档次差。无色绝境和空澄阁都是压着国境线地存在，百里绝和孟莲都是避世的人物，来是给个面子，你当他们愿意搅合这滩浑水。
端木渊将最后一篇奏折归类，起身走下，很想知道她这一晚上到底在画什么。捞起案几边展开的部分，端木渊细细观看，每一寸每一字地看过。嘴角微牵起，从枝干到叶片，从主根到须根，朝政局势他不过只和她说了一遍，她就已经记住，并且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理清呈现，他不会以为她多天才，从其中大臣的姓名他就知道她之前一定有做功课，不过经过她的梳理，很多地方都变得清晰明了。
“你怎么看？”
我睨着端木渊，他笑我就不爽，类似于员工对老板的抱怨，即使老板没做什么，也要诽谤他几句。
“如果你觉得他们有威胁，就快点杀了，如果你觉得无所谓，那就随他们闹腾。”我说得很不情愿，可以被直接判定为不敬。白玄绎就是这么判定的，恨不得砍我千刀。
“你确定不会有意外。”听她的意思，更倾向于第二个如果
“那点意外对你构不成威胁。”
吴钰没概念地扔个纸团过来，我当着端木渊的面打开。
‘白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我执笔写字，不怕端木渊看见地在他眼皮子低下发代码，就欺负你看不懂这些符号代码。
‘白色和银色，’
端木渊没去看纸上的字，他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等她将纸团扔回去，他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援助，是不是更有胜算。”如果真无所谓，为何要在这图上，写下他二人的名字。
我抬头看着端木渊，庆幸他不是我的对手，勾唇浅笑：“给他们个机会，我们也没有多大损失，不选也就罢了，若选错，卡了便是。”
视线转向笑看着自己的女子，端木渊庆幸她站在自己这边。
芬芳阁
端木泽一杯佳酿在手，含笑看着对面的男子。
“公子。”陪坐的妖姬不满地娇嗔，轻薄的纱衣遮不住的销魂软骨贴进端木渊怀里，柔软的酥胸似无意地蹭过男子的手臂。端木泽来者不拒地将妖姬抱进怀里，手中的酒杯抵在女子嫣红的唇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