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为什么我们要点三份。”被少年瞪了一眼的啊哈,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台词。
凤眼观天,无奈至极:“一份用来看,一份用来吃,一份用来勾引对面街的旺财。”别看他,他也很性疼的。
“啊。”
一声杀猪叫再次吸引众人的目光,装死的白面书生在啊哼不抛弃不放弃的抢救过程中真的昏了过去,啊哼坐在白面书生地肚子上,使劲地摇晃着书生的肩膀,声泪俱下地叫魂:“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活啊,你让我怎么安心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啊。”
“啊哼,你确定那书生死了?”很怀疑,很怀疑你把人弄死了。
啊哼颤抖着伸出短小的一指,在N多次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将手指伸到了书生鼻下。五秒钟过去了,啊哼的脸色越来越差,少年的眼睛越瞪越圆,食客们的神经越揪越紧。
“啊。”啊哼猛地跳开,抱住一根立柱,扯着嗓子哭喊道:“不好啦,不好啦,出人命啦,有人被我的胸肌电死了。”
“啊哈。”少年眉峰一挑,忽视啊哼生锈的脑壳,看来那书生挺好的。
啊哈想了想,探手从裤裆里掏出一沓,厚厚地一沓,冥币。扬手往空中一撒,嗓子一吊,哭丧:“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死了娘啊。”得,连丧事也一起办了。
啊哈唱得很动情,具有哭丧人的专业素质修养,可惜音如破锣,声如锯木。坐中也只有少年面部改色,眯眼欣赏,顺便和着节奏得瑟他那金银丝错绣的高档软靴。
“不错,不错,很销魂!啊哈啊,你的歌艺又有进步啦。”血淋淋的大实话啊
啊哈一听,唱得更起劲了,还算沾边的调一下就跑得没影没边了,以为自己飙上了青藏高原,到了才发现地陷了。
“爷,我我我我怎么办。”啊哼抱着柱子,死不下来,眼角瞄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书生,很善良地为他难过,他不想地,他不是有意地,他好冤枉地,熟不知人家根本是被他摇晕的。
“不救是条人命吗。”羽骨雀翎扇小幅度地摇动着,少年不在乎地掏出一张银票扔在桌上,嚣张地不可一世:“二爷我买了。”该发作了吧,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妨碍社会和谐,有碍风化,欺凌弱小,草菅人命,浪费粮食,还踩死两只蟑螂,还要他怎么地。
‘哗啦’三人眼睛发亮地转向声源处,很兴奋地看见一只应声而碎的酒壶,和他们期待多时的目标人物。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恶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男子拍案而起,面目正义凌然,很光辉。
嘻嘻,来了!三人很暧昧地传递了下暧昧的眼神,但凡看到的,都吐了。少年幽幽一叹,凤目挑衅:“哪里来的小子,二爷我穷得就剩钱了,别说人命,就你说的那什么王法,二爷我也能买到。小子哎,告诉你,这世道,看得就是银子。”我抖我抖我抖抖抖。
男子脸色一白,怒斥道:“败类。”
少年作势挖挖耳朵,鄙视的眼神。
“坐吃山空的废物。”男子也回以鄙夷的眼神,就是杠上了。
少年跳了眼酒楼二层,很没朕兆地一跃而起,指着男子吼道:“你,你,你,你竟敢骂我,我,我,我,我打死你,啊哼,啊哈,上。”
啊哼,啊哈抖着胸肌向男子袭去,白面书生诈尸般跃起,一边喊着‘打架啦,闹事啦’,一边向外奔去,众食客尾随,撞翻桌椅无数,杯盘碎裂声不绝于耳。太阳啊,蓝天啊,白云啊,他们终于逃出升天啦!
二对一的战斗仍在继续,面对男子的花拳绣腿,啊哼啊哈很郁闷地没事还要被踢一脚,捶一拳,好吧,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别打到他们的胸肌,那可是吃饭的家伙。男子处于招架的住和招架不住的中间点,自以为还不错的功夫带着锄强扶弱的正义之气。
“看招。”少年很不给面子的将一只茶杯扔了过去,冲当暗器。
“卑鄙。”男子躲过,更加看不起这一行三人。
有人从二楼而降,一身锦袍翩展,一枚孔雀蓝耳钉倾世,有人二楼撒花,点点粉色花瓣,扬扬洒洒,好不炫目。男子怔愣,好隆重的登场,啊哼啊哈暗自运气,等着被打,少年连看都省了,他哥哪一次登场都比这个隆重十倍不止,说好听点是他比较会省钱,说难听点,他就是抠门抠死了。
“你地,什么地干活?”少年很没职业精神地背台词。
林释风扬唇一笑,颇有大侠风范:“青天白日,小公子不觉得做得有点过份了吗。”其实再过份点他也无所谓。
“我们爷问你做什么,你瞎岔什么!”啊哼挺起胸脯,不过没敢得瑟那对胸肌。
“就是,快说,什么地干活。”啊哈边说边往男子身后躲,拜托,千万别先打他。
“两个打一个,似乎不太公平,不如,在下也活动活动筋骨。”
“你当打麻将呢,还三缺一。”少年鄙夷地不加掩饰,站着别动,鄙视的就是你,要打快打,人家酝酿情绪很久了。
林释风突然出手,一记直拳,一记摆腿,和男子周旋了好一会的俩壮汉轻易地被放倒了,抱着各自的伤处哀叫连连,少年暗里拍手叫好,不错,很逼真,回去给这俩孩子加工资。
“哎呀,怎么这么不经打。”林释风揉着自己美丽地手腕骨,脸上是意犹未尽地恶魔笑容。
“你你你你,算你有种,我们走。”少年念完最后一句台词,很耸地退场了,啊哼啊哈幽怨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了眼林释风,说好不玩真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有病吧,变态吧,脑残吧,智障吧。
“站住。”男子还想逞英雄,不能然他们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他们要走了,酒楼掌柜还不是找自己赔钱,要走,留下银子。
林释风很江湖地拦住男子,劝慰道:“兄台,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君子何以与小人一般见识。”
男子看着跑得没影地三人,肉疼地看向林释风,他怎么那么倒霉。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风字,敢问公子……”
“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心字,多谢兄台仗义相救。”
“慕容公子言重了。”
“林公子客气。”
掌柜的拿着算盘出现在二人面前,笑得很欠抽。慕容心看眼算盘上的数字,半天摸不出一张银票。林释风理解地笑笑,手腕一转,一张银票落在了算盘上,姿势优雅至极,钱不是他的,他一点都不心疼,要知道,拿着别人的银子耍帅乃是人生中一大乐事。
“掌柜的,您看这够了吗?”不够还有啊
“够了,够了。”掌柜忙不迭地收好银票,笑如菊花般灿烂:“欢迎几位爷经常光顾本店。”
慕容心看着林释风,眼里多了一丝崇拜,林释风笑道:“钱财乃身外物。”
街对面的角落里,少年暗骂了两个字‘我呸’,啊哼啊哈等在地上画圈圈,诅咒姓林的,生儿子没**。
白:我想这或许便是轮回的开始,你的血染红了我的裙摆,仿若盛开的玫瑰,你用你的今生讨要了一个飘渺的来世,只是,我没有力气告诉你我们的来世也是以类似的结局收场。
弱水阁的天一生水,位于八楼的雅室,永远不对外开放的专属。白虎皮铺地,夜明珠为灯,还不对外出售的海暮水帘安静地垂落在室中,帘上的水纹与映照在墙上的水纹呼应,整个雅室仿若建于水底一般,波光潋滟。
宽大的窗户下依照我的习惯摆着一方千年古藤编制的软榻,自太阳升起到落下,都能享受到阳光的特等房型。我窝在软榻里,全身因为阳光地笼罩,暖洋洋地懒散,连脚尖都能感觉到的绵软。弱水阁的阁主阎王亲自为我弹曲解闷,弱水阁的几位头牌都在门外候着,随时等待召见,我的关于面首的想法很不自觉地形成了N个版本,其中不乏很黄很暴力的,只可惜黄的是别人,暴的也是别人。
手里的羊脂白玉杯中盛着高档的菩提血,一泓鲜艳如宝石般透彻耀眼。最近很闲,曲洛和二爷都没消息,端木家的男人们也默契地什么动静也没有,天下楼快改行买菜了,丞相府的那帮说书的集体放年假了,连对面街那条八公都不叫了。多平静,多和谐,多适合养老,我是不是也该考虑养只狗狗,安度晚年了。
享受吧,聪明人都知道这种时间不多,谁又知道下一刻就不是山河破碎,家破人亡。只不过我们就像对老百姓进行消息封锁的政府,知道那个时刻终究要来,早晚的问题而已,或者说是人的问题而已。我沉默地看着杯中的血色天空,云朵很像航迹线扩散后的模样,小小地喧哗声自楼下的街市上传上来,谈论地都是忘川弱水为七夕节准备的那条夜市小街。七月七日,七夕乞巧,我就看见两个字,‘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