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门口,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这一份隐约的希望盼望让他失望,令得莫远合起的眸无比的黯淡,面上俊美颓然的表情更显沉郁。
莫远闭上眼。
深吸,吐出。
闭上眼,久久——
如果,她真的没有来,如果她今天,明天,她忘了,她不记得他,她去找那个人,那么……。
那么,他便如她……
安静到极致的病房,一时之间,静得难闻呼吸,静得冰寒凝固,静得莫远的呼吸,冷冽的气息成了这个病房唯一跳动的东西,静得都像是在等待着某一刻,某一刻的到来。
等待着尘埃扬起或落下的瞬间。
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或许是最后一次等待——
在腾驰和任宁见过子寒和陈柔止的车后,一个离去,一个进了医院,腾驰的表情淡淡的流转,邪魅的桃花眼中锁了那一抹淡然的面容,划过,便是不再看。
任宁在看到腾驰收回目光后,眸光也跟着收回。
此时,陈柔止的到来,腾驰在松一口气时又微皱眉头。
“我们回去吧。”撇开眼,没有再去看那穿过的骄车,也没有再多想什么,腾驰清越的声音开口,手握住方向盘不由的慢慢的紧了紧,面上却看不出来,仍旧是那般。
“嗯。”任宁看着这样的腾驰,看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点头。
脸上平静,心却无法再平静下去。
驰刚刚的眸光是为了什么?
而那里只有那银色的车尾——
四个人就这样错身,腾驰和任宁看到他们,陈柔止和墓子寒或许也看到了他们,银色骄车的车速很快,越过了火红的跑车。
开着车,注意着前方,没有人知道腾驰的心又在悸动着。
无可抗拒,情不自禁的。
只在看到那淡淡的面容的一瞬间。
腾驰有些苦笑,他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只是刚刚的心动,那悸动似乎很深,深得他也并不像他以为的很容易就可以埋藏,可以轻易的忘却。
深到他知道那悸动带着记忆的痕迹!
他忘得掉,埋藏得掉吗?
他开始不确定了。
也不再自信,不再自信那强烈的心跳,那不平静悸动不已的心……
后视镜里
银色的骄车的车尾划过,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那一抹淡然的身影也消失。
邪魅的桃花眼微晃——
这次,任宁也在后视镜里看到那消失的银色车身,也在不经易间似扫到了腾驰又情不自禁的落在银色车身上的目光。
她纤细的手突的握紧,注视着腾驰一顿,头也垂下。
还有……闪过的眸光……
任宁沉下了眸色“驰……”
他的目光……
果然吗?
“什么?”任宁突然响起的声音腾驰一惊,回神,理智回来,他敛起情绪,也转头,桃花眼中有来不及敛去的东西,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任宁却敛尽自己的眼底。
敛尽得她一阵好恨,怨。
嫉妒——
果然,他果然……
可是,他不是明明忘记了,明明不记得了,明明已经没有了那个陈柔止,可是现在……明明在之前她还庆幸过,还开心,高兴,得意着,满意腾驰的眼中还是只有她。
记忆仍然没有回复,她还得意着——
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腾驰眼中便闪过一刹那的柔和,她没有看错。
也不会看错!
对那辆银色的骄车,对骄车里坐着的女人,对陈柔止那个女人,他,驰是不是又要爱上那个女人了?
是不是?
得意,开心,高兴,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任宁的心里只剩下惶然,害怕,还有怨恨,嫉妒。
只是二面而已!
仅仅两次见面而已。
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快?
两面就可以柔和了眸光吗?
“现在还早,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找小芊,看一下明天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内心不停的问着,嫉妒怨恨的问着,手紧握得扼住怨恨,任宁表情却僵硬的扯着一抹笑,对着腾驰道。
甚至这抹笑她极尽的扯得甜蜜和期待。
明天,只要撑过明天。
订婚后,一个月后他们就会结婚。
一个月——
只要不要再让驰见到陈柔止,只要隔开了他们,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爱上,他还会对她温柔,还是只有她。
只要想办法不让他们见到就是。
而明天,她也不会要那个女人出现。
“好吧,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要缺的。”如任宁所愿,她这一抹甜蜜的笑果然让腾驰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还有一丝不自在,还有一份什么温柔,转头。
任宁才是他的妻。
未婚妻,以后的妻……
刹下的火红色跑车驰骋而去。
待银色骄车停下
墓子寒先踏出车外,拉开车门,牵着陈柔止一起下车“走吧,莫远应该醒了。”
他们在来的路上时接到了消息,说莫远手术后出来了。
现在该是早就醒了吧。
墓子寒的深蓝色的眸闪过!
划过一抹冷光。
“好。”陈柔止和墓子寒并肩相牵一起朝着医院而去,她没有注意到他眸中一闪的冷光,只是眸中划过,她头侧向后面,开口“刚刚好像是腾驰和任宁。”
而在陪着她又回了他们的住处用过饭过,两人沉默中,她以为墓子寒不会提,没想到最后却是他提出的来医院,来医院见莫远,他知道她内心的担心,还有牵挂。
莫远——
“是他们,不过他们看起来很忙……”墓子寒亲密的牵着陈柔止的手指,拇指在她的手心细细的摩挲,忙?忙才没有时间精力出现在他宝贝面前。
薄薄的茧摩得痒痒的。
“嗯,今天耽误他们很多时间了,明天是他们的订婚……他们应该是刚刚出来才发的消息。”陈柔止神情淡淡,只是,病房里只有莫远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
不知道为何,陈柔止心有些不宁。
“嗯。”明天吗?墓子寒唇角一勾,突然心情很好,看来这个腾驰看来是没有半点威胁了。
都要订婚了,嗯。
很好,很好!
不过,那个任宁嘛,就算是他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个娇揉造作的女人,还是一个心机深擅常演戏的女人,一个把面具长年戴在脸上的女人。
一个到处都能找到的庸俗的女人。
尤其是看着他的宝贝的时候,那女人的眼神凶狠,怨恨,要不是看她只是嫉妒,还不敢真的做什么,他早就对她警告了。
所以,腾驰看女人眼光真有问题,真让人难以相信。
一个明明聪明纵横驰骋花丛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的男人居然会看上那样一个女人。
还要订婚!
真是——
而且真不知道当初以他这样‘不一样’的眼光又是怎么发现宝贝的好的?
还是因为没有得到宝贝所以受到刺激了?
不过听说这个任宁好像十多年前就和这个腾驰还有莫远纠缠得说不清了。
以此看来,真不敢相信。
这女人怎么和宝贝比。
在他眼中,连宝贝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也不知道莫远和腾驰的眼晴长哪里去了,还好后来知道宝贝好,爱上宝贝。
只是,让他不爽的是,现在腾驰喜欢过宝贝现在又跟这个任宁在一起,啧啧,还真是降低了他家宝贝的档次。
但订婚嘛,他是分外赞成的。
虽然是那个任宁。
这样,以后,那个腾驰也就会没有时间趋他不注意时来勾搭宝贝了。
那个任宁缠男人还是挺有一套的。
他还该感谢她,要不是有她,要不是她出现,要不是她和腾驰的关系,让宝贝心冷了,让那个腾驰背负起了责任,宝贝或许不会答应他,早就答应了腾驰,接受了腾驰,甚至说不定……
现在是腾驰和宝贝在一起。
因为他墓子寒永远记得他和宝贝的相识就是缘自腾驰,那时候的宝贝和腾驰自有他不了解,也插不进去,还有彼此纠缠在一起的很多东西,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也知道在宝贝的心里,腾驰所有的地位。
高于朋友,低于爱情。
不同于一般朋友,却相知甚深。
那是曾经让他嫉妒过良久的男人。
直到至今。
一想到这点,就让墓子寒如哽在喉,不爽。
所以,今后,就让任宁和腾驰你去折腾,宝贝就由他来爱护,宠溺,疼宠。
所以,他讨厌腾驰!
很讨厌——
不过,现在有这个娇揉造作的任宁折磨他,墓子寒非常高兴,也不嫉妒,和他得宝贝比起来,腾驰……
“陈小姐,你来了,墓总……”“陈小姐……墓先生。”没有料到,在医院住院部电梯门口,陈柔止和墓子寒竟遇上了也是急急奔来的马副总还有许妈,一个带着换洗的衣服,一个提着汤盒。
两边都没想到,都惊讶意外。
对视一眼。
“许妈。”对马副总陈柔止只是淡淡点头,对许妈,却又不同,复杂的微微的激动,许妈之于陈柔止的意义不一样。
那时所有的伤,所有痛,是许妈一路看过来,一路陪着她,就算许妈一直就是淡漠木然的模样的,但是在她内心,她是非常感激许妈,她为她在莫远面前说过不少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