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虐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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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望春楼里依然是红灯笼高高挂着,门外依然热闹着,但里面却安静得有些冷清,可望春楼里,唯一的花园里,却点缀得繁华,精致,唯美,就连放在桌子上的糕点都小巧,色泽好看,假山上的积雪,在这夜晚里都闪烁着光滑的亮泽。

水颜自己动手打点着里面的一切,她不知道季凌阳今天要见的是谁,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因为季凌阳说过,如果拉拢他,就等于一半的江山都归于他的手上,但……这么一个人,真的那么好拉拢吗?而且选择妓院……看来这人估计也不是好人。

水颜调着琴音,头上的朱钗摇曳,菱角的红唇娇艳欲滴,眼里那试水的温柔,让谁见了,心里都会怜爱和多看几眼。

郁骐站在凉亭外面,望着凉亭里忙碌的水颜,他脸上的凝重比什么时候都来得深,他知道水颜是动人的,他知道水颜是美丽的,同样的,季凌阳也知道这一切,今天季凌阳这般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些,谁都知道这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和目的,但牺牲的却是水颜,如果今日要水颜讨好的那人,没有看上水颜,那是水颜有福分,但如果看上了……

水颜坐到凳子上,凉亭挽着的黄色青纱,随着冷风摆动着。

“郁骐听听这首曲子怎么样?是我前段时间学的,本想弹给王爷听,但也先让你有有这耳福,我也顺便看看这琴的音色。”水颜的手放到琴弦上,水红色的薄袄子把水颜的脸印得水嫩水嫩的。

五指触弦的感觉,让水颜蓦感亲切。

她很喜欢弹琴。指在琴弦上挑拨得畅快,简直就像最醇的美酒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迷醉,当初学琴时,穆先生就说她,怎么会有着这般惊人的天分,但殊不知,她只是爱琴罢了。

指尖滑动,琴声悠悠,沉而不钝,轻而有质。

郁骐呆愣了一下,听水颜弹琴不是第一次,但每每都能让人神清气爽,喜爱万分,因为水颜的琴声仿佛都是高兴的,他似乎从未听过水颜的琴声有着哀声,或许是因为水颜弹的曲调,只是给季凌阳的,所以只有高兴?

低音过后,却是连着几个高亢亮音,如黎明时分山间蓦然被走兽惊飞的白鹭拍打翅膀高飞出林,但就在最惬意,最以为还要继续的时候,琴音结束了。

水颜呼出一口气,看着郁骐那呆愣的模样,她就知道这曲子不错。

“好琴音!”一阵浓厚低沉的声音,在转角的阴影处响起。

水颜和郁骐的神经变得警惕,那处何时站着人,她和郁骐怎么都不会知道?

“姑娘的琴音婉约大气,少有人有这般的琴艺。”阴影处的人影缓慢的走了出来,亚麻的长袍,在夜风中显得单薄而飘逸,但水颜看不清他的面容,从建伟的身子和稳健的步子来看,这人有不凡的功底和自信。

那人慢慢的走到凉亭外面,灯笼暗黄的烛光,照耀着他的脸,薄而有形的嘴唇,清淡的往上扬着,他双手环抱胸,眼睛上下的审视着水颜,如鹰的眼睛有着邪魅,他的鼻梁高高挺立,让他整张脸变得立体而完美,但眉宇间的霸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似乎他就像一个掠夺者。

“你是谁?”郁骐抽出自己的剑,他清楚的知道这人有着危险性,因为他站在转角处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察觉到。

那人的眼睛斜着看了看郁骐,但他的嘴角的表情,分明是不屑。

“多谢这位公子的夸奖,奴婢的琴艺让你见笑了。”水颜微微的欠身,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人他们惹不起,也不能惹,万一他是季凌阳请来贵客的侍卫或朋友,那他们不是捅了娄子?

“我想在京城,也少有姑娘这翻的琴艺。”那人把视线再次放回到水颜的身上,他缓慢的走到凉亭里面。

水颜笑了笑,眼神放到那人的脸上,她再次毕恭毕敬的欠了欠身。

“如果公子不介意,等一下奴婢还要弹奏曲子,公子可以留下来继续旁听。”水颜柔声的说道,因为她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人不简单,而且在此时敢出入这里的人,多半都有王爷的请帖,而非出入这里的恩客。

“是吗?”那人似笑非笑,眼睛赤。裸裸的望着水颜,那样的眼神,让水颜有些不舒服。

水颜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手卷缩到自己的袖笼里,但一阵强有力的拉力,让水颜的手腕被人握在半空中。

“你干什么?”水颜惊呼,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人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

那人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这般动人的曲子,却是受伤的手弹出来,还真是苦了你了。”那人审视着水颜白嫩手上的红疹。

水颜愣了一下,分不清此时的状态,也责怪自己的大意,今天早上擦二姨娘的毒药后,忘记擦解药了,而且又不再痒,她也没有在意。

那人从自己的怀间摸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女人的第二张脸蛋就是手了,姑娘可要爱惜这手。”那人边说边打开盒子,动作轻柔但带了点轻浮的为水颜擦拭着上面的红疹。

不知道为什么水颜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

“谢谢公子。”水颜的手上传来丝丝的凉意,手上还红润的疹子,在上药后就开始退红,水颜收红自己的手,再次感谢的欠身。

那人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的时候,水颜叫住了他“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水颜的声音有些着急。

那人转头,眼里的邪魅笑意不曾减去“阎濮昊,姑娘可要好好的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