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与米娜对视一眼,两人眼角眉梢尽是喜意。
贝毅则是举起酒杯,朝蓝斯示意,蓝斯点头,两个男人一仰而尽。
“李昕,你说我们的婚纱照在哪里拍好……”两个女人一见面,就热烈地讨论起了婚礼的细节。
两个男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只能满眼宠溺地看着各自的女人凑在一起咬耳朵,浅酌着杯中酒。
女人们亢奋地讨论着,不时征求着蓝斯的意见,不一会儿,两人欠身,指了指洗衣手间位置,两个男人会意,点点头。
李昕与王米娜相携并肩进入洗手间,就在这时,一个清洁工打扮模样,戴着口罩的中年妇女也尾随两人身后进了去。
李昕进了洗衣手间解决生理需求,米娜则站在镜子前,拿出粉扑补妆。出来时,李昕同样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问道:“米娜,准备办什么样的婚礼?”
说到这个,米娜似乎很兴奋,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我们准备举行海底婚礼哦,这是我的主意,不过蓝斯没有意见。”
“是不敢有意见吧?”李昕伸出手肘顶了一下米娜的腰侧,眨着眼调侃。
米娜也不否认,反而一副骄傲的模样,“反正都一样,哈哈……对了,李昕,原来蓝斯的父母都是加拿大华裔,你说他们会不会……”
“哈哈,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李昕低下头去一边洗手,一边开着玩笑。
米娜微跺了一下脚,从包里拿着一支唇膏准备补妆,就在抬眸的瞬间,她看到镜子中的清洁工突然拧开一瓶冒着微烟的透明玻璃瓶。
她好奇地正欲转头看,只见那名清洁工突然就趁这时扬起玻璃瓶的液体就往李昕身上泼去,米娜见状,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就扑到了李昕身上。
“啊……”液体沾到米娜的瞬间,她嘴中发出一声惨叫。
她挡在李昕身前的头发和背部直冒烟,发出哧哧声响。
“米娜,你怎么样?”李昕呆愣着,只见米娜背部上的肌肉迅速被腐蚀,发出刺鼻的味道。
那名清洁工见一计未成,又怕暴露行踪,将瓶子一扔,窜出了门外。
而原本就坐在离洗手间不远之处的两个男人听到这声尖叫,对视一眼,赶紧疾奔到洗手间,两人在门口撞到那名清洁工,清洁工推开两人从后门跑了出去。
两人进了洗手间,只见李昕抖着手,吓得有些声不成调,“老天,是……是那个清洁工……”
“是硫酸……先送她去医院……”贝毅瞄了两眼,下了结论,将呆愣着李昕和蓝斯微微推开,抱起米娜出了门。
几个小时后,关小刀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等待在外面的李昕三人立即迎了过去,“怎么样?”
关小刀微蹙起眉道:“硫酸灼伤2度,好在她戴了一顶假发,对头部没有影响,最严重的伤口在背部,不过以现代的科技,进行皮肤移植即可,多少会留一些遗憾,但并无大碍。”
三人听着关小刀的描述,松了一口气,蓝斯皱着眉头问疲乏地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关小刀点点头,“可以,她的麻醉针可能还要几分钟才能消退,嗯,这种酌伤的痛感会比较强。”后面这句话显然是提醒蓝斯。
蓝斯轻点颌首,眼神里面满满都是担忧。
“米娜,对不起,要不是我……而且你的婚礼……”李昕慌到有些语序混乱,她的神情过了几个小时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贝毅见状,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米娜趴在床上,微一动,就是洌牙呲齿,但却不改笑意安慰李昕道:“真是三八,不怕啦,只是伤到背部而已,幸好我反应快,否则那些硫酸要是弄到你脸上可就糟了,反正婚礼延迟就好了……”
“对不起……”李昕一脸愧疚,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待嫁新娘,却因为救她而受到重伤,而她非常清楚,米娜是多么爱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几个小时前,她还告诉自己结婚时她要穿一件美到爆的露背装婚纱,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她的愿意实现不了了。
米娜瞪李昕一眼,“都是朋友,客气什么,对了,我比较奇怪的是,到底是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居然想出毁容这一招?”
李昕低下头,支吾着,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旁边的贝毅接过话,“对不起,米娜,住院费和美容费用全部都由我们出,而且你们的婚礼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们,很抱歉让你受到这种伤害。”
米娜若无其事地摆摆手,紧接着皱起眉头,“我只是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出现第二次,李昕平安无事就好。”看到李昕和贝毅两人脸上的神色,敏感的米娜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和危险的味道。
出了医院,坐在副驾驶座的李昕还在不停发抖,贝毅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足,看着她瑟缩成一团的模样,他心下一紧,将她牢牢地拥在怀内,不断亲吻着她的头顶,“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毅……”她抖着双唇,只能不断喊着他的名字,她是真的害怕。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他温柔地轻哄着她,不断安抚她的情绪,难以想像要是那些硫酸弄到她脸上,那会是什么光景。
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差点就给她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
那些人,真的不肯放过他么?
既然别人不肯给他们留一条路,那么,只好让别人无路可走了。
“闫氏内部动荡,引发新一轮跳槽潮……”
郭文君看着报纸上斗大的黑色标题,嘴角却露出满意的笑容,贝家的人就要这样,心狠手辣,心仁手软只会后患无穷。
她收起报纸,见到从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人,开口问道:“阿翠,怎么样?”
何翠笑意吟吟道:“夫人,少爷这一次干得非常漂亮,几乎是无懈可击,那一派恐怕是再无翻身之路了。”
“好。”郭文君抚掌叫了一声好,两眼闪过一抹光亮。
贝世荣私底下的动作,老太太并不是不知情,只是假装糊涂而已,一来老太太不将那些钱放在眼里,只当是贝家养条狗,二来单只是他们那小打小闹,就算她真揭开了,也不足以憾动他们的根基。
所以,她冷眼旁观着,任由他坐大,任由他们在她眼皮底下逍遥快活。
而那几个蠢货还真以为她老眼昏花了,这几年动作越加频繁,也越来越忍不住了。
这一次,贝毅入主纵横,他刚来几天就发现了端倪,而这一次,就连她这几年私下收集的证据都没用上,他就靠自己的智慧几乎是一锅将贝世荣给端了。
如果说当时她的打压是让贝世荣苛延残喘的话,贝毅这一做法就是断人后路了。
哼,去除了肿瘤的纵横,一定会再创一个高峰。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孙子,并不是没有能力,他只是不喜欢争权夺势而已。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一直找不到让贝毅回来的理由,幸亏李昕那个女人出现了,她就是制衡贝毅最好的武器,为了她,贝毅一定会将贝氏所有的绊脚石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等到所有的外患清除了,她再进行她的内部洗牌,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而且,她早已步下一着棋,相信不久就可以发挥她的作用了。
而她更加坚信一点,没有一个男人是不爱权,不爱势的,贝毅终会明白,只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可以拥有一切,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终会有厌弃的一天。
“继三天前在网上疯传的有关闫氏旗下的电子产业为了节约劳动成本,居然违法雇佣大批童工的视频后,今天又有了新的进展,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闫氏一直号称的纯进口原装芯片,事实上却是在国内包装完成的,而且其安全测试也并未达到国家规定的标准范围。”
“闫氏股价今天跌停,因近来闫氏曝露出来的接二连三的问题后,市民纷纷抛售手中所持股票,闫氏前景堪忧……”
李昕握着遥控器关了电视,最近所有的媒体都在大肆报道这件事,沸沸扬扬地,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热闹起来。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明明知道他做得是对的,可她的心里却闪过浓浓的不安,忽上忽下的,像是不得安稳。
她现在已经不跟贝毅一起去上班了,听话地待在家里连门也不出了。
而家里,也来了几个大个子,他们日夜轮值,只要贝毅不在,他们就会紧紧地守着她,不让她离开五步之远,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一般。
闫氏濒临破产,贝世荣被架空了所有的权势,他并没有瞒她。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他对闫氏的打压,她对闫晋的了解仅限于郑大钱生日那一次,虽多少猜得到他和贝毅必是有旧日纠葛,但这一回他这样做,让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