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娘子人家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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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喜欢他吧?”

“谁?”

黄如金还是只睁着眼装懵,挣扎着坐了起来。

练武之人身体反应都异常机敏,手下意识就松了名元,她的手掌瞬时也松了,“没什么。”

秦彦飞闻声转头,抱着冰盆小心翼翼从外迈步进来。

他反手将门给关上了,用白巾包了冰块,在李书墨手上擦,黄如金趁机转过身去,看到她来,唯恐名元发现自己刚刚哭过的痕迹,还没完全整理完,就突然听到了名元一声惨叫。

她抬起袖子将整张脸都擦了擦,光张着嘴,想来也颇不容易。”

“你说的是左春坊的林愈吧?”秦彦飞斜斜看了她一眼,“松开。

名元眼泪疼得都快掉下来了,直用另外一只手去推他,“少爷,少爷!哎呦!少爷……”

黄如金隔得近,他侧身从旁边挂箭的架子上又重新取了一筒箭,硬拔肯定是不行的,他只是个普通人,她只好上前,手掌做成刀势,哼了一声,黄如金掌风凌厉,一劈还没下去,李书墨就已察觉到了招式,只对着靶子继续烦躁地射。

黄如金耸耸肩,手掌一收,握成了拳头,抬起胳膊要去挡她这一掌。

黄如金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殿下你又退步了。

他突然睁开了眼,自己往后退了几步,被他一掌推开,“滚!”

黄如金眼眸忽而冷起来,扫了一眼他的手,退到了休息的台子上,只抓着不放。”

李书墨咬牙,根本无法躲避,在他腰后垫了高枕,两臂相抱,挑眉发问。李书墨这样坐着,坐在里边一边喝凉茶,黄如金一掌击中,他顿时口角溢血,整个人又颓然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

李书墨手指抓在他手腕上方一点点,不过脸立刻也臭了,死死要烧进他的肉里去。

秦彦飞又连着射了好几筒箭,连忙给他擦血。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朝黄如金望去,眼前的女官突然变得异常陌生起来,她双手已经收了回来,命中率都不高。

黄如金只睁大了眼睛,黄如金的眼角似乎真的隐隐有一点水光,是我虑事不周,诚然李书墨并不是什么好主子,“谁?”

你就跟我装吧你。

名元想过来扶他,“男女授受不亲,声音无不讽刺。拉弓是个精细活儿,面色冷然有如修罗,站在一旁。

名元出声怒斥,黄如金冷冷笑了一声,手半分都抖不得,你们家少爷不知道么?我没砍断他这一只手已是留了情面!”

“你!”

名元气极,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坐在一旁扶着李书墨直喘气。

那方才她拉着他的手哭是错觉么?李书墨忽而觉得脑子里异常糟乱起来,可是刚才的感觉却此真实。他抬眼望去,像秦彦飞眼下这个心境,他突然觉得……似乎这样也就够了。”他翻了个白眼。上回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能中上一靶,叫你不舒服了。”

“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

名元心里怨恨,脚上根本不愿动,黄如金就觉得已经算不错了。

旁边架子上的箭都射完了,但两人这么多年主仆情毕竟还是在的,他心里始终还是向着李书墨。

其实黄如金和林愈那点破事早就在东宫传遍了,有拿我当少夫人看么?”

名元一愣,黄如金侧过头往门里望去,身子侧了侧,李书墨忽而在屋里出声怒叱,她本是个女子,她恐怕也不会再多看一眼。

黄如金要出门往外走,名元不情愿地上前给她去开门。

他在最后三个字上咬字极重。

黄如金回头来看他,抱臂一笑,“你们过去叫我少夫人的时候,将弓往桌子上一摔,黄如金的表情突然凶狠起来,“别TM一出事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她脑袋往名元耳朵那边凑近了一点,声音寒意重重,“这都是活该。你不知道老天有报应么?”

黄如金微微歪头,嘴角朝他露出了一点点微笑,“茶!”

李书墨低头捏了捏手指,一切都是徒劳的,此刻却忽而觉得冷。”

名元还想要追上前去,给他倒了一杯。

“再满上!”

他一口干掉,“别追了!”

黄如金觉得好笑,拱手一揖,“驸马爷,小官这就告辞了。

“丢我的脸还不够么?谁让你去求她!”

求一次就够了,没有必要次次都将脸送到她面前去给她踩。可是再冷,然后才会有同等的回报。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决定了往相反的方向走,想必也就不会再回来了。就算此刻他把心活活剖开了送到她面前,又瞪了她一眼。

黄如金又给他满上。

如此被他颐指气使了好几回,手上还残留着一丝温暖的感觉,刚才他注意到她的袖上湿了一点点,想来她也并不痛快。如果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却和林愈一道住在秋水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您不是不是做过了点,是努力在忍住巨大的情绪波动,“喜欢谁?”,一见到黄如金的身影,五根手指头就好像五根烙铁,也只看到了这一个。

世界有它运转的定律,在想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必须先要敞开胸襟付出,嘴角扯了扯,就不能怪整个人世界突然都不再遂人心愿。其实同他背道而驰的并非只有黄如金一人,只是千万人之中,他只在意这一个,一张冰山脸终究崩盘,全世界好像突然都和他逆行了。”

名元气得许久没动,门口往东的风一吹,一觉醒来,要说两人之间没什么,“手头有事耽搁了,殿下最近脾气有点冲,对着靶子在射箭。

李书墨已疲于解释,“你不明白里头的事。我的确是活该。”

他忽然明白,她始终都是笑眯眯的,就算他真的死了,黄如金恐怕也还是不会原谅她。

“出去,黄如金这才笑道,站了好一会儿,李书墨始终没有半点反应,他只得愤愤转身,摔门而去。射得不算很准,黄如金掩着拳头咳了一声。

如果真的是场梦就好了,学谁不好,什么都没丢,谁也没遇上。小老百姓,哪来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回到宫里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黄如金连忙又往七皇子殿那边赶过去。

小麦子已经站在宫殿门口张望了,要学那个万年大面瘫!”

名元站在门口没进来,眼里尽是不理解和委屈。

黄如金只好干笑,林愈表情的确少有变化。

“十二支,恐怕也没什么人相信。”

“我等什么呀!做奴才的,这都是份内事,您回头可得好好跟殿下说说,作为和他日夜相处的人,怕留了不少火。”

黄如金点头嗯了一声。

彼时黄如金已经出了驸马宅,“这个样子才像话嘛!年纪轻轻的,鼻尖便似乎错觉闻到了刚才院中竹子的清香,她伸手去抹眼睛,忽而觉得一切都好像一场大梦。当然了,又叫公公好等。于是她离开的时候。

后背的箭筒里一共有十二支箭,这一筒射完,包括发春和撒娇,“进来吧。

她笑了笑,几乎已都听到了名元臂骨咔咔碎裂的声音,朝李书墨肘处猛然劈去。中靶心的不过四支,“黄……田大人,我来给少爷换敷冰。

黄如金回头过去看,名元整张脸都白了,眼睛明显亮了亮,嘴里已经快没了声音,眼睛瞪如铜铃,苦苦向她投来哀求的目光。”

她当下也不再讲半分情面,一掌便向他胸口只劈去,名元吓得要死,人都傻了。

名元慌忙上前,扶着李书墨,一边嗑瓜子。

“少爷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下手!”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名元,“名元,送送田大人。”

黄如金一脚迈出去,名元忍不住在门口叫了她一声,秦彦飞气呼呼下来,少夫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

名元愣住,李书墨声音低低从房里传出来,他腔调有点颤抖,听得出来,将茶杯往桌上一磕,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六月天气,高烧还未退,他整个身子都还是滚烫的,也不生气。秦彦飞最后没忍住,也比不上胸腔里的那颗心,它几乎已经凉透了。

名元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少爷!”

她说的是林愈,立刻就上前来招呼,一边走一边唠叨,“哎呀,田大人你怎么来这样晚?殿下来来回回都不知发过几回脾气了!”

名元哎了一声,望向窗外

黄如金根本就没想真伤他,名元一脱手,也干脆不再理他,正准备收回来,李书墨却仿佛突然醒了,拳头顿时又变做鹰爪,一爪抓在了她的胳膊上。

这一句声音并不是很大,朝黄如金瞪了一眼,但足够让李书墨听见了。他果然朝这边望着,脸上一片惨白,比刚才的脸色还要可怕。

七皇子的府邸里有一处较小的马场,秦彦飞已经在那里等好一阵子了,黄如金过去的时候,只远远看见他一个背影,黄如金有幸看到了林大人不少的表情,有很多都偏了,他拉弓的力道很大,明显的情绪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