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将手举到空中,一边晃动,示意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慢慢走到床边,弯下腰去……李书墨还是大叫了一声,“走开!”
靠,这也太伤人了吧?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吗?算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黄如金只好郁闷地又连忙退回去,“行行行,我不过来,你给我扔一床被子过来,这总可以吧?地板很硬的,没有被子,我睡着会感冒的。”
她努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谁知李书墨还是满含质疑地望着她。老天,难道她昨夜真的是太凶猛了以至于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再说了,她如今怎么也算个大美女,李书墨就算是小孩子心性,见到美人总会有所怜香惜玉的吧……这种事情,她在幼稚园就会了。
想当年,她可是一直都特别爱保护班级里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来着……咳咳,往事休得再提。
事到如今,老天爷不给她面子,貌似她再怎么怜香惜玉都没用了,李书墨仿佛认定了她是个只会欺负人的大坏蛋,戒备心重得不得了,一步都不许她靠近。黄如金没有办法,只好再次退步,十分凄惨地被他赶出了房间,一个人落落寡欢地蹲在屋顶赏月。
听起来是挺风雅的,黄如金蹲在房上叹气,可是她现在只想有张舒舒服服的床睡一觉,如果再来张热乎乎的煎饼就更好了!
在屋顶蹲了一会儿,黄如金仔细听着屋檐下人的呼吸声,又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察觉李书墨的呼吸开始缓慢均匀起来,黄如金猜想他应该已经睡着了,便打算跳下去,偷偷进房偷一床被子睡觉。
谁知还没站起来,却忽而听到一阵细微的瓦响。
仿佛是谁一不小心踩在了屋顶的某片碎瓦上。
黄如金立刻警觉地大叫了一声,“谁?!”
东边某个园子的屋顶上,嗖得闪过一阵黑影。黄如金立刻提气飞奔过去。
那人轻功了得,似乎也不见惊慌,只是不慌不忙地继续朝东奔去。
两人武功都很高强,落足无声,一时之间,府里竟然还没有人察觉。黄如金也不打算把事情闹大,只是发力狂奔。
但追了一会儿她便有些力不从心,那人的轻功,似乎还在她之上,准确地说,是黄如金还不怎么会合理利用体内的内力,跑过了三四个街区,便渐渐觉得吃力起来。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还轻轻咦了一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黄如金插着腰站在屋顶喘气,“小贼,有种别跑!”
那人看出她大约是追不上了,也就远远停在一家人的屋顶上,竟还双手抱在了一起,“你有种来追。”
黄如金郁闷了,在现代,哪个小毛贼逃得过她黄如金的一双飞毛腿?要不是这该死的轻功,她早就一镣铐上去把这个失足的小贼给送到局子里去了,哪里还轮得到像现在这样进行口头威胁?
TNND,出于一名人民警察的正义感,黄如金还是正色道,“三更半夜,擅闯民宅,小贼,你知不知道你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姐姐我随时送你进局子!”
黄如金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手里空空的,MD,她根本没有手枪!黄如金双手一握,勉强合成了一把手枪的样子,当即对准了那个黑影。
那人楞了一会儿,仿佛对她说得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却看清楚了黄如金摸腰摸了个空,然后两手合并的动作,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居然还笑得前仰后合,摸着肚子,几乎要笑岔气。
黄如金有些恼怒,没枪果然没气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人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了下来,打趣道,“黄大将,圣上赐你那一把劈海破涛刀是忘了带了吧?”
他顿了一会儿,又笑起来,“还是……被黄将军给扣在了黄府,刀都没得带?”
他阴阳怪气地哎了一声,“我还当金吾将黄如金是个多么不寻常的女子,原来嫁了人也还是一样,什么都要听相公的,深更半夜不准睡床,如今连刀都没了,说出去,只怕要让人给笑话死呢!”
敢情刚刚在李书墨房里那些话都被他给听去了,黄如金脸上一红,顿时气爆,“小贼,你吃姑奶奶一拳!”
黄如金这下恼羞成怒,力气又大了三分,轮圆了拳头就要冲上去揍那小贼一顿,谁知技不如人,那人哈哈大笑一阵,竟仿佛猫逗老鼠一般,四处跳跃,黄如金每每挨到他的衣角,他便又轻轻跃向了别处,她累得半死,却什么也没有捉到。
黄如金刚洗过头发,没有束起来,在黑夜里飘来飘去,她往前一跃,那人却不知何时又闪到了她的旁边,黄如金只觉寒光一闪,那人竟掏出了一把匕首,嗤得一声就割下了她一段头发!
他两指夹着头发哈哈笑了一声,“黄如金,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突然发力,三两下竟就远远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黄如金气极,一把抓过自己长长的头发,果真是旁边短了一大截,NND,身为一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警察,她竟然眼睁睁看着个小贼跑了!还丢了一段头发!
这会儿贼已走远,黄如金放眼一望,自己竟然几乎快追到了城外,远远都望得见城门了。她好像真的追出去太远了,这会儿应该比较晚了吧?她连忙又运起轻功,一路慢慢又奔了回去。
李府里还是静悄悄的,除了廊间点着守夜的灯笼,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黄如金凭着记忆,又偷偷潜到了李书墨的院子里,从屋顶上跳下来,慢慢摸进了房里。
李书墨果然已经睡了,黄如金叹了口气,点了一盏小灯,偷偷从床上托了一床被子下来,铺在了地上。
第一次穿来遇到的小贼就没抓住,如今结了婚还要睡地板,黄如金严重被打击到了。
不过打击归打击,晚上运动了太久,又追了这么长时间的贼,黄如金实在是有些累了,一闭眼,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还是梅梅把她叫醒的。
梅梅正从外面端了早点过来,李书墨坐在桌子上喝茶,梅梅叫了她两句,黄如金揉了揉眼,发现屋子竟里里里外站了七八个丫鬟,都盯着她看。
李书墨悠悠地对着茶吹了口气,这才转过眼来看她。
黄如金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靠之,这小子也太记仇了吧?
把这么多下人都叫进来,然后看着她睡地铺?
梅梅仿佛有些害怕她会发脾气,有些畏惧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是……少爷叫她们进来的。”
李书墨示威性地点了点头,“是我叫她们进来的。”
黄如金用手搓了搓脸,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默念淡定,便一骨碌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衣洗漱,然后没事儿人一般地,坐到了李书墨面前,笑嘻嘻从盘子里拣了一块枣糕塞进了嘴里,朝梅梅笑道,“谁做的?味道真不错。”
李书墨顿时哼了一声,将茶杯往桌上一拍,就气走了。
黄如金无奈地睁了睁眼,只好不住地吃东西,她可不想亏待自己的肚子。
房里的丫头们都低着头,她看着烦,便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这事儿也别和老夫人说,省得少爷又要挨骂了。”
大家应了一声,便纷纷依言下去了。
黄如金狠狠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糕,她真的不是再关心那个臭小子,她只是不和他计较!
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小孩子的小把戏,也就这些想要这么就气走她黄如金,没门!
好吧,重点是她都已经和那个傻子了,放在古代,就是没有清白的女孩子了,这样的人就算离婚也嫁不出去了,她比较害怕嫁不出去。
再婚是个麻烦事儿,这年头,富二代的老公不好找啊。
早上起来后,照常给方淑云和李敬去请安,方淑云对她那是相当亲热的,李敬还是那副老样子,李书墨则是越来越别扭了,总是不跟她合作,昨天吧,她还敢理直气壮地去牵他的手,今天却不敢了,武力征服总是有那么点愧疚感。
好吧,重点是李书墨看她的眼神,一个人在被讨厌的情况下,是怎么也不愿意做哪些亲热的举动的。
请完安后李书墨照旧是混迹在他那堆莺莺燕燕的丫鬟中,黄如金不是林黛玉也不是薛宝钗,没法和一群女孩子娇娇弱弱地玩来玩去,太过无聊,只好一个人又跑出府去了。
她照例是去茶馆里听人家说书,快到中午的时候,到街上买了串糖葫芦和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想着可能会让李书墨高兴一点,便又兴致冲冲地跑了回去。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人影,问了一个丫鬟,才知道李书墨到书房里练字去了。
她走了一会儿,才找到了书房,是在个距离他们平时住处有些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