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象个顽皮的孩子,有时慢慢腾腾,有时却又跑得飞快!
九月了,这段日子,战杰和钟铭不仅自身工作忙碌,且都不同程度地头疼着,郝运的意外被伤,身上虽无大碍,但需家中静养,本来就很火爆的脾气,这一次,被安然的意外报复,更是激得火花四射!
而安然这次显露出的非常手段,也实在是让所有人吃惊,只有洋洋,众目之下摆出一付早有预见的神情,嘴角挂一丝浅笑,毫无惊讶地看着一切,而宋晓,则很反常的沉默,只是帮着照顾强强。
医院观察了两天,郝运便回了家,战杰和钟铭每天不定时地前去探望,私下谈论中,战杰和钟铭又觉好笑,堂堂特种部队出来的健壮大男人,竟会让一个柔弱女人给打翻在地,简直不可思议!
那天收到服务生送来的纸条,他们正要去吃饭,就顺路一同找着两人,才走一半路,远远看到郝运一手扶墙,一手扶着脑袋,满脸打击不轻地走过来,众人赶紧上前扶住,一问,听他涨红了脸说是不小心撞着了,奇怪中,大家再找安然,已然人间蒸发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见他死活不肯实说,大家只好先行送他去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好在并无大碍,只是一点轻微擦伤,只是他自已老是叫脑袋吵得厉害!
快一个多星期了,看他虽然好转许多,可却绝口不提当日之事,大家也不敢去触怒他,只是将各自的疑惑藏着。
今天在他家中,实在是忍不住,两人一齐问着他事情的究竟,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他愤怒的大吼,“我怎么知道啊,她笑得那么好看,还给我按摩,谁知道后来竟偷袭……真他妈的歹毒啊!对老子使美人计!”
“那你怎么不反抗?就让她打?”战杰望着他,没好气地问。
“你……你把铁桶套头上,再用力敲几下试试,我……我他妈的脑袋到现在还轰轰响呢,这个女人,太阴险,太狡猾,笑里藏刀!不,藏铁桶!……”气急败坏,郝运满心的委曲和悔恨中,再也顾不上掩饰什么了。
实在忍不住,战杰扭头,可不小心弯起的嘴角,却被他一眼看到,顿时大怒!
“你笑我?你居然笑我!战杰,你他妈的还是我朋友吗?我都这样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我告诉你,你别得意,那女人可说了,她还要我转告你这个大混蛋,能够离开你,她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呢,而且她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还要让你嚼着水果去后悔去撞墙呢!我只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就被治成这样了!你啊,你就小心吧,下一个就是你了,你对她又关又骂又打,最后还甩了她,等着吧,你就等着她来给你五马分尸吧!”恼羞成怒,郝运猛然想起安然最后的话,立马添油加醋地冲着战杰一番大喊。
“你——”很想大骂他,可看看他一脸的倒霉样,战杰又忍下了,这种时候,实在是没必要和他计较,转身离去,丢下轻轻的四个字,“真没素质!”
“素——质?我都这样了,你他妈还跟我谈素质,战杰,我算是认识你了!素质!哼!”偏偏这小声的四个字又让他听到了,冲着战杰又是一阵大吼。
“好了,好了,你跟病人吵什么呀,他都这样了!行了,郝运,你休息吧,别再生气了,这事交给我们吧,明天再来看你!”钟铭一边安慰着他,然后拉着战杰快步走出去。
离开郝运家,走上街头,大街上一声不吭地走了一会儿,又互相看看对方,忽然不约而同地一齐大笑,最后坐倒在路边的草坪上,一齐摇头。
“这个郝运,真是个一根筋!这个安然,真是个想不到!”笑声里,钟铭感叹了两句。
“她呀,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全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会子,还不知在哪儿躲着提心吊胆呢!”战杰叹口气,随口跟上一句。
回头看着他,钟铭眼神怪异,“这么了解?”
看他一眼,战杰转过头,想念又开始不听话地探出头,郝运这次意外被伤,他心里竟没有生出任何愤怒,反而有着大把不能对外言说的悄悄快意,不时想象着安然在一脸媚笑的阴谋中,将郝运一击成功,再痛快淋漓地实施着报复时的那股泼辣和捍气,好笑,却又心服,更加心动,总是在他对她心生失望之时,她就会再次掀起一股让他重新爱恋的风潮,他喜欢这样的安然,永远充满了变数,永远不可预知!
可是,面对钟铭,他却又实在不想暴露他的真心,那一点属于男人特有的虚荣和要面子,让他开不了口,去推翻自已曾违心说出过的那些话!
山野小庙,清伶的冷香,一个意外巧遇,仿佛是上天在默默牵引,将心底幻像从袅袅香烟中,被恩赐成现实中真实的再次凝望,远离了红尘,清澈的梵音里,得到一份久盼的喜悦,惊叹的同时,心弦,再次被拨动……
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听到她对自已和洋洋的“真心祝福”,刺耳又冷心,满身的躁热在这一句里降温,无视的身影从身边经过,振动的空气,掀起一丝微微的凉,可是,她就这样走了,陌生如路过!
吃着洋洋不断送来的水果,酸酸甜甜,红红绿绿,口中不断变化溶合的各种味道,象她的捉摸不定,不知道哪一种才是主要!那样安宁地带着强强看着电视,好象他和洋洋是隐形的,根本不存在的!真的就此成为路人了?怎么会做得那么好?洋洋在说什么?不太清楚!看向窗外,眼角的余光却在尽力中,想要捕捉到她的任何一点平和里的微妙……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就在突然展现出的暴力之后,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安然,在心底沉痛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仍亲切,仍可恨,他看向街道上的穿梭人流,茫茫人海,她现在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