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六宫无妃之爱妃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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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还要不要你的脑袋

难道说,那个女人也在这个皇城中,以另外一个身份掩藏在人群之内?

越想越是可怕,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脊背上冷汗直冒,连额头亦是水渍淋漓。不过她的脸上却是带着笑的,小太监难保不是奚成壁用来试探她的,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荒谬,但万事小心些总不会错。

“今天天儿这热。”她以手做扇,在耳边呼哧呼哧地扇着,为了表现真实,她暗中憋着气,直把脸色从苍白涨成酡红。

小太监皮笑肉不笑:“是啊,挺热的。”

“圣上政务繁忙,我看我还是一会儿再进去吧。”

“传姑娘进殿可是圣谕,我不拦姑娘,姑娘自己看着办就好。”言下之意,就是你敢走,那便是违抗圣旨。违抗圣旨会有什么下场?喏,眼前这几位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一个激灵,也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公公说得对,圣意不可违,我这就进去。”

小太监仰头望天,也不接话,规规矩矩立在门口,装塑像。

江晚鱼冲他“感激”一笑,转身抬步,一脚跨过足有十寸高的门槛。

此时阳光明烈,所以大殿内也一派光华净明,连地板上被拖拽过的长长血痕,也一清二楚。

她强忍胃部不适,抬头朝上首看去。

一身宽松明黄长袍,束以紫金玉冠的奚成壁静立在窗前,临风如竹,色如皎月。

这般出彩之人,放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即便没有身在帝王之家,也必能造就一番惊天之势。

她是欣赏他的,可她却无法赞同他喜欢他,他太骄傲,也太自我,只在弹指挥袖间便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根本就是对生命的蔑视与不尊重。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他掌握着天下生杀予夺,她的命在他手里,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说来也真可笑,她那日豪迈放言,说自己的命运只由自己,可此时此刻,她却要强忍心中不耐与反感,被迫臣服于他的脚下,她盯着面前程亮的金砖地面,仿佛看到了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讽刺脸孔。

“你在愤愤不平。”一个声音传来,冷漠中透着淡淡的讥嘲,与那张印入眼中的讽刺脸孔相得益彰。

她抬头,无比恭敬地朝依旧面朝窗外的身影行了一礼:“奴才没有不平之意。”

“是吗?”反问过后,他便沉寂下去,窗外繁花似锦,春意撩人,与殿内的阴沉气氛截然不同。他似乎也很向往那种生机勃勃的炽烈与跳脱,可惜,终究只是向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

直至许久,他才转过身,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怅然,已被他完美掩藏,他看着江晚鱼,那茶色的眼瞳依旧冷若寒霜:“朕一直在想,既然你母妃那般手段高明,以一人之力便毁了一个国家、一代君王,那么她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差。”

她眼皮一跳,这暴君说起话来,越发的没边没际,先前还能猜到一二,现在却是两眼一抹黑,闹不懂他在玩什么花样。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垂首道:“圣上谬赞了,奴才一向没什么本事,否则此刻也不会在这里了。”

这话听似恭敬,却讽刺意味十足,奚成壁难得没恼,只静静看着她:“你可怕朕?”

下意识地,她转眸看向殿内那一片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圣上是明君,只有暴君才会叫人害怕。”

“你在说谎。”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谎话,奚成壁脸上的神色越发冷了。

忽然发觉这暴君有个好处,就是夏天天再热,有他在身边,定然十分凉爽。

“既然皇上认为奴才在说谎,又何必问奴才。”奚成壁的一系列举动已经为她证实了心中想法,果然,他在试探她。

刺客在宫中出现,却没有现身,并且打晕了与她同住的宫女,这三点结合起来,所有矛头齐齐指向她。

那该死的刺客,这下真是害惨她了!

她在等着他大发雷霆,等着那些残酷冷厉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不是她不想反抗,也不是她不想据理力争,实在是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杀意太强,如果他执意要她死,那么不论她怎么努力,都逃不开死神的魔掌。

可就这么死,她又觉得不甘心,明明她跟那个澹台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凭什么要让她带人受死,她还没活够呢!说她是公主,可她有享受过一天公主的待遇吗?

人们常说,死得其所,就是说,死也要死得有价值,可她却死得不明不白,死得一文不值,如此一想,心中怨气聚集,满腔愤恨,连被奚成壁逼出的那点惊惧惶恐,也被怒火所取代。

忍不住抬头,朝面前之人看去,没想到那人也在看着自己。他眼神幽沉,带着探究和打量,似要穿透她的皮囊直达心灵。

面对这种宛如X射线般的目光,她虽感到不自在,倒也不至于难以忍受,看吧看吧,长着脸不就是给人看得嘛。

能承受奚成壁这种阴翳视线的人不多,大多人在他看过来的第一眼,就已然崩溃,像她这种不避讳,不闪躲,不紧张的对视,他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一种隐隐的期待,突然在心底滋生。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他应该生气,该雷霆震怒,该立刻下令将她拖下去狠狠杖责,可他却像着了迷似的,就这样一瞬不瞬地与她对望,看着她眼里的神情,由惶恐变为愤怒,由愤怒变为迷惘,再由迷惘变为无措,他的心情竟是无比的愉悦。

事实上,江晚鱼的确是无措了,她不知道这个暴君一直盯着自己看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眼中的神态只包括审视和探究,那倒也罢了,可现在,她竟然从他阴沉的眼中,看到了愉悦,看到了兴奋,看到了得意。

妈呀,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在心里幻想着她被处以刺刑时的狼狈痛苦,觉得很是有趣,很是好玩,很是美妙?

这变态!看着人模狗样的,还不是个衣冠禽兽!

他面色不变,除了眼中神态不断变化外,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冷厉幽寒之气,依旧如故。她却渐渐涨红了脸,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扑上前咬下他一块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