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深宫:浮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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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踏入宫门

兴安一七五年,是传统甲子年,这年春,又将有一批小宫女将被带进宫。

春阳正暖暖得照着这群可爱的小宫女们,她们皆为髻年(注:10岁),均身着很具春天气息的嫩绿色宫装,鬓上扎着嫩绿色的飘絮布花。她们有的低头切切私语,有得望着天空沉思发呆,有得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有得则伸个懒腰打着哈欠。

“咳哼!”不远处传来一阵清厉的声音。

小宫女们顿时安静下来,闻声望去,一位身着天蓝色宫装的女子,正迈着优雅轻盈的步子朝她们走来,这便是管理她们的正三品宫女,掌侍姑姑--杨芝,她约是标梅之年(注:24岁)。

小宫女们赶紧抖搜起精神,排成两竖列站得整整齐齐。

杨芝走到她们正中间,“你们就是此次敲定进宫的小宫女?”她的语气里听不到任何温度,这让小宫女们在暖阳下也不禁打个寒颤。

……

小宫女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尤其是看到杨芝那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和紧闭的双唇,更没有人敢出声。

杨芝眯了眯眼,本来被陈璐调出来心情就不好。小宫女们的一举一动杨芝尽收眼底,她挑了挑柳叶眉:看来要多加管教才行,以这姿态,如何把主子侍候得称心如意。

正当她想长篇大论说教时,一阵稚嫩清脆的声音传来,“回大人,是的!”

杨芝测目望去,是个挺清秀的小女孩儿。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唤作邵灵汐。”又是一声响亮的回答。

杨芝指了指第一排第一个位置,“邵灵汐,你到这儿来。”继而对第一排第一个小宫女说:“你,换过去。”

二人在她严厉的目光中交换好位置,虽然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换。

而杨芝的目光则紧紧锁定在邵灵汐脖子右边的那片红印子上,继而脑海里一段画面迅速闪过。

“大人,这是奴婢从出生就有的胎记。”邵灵汐已经习惯这种眼神,因为每个人看到她这块拇指盖大小的胎记,目光都会多待一会儿。

杨芝的眼里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恢复平静,她转过身,丢下三个字:跟我走!

小宫女们紧紧跟上杨芝的步伐,其中传来两句对话。

“她好严哦。”

“是啊。”

杨芝听到了微微皱眉,轻喝一声,“不许讲话!”脚下的步子没停,也没转身。

那两个小宫女相视吐了吐舌头,便闭紧嘴巴。

之后,再也没人敢说话,队伍就这样安静地走着,走着。或许每个人都想着什么,而杨芝则一直想着那块胎记,如果真是她就好了,只是,会这么巧吗?毕竟那是十年前,而且只是不经意得一瞥。

算了,不想了,杨芝摇摇头,深呼一口气。

走了很久,杨芝终于在一扇朱漆大门前止住脚步,邵灵汐心不在焉一下撞到了杨芝背上。“啊!掌侍姑姑,奴婢走神儿了。”她低下头去。

杨芝没说什么,只是眼忍不住又看向她那块胎记。

“大人?”邵灵汐看她若有所思,唤了一声。

杨芝回过神儿来,走到大门前伸手一推,只听“吱呀”一声,大门开了。

杨芝第一个踏进去,“排好队跟进来。”这道宫门,她十四年前就是这样过的。

小宫女们不敢怠慢,井然有序地迈了进来。

不知为何,邵灵汐过这道门槛时,心“噗咚噗咚”跳得厉害。

小宫女们进来之后,都忍不住回眸望去,在看一眼门外的世界,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眼了。

大门缓缓关闭,她们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窄,“嘭”的一声,隔断了她们的视线,一道宫闱,两个世界。

“一道门有何看处?还不速速跟上!”杨芝看她们还愣在原地,不禁撇了撇嘴:这批小宫女怎么这么没纪律意识。

她们这才又排好队,跟上杨芝。

又进了个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假山上摆放着各种花卉盆栽。假山坐落在一片人工湖中央,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细细看还有小鲤鱼在摆动着美丽的尾巴,不时上来吐个水泡,一阵微风吹过,湖面便泛起丝丝波纹,美不胜收。

绕过假山,便看到许多房舍,一条由青石板铺出的行道将房舍分为两边,每边各栽有一排垂柳,然后就是花坛,插空在垂柳旁,整体给人很舒适,有种家的感觉。

在这个院子的正东方,有一块牌匾,写着两个秀镌的大毛笔字--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