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深宫:浮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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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发配边疆

由于薛夫人溺水身亡,御林军督察不力,宫内侍卫集体发配边疆反省自身。

露晴阁前,一个身影在徘徊踌躇。

文露晴恰巧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迅速跑了过去,“师……周领班……”叫出这三个字,她的眼里闪出一丝落漠。

那身影突的一僵,继而转身作辑,“卑职参见文芳仪。”他抬起头,“卑职……即将发配边疆充军,已经不再是侍卫领班了。”

“什么?为什么……”话音未落,文露晴却已想明白这前因后果了。

周泽四下看了看无人,便走到她身边,“露晴,我一来是给你告别,二来是提醒你,下次别再做这卖命的事了……”

“师兄你……都知道了……”文露晴的脸上显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平静下来,以师兄的功夫,焉能查明不出。

“昨天正轮我值班……”周泽还是说了出来。

“是我连累了你,师兄……”文露晴一脸愧色,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料却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不,露晴,我知道,在这深宫之中都是身不由己,只是……”他垂下头叹了口气,“只是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让我好生照顾你,如今我……”

“师兄,我这就去求皇后娘娘,让她向皇上求情。”文露晴转身就跑,她不知道这个主意正是仁惠皇后出的。

“不可!”周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刚摆脱嫌疑,现去求皇后岂不是引火上身。再者,圣旨已下,你再去求皇后也不济用。”

“师兄,对不起……”文露晴眼里闪着泪光,“若不是当初我执意进宫,你也不会尾随我进宫当侍卫,而今……我更是害得你到边疆受苦,我……我就是一祸害……”言罢,就要伸手自己扇自己。

“师妹……”周泽握住她那只手,“师兄不在了,你更要好生照顾自己,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花。

“可不可以找人冒名顶替?”文露晴突然想到这个,像是有了一线生机,那带着泪迹顿时走了光彩。

“前往边疆路途遥远,环境恶劣,物质资源更是稀缺,谁愿意傻到替别人前去受苦?”周泽望了望天空,“更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外侵当头,好男儿保家为国是天职,是荣耀,我又怎能逃脱不仁?只是……”他回眸看着文露晴,“要留你一人在深宫了。”

文露晴拉住他的衣袖,“那……我陪你一起去,我也可以征战沙场……”

“谎谬!”周泽打断她的话,“且不说你是女儿家,单是你身为皇室后妃,就不可能出皇城。”见文露晴不语,周泽扶上她的肩,“你放心,皇后既然选择利用你,短期不可能对你造成危害,皇后可以成为你的一座靠山,你们各取所需,还是可以携手的。”

“咯吱”一阵踩断树枝的声音,让二人心头一颤。

“什么人敢在此偷偷摸摸?”文露晴紧盯着大树后面。见没了动静,文露晴又厉声道:“出来!”而指尖,只是备好银针。

这次,从高大的榕树后跑出一只老花猫。

“咻”的一声,老猫连哀嚎都没有,便四腿一蹬,小命休矣。

文露晴喘了口气,“师兄的飞针比以往更精准狠快了。”刚刚自己只是迟疑了一下,身边的人便飞出一针。

周泽微笑,“是我们草木皆兵了。”辗转,他看了看天,“露晴,巳时我们部队就要出发了,我……走了。”

文露晴留恋地看了周泽一眼,双眸,又蒙上一层水雾,张口还想说什么,可红唇颤抖,什么也说不出。

周泽拢了拢她额前被吹乱的青丝,“好生照顾自己。”

“你也是。”周泽冲她微微一笑,继而转身离去。

“师兄……”文露晴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前方的人止住脚步,转过头去,清晨阳光洒在他微皱的朗眉间。

文露晴朝他挥挥手,“保重。”

他点点头,脚下的步子更加坚定:我既已无法守护你,就让我好生守护国家吧!

巳时,城门前,浩浩荡荡的一百多号人排的整齐有素,在参将的带领下,一路南下,到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个个面无表情,或许都在想着什么,只是其中一人,此行不为别的,只为当初师父的一句:露晴其实是你的妹妹,自幼分别的亲妹妹……

“妹妹。”周泽喃喃道。

他回眸望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对不起,现在我们不能相认。从今往后,我将驰骋沙场,为国效力,如果还有机会活着回来,我定与你相认血缘,若不幸以身殉国,那,这将永远随我深埋国土地下,成为秘密……

高高城楼上,一抹白色的清瘦倩影偷偷地看着这一路南下的队伍,在浩荡的队伍里搜寻着某个人。他和她,居然连个告别都没有,他们还有相见的机会吗……只有她的泪水,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