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为官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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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广交英才,提携后辈(1)

“众人拾柴火焰高”,要善于依靠众人的智慧完成事业,要善于交结志同道合的朋友;不仅在自己未发迹时结交朋友,还必须善于发现人才,尤其是尚未飞黄腾达的潜在的人才。曾国藩以一介书生而能一呼百应、力挽狂澜,与他广交英才、提携人才有直接的关系。

1.交结贵人,择人而从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结交朋友是非常重要的,结交到促进自己事业发展的朋友就更加重要了,这样的朋友称为“贵人”。贵人是事业发展过程中的引路人和指导者,在一定程度上说,选择什么样的贵人决定着事业的兴衰成败。

在现代社会,交际的重要性已经无需多言。但如何结交朋友,尤其是当自己未发迹之时如何结交朋友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曾国藩在京师的发迹得力于师友穆彰阿的大力提携。

穆彰阿,姓郭佳氏,字鹤舫,满洲镶兰旗人。进士出身,深得道光皇帝器重。历任兵部、户部尚书,后被任命为军机大臣,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尔后任协办大学士、太子太保。

1836年,穆彰阿负责管理工部,并担任上书房总师傅、武英殿大学士;两年后,晋升为文华殿大学士。由此不难看出,穆彰阿的升迁之路较为通达,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后来有人这样评价他:“居高位二十余年,亦爱才,亦不大贪,惟性巧佞,以欺罔蒙蔽为务。”这一评价还是比较贴切的。

平心而论,道光皇帝是一位想做一番事业的皇帝,怎奈此时的清王朝已逐渐走向没落。

鸦片战争前,英国的鸦片大肆横行于中国的沿海内地,大量白银外流,严重威胁清王朝的统治,道光皇帝决心禁查鸦片,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亲赴广东禁烟。

实际上,穆彰阿并不赞成林则徐的禁烟举动。当鸦片战争爆发后,他窥知道光皇帝惧怕战争的心理,于是积极怂恿道光皇帝与英国人议和,并力劝道光皇帝罢免林则徐以减少议和的阻力。道光皇帝的好恶,穆彰阿都十分熟悉,并竭力顺承皇帝的想法来讨取皇帝的欢心。

所以终道光一朝,穆彰阿一直受到皇帝的倚重和宠信。自嘉庆朝到道光朝,典乡试三次、典会试五次。大凡复试、殿试、朝考,没有一次缺少穆彰阿的参与。

穆彰阿的门生旧吏遍布朝野上下,知名之士大多受到他的援引和提携,一时形成很大的声势。

曾国藩参加科举考试的老师即是穆彰阿,于是二人一直保持着师生的交情。由于曾国藩勤奋好学,又具有卓越的政治才干,穆彰阿对曾国藩非常器重和赏识,处处予以关照。

1843年曾国藩参加大考翰詹,穆彰阿担任总考官。考试完毕后,穆彰阿向曾国藩索要应试诗赋。曾国藩立即回住处将自己所作的诗赋亲自送往穆府。这一次拜访成为了曾国藩迅速升迁的契机。在未遇穆彰阿之前,曾国藩的官位一直没有变动。

自结识穆彰阿后,曾国藩的仕途变得十分通畅,在短短的五年内由从七品跃为二品,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清代文人徐珂在《清稗类钞》中对曾国藩的仕途转机做过如下生动的描述:

一天晚上,曾国藩接到次日召见的谕旨,遂连夜到穆彰阿家暂歇并讨教晋见的秘诀,穆彰阿仅叫曾国藩多多留意。

第二天,曾国藩被带到皇宫某处静候,多时也没有得到皇帝的召见,无奈白白地等了半天,曾国藩也不便发作,只好再次回到穆府。

晚上,穆彰阿问曾国藩:“汝见壁间(白天被带去的地方)所悬字幅否?”曾国藩确实见过,但并没有留意,所以一时也答不上来。

穆彰阿怅然曰:“机缘可惜。”随即踌躇了一段时间,穆彰阿召来自己的心腹仆从说:“你立即取纹银四百两交给某内监,嘱他将某处壁间字幅秉烛代录,此金为酬金也。”仆人连夜携带酬金送予太监,随即将太监抄录的壁间字幅再送给穆彰阿。穆彰阿令曾国藩逐条背诵并烂熟于心以备皇帝垂询。果然,次日晋见道光皇帝,皇帝询问壁间所悬历朝圣训,曾国藩的回答令皇帝龙心大悦,曾国藩因而大受赏识。事后,道光皇帝夸奖曾国藩曰:“汝言曾某遇事留心,诚然。”

纵观曾国藩在京仕途升迁的原因,一是依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和踏实能干,二是依靠师友如穆彰阿的大力提携。如果没有穆彰阿的知遇之恩及提携栽培,即使曾国藩勤奋上进、聪明能干,在十年之内连跃十级也是不可能的。

如何选择自己的师友,这在曾国藩看来是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问题,也是决定一个人在官场上能否成功的因素之一。曾国藩曾经说:有些人对人时信时疑、时明时暗,这样的人决不能跟从。因为因疑而弃,因暗而忌的事情时常发生。如果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因此,他提出“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将,俱要好师、好友、好榜样”的说法,并提出要选择这样的人引为同志:一是意志坚决,不为浮言所动,即“不随众为疑信”;二是有一定的领导才能,能够打开局面,即“初基不必大,然气势充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具有发展潜力。

2.选择志同道合的良师益友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意即一个人如果没有朋友,时间长了会变得孤陋寡闻,对自己的学问、修养、事业发展有极大的危害。选择朋友也有很多的学问和技巧,选择朋友不应该受到金钱名利、地位权势的影响和制约,应该交结与自己有共同志向和奋斗目标的良师益友,相互学习砥砺,共谋大好前途。

曾国藩以自己的亲身体会,深怕兄弟、儿子们认识不到朋友好坏对一生成败的影响。因此有关择交朋友的问题是他家教中一个经常性的内容。道光二十三年(1843)正月十七日,他在给四个弟弟的信中说:

每个人都必须有老师。如果没有老师,就不会产生敬畏之心……韩愈说:“好人不愿与我交往,我要尽力向他靠拢;不好的人来拉拢我,我要断然拒绝他。”一个人一生的成败,都与朋友的好坏密切相关,不可不慎重对待啊!

谈到交了好朋友对自己的益处时,他对弟弟们说:我小的时候天分不甚低,后来每日与庸鄙者混在一起,全无所闻,心窍被茅塞了很长时间。及乙未年到京后,才开始有志学诗文并学作字的方法,但也无良友。近年得一二良友,知道有所说的经学者、经济者,有所谓躬行实践者,始知范、韩可学而至也,司马迁、韩愈亦可学而至也,程、朱亦可学而至也。

因此曾国藩说,凡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将,俱要好师、好友、好榜样。不仅曾国藩个人得益于良师益友,其儿子曾纪泽的成长也说明了这一道理。

深受曾国藩推崇的清朝宰相张英的家训《聪训斋语》也曾提到了择交的重要,其中说:

我立家训,更无多言,止有四语:读书者不贱,守田者不饥,积德者不倾,择交者不败。尝将四语律身训子,也不用烦言多说了。虽是至为寒苦之人,但能读书为文,必使人钦敬,不敢忽视。其人德行,也必温和,行事决不颠倒,不在功名的得失,机运的早晚也。守田之说,详见于《恒产琐言》中。积德之语,六经、语孟、诸史百家,无非都是阐发此义,不须赘说。择交之说,我亲眼所见亲身所历,感受最为深切。那些品质败坏之人如毒酒之入口,蛇蝎之螫肤,绝对不能改变,也绝对没有纠正的说法,因此,它更是四者的纲领。

曾纪泽少年时的生活基本在北京度过,他自幼就对读书学习产生兴趣,这同父亲及其友人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曾国藩以他在读书养望之地的京城“游接名士”,访求前辈,所结交的不少师友来影响自己的儿子曾纪泽:湖南同乡刘蓉、陈源兖、郭嵩焘、袁漱六等人,都是早年知交,品行端谨,学风正派;名士吴延栋、欧阳兆熊、邵懿辰、何桂珍,国学造诣深,倡经世致用之说,与曾国藩交往频繁;后学之士如江忠源,是曾国藩引为自豪的门生。许多江南寒士门生也常去探望他。他们来到曾家,从治学路径到修身养性,无所不涉,谈经论道的气氛相当浓厚。曾纪泽潜移默化,从中受到了不少熏陶。

到曾纪泽稍微长大后,曾国藩有意识地培养他与大人交往,与那些有作为的人交往。在家书和日记中,经常看到曾国藩令曾纪泽设宴招待宾客的记载,这是给他与自己的幕僚、友人相结交的机会。因此之故,曾国藩死后,左宗棠、李鸿章、郭嵩焘等人与曾家少辈交往仍很多,而曾纪泽出任英法等国大使,就是李鸿章、郭嵩焘等人提名的结果。

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有许多人是靠朋友的一臂之力而别开生面,也有许多人在好朋友的感染下而走入人生正途。

人与人的交往不能是无功利的,但又不能是全功利的,尤其是交友。古人将“友道”列为“五伦”之一,说明它像伦常一样,要讲究一些基本的原则,包括不以势相交。有的人往往“有用时是朋友,无用时如路人”,此非“友道”。还有的人当朋友“盛”时就往前靠拢,当朋友“衰”时就全当没有这个人,这其实都是欠厚道,亦非君子之交。

穆彰阿是曾国藩的老师,又有提拔之恩,咸丰即位后,穆彰阿受到打击,举朝不与他来往,但曾国藩一如既往认这个师门。穆彰阿死后,曾国藩每次进京都要看望他的家人,儿子纪泽进京,也以此致嘱。曾纪泽称穆彰阿之子为“萨廉世叔”。

曾国藩与贺长龄既是同乡、校友,又有师友之谊,贺比曾国藩年长24岁,曾国藩赴京城赶考的时候,贺长龄曾寄过银钱给予资助。曾国藩在信中感谢这位同乡前辈对他的帮助,后来贺家衰败时,曾国藩的儿子却娶了贺的女儿。于是两人成为了儿女亲家。婚事未定之前,贺长龄因故被革职回籍,家道衰落。曾纪泽与贺女成婚之后贺长龄已不在人世。贺氏命苦,结婚不到一年半,又因难产身亡。

人生贵有恒,交朋友更贵长久之道。深受曾国藩影响的彭玉麟在致弟信中援引曾国藩的话说:

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惟道义之交乃足与共患难,共安乐。

然而怎样才能使道义之交的朋友保持长久的情谊呢?这里有一个在交往过程中主动与被动、亲近与疏远的关系问题。

曾国藩一再说,友先贫贱而后富贵者,我当察其情,恐我欲亲而友欲疏也;友先富贵而后贫贱,我当加其敬,恐友防我疏而我遂处其疏也。

曾国藩的好友朱尧阶虽然不能算是典型的“先贵而后贱”,但他与曾国藩相比,两人的地位确实在他们相交甚厚的40年间发生了悬殊的变化,但曾国藩仍能“加其敬”。

曾国藩在京师时,他的几个弟弟曾国潢、曾国荃、曾国葆、曾国华等,都先后当过朱尧阶的学生。当时朱尧阶家境因他的父亲善于经营生意而渐趋富裕,曾国藩家则由于人口众多,相比之下要比朱家经济紧张一些。为了尽朋友之情,朱尧阶时常慷慨资助曾国藩钱财,以使好友能安心科举之业而无后顾之忧。据曾国藩在家书中说:“朱尧阶每年赠谷四十石,受惠太多,恐难为报,今年必当辞却。”到曾国藩的几个弟弟做朱尧阶的学生时,曾国藩已是翰林院侍讲官。这段时间里,朱尧阶与曾氏交往极其频繁,情同手足。曾国藩的书信集中,第一篇就是他于1841年写给朱尧阶的信。在该信中,他首先感谢这位友人为督教曾国荃等人而费尽心血,紧接着,曾国藩深切寄望于朱尧阶好好读书做人。也就在这一年,曾国藩为朱的父亲写了一篇充满情意的寿序。

朱尧阶与曾国藩之间的交情,并未因俩人后来地位悬殊而淡化,始终保持一种淳朴深厚的色彩。1863年,朱尧阶60岁的时候,时任两江总督的曾国藩在百忙之中没有忘记老友的寿辰,特地从南京寄回寿联一副:

铁杖寄怀二千余里,金兰结契三十五年。

并在此联旁边加上跋语:

某某仁兄亲家与余交三十余年矣,顷闻其六十寿辰,仿东坡寿乐全之例,寄铁戒尺等物祝之。

1871年,适逢曾国藩60大寿,朱尧阶也写了一副寿联祝贺说:

祝寿于四千里外,挺生在五百年间。

廊庙山林互相庆祝,一时传为佳话。次年3月,曾国藩病逝于南京,朱尧阶亦衰病于床笫间,但还是扶病撰写了一副挽联:

海内论交从我始,江南遗爱在民多。

半年之后,朱尧阶也与世长辞了。

朱尧阶与曾国藩这样一种平凡而又深厚的友情维系40年之久,很自然地奠定了他们俩人之间结成姻亲的感情基础。1854年左右,曾国葆的过继儿子、曾国潢的亲子曾纪渠与朱尧阶第二个女儿的亲事,由曾国藩做主正式决定下来。从此之后,朱尧阶与曾国藩兄弟的关系更加密切。

3.与贤人联姻,推进事业发展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国人都强调婚姻应建立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甚至有人称婚姻为“政治联盟”。曾国藩与贤明的人士结成亲家,这样不仅为儿女日后的生活谋划周全,也有利于两大家族成员相互提携,确保仕途通畅,一荣俱荣。

在曾国藩成大事的诸多方略中,通过联姻的方式以厚结死力、扩张固势是很重要的一条。本来,这在传统社会中是司空见惯的事,甚至连皇帝家族也通过联姻来达到巩固统治的目的。

传统中国最讲究裙带关系,这是文明不发达的表现。曾国藩虽然处于从传统向近代的转化时期,但他通过联姻来扩张、巩固自己的阵地,仍不失为有效的手段。早年同曾国藩换过帖子的至交好友,像刘蓉、罗泽南等人,后来都结为亲家。

刘蓉是曾国藩的老乡,是诸生出身,年少时,就曾同曾国藩、罗泽南一起讲求程朱理学。稍长,与曾国藩共读于湘乡书院。随后,又与曾国藩、郭嵩焘同在长沙切磋学术,关系极为密切,三人曾换帖订交。他同曾国藩的气质尤为相近,立志要做建功立业的人物。曾国藩承认,自己学业的进步,离不开好友刘蓉的启发帮助。

1852年,曾国藩为母在籍守制之时,清廷命他帮湖南巡抚张亮基办理本省团练事务,但他并不打算应命出山,又是在好友刘蓉和郭嵩焘的反复劝说之下才毅然毁弃前疏,出而视事。在此之前,刘蓉曾致书曾国藩说:“既已达而在上矣,则当行道于天下,以宏济艰难为心。”如果仅以“托文采以庇身”,则有华无实,舍本求末,人生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作为一个文人士子,应以“救于治乱”为己任,以“以身殉国”为最终目的。在曾国藩应命出山之际,刘、郭二人也应其请出而助一臂之力,但与曾约定:“服劳不辞,惟不乐仕宦,不专任事,不求保举”。曾国藩对刘、郭二人的人生志趣非常钦佩,至交之情有时超过兄弟之情。三人这种相同的志趣,深厚的友情,自然是他们成为儿女亲家的牢固基础之一。

曾纪泽的元配夫人贺氏因难产死去整整一年之后,曾国藩亲自托彭玉麟、唐训方这两位湖南老乡为媒人,想把刘蓉的女儿继配给曾纪泽为妻。他在给曾国潢的家书中,满有把握肯定此事一定能够成功。过了一年多时间,即1859年11月,在曾国潢的主持之下,曾纪泽与刘蓉之女的婚事在家乡高高兴兴地举行。至此,刘蓉与曾国藩在朋友的基础上又加进了儿女亲家这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