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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江上风波

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二十九章 江上风波

听说眼前这神神叨叨的老头儿就是魔阵中三散仙之一的左慈,天鹰子与罗瑞克喜出望外,左慈淡然一笑:“南华的事情我已知道了,多余的话不必再说,走吧,跟着我过江去!”

左慈说着就往江上走,天鹰子忙喊:“你还没解除屏障呐!”

“没必要,跟着我走,别走歪了就是!”

在左慈招呼下,青云和四侠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天鹰子与罗瑞克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跟进。

只见碧光一闪,左慈已经穿过了屏障,后面众人也坦然通过,仿佛这屏障根本就不存在。更令人惊奇的是,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艘大木船,虽然近在眼前,但穿越屏障之前,根本就看不见丝毫迹象。

等众人都上了木船,左慈笑嘻嘻地拿起两柄船桨问:“谁会划船?”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来自江东的小乔身上,小乔忙说:“别看我啊,我在家游湖都是仆人划船的,我从来没碰过!”

左慈呵呵一笑:“这么说,你们都不会划船了?”

天鹰子等人好像商量好似的,同时重重点头,左慈看起来更高兴了:“真是太巧了,我也不会!“

一句话,差点把船上的乘客们都雷倒,心说你准备这么大一个木船在这里,敢情你自己也不会划,那你叫我们上船干什么?还不如找个地方直接游过去呐!

天鹰子正要率先发难抱怨,忽然船身一晃,居然自己向前移动,左慈背转身,望着长江彼岸,故作感慨:“好在老朽早有准备,学了一点移动物体的道术,用不着划船船也可以自己走,万幸,万幸!”

“万幸你个大头鬼!”骂人者不是天鹰子,而是暴脾气美女小乔,“你会开船还问什么,耍我们啊?”

“哈哈哈哈,活跃一下气氛嘛,要不然多沉闷啊!哈哈哈哈!”左慈开怀大笑,好像吃到垂涎已久的美食般,天鹰子到觉得这老头跟自己还算是对脾气,看来以后的旅途不会太寂寞了!

偷渡长江的冒险终于开始,其实只要到达江上,就已经安全,因为刘表军完全依赖于这法术造就的屏障,全线收缩于岸上江防,水寨紧锁,只船不出,但求自保,不求战功,因此造就了江水之上的平静与安详。

月光洒向江面,几缕清风拂来,寂静大江上鸦雀无声,仿佛一切都在瞬间沉寂,望着万籁俱静的如画风景,小乔一时心血来潮,手转竹箫,放于朱唇间。优美箫音缓缓散开,如歌如诉、如诗如画,月夜中的长江似乎为之醉倒,久战沙场的勇士们也顷刻间放下一切重负,沉浸于那堪称天籁之音的乐曲中。

借着洁白月华,天鹰子仔细注视着那吹箫少女的眉宇容貌,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此刻被对方吸走,初次见面时的尴尬与愤怒,瞬间被爱慕所牵挂,就算现在小乔让他去死,他也无怨无悔。这种心境,甚至超越了他曾经对灵华国赤魂队队长傲月的倾心之情,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爱?

美妙箫音戛然而止,小美女杏眼圆瞪,对天鹰子厉声怒斥:“死方士,臭色鬼,你看什么看,告诉你,不许对我有歪念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小剑仙猛然清醒,对呀,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幻灵胡思乱想,灵幻师与幻灵之间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何况小乔注定名花有主。所以,听到小乔说自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天鹰子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万幸!”

“什么,你什么意思?”小乔与其姐姐大乔天姿国色,追求者趋之如骛,谁敢在她面前有半点不敬?凡是被她拒绝的人,哪个不是痛哭流涕,求美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竟然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说“万幸!”真是气煞美人!

天鹰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干脆装疯卖傻,大哭起来:“我是说我怎么如此不幸啊?!上天你对我太不公了,佳人如虹、英雄如剑,我这把宝剑怎么就配不上这道彩虹啊,我天鹰子也是响当当的剑仙门第七十九代掌门,为何却落入不了小乔姑娘的法眼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幸运的总是别人呢?真是既生瑜,何生鹰啊!”

随着小剑仙胡说八道,周围大部分人笑得前仰后合,唯有罗瑞克心有所感,暗暗泪下,当然是想到了心中爱恋却注定只属于吕布、甚至是假吕布的貂婵。小乔正捧着肚子乐不可支,但听到天鹰子最后一句话,立时柳眉倒竖,问了句:“既生瑜?你说的‘瑜’是谁?是不是周瑜,你怎么知道那家伙的?”

“啊?那个……你没听说过我是未卜先知吗?”天鹰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超前意识的错误,急忙又拿出当初骗曹操那一套说辞掩饰!

“胡说,你如果未卜先知,怎么会不知道左慈老爷爷?”小乔慧心伶俐,立即指出天鹰子的破绽。

天鹰子还想说什么,忽然浓眉紧凝、宝剑出鞘:“不好,大家小心!”

左慈也是一个激灵,慌忙四下细看,只见数百水流从不同方向急冲而来。左慈心知不妙,双手一展,四周波涛翻滚竖起,形成江水凝聚的圆墙,将木船围在核心。那些神秘激流毫不在意,竟沿着水墙直奔顶峰,如同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轻功高手,即将越过高墙,直捣黄龙。

左慈何等机灵,见势不妙,双手一落,水墙便轰然倒塌,激流们也随之猛然坠入江中,待它们重新出现在水面,却没有了刚才的冲劲,因为呈现在面前的是几十条完全相同的木船,木船上搭载的是完全相同的乘客,而且所有的木船都以完全相同的速度急速向长江南岸冲去。

最南面的数十道激流率先发起进攻,直逼最接近自己的数条船只,随着全力撞击,受到冲撞的木船全部化为碎片,激流也随之同归于尽。罗瑞克目睹此景,顿觉眼熟,心有所思,脱口而出:“自杀式袭击!恐怖分子!”

“修罗鬼,瞎叨叨什么呢?”天鹰子不满抗议。有意思的是,罗瑞克一嘀咕,所有木船上的所有罗瑞克都开始嘀咕,天鹰子一抗议,所有木船上的所有天鹰子齐声抗议。于是,细微的声音化为数十倍,高亢的声音更是足以震江惊海。

天鹰子看着有趣,又是一声大吼:“冲啊!”

于是,数十小剑仙发出的奋力呐喊,吓得激流们都退缩了几分,木船也趁机多接近南岸几里。

“呜……”令人心惊肉跳的怪异号角声响起,就如同给激流恐怖分子们打入了忘却恐惧的兴奋剂,它们再度不顾生死地发动冲击,与一条条木船同归于尽,江面上的船只不断减少,终于在离南岸还有三十里水路之处,所有幻船的本源——木船真身,孤零零独自飘游于滔滔江水之中。

残余激流停止了盲目的袭击,渐渐凝聚化为人形,居然是一群身形高大的水甲战士,他们的所有装备连同肉身都是由液体组成,这天地间最轻柔的物质如今也展现出它的恐怖面孔。

骤然间,北方投射出杀气与寒光的斩马水刀无情劈来,天鹰子降魔剑早已凝聚棕光,化为几面圆盾飞起抵御,不让敌人巨刃接近半分。

西方甲士手持三尺水缨枪攻来,罗瑞克魔法波及时发出,炽烈火焰熊熊燃烧,居然能横行江面,将水枪化为蒸汽,更令水甲士们一时不敢接近。

东方水军高举水刃板斧耀武扬威冲来,四侠仗剑飞跃,足踏浪花,剑气飞舞,不消片刻,众敌尽碎,四侠又是一阵疾行,回返船上,滚滚长江不过浸湿他们的鞋底而已,连袜子都未见水渍。

东方水射手则是水箭齐发,如风似电,青云上前一步,万能烈酒再度出山,虽然同是液体,但两者相遇,水箭似卵,烈酒如石,以卵击石,后果可想而知。

小乔看得兴起,大笑嘲讽:“哈哈,装神弄鬼有什么用?连我的仆人都打不过,还耍什么威风?”

“仆人?”天鹰子与四侠几乎同时不满瞪向江东美女,青云与罗瑞克也微微回头,却无意计较。

小乔急忙道歉:“啊,那个……不好意思,说习惯了,说习惯了!我重说,我重说,装神弄鬼有什么用,连我的朋友……哇啊,巨灵神诶!”

小剑仙和四大侠客听着不对,急忙回头,只见四方水武士齐聚南方,化为液体重新组合,就连被四侠粉碎而成的水滴也不例外,它们渐渐凝为高耸入云的巨人,稳稳踏在水上,正要举起巨足,打算将木船踩成碎片。

天鹰子不再犹豫,同罗瑞克、青云共同发功,道术、魔法波与烈酒化为三色神障,极力将那不断滴落水液的大脚架住,可是他们简直像是在企图举起万丈瀑布,虽有心却无力,三色神障的高度不断在降低,眼看巨人水足就要踩踏在左慈的仙船之上。

“伯仁,你们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扎他的脚心!”天鹰子情急之下,急忙招呼自己的兄弟。

其实,四侠早已做好准备,只是等待着合适时机,当巨人脚心暴露无遗地呈现在他们眼中,四人立即再行合体,化为巨剑从巨人涌泉穴带着无数细流自下而上飞出。

四侠宝剑并非简单的巨型利器,更充斥着四人内劲,所经之处,功力发散,尤其可以破坏蕴藏在每滴水液中的特殊能量。因此,在神剑飞离大足的刹那,那硕大无比的右脚已经开始溃散,如果不是三色神障的保护,只怕早就如倾盆大雨般浇透乘客们的衣衫。但巨人族水货版并没有如天鹰子预想般的跌倒,只是将右腿及时收回,在自身平衡即将被破坏之前,硬是从躯体内部迅速调集拥有生命力的液体过来,粗腿仓促落于江面时,失去的巨脚,已瞬间恢复。

飞天巨剑自行调整方位,瞄准敌人心脏准备再攻。可是,剑还在空中旋转,巨拳已经砸来,拳头皮肤迅速冰化,形成护膜,让剑芒无机可乘,便被远远打飞。

“伯仁、仲义、季礼、叔智!”罗瑞克忍不住向宝剑消失的方向,呼叫四侠的名字。

而天鹰子却对老朋友们深具信心,他拉了魔法师一把,安慰说:“放心,他们四个没有那么轻易被打败,不过,修罗鬼,还记得率然阵的事吗?还有,你会游泳吗?”

“我会,率然阵的事我也记得,不过这有什么关系?”罗瑞克一头雾水、大惑不解。

“这怪物是那么多水战士凝聚而成,我觉得很像率然阵,咱们闯进去大闹一场,也许这巨人的要害就在心脏部位,要不饶它为什么要急着打飞四侠神剑?”

“什么,难道我们还要飞入他嘴里?哦,我的上帝,太难了!”

“什么上帝天帝的,不用进他臭嘴,进臭脚就行了,你要还是男的,就跟我来吧!”

在天鹰子的提醒下,罗瑞克才发现,巨人又将左脚抬起,无疑是要故技重施。小剑仙脚踏降魔仙剑已然飞起,魔法师也不敢犹豫,急忙念诵飞天咒语,紧跟其后,就在他即将追随天鹰子闯入脚中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会游泳,可是那不意味他精通潜泳啊,钻入水库般的巨怪体中,那需要的绝对是潜泳技术。等罗瑞克想明白这一点,他已经被天鹰子带入沟中,置身在无数饱含敌意的液体怪物中间……

正如天鹰子所料,他们一闯入巨硕身躯内,隐藏其中的液体武士便纷纷现出原形,甚至根本顾不上去践踏木船,个个凶神恶煞般地扑向两位救世主。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天鹰子确定了敌人们的目标不是别人,就是自己与罗瑞克。

罗瑞克刚要念诵咒语,该死的液体就乘机渗入,他急忙紧闭双唇,可是这样让他如何使用魔法,岂不是成了水战士们的板上鱼肉?幸亏天鹰子及时握剑在手,发出剑气,硬生生开拓出一个暂时性的无水空间,但这以剑仙武艺争取来的短暂时间,已足够让罗瑞克用魔法口诀将空间巩固,并顶着万吨水压向上冲锋,直逼水巨人心脏部位。

天鹰子在无水运动地带中,道术频发,不断击中咆哮而来的敌人,带给他们一时惨呼的痛苦,却不能让他们就此永远停止无谓的冲杀,因为从心脏部位涌来的神奇液体,即刻将战士伤口修复。看清状况,天鹰子与罗瑞克更坚定了自己前进的目标,加快了行进速度。

大概意识到情况不妙,越逼近心脏,围拢来的水战士便越多,甚至少数液体已经穿透了魔法屏障,闯入重新组合,但天鹰子及时以集结道术与剑气为一体的降魔剑,将渗透者及时斩杀,由于得不到魔法波外的救命液体补充,鲁莽的杀入水兵,只能白白在仙剑威力下蒸发消散。

眼看那巨怪的生命之源近在眼前,无论多少水军,也无法阻挡天鹰子与罗瑞克的进军,只要再加一把劲,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就会被剑仙的道术与法师的魔法粉碎。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他们的目标不见了,反而是这庞大的躯体在飞速散落,水战士们也纷纷落下。

天鹰子与罗瑞克仔细远望,原来是心脏察觉到危机,慌忙自行逃离了巨体,没有了它的支持,巨人当然自行了断、彻底崩溃。可惜的是,如此聪明的水心脏,却未能逃过大劫,一柄宝剑从远处闪电般奔来,恰恰将这液体心来个透心凉,每个水武士仿佛都感受到巨心即将灭亡前的痛苦,他们惨叫连连,融入长江之中,不知所踪。

取得完美全胜,天鹰子、罗瑞克与四侠稳稳落在甲板上,小乔兴奋尖叫,挨个拥抱,嘴里不停地说:“你们太棒了,太棒了,真是太厉害了!”

天鹰子在被拥抱的时刻,少女芳香扑鼻而来,让他一时不知所从,直到小乔已经改去拥抱罗瑞克,他还沉醉于那甜蜜时刻,未能清醒。

“有人来了!”伯仁的呐喊,让天鹰子猛然惊觉,他才注意到木船已经靠岸,左慈早已下船,等待着其他人登陆。偏偏这时,马蹄声接连不断,从远处传来。天鹰子凝神望去,只见一支由骑兵与步兵组成的军队,仿佛早有准备般向这里迅速挺进。他们究竟是谁?难道是水怪们的真正主人?如果真是如此,岂不是……七星又要粉墨登场、正式亮相了?那么这次又轮到谁表明身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