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五十二章 新野鏖战
蔡瑁怎么也没有想到，新野最精锐的白耳兵会守株待兔，打了五万襄阳军一个伏击，虽然文聘有意再战，但蔡瑁却不肯轻留险地，白耳兵发起神威，跃起化飞鹰，冲杀变猛豹，再加上一个快疾如风的陈到，真是一不留神，就会死得连渣都不剩。所以，蔡瑁一声撤令，襄阳兵如蒙大赦，仓惶奔逃，即便是心有不甘的文聘也无可奈何、随波逐流。
一气跑了几十里，蔡瑁还想逃，文聘忙提醒：“大帅，咱再跑可就回襄阳了！”
蔡瑁这才醒过神来，赶紧命令就地扎营，清点人马，五万大军损失一万有余。其实，白耳兵总共才一千五百人，敌军又是一触即撤，死在兵刃之下充其量不过五千，剩下过半死者，都是仓惶逃跑中，被同伴践踏而死。
蔡瑁钻进临时主帐，忿忿不平地抱怨着：“这个死刘备，真是冥顽不灵，就会跟我们耍威风，遇到朝廷大军，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张允立刻跟着应和：“对，对，对！德珪（蔡瑁字）你说得对，刘备那一伙人就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愤青，都什么年代了，还匡扶汉室、振兴河山。这乱世，就是谁拳头硬听谁的，否则便是死路一条！他们不知好歹，还要连累我们，真是罪大恶极！”
蔡瑁哼一声表示赞同，文聘却沉闷不语，作为军人，他恪守“服从命令式军人天职”的原则，辅佐主将取得战场上的胜利，是他唯一的使命，至于什么政治、什么是非，他不愿过多牵扯，如果心杂了，仗就打不好了，他文聘文仲业一向是如此认为的。不过，在内心深处，他总是隐隐感觉不对，刘备理想真的有错吗？振兴汉室罪在何处？
部队接连休整五天，突然曹操密使来访，传达新的指示，命令襄阳军务必不惜代价把刘备军牵制在新野，等待曹操主力一举歼灭。蔡瑁满口称是，但送走密使，却挠起了脑袋，他担心这是曹孟德消弱异己之策，如果襄阳军跟新野兵拼得差不多了，那他与曹操谈判的资本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犹豫间，张允提出不同看法：“德珪，丞相野心不是只在荆州，而是整个天下，俗话说，贼……不是，那个，丞相不走空，既然往南边来一趟，既得荆州，必望江东，可是北军多骑军步兵，不习水战，如果把咱们都耗没了，从哪找水军帮他们讨伐江东啊？所以德珪你放心，只要牵制刘备几天，丞相大军定到！”
蔡瑁这才略略宽心，突然文聘匆匆进账禀报：“主帅，新野天鹰子领大军在外挑衅！”
“啊？是白耳兵吗？”蔡瑁满头大汗急问，如今他就像被猫咬过的老鼠，唯恐重蹈覆辙。
文聘略作思索，回答：“他们的头盔耳部没有白翎，陈到也没来，应该是天鹰子自己的部队，不是白耳兵！”
蔡瑁长抒一口气，猛然站起：“那还犹豫什么，出兵，杀他们个落花流水、体无完肤。”
就这样，襄阳军在蔡瑁率领下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地杀出！蔡瑁枪指天鹰子怒骂：“匹夫，我昨天已经放过你们了，怎么还敢来送死？真的活腻味了吗？”
天鹰子眨眨眼，突然指着襄阳军后背嚷：“陈到，动手！”
蔡瑁及其部下，大部分立刻像踩了电门般，吱哇乱叫，有的回身防御，有的就想拔腿逃跑。文聘则丝毫不乱，怒喝一声：“都瞎叫瞎跑什么，你们回头看看，哪里有人？”
听文聘这么一说，襄阳军的骚乱才渐渐平静下来，已经跑开数十米的蔡瑁看清根本就没有什么陈到、没有什么白耳兵，也匆匆勒出马缰，回到原位。反倒是新野军哄笑起来，尤其是天鹰子，乐得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蔡瑁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竖子竟然欺辱我，不给你点儿厉害，你不知蔡某有几只眼，给我冲啊！”
襄阳军一冲，天鹰子也干脆，喊了声：“撤！”
新野兵跟着小剑仙就跑起来，他们一跑，反而把蔡瑁吓着了，急忙命令停步，心说不战先撤，这里准是有什么猫腻啊，可别是陈到又设下了伏兵！
文聘猜出主帅心思，策马近前献计：“主公，请让我带一支部队追击，一旦诱出敌人伏兵，您再全力歼灭，如何？”
“好，好，好，你真是太有才了，没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就这么办吧！”蔡瑁满口答应，心中却想：这样也好，真遇到伏兵，我跑也来得及！
文聘统领自己训练出的骑兵一路追去，没多久天鹰子部便近在眼前，眼看就可一举拿下。偏偏此时，广阔无垠的平原上猛然响起刺耳号角声，文聘只觉视野中一花，骤现无数新野军，更有一道炽红魔法波直取文聘。魔法波来得快，文聘反应更快，他手中熟铜棍本能一指，棍端立即喷出延绵不绝的淤泥，竟能将罗瑞克的袭击完全化解。文家骑兵也都不是孬种，他们立即列出环状阵，长枪对外，随时准备反击。奇怪的是，主将却被骑兵们置于圈外，似乎毫不担心文聘的安危。
当然，新野军的动向也着实奇怪，士兵们围紧骑兵呼喝不止，却不敢上前。至于文聘则是险象环生，因为不仅仅罗瑞克频频发出魔法波，四侠与青云也随之现身，剑气、烈酒先后接踵而来，更有左慈笑嘻嘻远远躲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如果他也出手，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好一个文聘，一招鲜，吃遍天，长棍挥舞，淤泥无穷无尽，挡剑气、御烈酒，神奇无比。罗瑞克的魔法波没有一道能突破淤泥圈，因为魔法属火性，淤泥是水土混合，遇到火反而越烧越强，力量倍增，让罗瑞克最终不得不放弃了所有攻击。天鹰子部则完全失去了踪影，不知所向。
“杀啊，不要放走了刘备和他那帮穷鬼！”喊声忽起，原来是蔡瑁统领大军赶到，本来见文聘部遭到伏击，他当时就想拔腿溜走，但又发现围攻者没有一个像白耳兵，而且文聘面对几大高手，居然应付自如，战成平手。蔡瑁素来恪守“有便宜不占非君子”的格言，当即决定杀新野军一个措手不及，这才大张旗鼓全力杀来。
见襄阳主力赶来，罗瑞克大喊一声：“士兵们，先生们，走啊！”
魔法师一招呼，新野军上下齐刷刷地撒腿就跑，速度之快，连文聘和他的骑兵部下们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醒过神，新野军居然跑得只剩背影，他们这才引导着襄阳大军追去。
不知又跑了多久、跑了多远，新野兵离襄阳军总是若离若即，明明仿佛伸手可得，却又总是差之毫厘，弓箭射不中，骑兵追不着。文聘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更可恶的是，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忽然渐渐起了大雾，让天鹰子等人的背影更加模糊。
文聘越想越不对劲，急忙回马来到蔡瑁身边，边跑边劝谏：“大帅，情况不对，敌人擅长伏兵，现在又有大雾作祟，当心有诈啊！”
蔡瑁闻听此话，心咯噔一下，昨天他就被白耳兵的伏击吓怕了，如果再来这么一次，恐怕就没有昨天那么幸运了。他正犹豫间，就听前方雾中喊杀震天，仿佛有无数兵马冲杀而来，人形未见，箭雨先至，文聘赶紧以“淤泥棍”阻挡羽箭，护卫蔡瑁，可惜其他前锋骑兵就没有那么幸运，统统连人带马、乱箭穿身。
文聘虽然料到刘备设下了埋伏，却万万没想到埋伏人马有如此之多，战斗力有如此之强，即便是他亲自训练出的劲骑精英，也尽数亡命在对方第一轮箭攻下。透过浓雾，文聘发觉对方已发动骑兵冲锋，如今己方阵脚大乱，根本不可能继续交锋，他慌忙大吼：“大帅，你先撤，我来挡住他们！”
“好，都交给你了！仲业（文聘字），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蔡瑁留下这句话，转身就溜。文聘则有点儿郁闷，大帅这是什么意思，当我已经死了？还永远记住我？蔡瑁慌不择言的真情流露，可让文聘彻底寒了心。
不过，文聘现在顾不上进一步与蔡瑁计较，因为对方骑兵未至，长矛纷纷投来，有数十支都是以文聘为目标，其余长矛则准确无误地留下了襄阳军的性命。文聘不慌不忙，铜棍淤泥长卷，将掷来锋矛尽数送回，疾驰战马中随即有几十匹失去了主人，唯有空马狂奔。
小露身手，顿令对方骑兵纷纷勒马，少数人急忙救援落马同伴，要说这批骑兵真是骑术精湛，乱军中被击落的战友，居然无一人被同伴奔马误伤。其他大部分人拔出腰刀缓缓向文聘围拢来。这时就听一人大呼：“都让开，此人交给我！”
话音至，飞斧亦至，文聘故技重施，再舞淤泥横卷，没想到那飞斧仿佛有生命般，避开泥卷，绕奔文聘。斧至近前，文聘才看清斧后竟然有无法衡量长短的铁链接连，从骑兵们的缝隙中摇曳而来，竟能不触及任何部属，真是神乎其技。
不过文聘也不是吃素的，棍子横挡，缠住飞斧锁链，意图将对方兵器拉来，可是双手忽然被强力震撼，虎口阵阵生痛，淤泥棍眨眼间反被对方卷走。文聘大惊下却不惊慌失措，反而离马飞身，又抓住爱棍。骑兵们纷纷挥刀砍来，他腿脚狂踢，踢倒不少敌兵同时，借力再纵起，将内劲运入棍中，怒喝一声，长链尽断，连同斧头掉落尘埃之中。而他一棍到手，泥流再现，喷射四方骑兵，骑兵们也是训练有素，纷纷纵马躲避，只有数人避闪不及，被泥浆冲落坐骑。
只听雾中也是大喝声起，一员大将手持长斧纵跃半空砍来，文聘刚刚落地，此人便举斧砍来，斧落处竟然幻化出巨硕无比的金斧斧影。文聘不甘示弱，挥泥旋转成盾形，硬扛巨斧，斧影散、泥盾裂，两人都被震得连连后退。虽然隔着雾气，两人看不清对方相貌，但心中都暗暗称赞对手的超凡武艺。
持斧者满怀敬意询问：“在下河东徐晃徐公明，敢问阁下可是刘备新收的魏延吗？”
文聘闻言一愣，答话不由有些结巴：“徐……徐晃……你们，你们不是刘备军，是曹丞相的兵马吗？”
徐晃听此反问也是略感呆愕，半晌才回话：“难道说你也不是刘备的部下，那你是……”
“末将荆州蔡瑁大帅麾下前锋南阳文聘文仲业，追杀刘备军到此，怎么，怎么冲过来的是你们，你们不是今天才派人送来书信，让我军牵制刘备，为何来的如此之快？”
“今天？丞相派的信使，是十天前动身，但我身为前锋，率虎豹骑前来新野的路上，在附近发现了信使尸体，死了至少三天了。怎么你们今天还会收到丞相的信件？而且，我们刚才明明遇到的是天鹰子率领的刘备军，追杀没多久，刚射了一轮箭，怎么对手就变成你们荆州军了？”
“可是……可是贵军那一轮箭完全射中了我方，还差点射杀了蔡瑁大帅啊！”
“这，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两人交谈间，雾气渐渐散去，鏖战双方才看清，果然来的大军是曹操的三万虎豹骑，而遍地尸首基本上都是襄阳骑步兵，哪里有半点刘备军的影子？徐晃急忙整顿兵马，又让文聘去请蔡瑁，商定新野相见。
在文聘以性命保证的前提下，蔡瑁终于相信是与曹军发生了误会，这才慌慌张张来到新野。在他犹犹豫豫的这段时间里，别说徐晃完全巩固了新野城防，连曹操大军也顺利进了城。
曹操在议事厅上问清缘由，也是倍感奇怪，正式现身曹军中的司马懿则已明白其中玄机，微笑解释：“看来，是诸葛亮捣的鬼啊！久闻此人善于预测天气，而荆襄气候素来多变，这大雾只怕早在孔明小儿的预料之中。他先截获了我军信使，也算计到我军到日，必然雾气大作，他偏偏在这一天，派人冒充主公派去的信使传达命令。然后，他便让天鹰子领军去挑战，并让罗瑞克、青云、四侠设了一个小埋伏。如果我没有猜错，所有士兵都是左慈幻术变化而成，真正与襄阳军交战的只有天鹰子那一伙人而已。他们还故意输给文聘将军，就是为了等待雾起，把襄阳军引诱到我前锋阵前，就在蔡瑁、文聘二位将军追击他们之时，天鹰子早已率领假军队去攻击和引导虎豹骑，让两路追军在雾中相遇。而以他们的身手，只要收回变化军队的法术，便可以在箭雨之中从容离去。同时，就在两军都被假新野兵引走之时，真正的刘备军已趁机大举撤往江夏，看城里空无一人的状况，别说是军队，连老百姓都一个不剩地撤走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也领教到诸葛亮的厉害，他还未施展任何法术绝技，仅仅凭智慧就让刘备的敌人们吃尽了苦头，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此智谋，再加上一班猛将、天鹰子等奇人异士、白耳兵，如果再与江夏的数万精锐水军会合，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念及此处，曹操忙问：“咱们还来得及在刘备到达新野前消灭他们吗？”
司马懿稍作犹豫才回答说：“理论上可以，只怕他们早有准备，让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试试，不能放任他们就这样离开！”曹操话语急促，甚至顾不上掩饰语气中透露出的内心恐惧不安。
司马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我已命令五行奇兵中的土奇兵换装先行追去，咱们还以虎豹骑为先锋，虎贲营为后援，抓紧赶到长坂坡……但愿能如主公所愿，可以全歼刘备部，只是……”
“我明白，全歼刘备部实在太过困难，何况有天鹰子他们在，简直难如登天！”曹操叹息说，“我不想伤及故人，只要刘备一人首级，对了，你的土奇兵领队可靠吗？”
“绝对可靠！”司马懿信心十足，鉴于对五行奇兵的保密，他没有当众说出土奇兵统领的名字，此人极其年轻，如果是在真正的东汉三国时期，此刻根本还是孩童，也是多亏魔阵时空的虚拟特性，才让他早日登上军事舞台，成为司马懿的得意弟子之一，他就是熟知当地情况的杰出人才——义阳邓艾邓士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