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六十一章 天鹰谈和
当蒋干进入天鹰子的营帐，小剑仙冷谈地说了句：“坐吧！”
蒋干四下一打量，帐中唯一可以坐的床铺已被天鹰子占据，其他看不出任何凳椅之类的坐具。既然坐无可坐，这位丞相特使就干脆漫步向前，见天鹰子闭目养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便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天鹰子说着，猛地一睁眼，两人都吓了一跳。
天鹰子没想到三国演义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蒋干，竟然有暗杀的胆量，蒋干没想到天鹰子会忽然睁开眼睛，两人一动不动维持原状有好几秒，小剑仙才试探着问一句：“你……要干嘛？”
“曹丞相托我送你把匕首！”
“你少来这套，曹操当年拿七星刀刺杀董卓时用过这招了！”
“真的，不信你看看这把匕首你是否认识？”
天鹰子定睛一看，果然眼熟，原来就是杀死郭嘉的那把匕首，他接过来仔细端详，大惑不解地问：“孟德这是什么意思？”
蒋干轻咳一声回答：“丞相说，他确信刺杀郭奉孝者定然是七星，他们嫁祸于你，就是为了分化丞相与你的合作，防止你们联手统一乱世，破坏他们的大劫计划。丞相托我问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是否还要破解魔阵时空？是否还要对付紫微七星？如果你的答案跟以前一样，就请想办法化解这场不必要的战争，让江东与江夏向丞相臣服，在丞相领导下共同化解大劫！”
天鹰子若有所思，许久才回答：“孟德确实是性急了点儿，三雄需要的是联合，而不是谁征服谁。武力不可能让刘玄德与孙仲谋服气，仅凭天时赢不得地利与人和，孟德还需要三思啊！”
“大侠，人心不古，各怀私欲，你以为不用武力，就可以坐等各路诸侯自愿归顺朝廷麾下，重整大汉，共讨妖魔吗？”
小剑仙一时无语，许久才问：“孟德要我怎么做？”
“丞相请您过江一叙，有什么事好说！”
“……容我三思吧……”
蒋干见天鹰子已经有所犹豫，见好就收，告退离去。蒋干前脚刚走，诸葛亮后脚就迈入营帐，羽扇轻摇，笑颜不改：“怎么样，我教你的那套管用吧！”
天鹰子依旧神色未变：“不是你教我的，我是真想和孟德谈谈，如果火烧赤壁真的无可避免，那么曹军将元气大伤，他们毕竟是这时空中最强大的军队，也是对付紫微与七星最可怕的势力。更何况，你们是幻灵，长眠之后还有复苏可能，而大部分军人都是迷失记忆的人族，他们一旦死去，便再无复活机会！”
“唉……如果你能说服曹操避免此兵劫最好，也可将我与公瑾的意思传达给他。但是如果曹操始终依仗兵多势大，冥顽不灵到底，你也只能依计行事。确实，战争会让太多无辜的生命消逝，我们能做的只有以最小代价保护最多的人。天鹰子，你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许多，见识到无数牺牲，谁人愿意死，谁人不愿生？但越是艰巨的事业，越需要前赴后继的精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否则，人类也好，幻灵也罢，都会停步不前，在斤斤计较中沉沦灭绝！天鹰子，你记住，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分裂，更不是为了向暗中兴风作浪的紫微与七星屈服，而是为了等待最佳时机，让他们原形毕露、无处藏身！”
“我明白了！”天鹰子终于坚定了信心，不再有犹豫与彷徨。
次日，中军升帐，天鹰子主动请缨要代表联军回访曹操，商议停战之事。一时激起千冲浪，江东武将与江夏来客再起争执。黄盖等人坚决反对求和，要将抗曹坚持到底！赵云、陈到却主张先礼后兵，毕竟都是大汉人，同胞相残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为避免无端牺牲做出最大努力不可厚非。
凌统随即讽刺江夏军刚刚扩编了军队，舍不得付出。陈到立即反唇相讥，说江东军不顾大局、不恤百姓兵卒，有失仁义。
大论战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鲁肃频频劝解，蒋干笑而不语，周瑜神色阴沉、孔明视若无睹。待到双方略有平息，周瑜才问：“孔明，天鹰子是你们江夏的人，你身为此处江夏军最高统帅，你如何看？”
诸葛亮一拱手：“大都督是联军统帅，当然听您的，我绝无异议！”
周瑜皱皱眉头，又转向鲁肃：“子敬，你怎么看？”
“那个，我……我听大都督的！”
周瑜一看又是个没主意的，干脆问蒋干：“子翼，若我军派使者前去，你觉得让丞相停战的可能性多大？”
“五成！”蒋干似乎早就预料到老友会如此问，脱口而出。
“五成是什么意思？”
在周瑜的追问下，蒋干从容不迫地回答：“要么同意停战，要么不同意停战，只有两种可能，自然把握只有五成！”
在场众人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其实，这就是蒋干此类谋士的圆滑处，话不说死，处处留有余地，无论后果如何，他都会告诉你，你看，早跟你说五成了吧，果然如此。怎么都解释得通，绝无失算！
周瑜略加思索，毅然决定：“曹军强我联军弱，真要硬拼，即便我军能获胜，也必然损失惨重。如果丞相能明白我等苦衷，加以理解宽容，暂停兵戈，来日共商大计、共襄盛举，则不仅是我两军之幸，更是天下万民之幸！天鹰子，我就委托你作为联军使者，出使曹营吧，万事小心！”
“请都督放心，天鹰子定不让诸位失望！”
在周瑜的支持下，纷争暂时搁置，天鹰子虽蒋干乘船北行，刚下船便处处听人夸赞华佗医术高明。天鹰子忍不住好奇，询问蒋干，华佗是怎么回事？蒋干坦然回话：“呵呵，丞相不知听了哪位高人劝，说北军南来，必然会因水土不服被疾病困扰，便提前请来华佗先生做军医。这华神医真是不平凡啊，他不求治病在后，而致力于预防在前，纵有小患，经他治疗，两三天就可痊愈。军中上下，无不感激啊！”
天鹰子不由犯起了嘀咕，三国演义中的赤壁之战情节里，似乎并没有华佗为曹军做军医这一节，这难道又是突变情节？
疑惑间不知不觉已到曹军近前，听说天鹰子来到，曹操亲自出迎，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贾诩、程昱、张辽、徐晃等等小剑仙的老熟人也匆匆跟出。毕竟一晃眼，又许多时间不见，唯有曹仁与夏侯惇曾在战场上与天鹰子匆匆一瞥，又因为彼此立场敌对，无法叙旧谈欢。现在，天鹰子终于以和平使者身份出现，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面对老朋友们的嘘寒问暖，天鹰子突然心头感到莫名感动，不由回想起在曹军中激情燃烧的岁月，他曾经与这些朋友们同生死、共患难、战吕布、攻袁绍，如果不是郭嘉的神秘凶杀案，也许今天他本应立身在乌林北营，而非赤壁联军阵中。
曹操不急于就停战事宜与天鹰子交流，只是热情款待，甚至只要对方提到战事，他就刻意岔开话题，根本不给小剑仙机会。欢迎宴后，被安排住宿的天鹰子送走了一拨又一拨前来问候的故友，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刚要就寝，就听外面卫兵喊：“有客拜访！”
“就说我睡了！”天鹰子不耐烦地回应。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帐外：“原来天鹰子兄弟睡了，那我曹孟德告辞了！”
“别介！”天鹰子赶紧从床上滚起，“谁说我睡了，刚才我说的是梦话，不作数！”
“呵呵呵，既然没睡，何来梦话？”帐帘撩开，曹操漫步而入，“夜色还早，兄弟，可愿与我军中走走？”
“你就不怕我刺探军情？”
“凭你一身道术武功，要刺探我军军情犹如探囊取物，谁能拦得住？好了，走吧，要刺探什么当着我面干，我也好知道即使调整哪些部署，免得上了你的当，走！”
在曹操热情招呼下，两人走出军帐，卫兵奉命不得跟随，因为曹操对天鹰子绝对信任，不仅不加防范，更将自身安全交给老友。
月光下，天鹰子眼中的曹军确实比当初壮大许多，而且营垒分明、错综有致，其中蕴含五行八卦阵法，一旦遇袭，可互相接应，行动必如率然。
行走间，曹操就问：“怎么样，兄弟，回到我身边吧！没有人相信是你杀的郭奉孝，当初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看来真的是七星动的手，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查不出真正的凶手啊！”
“行了，孟德，别捧我，查案子我不在行，冲锋陷阵，跟敌人逗逗心眼儿还行。可惜，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你了，也不需要我了！”
“别这么说，对我威胁最大的敌人不还在江东与江夏吗？当然，江夏我本来可以一举拿下，我也可以在长坂坡追杀刘备，知道我为什么放过吗？”
“为什么？”
“因为你在刘备军，云长在刘备军，我说过，散买卖不散交情，咱们分离了也是好朋友，我不愿伤了咱们的友情啊！”
“那江东这一仗你也免了吧，否则一样会伤咱们的交情！”天鹰子正色警告，“更何况，蔡瑁、张允已死，荆襄水师的精锐不是阵亡，就是投降了我们江夏军。没有精良的水军，你根本打不过长江，只能凭添牺牲。听我一句话，孟德，统一乱世的时机还没有到，统一是必然，但操之过急，后患无穷。别忘了，紫微与七星至少还有一半力量潜伏在暗处，如果等到三雄拼个筋疲力尽，他们就要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准备毁灭一切！别再冥顽不灵，非要打这场你必输的仗了！”
“哈哈哈哈，天鹰子，你太小瞧我了，难道你真以为我离开了蔡瑁、张允，离开了荆襄水师，就打不过长江去吗？你看！”
随着曹操一指，天鹰子才发现原来已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曹军水寨前，顺着曹孟德的指点，他意外发现曹军战舰竟然都用铁链连接，不但本来晕船的北军步兵行走自如、稳若平地，就连骑兵都能驰骋甲板。天鹰子心中一惊，忙问：“这，这是谁献的计谋，让你铁锁连船？”
“哼，我还需要人教吗？这是我自己想出的点子，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让长江变通途，让战船变成移动的堡垒，远有强弓霹雳车，近有虎士虎豹骑，再加上我的几十万大军，你们区区几万人，挡得住吗？再说，我听蒋干说，江东人与江夏人似乎合不来。我劝你还是帮忙给刘玄德传句话，只要他肯助我统一天下，我保证大汉帝国始终姓刘，他毕竟与那些饱食终日的皇亲国戚不同，即便他曾经立誓杀我，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并予以重任。考虑一下吧！这是我的底线！”
天鹰子稍作沉吟，微微点头，他忽然又问了一句：“孟德，你的战船就不怕火攻吗？“
“火攻？哼哼，如果你还是不死心，不妨攻一个试试！好了，太晚了，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交给你一封给足周瑜面子的书信，你早点回去跟刘玄德，还有那个……诸葛亮商量商量，到底要站在哪一头！别忘了，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紫微与七星！”
正如曹操所言，第二日，天鹰子便带着曹孟德亲笔书信南返。周瑜拆信阅读，信中内容无非是先称赞“周郎妙计安天下，江夏奇兵显神威”，然后便再次让联军看清形势，莫要顽抗到底。江东将领们听曹操只夸周瑜和江夏军，似乎根本就没把江东军放在眼里，纷纷窃窃私语，对江夏来客的敌意有增无减。
周瑜并未就书信内容置于任何评价，而是仓促下令散会，独独留下诸葛亮与天鹰子。见众人散去，天鹰子迫不及待将所见所闻尽数告知，周瑜忧喜参半，喜的是原来一切都是三人谋划，鉴于司马懿已经知晓未来，黄盖所献苦肉计被周瑜拒绝，而代之以有意制造的两军不和，与天鹰子的故作顶撞，现在看来曹操深信不疑，大事可成。忧的是，听曹操所言，根本不怕火攻，但除了火攻，根本再无以少胜多的法子，可是曹操如此有把握又是凭什么呢？
天鹰子灵机一动：“曹操有把握的是风，现在刮的是西北风，火攻只会对我军不利，只要孔明借来东南风……”
“打住，我只会摆阵，不会借风！”
“可是三国演义里说……”
诸葛亮又摇起了羽扇：“天鹰子，你又忘了，我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以为这个时空的幻灵族真的来自三国演义？据我所知，赤壁之战中的东风，根本不是我在地球的原型请来的！”
“那是谁？”
“是周郎预测得来，公瑾，你是不是有预测风向的本领？”
周瑜耸耸肩：“没错，我当然有，不过根据我的预测，两年之内都不会有东南风的，除非有人具备主动改变风向的能力！”
天鹰子刚要用“俄的神啊”表现无奈与遗憾，诸葛亮又微笑插嘴：“这样的朋友我确实有一位！”
“谁？”周瑜和天鹰子异口同声地齐问。
诸葛亮缓缓说出此人姓名：“凤雏先生——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