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八十九章 定军扫敌
天鹰子等人日夜兼程，赶到刘备军军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着实大吃一惊。只见军中不断有尸首运出，而活着的人也日益消瘦，好像得了大病。要知道，此次进攻汉中的兵马都是精挑细选的能征善战之士，怎么才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就虚弱到如此地步？
小剑仙赶紧与各位高手前往帅帐，却见张飞与黄忠也是疲惫不堪、无精打采、眼圈黑肿、呵欠连天，天鹰子赶紧为他们诊脉。罗瑞克不由赞叹起来：“兄弟，真没想到，你还是位医生！”
“什么医生？修罗鬼你不懂别瞎说！”
“你如果不是医生，为什么会中医的诊脉，这个我见过的，绝对属于医术！”
“说你修罗鬼老外了吧，医生诊脉是查病，我是在检查他们是否中邪，这属于我们剑仙道术范畴，不在医生大夫的专业知识里！”
说这话，天鹰子已诊脉完毕，随即让人取来两个碗，他取出几张黄纸，随手一晃，纸上立现朱砂红符，自行焚烧成灰，融化在水中。张飞和黄忠各自喝下没多长时间，立即感觉精神爽快、疲惫感一扫而空，两人赶紧起身向天鹰子道谢。
“没事，没事，二位就别客气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如果与我判断一致，我就抓紧给弟兄们驱邪。”
在天鹰子要求下，张飞满怀怒意，讲述起来：“我们在攻打定军山的第十天，半夜时分，我听见帐外有人惨叫。大惊之下，我拿起丈八蛇矛就冲了出去，却见营内尽是鬼怪，奇形怪状、相貌狰狞。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架势，不怕你笑话，当时也有几分害怕。但我还是壮着胆，举矛就刺，又运功放电，到也宰了不少恶鬼，汉升的爆裂箭也大显神威，炸得小鬼们东躲西藏。可是，那帮混账家伙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能钻能爬能藏，我们一不留神，就被躲在营房顶的几个王八蛋撞上，它们冲我们一张口，不知为何，就感觉浑身力气马上被吸走一半，幸亏我们还算有些武艺，不等它们完全得逞，就把这些鬼东西吓走，否则只怕命都没了！”
“最可怜的是那些伤兵弟兄啊！”黄忠不由悲怒交加，“据看守伤员的兵卒讲，他们正忙于对付外面的恶鬼，有些妖怪无形无身，越过他们的防线，直扑伤兵，扑到谁身上便立时断气。他们行动敏捷，又专门欺负毫无防御之力或者被恶鬼吸走大半力气的弱者，专夺性命，比那些有形恶鬼更要可恨万分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天鹰子点点头，分析起来，“从你们刚才体内残留邪气情况，以及你们述说的经过来看，敌人派遣的是两个鬼族，一族叫吞力鬼，它们专门以人类的力量为食，可以削弱我们的战斗力，让强者顷刻间成为弱者，但从不夺命。而你们说的无形鬼，它们并非完全无形，而是以气息为体，也是以气息为食。这群可恨的东西不敢与强壮者为敌，专门攻击患者、伤员、虚弱之人，以吸收这些人最后的生命气息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夺人命。能让这两种鬼物互为搭档，联合出击，可见它们背后的主人一定是深通鬼道的高手！莫非是……”
见天鹰子似有所思，张飞与黄忠面面相觑，又齐声发问：“是谁？”
小剑仙并不回答，而是问四剑侠：“你们应该知道幻……那个……张鲁的底细吧？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伯仁拱手禀报：“张鲁是我们幻……唤作鬼师的高手，与张角一样，可以操纵低级幻……幻妖，张鲁尤其是擅长操控鬼族，传说他手下有三十六族恶鬼可供操纵，非同小可。”
张飞和黄忠心说，你们几个什么毛病，一到“换”字就打奔儿，但也总算听明白了，天鹰子的意思无非是说，这是张鲁在捣鬼。张飞气得一拍案几：“这个张鲁，曹操打来废物点心一个，不战而降。现在又来给我们装神弄鬼，我要抓到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天鹰子则显得忧心忡忡，暗暗嘀咕：“既然有这等本事，何必如此轻易地就投降曹操？曹军中没有我这样的道术高手，根本就抵御不了鬼族侵袭，这里一定有什么古怪……”
渐渐夜幕降临，随着黑暗笼罩大地，刘备军驻军周围鬼影翻动，将残余数千人马团团围住。见营中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岗哨处灯火通明，鬼怪们悄无声息同时向军营冲去。
冲向哨兵的几个恶鬼立觉不妙，因为它们张口秽臭鬼嘴就吸，却吸不到半点人力，定睛一看才发觉哨兵原来都是稻草人，它们正要出声向同伴示警，却见假人体内隐现黄符，随着朱砂红光一闪，面前恶鬼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就烟消云散。
直冲伤兵营的吸气鬼此刻也知道中了圈套，因为冲入之处根本没有什么伤兵，只有四个人四把剑。不用问，那当然就是曾随五行灵幻术的创始人玄风子大师征战八方的四剑侠，他们手中宝剑非比寻常，所发剑气能灭魂断魄，消灭几百个无形鬼更是不在话下，随着剑气大放，侠影翩翩，吸气鬼霎时便全军覆没。
直到此时，大部分吞力鬼们的惊恐鬼嚎才频频响起，它们本来想钻入刘备军将士酣睡的营帐里饱餐一顿，再等待从伤兵营凯旋的吸气鬼们彻底了结敌人们。没想到军中根本无人躺卧熟睡，都手拿着涂过黑狗血或贴着道符的武器严阵以待，一见鬼影，就立即满怀仇恨杀去。捕猎者立时变成了猎物，在这专门为鬼族设下的埋伏中拼命挣扎，后方恶鬼见势不妙，转身就要离去，隐没到黑暗中以便脱身。
谁知道，它们刚奔至栅栏处，四面八方忽现杏黄符咒大旗，迎风飘扬，互为响应。棕黄色的能量从大地不断源源涌出，化为光壁护罩，根本不容鬼物逃逸。一名剑仙仿佛从月中落下，在月色中潇洒舞剑，棕光不断随着剑舞飞扬，所经之处，鬼怪痛苦挣扎，但结局却只能化作气体四散。
当四周光壁缓缓退回土壤中，军营灯火复明，前来偷袭的鬼妖，尽数覆灭，无一漏网。望着重归平静的夜晚风景，早已恢复力气的将士们上马列队，随着张飞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开拔前方……
定军山上，张郃、夏侯渊、张鲁眺望远方，似乎在等待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红霞冉冉升起，旭日即将跃出东山，夏侯渊忍不住冷笑起来：“天都快亮了，张师君，你的那些小鬼怕是回不来了，也不知道您的‘完美计划’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成功与失败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张鲁伸了一个懒腰，“我不过是牛刀小试，派出少许最低级的鬼族，没想到刘备军就如此不堪一击、逃之夭夭！我倒是希望今晚我能品尝失望的苦酒，至少也能给我一点儿例外。那些小东西虽然不能在白天随意活动，但是未必不能回来，可是我怎么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它们呢？”
张郃忽见远方烟尘大作，看清来者，他也伸了个懒腰：“张君师，你希望的苦酒来了，看看，刘备部下完好无损地来了！”
张鲁心中一惊，双手在眼前象征性地一抹，瞳孔中的景象立即清晰起来。只见赤盔红甲的潮流前数名将领模样的人，服装各异、御马奔行。看清这些人的装束，尤其是那极为独特的剑仙服，张鲁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他来了，看来我的那些小家伙凶多吉少了！”
张郃没有本家道人那样的神通，不解询问：“张君师，你说的‘他’是指谁？”
“在这个世界里，我畏惧的最多不过三人，一个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不过他已经死在巨鹿峰上。一个是张角师父南华老仙，此人失踪已久，最近我才知道他早就被人做了。至于这最后一个却是最麻烦的……”张鲁面露忧色，望着愈加清晰的面孔说，“那就是曾经跟随过魏公曹孟德的天鹰子，此人学的是蜀山剑仙术，专门克制我的鬼道，有他在我将一筹莫展！”
听到“天鹰子”三个字，张郃与夏侯渊同时望向远方，没错，敌军为首者不是张飞，也不是黄忠，正是天鹰子。夏侯渊闷哼嘲讽：“张师君，换句话说，你已经没用了，现在只能看我们哥俩儿的了！儁乂，趁敌人立足未稳，率领主公留给咱们的那帮人去冲垮他们吧！我用我的‘纵横箭’居高临下为你们掩护！”
张郃答应一声，便不再理会张鲁，立即离开高崖，率领一支部队冲下山去。刘备军来到定军山下，张飞正要下令布阵，忽见一员大将飞马杀下山路，身后更是追随奔越着数以千计的猛虎，看清虎群，天鹰子不由惊愕下脱口而出：“虎贲营！”
没错，这就是本应由许褚统领的虎贲营，但曹操移师南下，带走了许褚，却将这路精兵留在了汉中，就是打算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张飞与黄忠前次攻山，张鲁自吹能以鬼族灭敌，才委屈了这帮壮士继续藏身峰顶，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如今张鲁自认遇到克星，虎贲营临时指挥张郃才率领众虎下山，誓要横扫敌军。
张飞正要亲统十八燕骑迎敌，却听天鹰子高喊一声“小心！”随着警示声，一支利箭快若闪电来到张翼德眼前。张飞急忙提矛力拨，虽然将此箭击落，也是虎口一震。而他身边的十八燕骑却并非个个如此幸运，面对快恨交加的飞箭，竟然纷纷中箭落马，至少六人当场身亡。
十八燕骑是追随张飞多年的生死兄弟，如今非死即伤，怎能让张翼德不怒，他顺着箭道轨迹望去，却见又有一支羽箭从高崖处射来，飞行途中瞬间变化为数十，分射不同目标。张飞电流长窜，只能打落数根，又有几十名赤甲兵中箭身亡。
张飞正要极目寻找射箭之人，却见彩蝶扑面，虎啸震耳，张郃已经率人杀到跟前，天鹰子与四侠急忙拔剑阻挡，虽然拉住了张郃与十几只猛虎，但其余幻虎还是凶狠无比地闯入了刘备军中，引发混战！
“不要慌，几人一组，这些老虎中藏着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干掉他们！”张飞话粗理不粗，虽然不知道虎贲营就藏身在定军山中，但为了对付这帮虎士，军中老兵早有准备，迅速分为若干组，每组由两名骑兵、五名长枪手、五名弓箭手、七名刀盾手组成，以盾挡虎，以长枪手戳腹、弓箭手射头，骑兵居高临下指挥。
在有组织的反攻下，虎啸渐沉，虎士们不怕单打独斗，却从来没遇见过如此有针对性的小团队作战，一下无法适应，大约数百虎形仓促应战，恢复人身战死。
本来照这样子打下去，张郃的快攻就要全部被瓦解，何况还有天鹰子与四剑侠在，全歼虎贲营也完全能实现。但问题是高崖之上的神射手克服了距离与高度的限制，肆无忌惮地连续发箭，一箭又化为数十，力度与准确度都完全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几箭下来，就足以毁掉数个小组，刘备军无法同时应付来自地面与高处的双向攻击，阵势顿乱，不由步步后退。
张飞性急大吼：“汉升，你在干什么？有人跟你抢天下第一神射手的招牌，你还忍得住吗？”
怒喊中，他四处张望，可是哪里还有黄忠的身影，谁也不知道这位老将军究竟到哪里去了，是已经被虎贲营所杀，还是早已逃之夭夭，没人说得清。但张飞坚信，以黄忠的本领与为人，这两种情况都绝不可能！
其实，不仅是张飞在寻找黄忠，那位高崖之上的神射手夏侯渊，也在极力查找黄忠的位置。因为在曹军主力撤离汉中之际，军中继郭嘉之后成为第一智囊的司马懿再三嘱咐，要夏侯渊务必提防这个同样擅长射箭之术的老将。偏偏在此关键时刻，这个最该注意的人却失去了踪影。
突然，地面上某隐蔽处出现一个闪光点，夏侯渊立即警觉，急忙将弓箭指向该处，神射手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同样有一个神射手正寻找目标，准备仰射，而猎物就是他夏侯渊，可惜对方实在太大意，动作也太慢，这先机还是被夏侯妙才占了。
就当纵横箭即将离开弓弦，忽然夏侯妙才感觉浑身劲力刹那间被什么吸走，他惊慌回首，只见几只吞力鬼正缓缓飞回张鲁袖中。
望着夏侯渊不解神色，张鲁冷笑解释：“其实我操控的鬼族，只要在我身边方圆百米内，即便是白天也可以行动自如。对了，你想问我的不是这个，是我为什么要暗算你，呵呵，这是我跟某人做的一笔交易，交易内容之一就是保证你必须死在黄忠手中，不要怪我，我也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哟，箭来了，告辞！”
张鲁就地一转，不见了踪影，而破风而来的箭矢声让夏侯渊匆忙回头，此箭之猛之疾，比起纵横箭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夏侯渊大半功力被吸，就算他功力还在，只要没有先下手为强，就只有默默等待“后下手遭殃”的结局……
如雷炸响从山崖上传来，张郃惊怒下，以幻蝶为掩护，急忙退后回望。只见夏侯渊本应站立之处，早已被炸塌，原本应在那里的任何生灵只怕都已变成粉末。张郃悲怒大吼：“妙才！”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音。
黄忠从隐蔽处一跃而起，高声宣布：“曹操的爪牙们，你们主公的亲信夏侯渊已经死在我的爆裂箭下，你们还要垂死挣扎吗？”
刘备军闻听此讯，士气顿涨，张郃方寸已乱，无心再战，没有了夏侯渊的神箭掩护，虎贲营根本就无法战胜早有准备的刘备军。随着蝴蝶枪摆动，幻虎们追随张郃匆匆撤往山上，张飞哪里肯放过，紧追不舍。
而天鹰子痴痴望着爆炸处，轻声自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赢定了，我却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感与被骗感？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