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逆身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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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忽悠的最高境界

突然,萧星狼的脑后激起一片呼呼的风声!他心中一紧,左手一拉,把龙飘飘护在身后,他转过身来,发现居然是一道巨大的青色剑芒袭来!看样子,起码比刚才那些开胃菜的大了几倍!

萧星狼以不变应万变,依然是右手抓着升级版的雷盾,迎向了那道巨大的剑芒!

只听见锵的一声巨响,那道巨大的剑芒就直直撞在了萧星狼右手的雷盾上,激起一阵白色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有如烟花般璀璨。

萧星狼这才清楚地感觉到,原来那道剑芒居然是流动的!之前的那几道小号的剑芒,萧星狼也懒得理那么多,直接挥手就扔掉了。而这道特大号的,居然能和现在的萧星狼拼个不相上下!让萧星狼很郁闷的是,这道剑芒里的真气,居然像电锯一样,飞速的流动,给萧星狼的感觉,就像随时都要滑过来一般,而且,流动的剑芒,其锋利程度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萧星狼双目闪过一道紫光,身上雷光环绕,有如盘龙!萧星狼大喝一声,右手紫光大盛,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那道青色剑芒居然硬生生地被萧星狼捏成碎片!那些剑芒碎片飘散在空中,有如繁星点点。

虽然现在的景色有点壮观,可萧星狼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欣赏了。

萧星狼苦笑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只见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潺潺。他连忙用乾坤力封住了受伤的血管,止血了。

唉,毕竟自己还没有强到逆天啊,最起码的铜皮铁骨都没有,连一道特大号的剑气都挡不住。托大了,托大了。

不过萧星狼也没想到,对方的这一道剑气,居然能劈开萧星狼升级版的雷盾!看来那道剑气,就是对方那几个元婴期的修真者,合力发出的了。唉,没想到这雷盾计划,刚出一个升级版,没爽多久就被劈开了,看来果真应了一句老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萧星狼郁闷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大声喊道:“喂!一道剑气把我手劈伤了不用赔吗?耍流氓是不?你居然还龟缩着不出来?!”这语气,要多流氓有多流氓。

萧星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紧紧地拽着。他转过头,却看见龙飘飘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对龙飘飘说道:“哎,飘飘,你别这表情啊,我没事!一时大意而已。你放心吧。”他差点没有摆个健美的POSE来证明自己并无大碍了。

龙飘飘轻轻地点了点头,可眼睛里的担心,却依然没有褪去。

“别以为接下了我们的一道剑气,就可以在死到临头之前打情骂俏了。”

随着这不屑的声音,从特大号剑芒飞出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三个持剑傲立的身影。

嗯,一个元婴中期,两个元婴初期,貌似有点难度啊。

萧星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所谓的欧阳家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打死他都不信,普通的大家族能随随便便拿出一大堆的修真者!而且从这种阵容看来,之前那个什么天残老祖,根本就是欧阳家的炮灰部队的其中之一罢了。

他心中转过百般念头,可脸色不变,微微一笑,“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吗?”虽然脸上笑容可掬,可他却悄悄地打量着对面的三人。

那三个修真者,都长得一副大众版的大叔脸,萧星狼也懒得仔细看,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修炼了也起码一百年以上了吧?一百年?别以为每一个人都是萧星狼这样的变态,用一百年的时间修成元婴,在普通的修真者的眼里,这的确不算长。不过,为什么萧星狼的修为能像火箭一样直飚,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人品问题吧?萧星狼也只能标上了这个答案。

“果然是人中龙凤!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谈笑风生。”那元婴中期的大叔貌似带了点赞许地点点头,“在下怀剑,这两位是在下的师弟,怀远和怀云。”

怀孕?萧星狼听了差点没忍住笑,这欧阳家的编号式的名字,也起得太随便了吧?

不过这三个怀字头的什么东东,不会也像上次那三个源字头的,会一个什么三才剑阵吧?

果然,在下一秒,萧星狼彻底明白了一句俗语的意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只听见那个怀剑又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在我们兄弟三人,通过流云剑阵合力所发出的剑气。怪不得上次在龙脊山,你能打败手持白云剑的缘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哦?那你们是要报仇吗?”唉,其实萧星狼很想告诉他们,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哈哈!那倒不至于,缘生只不过是缘字辈里,一个资质比较好的弟子罢了。不过,他却心胸下载,难成大器。我们又怎么会为了他而报仇?”那个怀剑似乎也不着急动手,还饶有趣味地和萧星狼聊家常。

“哦?既然不是为了缘生那小子,那就是因为那把白云剑了?那把白云剑,的确也是一把好剑。”

“嗯,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们就是为了那把白云剑而来的。”怀剑似乎也不想多说,直接给了萧星狼一个明显是敷衍的答案。他大手一挥,轻声说道:“你们退下吧。”

话音刚落,周围本来围成剑阵的低级修真者们,就在第一时间飞身回到阵法中,霎那间,这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偶尔,传出几声夜莺的低鸣。

良久,萧星狼的声音打破了这有点诡异的寂静:“怎么,你们还不动手吗?”

龙飘飘的手,和萧星狼的手,紧紧地握着。

怀剑安静了一会,笑着说道:“她是你的红颜知己吗?资质不错,居然天生是水属性道体。”

水属性道体?不会是说龙飘飘的冰系异能吧?异能居然还能修真?

虽然有点疑惑,不过萧星狼也没有问出来,开玩笑,别看现在有说有笑的,起码他们还是对敌关系吧。

毫无预兆地,怀剑三人突然祭出了各自的飞剑,把萧星狼两人围了起来。

居然说打就打?刚才还说得好好的,却一下子反脸了。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萧星狼正想狠狠地来一个偷袭,给他们三人一个深刻的教训的时候,那个怀剑却又好死不死地说道:“让那丫头到一边去吧,我保证,绝不会伤害到她一根寒毛。”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没什么可能用龙飘飘来威胁自己。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应该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吧。

想到这里,萧星狼对身边的龙飘飘说道:“飘飘,你到旁边去,他们我来解决。”

龙飘飘虽然一脸地不信,不过既然萧星狼这么说,她也没有反对,就放开了萧星狼的手,往树林里走去。

“果然好胆色。”

萧星狼淡淡地说:“你们是想要我放手一搏吗?你们就这么有自信?”

怀剑傲然道:“我们三人联手的流云剑阵,连出窍中期的高手,我们也敢放手一搏!”

嘿嘿,他好歹也是出窍初期的人了吧!他听到怀剑如此说道,心中大定。

萧星狼也不再废话,这时候,就算傻子也看得出来,不动手是不行的了。这就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悄悄摸到别人地盘被别人发现,还能怎么着,靠实力说话呗!把他们三个全打趴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废话!

萧星狼一边很恶意地YY着,一边运起全身的乾坤力!顿时,萧星狼全身雷光激荡,衣袂翻飞,在漆黑的树林里,犹若天神!

“果然是引雷术吗?”怀剑惊讶地看着浑身雷光激荡的萧星狼。

锵!

怀剑三人手捏剑诀,剑锋如雪,闪着清冷的幽光。

萧星狼冷冷地扫了一眼怀剑三人,体内的雷丹疯狂运转,右手往前一伸,冷声道:“雷神枪!”

只见一把2米长的紫色长枪骤然出现在萧星狼的手上,萧星狼长枪平指,枪尖上,闪动着紫色寒光。

怀剑看着气势大增的萧星狼,他收起了之前的轻视。神色严肃,和怀远,怀云相识一眼,怀剑突然大吼一声:“流云剑阵!”

怀剑话音刚落,他们三人的真元,突然以一种萧星狼所不理解的方式,联合起来。在萧星狼的周围飞速流动旋转着,有如龙卷!

紧接着,他们三人挥出一片剑光!在流云剑阵的加成下,却渐渐合成了一道巨大的青色剑芒!剑芒与围绕在萧星狼身边的龙卷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道巨大的剑光龙卷风!

“流云剑阵,绞!”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萧星狼就被这一道剑光组成的龙卷风包围在内!

萧星狼看了看周围的形势,登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所谓的流云剑阵,不会是欧阳家看着看着电锯就领悟出来的吧?

萧星狼有点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头顶,貌似连头顶都被包围了。他们不会就是想这样磨死自己吧?普通的修真者中了这招,要么就是自己冲上去,被剑光绞死。要么就是坐在原地,饿死。

可是,萧星狼并不是普通的修真者。

萧星狼有点不屑地撇撇嘴,这所谓的流云剑阵也不过如此,对他来说,他觉得甚至还不如上次看到的三才剑阵。

其实萧星狼不知道,这流云剑阵,在欧阳家的小型剑阵里,的确是顶尖的剑阵。不过只因怀剑三人的修为不够,只能够发挥这剑阵的一部分威力。如果是真正的流云剑阵,这四周的剑光根本就不会围而不动,而是在主阵人发动剑阵的那一刹那,N道剑光就直接排山倒海地绞过来了!流云剑阵的精髓就在一个字,绞!

不过幸好,萧星狼碰到的,是山寨版的流云剑阵。萧星狼冷静地想了几秒,缓缓举起雷神枪,长枪指天!

萧星狼脚下一蹬,顿时化作一道紫光,直冲天际!萧星狼利用这一蹬的动能,手举雷神枪,狠狠地戳在这剑光龙卷上!

以点破面!

轰!

一声巨大轰鸣打碎了黑夜的沉寂。

无边的夜幕,就像一块漆黑的幕布,很脆弱地,被一道刺眼的紫光撕成两半。

手握雷神枪的萧星狼,静静地浮在空中。

随着萧星狼声势浩大的一戳,本来茂密的树林,被雷神枪与剑气相撞的余波,摧枯拉朽地毁坏了不少,一片狼藉。

余波渐渐散去,露出怀剑三人的身影。看样子,他们虽然受了点伤,不过依然如小强一般,顽强地迎风而立,并没有就此倒下。

怀剑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放声大笑:“哈哈哈!果然厉害!没想到,你的修为到了这种地步!痛快!痛快!”

萧星狼微皱眉头,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这次战斗的性质,有点像比武切磋?因为萧星狼从一开始,就从他们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虽然也不排除他们掩饰得很好的可能性,不过,萧星狼还是觉得有种不协调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过,萧星狼对于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依然是采取了老办法,直接无视。

看他们的样子,貌似还有后招啊。既然如此,那就战斗吧!萧星狼冷然不语,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战意,长枪遥遥指着地面上的怀剑三人。

自他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二次,萧星狼有如此强烈的战斗渴望。第一次是在面对缘生的时候,而这一次,就是面对怀剑三人。也许,只有不断地在战斗中,才能超越自我。才能够,变得更强。

蓦然,他的耳边,又回想起那恍若梦中的呓语:“战斗,才是你的使命。”

萧星狼本来高速运转的雷丹,再一次激荡起来!他全身的雷属性乾坤力,飞速地按照身上纹身的轨迹运行,霎那间,紫光暴涨!

“乾坤铠甲!现!”萧星狼大吼一声,只见漫天耀眼的紫光过后,一件深紫色的全覆式蓦地出现在萧星狼身上,正是乾坤铠甲!

萧星狼身披乾坤铠甲,手执雷神枪,浑身紫雷激荡,从远方看去,宛如一尊紫甲天神!

怀剑看着空中威势大增的萧星狼,面容严肃。他狠狠地咬一咬牙,张口就是一口精血喷在自己的飞剑上!而怀远和怀云看到怀剑的行为之后,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喷洒在各自的飞剑上!

怀剑满脸血红色,嘴角的鲜血淌了下来,在萧星狼所发出的紫光下,映出妖异的红色。他大吼一声:“流云剑阵!风!卷!楼!残!”

话音未落,怀剑三人迅速地变换位置,集中在一起,呈三角之势!当他们这么一站位之后,周围的气氛,仿佛在那一瞬间改变了。弥漫着一种倾颓的气息,或者说,这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萧星狼心里微微一惊,三个元婴期的修真者,本来三人势成剑阵,那么对上一般的出窍期修真者,也是不在话下的。现在他们还自损修为,来获得临时的力量。这已经足以威胁到萧星狼了!

在萧星狼暗暗惊讶之际,怀剑三人早已出招!

怀剑三人御剑飞至空中,人剑合一,飞至半空时,三人交错旋转,他们所经过的地方,激起漫天旋风!只是短短的几秒,他们已经旋转成一道一百多米长的巨大龙卷风,势如破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卷向萧星狼!

此乃风卷楼残!

风卷楼残所经之处,地面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裂痕,一片狼藉!

在风卷楼残袭来之际,萧星狼的心,却是一片异样的平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席卷而来的狂暴攻击,面容平静,不起一点波澜。

又是那种感觉。

萧星狼此时,又感觉到了,第一次唤出乾坤铠甲和雷神枪时,那一种天地尽在我手的境界。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感觉,却更加地清晰。

每一颗树的呼吸,每一颗草的呼吸,周围天地灵气的流动,以及那狂暴的风卷楼残的轨迹,他都清楚地感觉到。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在什么时候,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那是不羁的笑容。可那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瞬间泯灭。

萧星狼突然把手上的雷神枪,高举头顶,本来光华流转的枪身,在萧星狼举枪的那一刹那,突然绽放出刺眼的白光!漆黑的夜里,仿佛多了一个太阳,漫天的星辰,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萧星狼全身的乾坤力,在刹那间,就如泄洪般流向了手里的雷神枪!体内仿佛在那一瞬间,就被雷神枪给抽空了,让萧星狼有一种不真实的空虚感。

明明全身充满了力量,却又感觉自己的身体空荡荡地,没有了一丝乾坤力。就像是明明刚才饱餐了一顿,却仍然觉得肚子饿的感觉。

在雷神枪绽放出耀眼白光的同时,怀剑三人所施展的风卷楼残,已经摧枯拉朽地卷了过来,犹如一只长张牙舞爪的风龙,向萧星狼张开了血盆大口!

萧星狼,动了!

他右手青筋暴涨,一挥手,就把手里白光萦绕的雷神枪扔向了风卷楼残!

“乾坤一掷!”

雷神枪如飞落的流星,瞬间就划破了夜空,而那漆黑的夜幕,也脆弱得像玻璃一般,再一次被撕得支离破碎!

就好像直接穿透了空间,雷神枪从掷出去的那一刹那,一眨眼间就到了龙卷风的面前!

“给我,破!”萧星狼蓦地发出一声大吼!

如流星般,雷神枪拖着长长的雷光,与风龙的龙头撞在一起!

想象中的僵持画面,并没有出现。雷神枪势如破竹,狠狠地撕开了风龙!所经之处,狂风消散,化成夜空中的星光点点。

处于风龙中央的怀剑三人大惊!没想到萧星狼的乾坤一掷如此霸道,居然直接破去了他们强行施展的,流云剑阵中的禁忌变阵风卷楼残!

雷神枪所经之处,皆瞬间崩溃,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怀剑三人的面前,光是雷神枪所透出的威势,就已经让处于风龙中间的怀剑三人,猛地又喷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他们都会成为枪下亡魂。连萧星狼他自己,就算他想放过他们三人,却也早已无力回天了。因为在雷神枪出体的那一刹那,本来凝聚在雷神枪上的乾坤力,瞬间就被出体的雷神枪抽走!只剩下一成功力的他,只能勉强地浮在空中,连一次攻击都做不出来了。

他只能暗暗苦笑了,他刚才只是在瞬间的明悟中,想到了这一招。却没想到这一招如此霸道,不仅是攻击力上的霸道,居然连使用的条件也如此霸道!这一枪扔出去,如果敌人还不死的话,那么自己也完蛋了。

萧星狼突然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这乾坤一掷有点像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了吧!天外飞仙从来都只出一剑,因为只需要一剑!

突然间,雷神枪,停了。

居然停了!

让雷神枪停下来的,不是萧星狼,而是一把剑。

一把突如其来的长剑伸了出来,长剑的剑尖,轻轻地抵在了疾驰的雷神枪的枪尖上。

下一刻,失去了动力的雷神枪,片片破碎,化成漫天的繁星。

萧星狼看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几乎榨光自己的乾坤一掷,居然被别人如此轻描淡写就挡下来了?这招不会弱成这样吧?

在萧星狼还在发呆的时候,挡下了乾坤一掷的那把长剑,正如它的出场一样,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了。

呼啸的龙卷风消失了,乾坤一掷也消失了,只余下一片澄明的夜空。

萧星狼这才看清楚,挡下乾坤一掷的,是一个老人。一个头发花白,却面色红润,双目中精光暗隐的老人。

他背负双手,立在空中,风轻云淡地问道:“小友,今晚,就是你夜闯欧阳家,把我吵醒?”

萧星狼被他的眼神扫过,只觉得四肢百骸一阵冰凉,好像自己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一般。

他还未回答,却两眼一黑,直接从空中栽了下来。

傻眼了。

萧星狼有点发呆地看着前方,整一副愣住的样子。

“公子,请用茶。”旁边的一个青衫小童很恭敬地递来一杯白气袅袅的香茗。

“啊?哦,谢谢。”萧星狼愣愣地接过了那杯香茗。那青衫小童,奉上茶之后,躬身一福,随后退去。

一股淡淡地茶香钻入鼻腔,他好奇地翻开杯盖,顿时满室茶香,经久不绝。

萧星狼小呷了一口,细细一品,顿时满嘴余香,刚才在战斗中累积的疲累,仿佛随着这一口清茶,一扫而空,四肢百骸,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舒畅!

“好茶!”萧星狼忍不住赞了一句。

“少侠好眼光!这是我们欧阳家特有的净心茶,有宁心静神的功效。”刚才那个一剑挡下了乾坤一掷的老头,笑眯眯地说道。

这笑容,很慈祥,很和蔼。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呢?

话说,当时萧星狼的乾坤一掷,被那老头很嚣张地,一剑就挡下来的时候,萧星狼就知道,这老头,绝对就是传说中的老怪物!那种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本来在夜探欧阳家之前,自己还很天真地想,如果不遇到那些修真界的老怪物,也应该跑得掉吧?

可偏偏就是老天爱开玩笑,老怪物真的出现了。

萧星狼想明白了这点,本来紧憋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不过事实上,他使出乾坤一掷之后,也再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了。所以,种种原因之下,他也只能一个平沙落雁屁股朝天地栽到了地上。不放弃?不放弃还能咋的!一看那老头轻描淡写就把乾坤一掷轰散,就知道那老头起码也是渡劫期的修为了!不是说萧星狼的那一招只有渡劫期的修真者才能接得下,这只能说是一种修真者的直觉。

面对这个怪物老头,他不放弃还能咋办?这已经不是喊两声我跟你拼了,就可以弥补的差距。渡劫期,对现在的萧星狼来说,绝对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明年今日,就是自己的祭日了吧,萧星狼在栽倒在地的那一刹那,很无奈。

那老头淡淡地看了地上的萧星狼一眼,身形一晃,就出现在萧星狼的身侧,抬手就是一道青光打来!

萧星狼还未来得及悲呼一句呜呼哀哉,却发现,那道青色的真元,居然是在帮助自己回复真元,虽然对萧星狼来说,没什么用。毕竟他修的可是自创的风水玄功,其他人根本就不理解他的这部功法,又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帮助他回复真元?

那老头须眉轻皱,大袖一挥,萧星狼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经出现在这古色生香的大厅中了。

而且那老头还让人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古装,这服务态度好到让萧星狼直怀疑:这老头不会是想把自己包装好然后就给卖了吧?

萧星狼喝完了那杯香茗,带着满嘴的茶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呢?她怎么了?”

那老头一捻胡须,“哦?萧少侠的朋友吗?当时,她被你们战斗的余波所伤,不过已经被老朽救回来了。不过现在还未苏醒罢了。”

萧星狼心里松了一口气,龙飘飘没事就好。

那老头突然盯着萧星狼,几秒无语。

萧星狼被老头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有点心虚地问道:“呃,对了,您老怎么称呼?”萧星狼敢发誓,即使对他自己的老爸,他也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不过,对方无论是在年龄还是修为上,都不知道强了自己多少倍,虽然有点委屈,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而且,那老头起码也是救了龙飘飘吧?就当作是敬老加还人情好了。

“老朽道号无尘子,不过,如果萧少侠不嫌弃的话,就称呼老朽为无尘道人吧。不过……”无尘道人突然话音一转,“老朽是否能问萧少侠一个问题?希望萧少侠能如实相告。”

“如果晚辈知道,一定如实相告。”嘿嘿,如果自己都不太明白的,那就不清楚了。

“萧少侠刚才所用的招式,可是传说中的引雷术?”无尘道人眼睛紧紧地盯着萧星狼,好像要看穿萧星狼内心似的。

“啥?什么引雷术?”虽然被这修为恐怖的老怪物盯得心里直发毛,不过听到这奇怪的名词,他也有点愣了。自己什么时候用过这种怪招式?

“刚才萧少侠所施展的,不是引雷术吗?当时天生异象,风雷涌动,萧少侠的身上,分明带了些许天雷之威。特别是最后的那一招,天雷之威更甚,即使是老朽,在远处都能够感觉得到。这难道不是传说中,天雷宫的秘法,引雷术吗?萧少侠又何须隐瞒?”

虽然无尘道人无法看出萧星狼的修为,不过从之前的表现可以看出,萧星狼也大概是出窍期左右的修为,再怎么也不会超过分神期。这不是靠眼力,而是靠经验。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是这个道理。

况且,萧星狼最后的那一招乾坤一掷,虽然无尘道人表面上是很轻描淡写地接了下来。不过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别看他刚才一脸酷酷的表情,其实当时他握剑的右手,在接下乾坤一掷的瞬间,就已经被霸道的攻击打地麻痹了!甚至他的脸上还暗暗抽搐,不过萧星狼看不出来罢了。

于是乎,种种的前因后果结合在一起,这个美丽的误会就产生了。

“那萧少侠,请问你师承何处?尊师是何人?”无尘道人看萧星狼一副无知的模样,有点焦急地问道。

在这一刻,萧星狼的大脑,从来没有如此高速地运转过,他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把事情的所有因果,理清了个大概!

看来那个无尘老头,是看到自己的雷属性乾坤力,而把自己误会成某个传说中的什么天雷宫,而且,貌似这个天雷宫还有点能量,能让这无尘老头对自己如此客气。

萧星狼心里嘿嘿一笑,有好东西不吃,早上也不懂得直!浪费资源,可是犯罪啊。况且,如果现在才说是误会的话,谁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直接反脸,一剑把自己给劈了?

几秒过后,萧星狼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较。他神色不变,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朗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师傅是谁。”

“此话怎讲?”无尘老头有点迷糊了。

“当时,师傅传授我功法的时候,我只看到他那高大的背影,并没有见过师傅的面容。况且,师傅也没有对我说过他的名讳。”嘿嘿,当时的确是只看到了黄帝的背影,而且,黄帝对自己有传功之恩,的确也算是自己的师傅。

“嗯,天雷宫行事神秘,的确有这个可能。”无尘老头沉吟了一会,又再次问道:“那你师傅有没有对你说些其他的事?”

“我只知道,师傅说,有缘的话,我与师傅自会相见,其他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这也是大实话,轩辕的确说过,只要到了天界,他就能找到黄帝,那便是有缘相见。实话,天大的实话。

咱是厚道人,从不撒谎。

无尘老头仍然自顾自地在想象:“嗯,既然天雷宫的人传功于你,那么你就算是天雷宫的弟子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把你接回天雷宫的。”

萧星狼看着完全被自己忽悠了的无尘老头,却完全没有一点儿内疚感,自己的确没有骗人吧,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传说,忽悠的最高境界是,用最真实的话来达到忽悠的目的。从这一点上看,萧星狼的确算是宗师级人物了。

“老朽之前不知道,萧少侠是天雷宫弟子,之前门人多有得罪,希望少侠见谅。”无尘老头自己得出了结论,就笑眯眯地对萧星狼说道。

“不用客气了,他们之前也不知道,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况且,我也没受什么伤,道长客气了。”脸,是别人给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点做人的道理,萧星狼还是懂的。况且,如果无尘老头真的发起飙来,他萧星狼一个小小的出窍期,能翻出浪花来吗?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就是那么简单。

“对了!”萧星狼这才想起自己夜探欧阳家的真正目的,也顺便能转开话题:“无尘道人,晚辈能否问一个问题?”

“萧少侠请讲。”无尘老头喝了一口茶。

“欧阳家为什么要针对苏家,派出那么多人去袭击苏家呢?”其实在说出这话的同时,萧星狼也有点心慌慌,这老头不会一听到这话就反脸吧?

出乎萧星狼预料地,无尘老头并没有正面回答萧星狼的话,却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萧少侠,你去过真正的修真界吗?”

真正的修真界?从他修真以来,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才是修真界,他潜意识地认为,修真界就是修真者所组成的世界。

“没去过。”

“哈哈!”无尘老头突然仰天长笑,不知道是不是萧星狼的错觉,他似乎觉得,这看似豪迈的笑声中,却带了一股苍凉的哀伤。

“修真界,是一个实力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啊!我这样做,也并没有什么不对。”无尘老头又回复了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全是错觉。

萧星狼无语了,无尘老头的确说得很对,以他的修为,如果做绝一点的话,他大可以直接把苏家的人全灭了,然后整个苏家都是他的了。他却用慢慢侵蚀的做法,也算是仁慈的了。

“先不说苏家,萧少侠,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无尘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嗯,没问题。”

“在萧少侠的心里,何谓正道?何谓魔道?”无尘子一副荣辱不惊的神情。

正道,魔道。无论是经历多少个千年,修真界依然脱离不了这两个恍若着魔的字眼,仍然是因为这两个词,掀起血雨腥风。

萧星狼沉吟半响,突然露出自信的笑容,“何谓正道?何谓魔道?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正邪之分,也没有所谓的正道和魔道的界限。其实所谓的正邪,根本就在人心。即使是所谓的正道中人,如果多行不义,也妄称正道。若是所谓的魔道,怀有仁慈之心的话,又何必在乎所谓的魔道之说?”

“哈哈哈!说得好啊!说得好啊!哈哈哈!”无尘子听到萧星狼的回答,止不住地大笑,笑声经久不息,转眼间,便已经老泪纵横。

良久,无尘子这才停下笑,运功瞬间蒸发干眼角的老泪,“你我一见如故,让老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让少侠见笑了。”

萧星狼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这无尘老头有点可怜,想必,是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段伤心的往事吧。他站起身来,对无尘子微微鞠了一躬,“哪里哪里,道长才是性情中人,让晚辈十分佩服。”

“没想到萧少侠年纪轻轻,却把这问题想得如此透彻,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少侠一般,那修真界,也会大不相同了。”无尘子叹了一口气,有点颓然地说道。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罢了。”萧星狼坐下来,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茗。

“好一句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看来,老朽还不如萧少侠想得透彻啊!”无尘子听到萧星狼这一语双关的话,心结顿时打开,整个人焕发出一种风发的意气。

萧星狼微微一笑,亦不多言。

“想必萧少侠早已发现,这俗世中的欧阳家,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我想也是,即使一个俗世的家族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修真者,更不可能能够让道长这样的高人为之效力。”萧星狼点点头。

无尘子一捻胡须,微微点头,“正如萧少侠所猜想的,其实,这欧阳家的前身,就是正道中数一数二的大派流渊阁!”

“前身?”萧星狼注意到无尘子话里的一个词。

“唉,一切,皆如过眼云烟了。”无尘子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背对着萧星狼,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哀伤,恍若从天边传来。

萧星狼静静地听无尘子诉说一个凄美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无尘。

从我踏进流渊阁的那一刹那开始,令狐飞的命运就注定了不再平凡。

师傅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无尘。

无尘,也许师傅是想告诉我,尘世中的一切,自此刻起,再也与我无缘。

大抵是这样的吧,从此,我不再是令狐飞,我是无尘。

于是以为,我的人生便将一直这样,修炼,修炼,直至得道成仙,永恒没有尽头。

却是那一年,师傅赐剑于我,剑名七星。

在师傅把剑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七星之剑,本为守护而生。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不懂,剑乃凶器,又如何为了守护而生?

同一年,正道与魔道,又是一次大战。也许,师傅是料到有此一战,才会赐剑於我吧。

也许,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大战的起因,只为正邪。

卫道,本就是我辈之人的职责。

于是,在我剑下,倒下了许许多多的尸体。有魔道中人的,亦有,正道中人的。师兄说,那些都是自甘堕落的人,不值得悯惜。

我们,本应替天行道。

师兄还说,剑,本为卫道而生。正道中,所有的剑,皆因如此。

那一日,黄历上写着,煞西,忌远行。

师兄说,黄历上所说的,皆是俗世中人所杜撰,信不得。

可无论如何,在那一日,我们皆要远行,而且也是向西。因为,那一日,是荡魔之日。

曾经认为,剑上所指,是云霄,是苍穹。

曾经也以为,七星出鞘,是为苍生,是为卫道。

可是,那一天,正如黄历上所说的,的确是煞西,忌远行。

炼魂峰顶,漫天群魔。

师兄说,即使是神形俱灭,亦不可辱没了正道的尊严。说罢,师兄再也没有回头,只见他不断挥剑,劈开鲜血的背影。

无数的残肢断臂,从天而降,染红了一方天地。

七星剑上,沾染了仿佛无法抹灭的鲜红。

直至最后一刻,七星剑,仍然是在除魔。

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死去。

呀,你醒了。

这是一个天籁般的声音,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声音,我将此生难忘。

我循声望去,一个娇俏的脸庞对着我甜甜一笑,那笑容,就像天边的月牙儿。

她后来告诉我,她的名字,就叫月牙儿。

后来,我回到了流渊阁,出乎意料地,却没有人在乎我是怎么样活下来。师傅说,无论如何,你们都是英雄。那一次荡魔之战,正道中,只有七人活下来,其中,包括我,还有师兄。

本来以为,那月牙儿般的笑容,只不过是在我的生命中,翩跹而过的蝴蝶,是那么的美丽,却又是不可捉摸。

我却收到了一封信笺。

月圆之夜,故地一聚。

信末,没有署名,却画了一道弯月。正如她的笑颜。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却想也不想,赴约了。

果然,在我醒来的那座山顶,坐着一个娇小的背影,她回眸一笑,正是月牙儿。

从此以后的每个月圆之夜,在这座无名的山峰上,都有我们的身影,那座山,我们把他称作,月牙山。

即使,我们只是很单纯地,一起赏月,谈天说地,但我当时觉得,如果这一生,可以如此平平淡淡地渡过,亦无不可。

我曾经如此天真地想过,不管未来,不管以后,只是很单纯地,想保留这种让人心暖的感觉。

然而却是一柄剑,打断了这万籁俱静的天空。

那是师兄的剑。

叮的一声。

七星出鞘,挡下了师兄的剑。

这是第一次,七星,是为了守护某个人而存在。

我在那一刹那,突然明白了师傅所说的话,七星,是为守护而生。

师兄横剑,说,她是炼魂宗宗主的女儿。

我知道。云淡风轻。其实我早已知道。

师兄轻叹一口气,说,师弟,回头是岸。你如何对得起炼魂山死去的万千忠魂。

我说,那不是她的错。她的心,不属魔道。

师弟,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我看了师兄一眼,并没有再回答。却是坚定地执起月牙儿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师弟,迈出了这一步,你再也不能回头

我回首一望,说,迂腐

从此,世间的正道,与我瓜葛全无。

那一刻,我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所谓的正道,魔道,于我何干。只想执子之手,与尔偕老罢了。

情这种东西,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坚信自己并没有错,即使我已经被正道所不容。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没有人可以分个对错。因为,为情所做出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对错的范畴。

我的剑,从此与杀戮无缘。挥剑,只为红颜。只为了月牙儿。

我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与正道无缘。

然而,正道,依然是卫道除魔。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改变的是,这次荡魔的对象,是月牙儿和无尘,以及流渊阁。

师兄说,我实在没有办法,告诉天下人,说你不属于流渊阁。

我说,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师兄却一笑,你不是笑我迂腐么?其实我想明白了,你没有错,我亦没有错。错的,只是世人。

我说,其实,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正道魔道之分,有的,只是好人和坏人。

师兄说,可惜世人却不懂。

我本以为,七星不再为了杀戮而出鞘。但我发现,原来是自己太天真。世间,本就有许许多多的无奈。

那一天,仿佛重现了荡魔之战那天的情形,只不过,飞在天上的,不是魔,而是曾经的同道。

即使七星不能因为守护她而生,我也希望,自己能手执七星,与她一共碧落黄泉。

漫天的剑光,漫天的法宝,这根本就是一场必死之局。她,终于倒在了我的怀里,七星剑,最终依然无法守护,自己最心爱的人儿。

即使奄奄一息,她仍然露出了月牙儿般的笑容,答应我,即使只有你一个人,也要活下去,好吗?

我泪流满面,柔声说,放心,你不会寂寞的。

她的声音,却渐渐弱了。你知道吗?在十年前,在炼魂山下,是你放过了我,当时我还小,你却对我说,小妹妹,你的笑容,好像月牙儿,不要再做坏事了。其实,你知道吗,那一次,是我爹爹逼我的。我本来的名字,并不是叫月牙儿,可我,却想永远做你的月牙儿。

我这才知道,原来在十年前,我已为她,种下了一片冰心。

突然间,我只记得,周围的一切,却渐渐模糊了。耳边,只听到了月牙儿的声音,这是我爹爹给的避天梭,只能一个人用的。无论轮回了多少个千年,你记得要找到我哦,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曾经,叫月牙儿。

无尘子说完,也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如此,萧星狼仍然从无尘子的那一叹里,品出了许多酸甜苦辣。

有对月牙儿的思念,亦有无尽的哀伤。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无尘子,很可敬。最起码,他是一个重情之人。

“你知道,为什么,我再次创建的流渊阁,被我称为欧阳家吗?”无尘子转过身来。

还未等萧星狼说话,无尘子却又自言自语道:“师兄在入流渊阁前,俗姓欧阳啊!师兄,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无尘老前辈,逝者已矣了。您也无需太过于伤怀了。”萧星狼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不会安慰别人。

“哈哈!你我一见如故,所以老朽今日才会如此多愁善感。这么多年来,我也是如此过来了。”

思念,有时候虽然痛苦,可却是爱情的证明。

“对了,无尘老前辈,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再回去找你师兄和月牙儿吗?说不定,他们还活着吧?”

无尘子看了萧星狼一眼,眼里似乎还带了点深意,“萧少侠,你不知道,真正的修真界,在哪里吧?”

萧星狼有点疑惑了,这修真界,不就是在这地球上么?只不过是修真者中的另一个称呼罢了。

“不是在这地球上么?”总不会在外太空吧?

“修真界,并不是一个谁都能进去的世界。其实修真界,对普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它可以说是存在于现在这个世界,也可以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啊?什么意思?”这话也忒深奥点了吧!

无尘老道略带一点向往,“传说,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甚至有人说,这可以追溯到洪荒时期。当时的修真者,都是在这个世界活动的。而当时天地灵气浓厚,修真者往往都是修为高深,神通广大,动之则开山裂石,移山填海。而修真者之间的大战,莫不是导致生灵涂炭,天地间一片混乱。当初,可以说,是修真者最强大的时代,亦是最混乱的时代。甚至渡劫期的修真者随处可见,可每天,也都有成千上万的修真者陨落。”

萧星狼听得张大了嘴巴,这也太牛了吧!很久以前,修真者居然满天飞?萧星狼用膝盖都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简直就是翻了天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更何况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修真者了!一个人,有了强大的力量,难道能够闲着吗?可想而知,那是一个多么混乱的时代!

“后来呢?”萧星狼有点急于知道下文。

“许多古老的典籍上记载,结束了这混乱时代的,是一个人。”无尘居然卖起了关子。

“那个人,是谁?”萧星狼也很配合地问道。

“传说,他并不是修真界中人,有人说他是天界中人下凡,也有可能是更强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就像一颗流星划过。他以强势的手段,让修真界的所有人停止干戈,并以大法力,开辟了一个不小于现在这个世界的空间,把所有的修真者都送了进去,从那时起,那个空间,后人把它称为修真界。”

牛人!绝对是牛人!

萧星狼对这传说中的人,简直就是佩服到极点了!居然能够以一己之力,让那个混乱年代的所有修真者平息干戈,这已经不是可以单单用一个强字可以解决的了!而且还能直接开辟一个不比现在的地球空间小的空间,连现在留在地球的青龙,应该也做不到吧!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平行空间?!

这深奥无比的理论,居然在那个年代,就有人单凭个人的力量完成了?

无语了,无语了。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这种神通呢?

“唉?对了,那现在的地球上,怎么还有修真者呢?”萧星狼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呵呵,当时,他开辟了修真界之后的事,典籍上也没有更多的详细记载了。不过,如今的修真界,在一些大门派里,都有一个能够通往现在这个世界的通道,不过,要维持这个通道,往往要多个渡劫期以上的修真者共同维持。不过,也有一些法宝,能够单方面地穿越两个空间。当初,老朽用的避天梭,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种法宝,一般都只能够用一次。”

怪不得,那月玲珑也应该是通过昆仑的那个通道,来到地球的吧?唉,没想到,原来修真界离自己这么遥远。从某个方面来说,月玲珑远在另一个世界。

“唉?老前辈,说了那么久,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针对苏家呢?”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这时,无尘子的神情,变得有点严肃起来:“萧少侠,我接下来,也是要说这个问题。”

“前辈请说。”终于到正点了。

“萧少侠听说过因缘镜吗?”无尘子又突然间抛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萧星狼有点汗颜,如果是说剑的话,他还能有那么一点见识。但说到其他方面,说得好听点,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说得直接点,就是一窍不通。

“相传,得因缘镜之人,能够通晓前世今生,窥破轮回。在修真界里,也是一等一的宝物。在许多年以前,因缘镜曾在因缘老人的手里出现过,可后来,因缘老人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踪迹,而他的因缘镜,也随之不知所踪。”

“啊,你是说,这因缘镜,就在苏家?”听到这里,萧星狼如果反应不过来的话,他简直就是傻子了!

无尘子接着说道:“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她的身影,希望她真的能够投胎转世。所以,只要有了因缘镜,我也许就能够找到她。当我得知,因缘镜可能在苏家的时候,我也只能想尽办法,得到这面宝镜。”

原来如此!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苏家被袭击的根源,就是因为因缘镜!所有的一切,只为红颜。

苏家本无错,不过怀璧其罪罢了。

其实,萧星狼并没有觉得无尘子的手段有什么不妥,一开始的时候,无尘子也是用很温和的手段的了。只不过自己的出现,才打断了无尘子的计划,以至于发生了后来的绑架事件。不过无尘子还算厚道,没有派出更厉害的人,只不过派出了缘生。萧星狼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无尘子在俗世中几百年时间里,就只弄出几个元婴期的人物!

“对了,无尘前辈,为什么上次那个缘生,好像很恨我似的?”不是好像,看那个缘生那天发疯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杀他全家似的。

无尘子叹了一口气,“其实,缘生本资质奇佳,不过只因心胸狭窄,一直停留在灵寂后期,难得寸进。后来我从天残老祖的传信玉符中,得知你的存在,所以才希望缘生能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可惜,可惜,心魔已生,自取灭亡。唉”

怪不得,怪不得,天才总是易遭人妒啊。

“唉,前辈,那个玉符是什么东东?”聊得熟了,萧星狼又恢复了修真小白的本质。

无尘子瞧了他一眼,声音中带了点无奈:“这玉符,也就是修真界里的传信玉符,一般的修真门派的弟子身上都会带了一只,当那个弟子发生不测时,玉符就会自动飞回宗派,把那弟子身上所发生的事,回放出来。所以,一般大门派的弟子,在发生争执之前,都会自报家门,这样也能免去一些无谓的争执。”

长见识了!萧星狼心里一阵打鼓,以后如果有机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什么的,一定要蒙面。

“那为什么,白云剑会在缘生的手上呢?”以缘生的人品,总不会得到白云剑的承认吧?

无尘子微微一笑,“一切皆有因果,说不得,说不得。况且往事已矣,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其实白云剑,本来就不应该在流渊阁内,现在白云剑在萧少侠的身边,或许会有另一段缘分吧。”

缘分,本来就是不可捉摸的东西。自己遇见轩辕剑是缘,遇见月玲珑亦是缘。各人有各自的缘法。本来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何必强求。

相通了,豁然开朗。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因缘镜。

因缘镜,难道真的能够通晓前世今生,窥破轮回?

何为前世,何为今生。

其实萧星狼一直都很迷惘。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害怕当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之后,会不会对现在的自己,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会吧。

曾经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成神,是为了看清世间一切,可当一个人,看清了一切之后,人生还剩下什么?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红尘万千,跌宕起伏,这才是人生的精彩之处。

虽然迷惘,虽然害怕,可萧星狼,依然很想找到因缘镜。无论结果如何。或许是想看破自己的轮回吧。即使明明知道,这也许会是一个恶性的循环,可现在的他,依然无悔。

从无尘子那里,得知苏家极有可能拥有因缘镜的时候,因为龙飘飘还没有醒过来,况且这种情况,龙飘飘跟过来也没有用,所以,萧星狼就一个人动身前往苏家了。

虽然体内的乾坤力,在施展乾坤一掷的时候,消耗了七七八八,不过,苏家应该比较好说话吧?况且,萧星狼也没有与苏家为敌的打算,所以,他在功力未恢复的情况下,就飞往苏家。

当萧星狼化作一道紫光,落在苏家宅院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一大堆苏家的高手,把自己团团围住。萧星狼看着如临大敌的众人,心中有点郁闷,没想到,现在居然连苏家的人都能够发现自己了!看来,这一招乾坤一掷的后遗症,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大。

“喂喂,别激动!是我!萧星狼!”他连忙澄清了身份。再不快点,萧星狼怀疑,会不会有N颗子弹飞过来。

“萧星狼!”一道红色的身影,在萧星狼自报身份之后的一秒内,冲到萧星狼身前。

原来是苏云。她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忒火辣。

还未等萧星狼打个招呼,苏云却一拳擂了过来,狠狠地打在萧星狼的胸口上!

“你怎么那么多天都不过来看我!也不去上学?!”苏云瞪眼。

这丫头,这拳,够狠啊。

“我这不是在帮你查,当初绑架你的幕后黑手么!不然你以为我去哪了?”诶?你还打?没听见我的话?

萧星狼只能很无奈地抓住苏云的手。

“先别闹了,别人看着那!你爸在哪里?我有事找他!”换作是平时,他可能会和苏云闹一下,不过现在嘛,还是正事儿要紧。

苏云这才发现,周围有N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

她小脸一红,低声说了句,“我带你去。”就连忙拖着萧星狼走了。

良久,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上次见过萧星狼发威的保镖站出来,咳了两声,朗声说道:“大家记住,刚才,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不是!”

所有人,连连点头。

“什么?!”

萧星狼差点要拍桌而起了!

“星狼,不是我不给,如果那个什么镜,真的在苏家的话,我是不会介意交给你的。可我自从继任苏家家主以来,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块镜子。”

“不会吧?那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因缘镜的?”总不会连无尘子都搞错吧?

“唉,没想到,这一连串祸事的根源,居然是一面镜子!唉!如果真的有的话,就让他们拿去吧。”苏百震有点无奈,其实在他眼里,苏家的基业才是最重要的。这所谓的因缘镜,与他何干?

“其实,欧阳家的家主,也是有他的苦衷。这因缘镜,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只要是听过那个故事的人,应该都会被感动的。

无尘,以及月牙儿。

那个凄然,却美丽的故事。

“咦?等等!”苏百震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