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堂妻之玉面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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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没有想到韩国的形势已经到了危急的地步,齐皇果断的派出了四皇子和慕容恪,并让他们即刻出发。

只是还没有见到碧芸,尹寒哲心有不甘。此去吉凶难测,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相见,想到这里,尹寒哲不由的心中万分失落。

齐恒与慕容恪已经在使馆外等候,尹寒哲思来想去没有任何办法留书信给碧芸,只好强忍心中万般的不舍,与他二人策马离去。

碧芸在阁楼等了一天,也没有听到箫声,便猜到尹寒哲已经离去。心中虽然有些埋怨,但知道他如果不是事情紧迫,绝对不会不告而别,怨气也就渐渐平息了。

第二天一早,晓娟晓玲奉了关良玉之命,将准备好的衣物首饰送了过来。

碧芸看到这些东西,微微皱眉道:“太麻烦了,晓娟你去和爹爹说一声,我都不想穿戴这些。”

“呵呵,那怎么行,芸儿,今天就意味着你长大成人了,你看这只香玉金珠簪可是你爹爹特意留给你的,当年碧珠要了几次,都没舍得给她呢!今天你要拜见未来的公婆,怎么可以穿的太过素净,坐下,我给你梳头。”小倩笑着走了进来。

碧芸婉言谢绝道:“姨娘,还是让她们来吧,我穿戴就是了。”

小倩这些年虽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对碧芸还算过得去,所以她也就安静的坐下任两个丫鬟摆布。

二人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算打扮齐整。碧芸心中万般的不耐烦,心里想如果不是自己练过武功,这样每天折腾一次,恐怕腰都要断掉了。

站起身看看铜镜中的自己,碧芸真恨不得马上跳到后院的水池中去洗掉。怒道:“这画得像鬼一样,太难看了,还有,戴这么多首饰干什么,拆掉,都给我拆掉。”

“小姐,这首饰多才会显得富贵啊,这个发式现在可是最流行了,晓玲为了学这个发式昨天中午饭都没有吃。真的很好看。”晓娟劝道。

小倩见状劝慰道:“碧芸,你长大了,自然要有大姑娘的样子,这身衣服可是我亲手做的,难道你就不能理解姨娘的心意吗?你爹爹还在前厅等着,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就别再闹了,这些天他身体刚好一点,你就不怕爹爹被你气的旧病复发吗?”

一提到关良玉的病,碧芸马上噤声不语。气鼓鼓的戴上面纱,走了出去,三人在后面看着她,都笑着摇摇头。

到了前厅,关良玉正看着双胞胎兄妹正在屋内乱跑。

一看碧芸进门,关良玉拍手称道:“女儿,你今天非常漂亮,嗯,这样打扮才像我关良玉的女儿,比你娘还要刚上多半头,如果不是澜儿个子也很高,还真是配不上你。今天你公婆看到我的标致女儿,一定会满意的。”

碧玉斋今天头一次这样冷清,关良玉也算得上大手笔了,竟然包下了碧玉斋。

上官鸿夫妇早已等候在此,见到关良玉一家前来,高兴地上前招呼:“良玉,你今天的气色不错,看来还真是好多了,我们离家近,所以就先到了,呵呵,我今天最想见的就是芸儿。”

碧芸赶紧上前道个万福:“芸儿见过上关伯父,伯母。”

上官夫人拉过碧芸,笑道:“碧芸,下个月可就不要这样称呼伯母了。真是没有想到,芸儿的个子这么高,恐怕比我要高上一头了。你爹爹是不是把家中的美食都给了芸儿一个人,呵呵,幸亏我们澜儿也是高个子。”

关良玉招呼众人上了二楼的雅间,上官鸿第一次来碧玉斋,看到碧玉斋的陈设,不由感慨道:“良玉,怪不得我们会败在碧玉斋手里,单看这陈设布置,就知道这碧玉斋的掌柜非等闲之辈。”

小二上了茶水,众人边等着上菜,边喝茶聊天。看到碧芸仍旧蒙着面纱,上官夫人说道:“芸儿,把面纱摘下来吧,马上就要上菜了,也好让伯母看看,碧芸长大以后的模样。”

碧芸听了心中一笑,我就等着您的这句话呢,随即摘下面纱。

上官夫人看到碧芸脸上的半边黑斑,心里极不舒服,怪不得澜儿一再想要退亲,这等容貌,真是毁了我的澜儿。

看到上官夫人脸色突变,神态尴尬,碧芸心中丝毫不以为意。

用余光扫视众人一眼,随即低头:“对不起,想是芸儿吓着伯母了吧?碧芸自己配不上澜哥哥,即便是现在提出退亲,芸儿也不会怪罪您的。”

上官鸿急忙说道:“芸儿,这是什么话,你把伯父看做什么人了,芸儿尽管放心,下月十六,准时迎娶你过门,聘礼我们已经准备齐全,明日就送过去,我也已经通知澜儿,婚礼之前他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小倩赶紧笑着打圆场:“大哥,嫂嫂,茶都要冷了,先喝口茶漱漱口,马上就可以上菜了。”然后转到上官夫人旁边,拉起她:“嫂嫂,许久不见,你看那平台花香四溢,去陪妹妹赏花如何?”

到了平台,小倩躬身施礼:“嫂嫂,我们虽然见面不多,也知道嫂嫂是柔善心肠,碧芸脸上的黑斑,其实是小时候中毒所致,只要圆房,一定能解,您也见过二夫人,碧芸解毒之后的容貌一定不会输于二夫人的。而且我们也答应了嫂嫂让澜儿纳妾,还望嫂嫂成全。小倩在这里谢过您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跪了下去。

上官夫人赶紧搀起小倩,笑言:“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只是刚才初见碧芸确实有些心惊,但我家老爷态度坚决,所以我也不好反对,只是我们澜儿一向心高气傲,只怕以后碧芸要受苦了。夫妻之事,我们也不好管啊。”

“那就请嫂嫂以后多多照顾了。”小倩低声下气的央求道。

“好吧,这个孩子从小没有了娘,也怪可怜的,我就只当多了一个女儿吧,还是回餐坐上去吧,一会老爷该起疑心了。”上官夫人虽然心中不满,嘴上还是很客套的。

碧芸已经将平台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不已。

关良玉和上官鸿在饭桌上正式约定明日下聘,十六日完婚。二人了结了心事,一时高兴,俱都大醉而归。

碧芸没有想到,自己的笄礼竟是这样过的。心中颇为不悦,晚上到了师父那里,进门就喊:“师父,什么都不管了,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琴痴一听,知道她受了委屈:“芸儿,今天你行了笄礼,代表你长大成人了,怎么还这样疯言疯语的。受了什么委屈,说给师父听听?”

碧芸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琴痴笑道:“芸儿,你也不要一味去怪别人,换个角度想想,那上官澜文武双全,又是京城第一才子,上官夫人爱子心切,当然不愿意找个丑媳妇,谁让你不露出本来面目。如果看到我们芸儿的倾城之貌,恐怕到时赶也赶不走呢?”

碧芸低首黯然说道:“可芸儿不想找一个只在乎容貌的。”

“芸儿,不要过于执着了,下月就是你的婚期,恐怕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唉。”琴痴明白芸儿的委屈,只是他无力改变现状,只好拿话安慰她。

一提到婚期,芸儿马上想起自己的安排,也不知道于谨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在婚礼的前三天,上官澜赶回家中,可这次回家他却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

从来没有想到婚礼来得这样快。想到那个时而调皮,时而文雅,似美玉又似烈火的君鹏飞,他的胸口烧灼般疼痛。恐怕这一生,都没有可能吧,这本来就是一件荒诞的事情,命中注定他们只能是兄弟。

父亲看他平安归家,虽然事情没有办成,依然很高兴。

母亲只是愣愣的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眼里泛起了一层雾,那个丑陋的关碧芸,如何配得上她的儿子,只是因为夫君的一句承诺,澜儿的一生就这样断送了。

齐恒和慕容恪外出公干,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知道他结婚,已经提前送来了礼物。鹏飞呢,他在那里?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出府,婚前繁多的事宜,让他总是半夜才能休息。

明天就要娶那个女人了,一想到那半面黑斑,比吞了苍蝇还难受,母亲说只要他们圆房,斑就会消失,哼哼,这是他们关家的说词罢了。

也只能骗骗母亲。圆房!这一生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她就这样恨嫁吗?

身边的小厮远思递过一个锦囊,说是刚才门房送来的,是一位君公子托人送来的贺礼。

上官澜心中一紧,鹏飞都知道了吗?

那为何不亲自前来?这个小小的锦囊,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掏出来一看,是一块上等的昆玉雕成的玉佩,拿起细细观赏,上官澜颇为不解,为什么这块玉上会有一条云雾般的瑕疵呢,为什么鹏飞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呢?

不管怎样,这是鹏飞送的,他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换上,恐怕这一生不会再换下来了吧?

碧芸看着房中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头都大了。

小倩知道她有些不耐烦,笑道:“你看我特意找的全福人钱婆婆给你开脸,一般人可是请不动她的,芸儿打扮起来,定是极美的,你爹爹可是在外边等着呢?钱婆婆,过来给小姐开脸吧。”

碧芸只好坐下由着她们装扮自己。

钱婆婆给她开过脸后笑道:“碧芸小姐,其实是个大美人,这一开脸,就更漂亮了,钱婆婆再给你接着梳头,这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祝小姐和新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碧芸像木偶一样让丫鬟婆子们画眉,上妆,换上大红喜服,蒙上盖头。

两个丫鬟扶着她走出了房间,关良玉看着女儿走出来,悲喜交加,喜的是女儿终于嫁出去了,悲的是不知道上官澜如何对待女儿。

只好嘱咐道:“芸儿,过门之后,不要再任性,一定要孝敬公婆,侍候好夫君,爹爹现在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见到你,芸儿一定要保重。”

碧芸冲着说话的方向跪了下去:“爹爹,女儿以前不懂事,总惹您不高兴,女儿在这里给您叩头,希望您原谅女儿的种种不孝,也请爹爹一定要保重身体,女儿会在三朝后回门看望爹爹,也请姨娘以后好好照顾爹爹,女儿就此别过。”

听完碧芸所言,关良玉泪流满面,搀起碧芸道:“女儿,你终于懂事了,有你这番话,爹爹心愿足矣。”

上官澜已经到了府门口,高头大马上的他只有衣服和帽子带着喜色,脸上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笑容。

看到关良玉,上官澜下马拜见:“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关良玉赶紧上前搀扶,小声说道:“贤婿,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很委屈,只是碧芸从小没了娘亲,难免有些骄纵,希望你看在岳父的面上善待小女,今天陪嫁的两个丫鬟,姿色还算可以,到时你就一起收房吧。也算岳父对你的补偿。”上官澜听后点头道谢。

看到喜娘背着女儿上了花轿,关良玉心中凄苦,看来上官澜真是不愿意娶芸儿,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花轿在迎归上官家的路上,前呼后拥,好不气派:最前面的是开道的,紧随的是执事的、掌灯的、吹鼓奏乐的,然后才是新娘的花轿。沿路吹吹打打,呈现出一派喜庆景象。以至于在后来的几年间,京城中的嫁娶都以上官家为标准。

上官府门前早就铺上了大红地毯,上官家族里一个男孩已走到花轿前,揖请新娘出轿,并由男家福命大的女长辈手牵碧芸下了轿,走进大厅。

一时间鼓乐齐鸣,喜气洋洋。

碧芸停下脚步,有人将大红绸带递到了她的手里,就听司仪大声的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齐入洞房。”

终于入了洞房了,刚才拜天地的时候,碧芸虽然看不到,但从上官澜身上发出的凛冽寒气,却冰冻刺骨,他终归是太过看重相貌,看来昨天送他的玉佩并没有让他有所领悟。

就这样枯燥的坐着,好像这个婚礼和他没有关系,喧天的鼓乐不是为了她和他。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了多久,只听到喜娘说道:“新郎来了,快掀盖头吧,新娘子恐怕都等急了,来人,快把金秤杆拿来,让新郎官挑盖头。”

上官澜看来已经醉了,对这屋里的人吼道:“出去,出去,本少爷知道该怎么办!”

屋里的人一看他满脸的怒气,没有人敢再说话,只好出去。

看着跳动着火焰的红蜡烛,上官澜伤心欲绝,为什么老天要做这样的安排呢?

碧芸一声不吭的坐着,只听上官澜冷笑道:“关碧芸,我可以娶你,但绝对不跟你入洞房,这个盖头不掀也罢,省得吓人,至于交杯酒更是免了,既然我答应了你父亲,自然不会少你吃穿,其他的,就不要妄想了!”

碧芸冷声回道:“既是这样,当初为何答应要娶我,何不放我一马?彼此都好过,我原本也没有想过嫁人的。”

上官澜冲着碧芸吼道:“可是父母之命难违,所以我只好勉强自己娶了你,你知道为了你这个黑面鬼,我放弃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关碧芸,从那次在碧玉斋相见,我就开始讨厌你了,而现在,我已经不讨厌你了,而是恨你,恨你,你明白吗?”

碧芸强行压住怒火,说道:“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忍受,也没想与你同房,但是却不能忍受你叫我黑面鬼,记住,我只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样叫我。”

上官澜一脸的不屑,嘲讽道:“你本来就是黑面鬼,还不敢承认吗?记住,我是你的夫君,我想怎么叫都随我,叫黑面鬼你应该感到荣幸。”

碧芸勃然大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一看到他这样就愤怒之极。碧芸站起身,将盖头扔在床上,没有丝毫犹豫,走到上官澜面前,甩手一个耳光。

上官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打过他,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

碧芸捂着脸看向上官澜,冷冷说道:“上官澜,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错过了,既然你不愿意娶我,你现在就写休书吧。”

“你给我机会,笑话,我上官澜何来用你给机会,我倒想休了你,只是不想爹爹伤心,所以,以后你自己独守空房吧,还有,你爹爹将你的两个丫鬟送给我了,本少爷今天就把他们收房,你自己好好歇着吧,还有啊,虽然你是花轿抬进门的,可是现在本少爷心情不好,所以呢?”上官澜击掌喊道:“来人!”

上官澜话音刚落,晓玲晓娟就走了进来。

关良玉早就叮嘱二人,照顾好小姐,并言之已经送给上官澜作为妾室。

二人今天一见上官澜,春心萌动,想到虽然是妾室,可有这样丰神俊朗的相公,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见到小姐和他吵翻了天,心中的天平却早已失衡了。

二人一起上来拉住碧芸,说道:“小姐,姑爷是何等人物,小姐能够嫁得一位这样的相公,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就不要再惹怒姑爷了。还是快些和姑爷道歉,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可不要错过了吉日良辰。”

上官澜出言讥讽:“哼,丫鬟都比你强上百倍,刁蛮丑陋,无可救药,还想洞房花烛,做梦去吧!”

戚晓玲施施然走过来,娇声说道:“姑爷,我是晓玲,想必少爷已经知道我和晓娟的身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姑爷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们都会心疼的。”

“关碧芸,哈哈,关碧芸,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这两个丫鬟是你的父亲送给我的,以后她们都不再是你的丫鬟,而是你的姐妹,既然我们都不喜欢对方,那今晚就由你来陪我吧。”说完,他就搂起晓玲的杨柳细腰,走到床前,冷冷笑道:“不是都希望我娶妻吗?好啊,我娶就是了,关碧芸,今晚你就睡在旁边厢房,我和她来洞房,你扶着小姐走吧。”

说完指着晓娟:“快点,我一刻也不想看到她,以后也记住了,我出现的时候,不要让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