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抢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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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文崈山看着妹子看似温柔无邪的眼睛,却隐藏一种像萤火虫一样的火焰,深知妹妹一定能办到此事,妹妹外柔内刚,她并不是一般女子,他这个妹妹极有虎性,她的虎性藏在那温婉美丽的皮囊之下,她就像一个钢骨的美人,外面套着柔软无的外衣,优雅可爱,骨子里却是铮铮硬骨,丝毫不比男人差。

那个玉妃,是妹妹的眼中钉,而且目前是无法排除的一个心头刺。

玉妃是三王爷送来,如今是妃子中最得皇上宠爱的,位份升得最快,不过三年时间,而且是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由初入宫时的七品尚侍已经升至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了,玉妃此人柔态入骨,却又极知进退,礼节态度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玉妃要是扮起可怜来,那是再像也没有,好像全天下人都负了她一般,这样的女人最危险,因为她可能轻易地挑起男人的保护欲,让男人听从她的命令而不露声色。

可是玉妃耍手段不是问题,妹妹并不放在眼里,可是皇上的态度才是妹妹的心中最痛。

泠凤的手边放手一本大红色的册子,那是妃嫔造册,“又要封嫔妃了?”文崈山道:“这个月这是第几个?”

“第十个。”泠凤冷冷地笑了一下,低头在红册子上盖了一个章,把一个美人晋了才人位,笑道:“皇上喜欢看你妹子我贤慧,贤慧谁不会装?弱不禁风我也会,只不过不屑为之,不后最后关头,这种伎俩我懒得用,且让一些人得意一阵子吧。”

“怎么封这么多人?听说你还下令在后宫广选美人?你为什么把皇上往外推?”如果他没有看错,妹子对皇上的情意极深,却为什么要做这样让人费解的事。

泠凤笑着抿唇,不答他的话,只道:“今日天气真有些热了,哥哥一路顶着烈日过来,快坐下用点冰酪吧,酸酸甘甘的,最是消暑的。”

她手边的银鱼小磐轻轻一击,一声清亮的脆响在内殿里似开,外面守候的宫人马上推门而入,“上冰酪。”她吩咐道,不久一个牡丹托盘呈上,里面是两个色如春波的碧玉盏,碧玉盏里盛的是洁白如玉的冰酪,凝玉结霜一般惹人喜爱,冰酪上淋着金黄的蜂蜜与清芬的桂花糖,小巧的金匙上錾着“分玉”二字,乃是吃冰酪专用,这冰酪乃是用鲜奶用火烤,然后再用冬日里存的冰凝冻,扣碗而纹丝不动,吃来沁齿留香,心脾倶开。

宫人们又上了松子酥糖,黑枣糕,金银双色拼,水晶蹄花……等小食,摆得一张镙钿案满满当当,几乎放不下,他们脚上踏的是青玉双兽脚踏,身下坐的青玉凉垫,殿里摆的是色色稀世的古玩玉器,千年的鼎,万年的石,七尺高的珊瑚如扇形屏风,把这个华丽的内殿又分成小坐与小踱两个空间,垂的是光漾如华的虾须帘,阳光从轩朗的大开窗外照进来,一室明堂而不耀眼,那水晶盆内养着两朵紫睡莲,翠绿圆叶如丝绸,睡莲依于其上,怡然之态便如美女倚榻。

斜倚着青玉垫,两人想起如今和将来的事,一时无声,各有心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碗里的冰酪,富贵之人也有富贵烦恼啊。

半晌,文崈山才听得她幽幽地道:“皇上的病好了,朝政尽可自理,我也闲了许多,可是……可是我宁可像从前那样忙。”

文崈山知道她的意思,妹妹自小生养在富贵窝中,可是自从十岁嫁与太子后,却不曾真正有过开心的日子,太子病弱,先帝驾崩,父亲病逝,朝廷多事,虽有自己文家人相帮,可是这一切对于妹妹还说,究竟还是太过沉重,皇后不是人人都爱当,都愿意当,这个皇宫,也不是人人都爱进,如果可以,他会和爹一样,宁可妹妹嫁一个普通有钱人也就行了,胜过这般天天看着一堆女人过日子,进了皇家门,万般不由己,他怜惜地看着妹妹,说不出话来,宫里的女人争宠,不如朝堂之上的党争,后宫的事,由其是皇上的心意属谁,这方面,他帮不上妹妹。

“那个将军叫什么?”泠凤换了个话题。

“叫恣烈。”

“恣烈?”泠凤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听谁说过?”

“不曾吧?”文崈山也很惊讶:“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这个年轻人叫恣烈。雷将军一直以来在奏报中称赞一个年轻人,但却不曾说出他的名字,只说此人智勇双全,回京后便知,”他笑了一下,没想到那个雷将军那样严肃的人,也喜欢吊人胃口:“这一次回京了,我这才看到捷报上的名单上有他,看看战功,确实赫赫,改天我把战功邸报抄一份你瞧瞧。”

前线的事,一切由总帅负责,将士的升降也一切由总帅作主,除非朝廷有所指派,总帅在前线提拔的人才,必需经由朝廷正式封官,雷将军一直没有把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报上来,只是屡屡提到此人,这一次要回京封赏了,这才郑重地公开了这个年轻人,让人期待不已,看来雷将军对这个年轻人是极为器重,不然不会这样慎之又慎。

“哦。”泠凤点点头,奇怪的感觉仍然萦绕在头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恣烈?恣烈……”她细细地回味这个名字,分明很熟,一定从前听人说过,只是她为什么想不起来,按理来说,她接触的男人不多,要是真有人提过这个名字,不可能想不起来。

“我先走了,”文崈山道瞥了一眼桌上的妃嫔册簿,叹息了一声离去。

“娘娘,玉妃求见。”武惠来禀报道,又小声道:“听说玉妃已经连着几次早上不曾吃早饭了,又不肯看御医。”

泠凤的眼睛倏地一凛:“彤史上,她的月事是什么时候的?”

“是上个月初八,这个月是初十领的月事牌。应该不可能吧?”

泠凤站起身来,皱眉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到底小看她了。不知今天来有什么事?传她到养颐堂去候着,不要上茶。也不要给一切饮食。”

武惠道:“是。”

刚走到殿门口,泠凤又叫住她道:“你不要自己去通似,让倾若去传,你从后门出去,去把其他四妃也叫来,就说本宫今日心情甚好,想找人一起聊聊,其他话不要透露。”

武惠会意地领旨而去。

“今日的待客茶,不用一人一杯,那套那阵子下面送来的‘转囫囵’拿出来使罢。”泠凤对孙琳吩咐道,一边又坐下来,闲闲地饮够了茶,又命人给她打扮梳妆,用去了足二刻钟,这才在众宫女扶持下,派头十足地向养颐堂行来。

“参见皇后娘娘!”玉妃从求见皇后那时一直站到现在,脸上一点怨色也无,袅袅地向泠凤下跪。

泠凤且不答,在位上坐好了后,又命人上茶清露茶,细细地抿了抿,这才道:“妹妹请坐。”

“是。”玉妃毫无怨色地坐下,恭敬之色显而见。

她地位尊贵,却遭皇后这样大模大样的摆架子,还能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可见其心机之深,泠凤心中暗笑,好,玉妃,那就如你所愿,让你当个贤良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