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妾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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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轩辕漠耐心的等着天悦转身,却不知自己的愉悦嘻笑,却行走在弄巧成拙的边缘。他终究是个外人,对冷家这位少主看的还不够透彻。

天悦不过短暂的停步,连头都没回,腰板挺直,大步而去。轩辕宝儿娇气抱怨她王叔之时,一双美眸始终目送着天悦硬朗的身姿。自她懂事起,冷天悦的名字就伴着她一天天长大。

一天比一天好奇,一天比一天想见识到传说中的冷天悦,他到底有何能耐,能让她的王叔挂在嘴边,让她的娘亲温柔回忆,就连从不夸人的父皇也对其感叹不已。

情不情的对于年级尚幼的轩辕宝儿来说,未必弄的明白,有意纠缠无非是不服气,无非是让天悦正视她。在雪炎,轩辕宝儿可谓被众人捧着哄着长,因为一向冷情的雪炎帝,对皇贵妃及宝公主明显有别于其他人。

夜已深沉,酒却未尽,念及雪炎尊客舟车劳顿,国宴在众人再次举杯后,宣告结束。

“冷烈恭候陛下大驾!”

“讨扰堡主了,朕三日后定会亲自拜访。”

冷烈热情,轩辕殇客气,天悦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俊脸上非但没有抱怨不满之意,恰恰相反,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朝雪炎的客人行过礼,又恭敬的跟自家的皇帝陛下打过招呼,随冷烈而去。

出得宫门,冷烈突然停了下来,天悦险些撞他爹怀里。眉头高挑,不满的看着亲爹,眼中之意再明显不过,走的好好的,干吗突然停步。

“你小子,还行!”冷烈勉勉强强的评价着。

天悦笑道,“跟爹比起来,我的火候还差点。”

“哼,何止差点!”

“差很多吗?”

“你以为呢?险些丢了冷家堡的脸,更险些让你娘的话成为泡影,知道差哪儿?”冷烈不客气的说道,再次举步。

天悦没急着回话,直到父子俩坐上马车时,天悦回道,“差在城门口那块,金殿上也不太好,再就没了!”

“你小子还真是给自己留脸啊,往后不能让你光在堡中学些死东西,不出堡历练,永远不会有长进。这个人世可不是一把刀一柄剑一本书那么简单,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陌生人面前,在你的对手面前,绝不能让他们通过你这张脸,看透你的心。否则,你就是输的最惨的那个。”

“就是娘常说的伪装?”天悦自语。

冷烈白了天悦一眼,“原来你小子知道这个道理,今日是故意摆臭脸给他们看。”

被冷烈揭穿,天悦得意笑了笑,不想,重重挨了冷烈闪电般的一拳。

“干吗袭击我!”天悦不满低吼,双臂驾在胸前,等待他爹的后招。

“现在防备,晚了!小子,你还嫩着呢!你以为摆张臭脸他们就会知难而退,恰恰相反,他们会更加有兴趣跟你斗一斗。达成心愿的路有的是,要做聪明人,还是蠢人,就看你选择哪条道来走。从明天起,月夕购盐的事,交你打理!”冷烈说的云淡风轻。

天悦可大吃一惊,月夕购盐?是他听错了,还是他爹喝多了,话不脑子就出来了?月夕购盐绝非一桩普通生意,那可是关系着国与民生计的大事。

见天悦眼睛瞪的老大质疑着,冷烈严肃的说道,“怎么?你冷天悦没那个胆,还是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

一身傲骨哪能被自己的亲爹如此质疑,天悦干脆的回道,“我的胆是爹娘给的,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试过怎么知道,只是?爹,您确定要让我掺和月夕购盐?”

“掺和?想掺和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冷烈毫不客气的骂道,竟然把天悦骂笑了。

“爹息怒,是我用词不妥,我的意思是,爹,盐运可一直握在您手里,此事可不仅关系到冷家堡的家业,您就不担心我涉世不深,败坏家业是小,给您惹来祸事为大?到时候您可别扯开嗓子乱吼啊!”

“哼,盐运的份量用不着你提醒我。家业败了,你小子就得给老子赔回来,双倍的赔回来。接与不接,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回我!”

“不用三天,我现在就给爹答复,我接!”

“真接?掂清自己的斤两了?”

“就算我掂不清,爹也掂的清啊,谁让我是爹的儿子。”天悦心情大好,没大没小的拍着老爹的肩膀,冷烈回以哼笑,这小子比他的命可好的太多太多,有他这个老子垫底,有家里那个护犊的娘亲垫后,余下的就看他的修为了。是时候让这小子出山了,省的整天眼前转来转去,碍眼。

天悦人生路上的重大决定就在归家途中落定,前路漫长曲折,却被踩在脚下。庞大的家来好接,接不接的稳,又该如何闯出属于他自己的一片天地,那真是看他自己的修为了。

冷家堡中,灯火依然耀动,主宅中本该早早上床睡觉的若瑶、珏儿还赖在血千叶房中。

“再吵,娘就把你们全赶出去。”

“都是娘每次偏心珏儿,他才会这么霸道的。都这么大了,还光着屁股满屋跑,珏儿不知羞!”

大热天的,冷珏的确光着屁股,还好红红的小肚兜够大,重点部位盖的够严实。被若瑶如此取笑,小家伙还跟没事人似的。

“姐姐才不知羞,谁让你扒我兜兜看了。不羞不羞,看珏儿屁股,姐姐嫁不出去喽!”冷珏扑腾着一双小脚,摇晃着小脑袋得意的叫着。

女孩子家嫁不出去可是大事,稍稍安静的冷若瑶又缠上了血千叶,“娘,你管不管啊,珏儿说我嫁不出去。”

“姐姐不知羞,就是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喽!”冷珏说的越发起劲,俊模样很是气人。

“珏儿,再胡说八道的,娘可生气了啊!”血千叶板着脸轻斥着,孩子多了,就是官司难断,安抚了一个,另一个又开始闹腾,也不知那对父子现在怎么样了。

见娘亲严肃起来,冷珏像只粘人虫似的躺进了娘亲的怀里,仰着小脸说道,“姐姐真笨,姐姐是珏儿的姐姐,怎么会嫁不出去!”

小家伙这话说的让血千叶轻笑了起来,冷若瑶则朝弟弟肉肉的小肚皮抓去,“小坏蛋,又在变着法的夸自己。”

冷珏咯咯的笑了起来,待听到门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时,小家伙骨碌起身跳下床,光着脚,光着屁股稳稳落到了宽厚的怀中。

“爹!”

“臭小子,又光着屁股跑出来了!这么晚了,还粘你娘。”

“爹跟哥哥不回来,珏儿睡不踏实啊!”

“长了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天悦数落着,一掌拍在了珏儿的小屁股上,不疼,声音可挺脆。

脱去外衣,也脱去了给外人看的假面,留给家人的只有亲腻、温馨。一番戏闹,霸道的一家之主将屋里大的小的全部赶走,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温言腻语,惹来女人娇斥;纠缠磨人,挨上秀拳也是常有的事。听着冷烈没正经的回报这一天的趣事,尤其那个轩辕宝儿,血千叶到没多大的兴趣,让女人推开身旁的大粘人虫,来了兴趣精神的,是冷烈在回家路上做的那个决定。

“别跟个怨妇似的看我啊!”

“什么怨妇,要怨也是怨夫。一提起你儿子,你就来精神头了,我呢?”

“你不是在我身边吗,别闹,说正经的,你真要这么做?让天悦接受历练不一定要从盐运开始啊!别看天悦长的高高大大的,毕竟还是个孩子,世道险恶,也得你亲自带带他才行啊。唔……干吗堵我的嘴!”

“再不堵上,非让你念叨个没完不可,慈母多败儿,就是说你这样的。这点事都做不好,将来如何接冷家堡?”

接冷家堡?她没理解错的话,她家男人要退休,坐享清福了?这什么亲爹吗,让个不满十八岁的儿子打工,他跟个大爷似的呆在家里。唉,严父慈母就是这般噢。

山里的夜漆黑却不安静,后山时有兽吼传出,堡中人早已习惯,更是夜夜伴着兽吼虫鸣而眠,苍穹月淡星稀,堡中灯火隐耀,各宅各院已入香梦。天悦的房间漆黑一片,可是主人却没有丝毫睡意。兴奋二字,便是天悦此时的心境。他终于能抖动开鹰翼,搏击长空;他终于能手持长剑,行走天下。至于今天不快之事,已然被其抛到九霄云外,他是冷天悦,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是冷天悦,只要他不愿意的事,谁也别想逼迫他,哪怕那人是什么皇上王爷的,休想!

隔日,当东方泛白,晨练过后的天悦换了衣服便候在了主屋门外,直到冷烈推开房门,走进院子,朝天悦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去书房!”

“嗯!”天悦痛快的应着。

这对父子前脚刚走,房门又被轻轻推开,冷珏的小脸露了出来,好似做贼一般朝四下看了看,一双小手紧握成拳,轻轻关上门撒腿朝堡中的小花园跑出。他刚才险些把床烧了,还是到花园里找点东西试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