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百战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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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篇主要论述的是平时训练部队应该把握的问题,强调了良好的军事素质来源于平时严格的军事训练。步调一致、协调统一是发挥部队整体作战能力,取得战斗胜利的关键,而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必须在平时注重部队和官兵的作风养成,抓好平时的教育训练,这是提高部队军事素质的基本途径之一。只有熟悉统一的号令,才能使部队在实战中根据号令的变化采取相应的行动,进退自如。

“凡欲兴师,必先教战”,具有深刻的思想价值。其中的军事战技能训练的方法,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和实用性,现今在部队仍然在使用。即训练方法的分步组织:先基础、后应用,先单一要素、后组合要素,先个人分练、后集体合练,相关单元组合成为训练的雏形。

【原文】

凡欲兴师,必先教战。三军之士,素习离、合、聚、散之法,备谙①坐、作、进、退之令,使之遇敌,视旌麾②以应变、听金鼓③而进退。如此,则无不胜。法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④。”

【意译】

在作战中,如果兵力对比我众敌寡时,不可与敌交战于险狭之地,一定要选择平坦宽阔的地区做战场,以便于部队遇到敌人时,视主将的旌麾而改变行动,听到鼓声就前进,听到锣音就停止。这样与敌作战就能获得胜利。《论语》指出:“指挥大部队作战,能进就进,不能进就停止。”【原例】

战国时,魏将吴起曰:“夫人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故用兵之法,教戒为先。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

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圆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每变教习,乃授其兵,是为将事。”

(自《吴子·治兵第三》)

【译文】

战国时期,魏国将领吴起说:“将士常常战死于没有打仗的本领,失败于缺乏灵活的战术。所以用兵的法则,以教育训练为先决条件。一人学会打仗,可以教会十人;十人学会打仗,可以教会百人;百人学会打仗,可以教会千人;千人学会打仗,可以教会万人;万人学会打仗,可以教会全军。战法训练要教会部队运用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阵法与战术训练要教会部队懂得怎样由圆阵变方阵,由跪姿变立姿,由前进变停止,由向左转向右,由向前转向后,由分散变收拢,由集结变疏开。各种战法、阵法和战术变化都进行认真训练之后,才可以给部队配发兵器。

这就是为将帅者的职责。”

战例点评之一

桂陵、马陵之战

时间:公元前353年;公元前342年

地点:桂陵(今河南长垣北,一说为今山东菏泽东北一带)

马陵(今河南范县西南,一说今山东郯城一带)

将帅:齐国:田忌、孙膑魏国:庞涓

兵力:桂陵之战:魏军8万,齐军8万

马陵之战:魏军10万,齐军5万

结果:桂陵之战是一次著名的截击战;马陵之战则是一次著名的伏击战,是战国前、中期,齐、魏两个大国之间的两场著名战争,最终以魏国两战皆败而告终。这两场战争对于结束魏国在中原地区的霸权,以及战国整个战略格局的变化,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其战略指导思想和战术手段都对后世军事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作战背景

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分晋。三晋各自积极向外扩张,同时又联合对付周围的国家,取得了许多胜利。魏率先在诸侯国中进行政治军事改革,与韩、赵两国合力兼并邻国土地,使许多弱小诸侯称臣,国势日渐强盛。然而赵、韩并没有从中获得多少实利,只是徒令魏独自强大起来,这反而对与之相邻的韩、赵自身构成威胁,因此三晋联盟随之逐渐瓦解,魏、赵、韩各自图谋发展。

公元前445年魏文侯即位后,任用李悝(kuī)、吴起、西门豹、段干木等人,进行全方位的改革。在政治上,基本废除了世袭的禄位制度,推行因功受禄的政策,建立起比较清明、健全的官僚体制;在经济上,改变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井田旧制,“尽地力之教”,抽“什一之税”,创制“平籴(dí)法”,兴修水利,鼓励开荒,促进了社会秩序稳定和农业生产发展;在军事上,加强军队建设,推行“武卒”选拔制度,重视军事训练,提高部队整体战斗力。通过一系列改革,魏国迅速成为战国初期最为强盛的国家。

魏惠王继位以后,继承文侯、武侯的霸业,继续积极向外扩张。

魏的兴起和称霸,直接损害了楚、齐、秦等其他大国的利益,引起这些国家的普遍恐惧和嫉恨。魏国为便于统治其广袤的东部地区,加强控制东方诸侯,避开受西方强秦威胁,于公元前361年迁都大梁(今河南开封),从而与向中原扩张领土的齐国形成尖锐冲突。

齐自西周以来一直是东方地区的大国。公元前356年,齐威王即位后,任用邹忌为相,改革吏治,强化中央集权,进行国防建设,国势日渐壮大。面临魏向东扩张的严重威胁,它就积极利用赵、韩诸国与魏之间的矛盾冲突,展开了对魏的激烈斗争。齐一度试图削弱魏在中原的势力,曾出兵攻占魏地观(今河南清丰南),并迫使泗上诸侯由朝魏而朝齐。然而在魏惠王时,魏尚有相当实力,齐必须拉拢韩、赵才能达到削弱魏的战略目的。为摆脱魏霸权的控制,进而达到兼并土地、扩张势力的目的,赵成侯于公元前356年,在平陆(今山东汶上)和齐威王、宋桓侯相会结好,同时又和燕文公在阿(今河北南阳北25公里)相会,赵的行为引起魏惠王的极大不满。适逢公元前354年,赵在齐支持下,向依附于魏的卫发动战争,出兵攻取卫国漆(今河南长垣北)、富邱等地,并派遣驻扎了部队,迫使卫屈服向赵称臣。于是,魏惠王便借口保护卫,派将军庞涓率兵8万进攻赵都邯郸(今属河北),并征调宋军队助战。赵成侯急忙派麛(mí)皮求救于楚,楚宣王采纳了将军景舍的建议,表面承诺出兵,实际欲待赵、魏两败俱伤后,而见机取利。麛皮识破楚的意图,建议赵王与魏讲和,然而赵王犹豫不决,不想就此向魏屈服。同年,魏虽然被秦乘机大败于元里(今陕西澄城南),然而魏不为所动,仍然命令主将庞涓加紧攻赵。赵与齐有同盟关系,鉴于邯郸局势危急,赵遂于公元前353年遣使臣向齐请求救援。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魏、齐首先爆发了桂陵之战。

二、作战经过

齐威王闻报赵告急,遂立即召集文武大臣进行商议。丞相邹忌反对出兵救赵。齐将段干朋(一说段干纶)则认为不救赵既会失去对赵的信用,也必然降低了齐在诸侯国面前的信誉,还会给齐自身带来不利的影响,因而主张出兵救赵。但他同时又指出,以当前的战略形势来分析,如果立即出兵前往邯郸,赵既不会遭到损失,魏军也不会消耗实力,对于齐的长远战略利益来说是弊大于利。因此,他主张实施使魏与赵相互削弱,而后击魏的战略方针。

具体地说,是先派少量兵力南攻魏国襄陵(今河南睢县),以牵制和疲惫魏军。待魏军攻破邯郸,魏、赵双方均师劳兵疲之际,再对魏发动正面的攻击。段干朋这一谋略显然有“一石三鸟”的用意,既示齐已出兵,又可待魏疲赵破之时,齐则两收其利:第一,南攻襄陵,牵制魏军,使其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境;第二,向赵表示了援助的姿态,信守盟约,维持在平陆相会时所建立的两国友好关系,帮助赵坚定其抗魏的决心;第三,让魏、赵继续互相攻伐,最后导致赵遭受重创、魏实力削弱的结果,从而为齐战胜魏和日后控制赵及进军中原创造有利条件。

段干朋的这番谋划,完全符合齐根本利益,因此被齐威王欣然采纳。齐威王决定派部分兵力与宋、卫部队合攻魏襄陵,牵制魏军。主力则暂时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准备伺机出动,以求一举成功。同年,赵成侯决定以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兵援赵。

当时魏的扩张,也引起楚的敌视。因此,楚宣王便乘魏出兵攻赵,后方空虚之机,派遣将军景舍率领部队向魏南部的睢、地区进攻。而西边的秦也不甘示弱,发兵攻打魏安邑等要地。这样,魏实际上已处于四面作战的困难境地。但魏实力十分雄厚,主将庞涓又决心坚决破赵,不为其他战场的局势所动摇,因而一直排除干扰,全力维持着邯郸方面的主攻局面。

魏以主力攻赵,两军相持一年有余。当邯郸形势危在旦夕,赵、魏均已非常疲惫之时,齐威王认为出兵与魏军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就正式任命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统率齐主力8万救赵。

田忌的作战计划是直奔邯郸,同魏军主力交战,以解救赵围。孙膑则不赞成这种硬碰硬的战法,他料敌审形,认为魏强齐弱,赴赵地直接与魏军交战,则是以弱敌强,必然导致失败;可乘魏军精锐在赵作战,魏都大梁防务空虚之机,采取“批亢捣虚”、“疾走大梁”、攻其必救的战法,迫使魏军回救大梁、赵困境自解的策略。他解释说:要解开乱成一团的丝线,不能用手硬拉硬扯;要排解别人的聚众殴斗,自己不能直接参加进去厮打。指挥部队解围的道理也是如此,不能以硬碰硬,而应该撇开强点,攻击弱点,避实击虚,冲其要害,使敌人感到形势不利,出现后顾之忧,自然也就解围了。孙膑进而分析道:现在魏、赵相攻已经一年多,魏军的精锐部队几乎全在在赵,留在自己国内的是一些老弱残兵。根据这一实际情况,他建议田忌应该迅速向魏都城大梁进军,切断魏军交通要道,攻击它防备空虚的地方。他认为这样一来,魏军必然被迫回师自救,齐军可以一举而解救赵国之围,同时又能使魏军疲惫于长途行军,便于最终击败它。

田忌虚心采纳了孙膑的作战建议,统率齐军主力迅速向魏国都大梁挺进。为争取战略主动,孙膑决计示敌以齐军将帅无能,冒着粮道被市丘魏军截断的危险,故意以不懂军事的齐城、高唐(今山东高唐东)二邑大夫率军一部先攻人多兵众的军事重镇平陵(今山东定陶东北),结果兵败战死,造成齐军固弱、指挥不力、不堪一击的假象,并掩盖齐军进军大梁的真实意图。平陵之战后,孙膑迅速以轻车锐卒西进,直扑魏都大梁,将主力分散隐蔽其后,以示齐军兵力薄弱。大梁是魏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此时处于危急之中,魏军不得不以少数兵力控制历尽艰难刚刚攻克的邯郸。庞涓自恃魏武卒精锐,竟弃其主力于后,率轻锐部队兼程赶回魏国,企图全歼齐军于大梁。孙膑闻报魏军已回撤,即令齐军折向北,部署齐军将魏军还师的必经之路——桂陵,作为预定的作战区域,截击魏军于归国途中。魏军由于长期进攻赵军,兵力消耗很大,加上长途跋涉的急行军,士卒疲惫不堪,遭到占有先机之利、休整良好、士气旺盛、以逸待劳的齐军的突然袭击,一经接触,顿时彻底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困境,终于遭受到一次严重失败。其已经占领的邯郸等赵地,至此也就得而复失了。

魏在桂陵之战中被齐击败,严重失利。公元352年,魏被秦夺去河西重镇少梁(今陕西韩城西南)、旧都安邑(今属山西运城)。楚也攻取了魏的睢水等地。然而魏实力尚未从根本上被削弱。同年,魏军打败齐、宋、卫三国联军,迫使齐求和。对秦进行了反击,迫使秦与其修好。与此同时,赵也和魏媾和了。

公元前344年,魏国主盟,召集邹、鲁、宋、卫等国赴逢泽(今河南开封南)会盟,自称为王。齐、楚、韩等国对此不满,拒不赴会。到了公元前342年,魏又穷兵黩武,命庞涓率军攻打比它弱小的韩。韩自然不是魏国的对手,危急中遣使奉书向齐求救。齐威王一如当年那样,召集大臣商议此事。邹忌依然持反对态度,不主张出兵,而田忌则主张发兵救韩。齐威王征求孙膑的意见,孙膑谈了自己的看法:既不同意不救,也不赞成早救,而是主张“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即首先向韩国表示必定出兵相救,促使韩竭力抗魏。当韩处于危亡之际,再发兵救援,从而“尊名”、“重利”一举两得,既可令韩完全听命于齐,又有更大的把握战胜强大的魏军。齐威王于桂陵之战后图谋继续利用三晋矛盾,给魏以致命打击,遂采纳孙膑的建议,暗中许诺于韩,齐将出兵攻魏。

韩得到齐答应救援的允诺,人心振奋,竭尽全力抵抗魏军进攻,但结果是五战皆败,只好再次向齐告急。齐威王抓住魏、韩都已疲惫的时机,任命田忌为主将、田婴为副将、孙膑为军师,起兵5万,率领齐军直趋大梁。

孙膑在齐军中的角色,一如桂陵之战时那样:充任军师,居中调度,仍以攻其必救的“围魏救赵”战法,直奔魏都大梁,庞涓闻报齐进军国都,遂立即撤除韩围,主力回返。魏眼见胜利在望之际,又是齐从中作梗,其恼怒愤懑之极。于是决定暂时放过韩国,转将兵锋直接指向齐军,急欲击灭齐军于大梁。其意图不言而喻:好好打击一下齐国,省得它日后再同自己捣乱。然而齐军在过阿(今山东阳谷东北)、鄄(今山东鄄城北)入魏境不久,得知韩围已解,即准备还师齐。

魏惠王待攻韩的魏军撤回后,即命太子申为上将军,庞涓为将,率雄师10万之众追击齐军。在过外黄(今河南兰考东南)时,太子申本欲听从徐子的建议退军,但庞涓自恃精锐,邀功心切,欲全歼齐军,并深入齐本土。于是,气势汹汹扑向齐军,企图同齐军一决胜负。

魏军尾随而来,一场鏖战已不可避免了。孙膑针对魏兵强悍善战,素来蔑视齐军的实际情况,判断魏军一定会骄傲轻敌、急于求战、轻兵冒进。根据这一情况,孙膑认为战胜强大的魏军完全是有把握的。其方法不是别的,就是要巧妙利用敌人的轻敌心理,示形误敌,诱其深入,而后予以出其不意的致命打击。他的想法,受到主将田忌的完全赞同,于是在认真研究了战场地形条件之后,定下“减灶诱敌、设伏聚歼”的作战方针。

战争的进程完全按照齐军的预定设想展开。齐军与魏军刚一接触,就立即佯败后撤。为了诱使魏军进行全力追击,齐军按孙膑预先的部署,创造性地施展了“减灶”的计谋,第一天挖了10万人煮饭用的锅灶,第二天减少为5万灶,第三天又减少为3万灶,造成在魏军追击下,齐军士卒大批逃亡的假象。

庞涓率领魏军接连3天一路追来,见齐军退却避战而锅灶的数量又天天在减少,便不禁得意忘形起来,武断地认定齐军斗志涣散,经过长途跋涉,兵力已损失、逃亡大半,必然不堪一击。于是,竟不用主力,丢下步兵和辎重,只带着一部分轻装精锐骑兵,昼夜兼程追赶齐军。

孙膑根据魏军的行动,判断魏军将于日落后进至马陵。马陵一带道路狭窄,树木茂盛,地势险要,是打伏击战的有利地形。于是,孙膑遂在马陵设伏,将铁蒺藜布于前,当作沟堑,以战车、大盾构成野战的前沿壁垒,在战车上布置弓弩手和执戟甲士。并选择齐军中1万名善射的弓箭手埋伏道路两侧,规定到夜里以见到火光为号,一齐放箭,并让人把路旁一棵大树的皮剥掉,在上面书写“庞涓死于此树之下”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