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被很不客气地扔到了街上。
少女高昂着头眼神犀利地警告:“日后你若还敢见少爷,我这把弯刀就直接插、进你胸口。”
然后甩袖留给她一个冷冷地背影。
风铃毫不示弱地大声讥讽过去:“只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爬上你少爷的床,韶华易逝,别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不要到死连你家少爷的衣角都没摸到过,那你这一世就白活啦。”
不知少女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只觉她微顿了一下,直挺的背陡然垮了下去,之后就迅速地消失在人群里。
在大街上敢说爬上床如此私密的事,一些路人如看怪物般对风铃指指点点,她不假思索道:“看什么看,难道你们家没有床可爬?”
路人如看到疯子般,立即四下散开,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路边正好有一小摊,从起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人像拎死狗一样赶了出来,她心里有气,便往小摊上桌边一坐:“老板,先上茶,再来点吃的。”
一个戴着旧毡帽应该是老板的矮个中年人站在火炉边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似笑非笑:“姑娘,不是我小看你,你身上有钱么?”
风铃一怔。
包裹昨晚已被花花狠心地捞了去,她现在是身无半文钱,除少年套在她身上一件上好面料的绸衫,她一身上下寻不出一件值钱的物什。当然,将耳钉和小剑为五斗米而当掉,好像太不值。
据她看穿越小说的定律,好像女主一般在无钱无银的时候都会有英俊潇洒多金的王爷或神秘人士出来搭救,或许她也不会例外。
她欣欣然四下闲逛着,只是,当她缓步行过三条大街之后,既没遇上多金的王爷,也没遇上多情的神秘人士。拖着疲累的双腿,她此时已哀叹着彻底认清,书上的东西都是来哄骗小女孩的,绝不可信。不过,也许,拯救她的多金王子还在千里之外,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已。算了,还是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自力更生吧。
一抬眼,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怡春院门口,这时心里才有一个警觉,花花昨天被她耍弄过,现在说不定正在大街上到处寻她,她怎么就如此大胆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晃荡在明媚的阳光下,惹了那么大的人物,她应当要像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媳妇般躲起来才是。
这个认知让她赶紧四下观望,一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才略微放下心来。以此下的狼狈和落魄,她决定还是先回朱府,那里她熟门熟路,偷偷回去捞点银子出来再寻个隐秘曲折好藏身的地方。
只是她不知,秋叶门里因她一夜无故失踪,已闹得许多人坐立不安。
秋叶门后院里,掌门朱秋阳焦虑不安地来回踱着沉重的步子。朱夫人和朱小媚以及几个仆妈站在廊下。
“老爷,一个姑娘家一夜不归,若出了事该如何是好?”朱夫人痛心疾首地轻轻抽咽,不时用帕子轻点眼角。
一夜之间似倍显苍老的朱秋阳停下步子,仰天长叹一声:“难道是老天都不让我秋叶门有出头之日?我朱秋阳自认一生没做过任何亏心事,为何要这般对我?”
朱夫人与朱小媚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朱夫人走下台阶,叹声劝道:“老爷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云儿平日一直都很守规矩,或许看婚期渐近,一时贪玩去了,老爷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夜,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她回来后我就派人去叫你。”
朱秋阳摇摇头,朱云云一夜未归,他又如何睡得下去?只怪自己平日对她关心太少,眼看她就要与南海花城结上一份好姻缘,关键时候却失了她的踪迹,叫他怎么不心焦?
朱夫人向站在廊下的仆妈们吩咐:“去给老爷搬把椅子来,另外还泡上一壶浓茶。”
几个仆妈领命而去。
朱夫人站在一旁,看着朱秋阳竟有些花白的鬓角,有些心疼,有些心痛,这么多年来她心里是有恨的,只是她掩饰得很好,谁也不知道。
昨晚让双儿在蜡烛里下了药,一个时辰后,等她们推开门来,屋里竟空无一人,窗口大开,看来朱云云是逃了。逃了也好,她希望朱云云最好以后都不要回来。媚儿就可以没有任何悬念的嫁到花家去。
不过,就算朱云云此时回来了也不怕,正好老爷在此,她自有更好的法子让朱云云永远都进不了花家的大门。
已是辰时光景,一众人等在朱掌门的沉重中静等着。
而风铃在懵懂无知中,竟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墙头,“刺溜”一下抱着树杆跳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