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离婚后请好好爱自己
218500000154

第154章

可是,这个承诺却化作了一江春水。

今天街上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这是中国人的传统佳节——中秋节。

可是,在这个欢庆的日子里,老人却分外的落寞。

住在这偌大的别墅里,更显空寂。

两岸实行三通以来,残存在世的老兵都和家人取得了联系。但是自己的身份却受到了政府的一再干涉。

直到几年前,才得以松动,但是由于年事以高,他已经是力不从心了。托人打听了几次就没了下文,几次想要动身前往大陆,都被疲弱的身体挡住了去路。

黄泉路上是不分高低贵贱的。他一生行医,也不能对抗自然规律。

刚才佣人来报,说是又有一位患者求见。

他淡淡地摆了摆手,自己已到了这个年纪,真正能够让自己上心的也只有亲人的下落了。

其他的,对于自己还重要吗?哈哈哈,老人苦笑了一下,望向窗外的花团锦簇。难过地皱起了眉头。

这天,心情好转的上官命了厨房做了糕点,然后带着赶到了医院。

推门进入,就看到马雨双目闭着,正在午睡。

虚弱的老人现在的睡眠时间已经很不固定,经常整夜失眠,却在白昼里,忽然就变得昏昏沉沉。

上官好脾气地将糕点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刚要起身,就听到马雨口中念到:“菲,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沈菲坐在酒店的大厅里饮着碧螺春,那旋转着慢慢落下的茶叶使得女人陷入了沉思。

猛然间,杰瑞医生的电话惊醒了自己。

她看向屏幕,心内愧疚,这个医生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至情至圣?

那边传来温和的美式英语:“沈女士,我本来不想多事,但是今天这样的状况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马先生的妻子听到马先生在睡梦中唤你的名字。我担心他的妻子会赌气不再照顾他。这对他的病情是极其不利的。”

她温和一笑道:“杰瑞,谢谢你。真不知道我怎么会如此幸运,遇到了你。”

挂上电话,沈菲更感急迫。马雨的身体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如果再加上上官的冷嘲热讽,会不会加速他的死亡?

现在,沈菲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马雨的死,只会令上官欢欣雀跃。度日如年的几天后,沈菲接到了助手的电话。

“沈女士,有消息了。”助手兴奋地说道。

“好,传回所有的视频和照片。”

“恩,知道了。”

助手接令后,立刻落实了下去。

不得不说,沈女士请的人士是业内精英,他们从户籍,到博物馆,到旧址,到邻居的走访,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到底是科技发达的今天,他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返回到台北时,沈菲已经与老中医的管家预约了时间。

老人将信将疑地答应了见面。

当沈女士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一眼就瞥到了那件中山装!

女人上前,将中山装轻缓地披在了颤抖的老人身上。道:“您的妻子临终时嘱咐孩子千万留下这件衣服,说只要你一见到就会知道,她来了。”

短短一句话,令老人泪洒当场。他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眼泪已模糊了视线。

沈菲适时拿出了一摞照片道:“您好好看看吧,这是您的儿子,这是您的儿媳,还有孙子,曾孙……”

“哎,哎,哎,”一生不卑不亢的老人此时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沈菲的助手有些着急,想要趁热打铁,被女人一个眼神制止了。整个下午,沈菲都和老人亲切地讲解着。温和地说笑着。

直到日落西山,沈菲都没有提一个有关自己的字。

当沈菲和助手们准备站起告辞的时候,老人猛然开口道:“沈女士,你要我做什么?请讲吧。”

沈菲单刀直入道:“乘坐我的飞机到美国救助一个人,然后我护送您到大陆看望亲人。”

老人郑重点头道:“好。”

上官愤恨地瞪着床上的老人,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她是多么盼望这个男人赶紧死去啊。可是,毕竟浩浩也在美国……

最后,她甩了甩衣袖,走了出去。

等她再度回来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马雨的床铺空了!

豪华的府邸,马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很快,他就被刺眼的水晶灯弄得皱了眉头。

等他看清面前的人的时候,惊喜浮上脸庞:“菲,真地是你吗?”

只见面前的妇人虽然看得出年纪,但是身形依然矫健,五官依然周正。虽然有着岁月的洗礼,但是却多了一份从容和洒脱。

渐渐地,马雨看得都有些呆了。

看到马雨难以置信的表情,沈菲淡淡一笑道:“坐起来,我们喝杯茶吧。”

话音一落,就有仆人上前,扶起老人,马雨得以仔细地打量对面的女人。

“菲,你还是那般风采。”马雨由衷道。

沈菲淡然一笑,猛然从身后抽出手枪,对准了马雨的太阳穴喝道:“为什么安排车祸害我?”

马雨也是一愣,什么车祸,但是很快,他淡然道:“菲,你开枪吧,能够这样死,最好不过。”

女人姣好的面容上闪过决绝的冷笑,然后手臂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手枪已落入囊中,然后挑着娥眉道:“雨,你还是那么傻,我和你开玩笑,你也当真?”

这样的娇媚几乎摧毁了男人所有的神智。他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浩正在和助手通着电话,就被冲进来的上官惊住了。:“浩浩,你爸爸不见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要不要报警这句话问得煞是有趣,因为马雨的财产的来路不明,上官是不愿惊动警方的。”

马浩连忙冲到座机旁刚想要按下数字,就被上官按住了手腕。:“等等,浩浩,我们再等等。也许对方没有恶意。”

马浩被母亲的态度弄懵了。父亲都失踪了,还没有恶意?

“滴滴滴!”马浩的新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你的父亲在我这里,他很好,沈阿姨。”

男子连忙将手机藏进衣服,然后镇定地看着母亲。

沈菲和自己“开过玩笑”就走了出去。留下老人独自坐在偌大的厅堂里。苦笑爬上他苍老的容颜。

还记得那年,他们面临期末考试,他们双双拿着课本,却找不到一个空位,而自己的寝室里又有个酷爱摇滚的家伙,无论如何不是可以学习的地方。

正在踌躇间,沈菲挑起调皮的眉毛道:“雨,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他们来到一个座无虚席的教室,然后沈菲严肃地扫视了全场,然后大步走向讲台,拿起粉笔写下:“有课。”

这大大的两个字,立刻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大家开始无奈地收拾书本,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哈哈哈,我们有位子了。”沈菲在讲台上旋转。将马雨逗得笑趴了下去。

她总是那么充满活力,那么鬼点多多……

正在谈笑间,就听到了皮鞋的嘎嘎声,他们俩回转同时看向进入教室的老师,呆住了。

然后沈菲大着胆子道:“老师您找谁?”

那老师道:“我是来上课的。”

原来真的有课啊,妈呀,他们俩连忙抱头窜走。

想着想着,老人嘴角现出温暖的笑意。

陷入沉思的马雨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门此时开了。进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老人由助手陪同着,来到他的身边。

马雨才猛醒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

老人严肃道:“把手给我。”

不知为何,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马雨立刻递过去了手腕。

老人坐在助手拿来的椅子上,双目紧闭,少倾,他睁开眼睛,从旁边助手端着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压勺,然后示意马雨张开嘴。

马雨连忙照做了。

老人凝着眉,认真而忧虑地看了几眼他的舌苔和咽喉的颜色。然后拍了拍手。

助手连忙捧上了笔墨纸砚,摊在桌上,老人用方正的小楷在宣纸上写下了药方。

马雨看得目不转睛,当今世上还有人用毛笔写药方?这个老人是谁?看起来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却有这样的癖好?

老人写下药方,低沉着声音道:“这是三天的药量。你按照方子服下。三天后,我再来观察你的脉象,然后再重新开药方。听明白了吗?”

马雨连忙点了点头。

老人走后,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那男人道:“我按照老先生的吩咐,来疏通你的经络。”

什么经络?马雨如坠云雾,但是,此时的他却异常的顺从,心中的感觉说不出的滋味,是欣喜?是久违的幸福?总之,他明白这是沈菲安排的。

男人让马雨平趴在床上,他的手掌在马雨身上游走,每到了血脉郁结的地方,马雨都痛地失声呼喊。他于是就在此用碘酒做一个记号。不一会儿,他把脉络不通的地方全都找到后,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管梅花针。

马雨转过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胆寒,正在踌躇间,就听到门吱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