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么,是有那么一点点。虽然也不是太多,不过似乎上海人都还是比较看得起我这点背景的。”我自然大方的走到一个专柜之前,把玩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饰,颇有些不把人放眼里的模样。
“哦……那就说来听听。小姑娘,要知道,如果这背景不够大,你今天这顿打可就是逃不掉的。”旗袍贵妇心中也不知我是真货还是冒牌,毕竟这年头假冒伪劣商品鱼目混珠之事如过江鲫鱼,多不胜数,连人都有假的,这背景是不是真有其事她还真不知道。
一般而言,能进这类店的家里应该都是有些个背景,不过这上海背景有大过她们两家的也就只有岛上那几家。她可是从没有在岛上听说这个小丫头,否则她该是早见过的,除非是那家。
“听好了。中港集团大公子连云澈是我男朋友,港信集团少东米阳是我哥们,还有那不知什么背景的田筱若是我哥们的准女朋友。”我献宝似地一个个搬出,希望如此能稍稍振振场,至于萧昱的背景就算了,估计这中国都没几个知道,真说了还以为我在瞎诌。爸爸的话,现在还是最好不给他惹麻烦。
谁知,那两个女人听完后虽然有我意料中的一愣,却并没有那种该有的讨好,反而是在相视一笑后怒气冲冲,霍然起身指着我,怒目圆睁,那种发自内心的憎恨让我不自觉的一阵哆嗦觉得自己就像会被他们吃掉一样,只听异口同声,“原来就是你!”
我当即吓了一跳,茫然无措,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心砰砰砰紧张狂乱撞击着胸膛,一种真正的惊恐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拔高,然后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出一身鸡皮疙瘩,一股脑儿冲向脑门。
事情弄巧成拙了!
我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但我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两个女人,不再是人,而是两条被我踩了尾巴的毒蛇,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
脑中一收到危险讯号,我本能的朝门口奔去,这里太危险了,太危险了!这帮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能把我的骨头渣子都吞下的饿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想逃,可是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就像是上一样岿然不动,挡了我的去路,任我怎么打怎么踢都不曾让开一分!
“给我架着!”
只听那边女王一样的命令刚落,我的双脚就被迫离地,整个身子都因为那两个保镖的两只像钉子一样的手给悬空架在了卷闸门后的玻璃门上!
失去了脚踩地的踏实感,并且是以这种姿势给架在门上!我的心中更加惊恐,我想要踢,却被按住了脚,想要打,根本动弹不了!收银台那边的小姐们早都已经躲到了收银台台下,只是偶尔伸出半个脑袋瞧瞧我们这边的好戏!想要她们报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再笨也知道这两个女人的背景比我想象的要大,至少不比中港和港信差,否则绝不可能在我报出背景后如此待我,甚至还极有可能是连家和米家的对头。我这回,算是撞上枪口了!
看着那两条毒蛇吐着红信子危险向我行来,不害怕是假的!
“你们想怎么样!”
“哼,怎样?”旗袍贵妇冷笑一声,与此同时,那卷发的中年女子推了推那个已经被这架势给吓得有些发懵的短发女孩,嘴角挂起一抹残忍之笑,“一百万,只要不要了她的命!”
她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不要死,不要死,我还没活够,还没活够!
“你敢!我爸是市高官,我哥是美国大陆航空总裁!”我尖声厉叫,这是我的最后筹码!最后筹码!我不信她们真敢动我,真敢动我!
“呵?上海市高官,大陆航空总裁?”卷发贵妇像是听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讥讽。少倾,一双已聚集了灼灼毒依的丹凤眼施舍性的睥睨如砧板上任人鱼肉小小的我,对那旗袍贵妇抿唇勾笑,“玉华,我怎么记得***还是你大哥,微软是你家的?”
堵车,一排排红彤彤的汽车尾灯连成一条地上长龙,成为夜上海一道亮丽风景线,与周围楼宇老城的夜灯一起,不遗余力的点缀着这个繁忙的都市,让这颗东方之珠在夜间散发出更加美轮美奂的五彩光芒。
萧昱一手抵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手指“咚咚咚”敲击着方向盘,间或有些不耐的皱眉。窗外不断吹来的冷风明明是寒风刺骨,却一点都不能浇灭他心里不断升起的焦躁与不安。
不知为何,他的心莫名的提到了嗓子眼,以不同于往常的频率凸凸的跳,眼皮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终于,前方的交通灯由红砖绿,萧昱立即启动车子,无奈前方到处是排队缓慢行驶的汽车,任凭他的车子性能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只能勉强耐着性子跟在车龙之后,尽可能的找缝隙穿插前行,希望能早一步到达,要不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行车途中,他有意识的瞄了几眼手机,既没短信也没电话,为此,眉头皱的更深。
以他的了解,照着小丫头那性子,可不是等得了不催人的主儿,怎么过了快四十分钟也不见来消息,难道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改了本性长大成熟了?
可就他这几个小时的观察,不像。
想起不久前的砸店事件,萧昱头疼的抚了抚额,就这档儿,该不会又闹出事儿吧?他比谁都更了解这丫头,个性说的好听是率真,难听点就是冲动鲁莽,怒点哭点都很低,自尊心又强,受不得委屈。瞧着是个高材生,其实就是个书呆子。那顶好的脑袋读读书还可以,在人际这一块笨得要命,直来直去,不懂圆滑,容易惹事,脾气又倔,在外头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亏。
这么多年了,怎么年岁长了,情商就一点也没跟着涨涨?
越想越是烦躁,这个疯丫头要敢再闯祸,管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马上捉洛杉矶绑自己裤兜上亲自管着去!
在这种几乎抓狂的烦躁心理煎熬下,十分钟后,萧昱终于来到了电话里所说的那个地址。
没等他松一口气,来不及下车,他就从车窗望见那店已经关门了。
关门了?
萧昱摔上车门,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紧阖的卷闸门,心里一股发泄不得的怒气飚至脑门,烧的一双鹰眼红的像是要渗出血来。
耍他?这该死的丫头竟敢耍他!
活腻了。
她真是活腻了!
欠揍,这丫头真是欠揍!他不该宠她,就不该宠她的!宠宠宠,结果把她宠的爬到他头上来了!
“林越,你该死的十秒钟内给我接电话!”那种信任被玩弄的气愤难以言喻,萧昱唯一能想到稍稍能发泄点怒气的办法就是打电话,让她马上给他滚过来!可该死的,她是玩上瘾了,连电话都不接!
“脸上!”
淹没在无边的疼痛深海中,我已经睁不开眼,耳边依稀听到了谁用着一种不共戴天的尖细嗓音喊了一声“脸上”,然后我的脸上立刻受了几鞭。
“啪啪啪……”
还好,不是很疼,比起腹部那被打断肋骨的生疼,这点痛简直就不算什么。又或者是已经疼麻痹了,都受了那么多鞭,这两三鞭的根本就是不疼不痒的。
但是本能的,受了那已经红了眼短发女孩不要命用皮带抽的鞭子,我的脸还是止不往受力的方向偏去,全身也就只剩下这么点力气,喉咙已经喊哑,估摸着离死还真是不远了,他们得偿所愿了。
“哼,想不到这死丫头骨头还挺硬,居然能忍着不哭,怪不得有本事能把云澈迷得连二十年的兄弟都不要……”
“诶,慧香,算了,给她个教训就好,别真弄出人命,不然云澈肯定怪你,我们家米阳也说不定为了这个丫头给我脸色看。”
“怎么?玉华,怕米阳责怪你?那要不这丫头就给你们家,筱若给我们家?”
“诶……你这叫什么话,说好公平竞争,筱若喜欢我们家米阳,这是谁都知道的。我看啊,这小丫头啊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这么一身骨气倒还是挺配你们家云澈的。”
呵……飞来横祸。
我总算明白了,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两位。连云澈,你真是我的衰神!为了你的田筱若,你可真把我给害死了!你妈和米阳他妈,够毒!
嘶……
那女孩有病!雇主不放话,她这么积极干什么!又用模特的残肢断臂揍我!
神经病,都是一些神经病!
我虽然抬不起眼皮将这一幅幅变态发狂的嘴脸受尽眼底,但在突破极限的疼痛过后,我原本愤怒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为怎么在有生之年将这个仇十倍百倍的取回而纠结,而是由衷的为自己庆幸,为她们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