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逆天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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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黛玉越发羞涩难当,却只是低下了头,默默无语。

宣宁忽然笑了。暗想自己时怎么了,好歹也是经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想着让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娃给自己生孩子?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黛玉不知宣宁为何发笑,更加挂不住脸,便猛然推开他的手臂提起裙角轻快的跑开。她身姿轻盈一身月白色衣裙随风飘动,宛若一只可爱的白兔一般消失在碧色的桂树从中。

初秋时节。北方的天气比较干燥,放眼望去,一色碧空如洗,风轻云淡。

两辆四轮大马车分别由四匹马拉着,缓缓地出了南城门往郊外走去。守城的官兵见了这马车,知道是王公贵族出行,纷纷素整神情,站的笔直。

待车马出了城门方放松了神情,交头接耳低声议论道:“自从圆明园那位公主用了这种马车之后,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们纷纷效仿,家家都买了这样的马车,据说车行的林老板狠狠地转了一笔。”

“还说呢,林老板就是公主的旧仆人。主子封了公主,连奴才们也跟着沾光。”

“什么呀!据说是宣宁公子发明的这种马车,既宽敞有稳当。四个轮子总比两个轮子牢靠吧?那里面装潢的十分舒适,出门在外,就算找不到客栈歇脚,也不怕没睡觉得地方。就是苦了那些随行的下人了。”

“且,天下人谁不知道宣宁公子和林公主是一家子。他们二人天生的一对,皇上都是默许了的。宣宁公子的不就是林公主的?”

“得了得了,咱们也别在这里胡乱猜测吧。这些事儿横竖与咱们无干。好好地站着吧,等会儿换了班儿我请大家去那边喝两杯。”

“得!还是头儿对我们好。”

前面一辆马车里,黛玉和瑾瑜一坐一卧。一路走一路说着闲话。后面一辆马车里是宣宁一个人靠在软榻上翻着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

一行人出了城门往南走了几里路又往西拐出不远,便进了一个庄子。庄子是普普通通的农庄,只是那屋舍却是整整齐齐,一色青砖红瓦掩映在一片茱萸之中。此时茱萸刚好是收获的季节,碧绿的叶子之间是小小的红果,真正的绿肥红瘦,十分养眼。

“好个清静的所在,妹妹真是会找,如何就找到这里来了?看这里是一片农庄,这么多的茱萸树种来做什么?”瑾瑜从车窗里往外看,已经被外边的景色倾倒。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当初宣宁忽然走了,我总觉得他还会回来,所以买下了这块地,命人种满了茱萸。如今他终于回来了,也是我心愿得偿。姐姐心里记挂着晖儿,如今也来这里转转,许个愿,不定哪一天,他就和宣宁一样,忽然就出现在你的眼前了。”黛玉也看着那一片茱萸,六七年的时间,茱萸棵棵都长的高大粗壮,不再是当年刚移植过来的小树苗了。

“真的吗?”瑾瑜经过这十来天的调养,气色好了很多。如今听说这话,心情越发的好。便挣扎着坐起来趴到车窗跟前向往的看着外边,好像忽然间真的能看见自己的儿子一样。

村子里的人看见黛玉的马车到了,纷纷相告,不多时庄头便带着几个干净利索的村姑迎出来,服侍黛玉和瑾瑜下车。请到村内一座三进的院落里。宣宁在正厅吩咐众人安排膳食,黛玉和瑾瑜进内室去换衣服梳洗。

因瑾瑜许久不曾出京,也很久没有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一时精神很好,便要四处走走。黛玉不敢让她走出去太远,只带她在这院子里四处看看,虽然是农家院落,但收拾的十分干净整齐。院子里养着十几只鸡鸭,都圈在篱笆里,篱笆外一圈排满了盆栽的菊花。此时尚早,菊花还没全开,只是结了朵朵花苞,或红或黄,紧紧地抱在枝头,秋风吹来,已经有了隐隐的菊香。

后院有一丛翠竹,翠竹婆娑生资,秋风阵阵,竹叶作沙沙的声响,细听时如泣如诉,瑾瑜心头默然一凉。刚要说什么,便听见有隐约的细碎的声音从竹从后传来,似是有人在练拳练剑,剑带风声,斩下片片竹叶随风起舞。

“有人?”瑾瑜奇怪的看看黛玉。

黛玉笑笑:“是吗?我没看见有人,姐姐莫不是看花了眼?”

“我也没看见,听着风声,我总觉得有人在那竹子后头。”

“是吗?那我们过去瞧瞧?”黛玉挽着瑾瑜的手,二人慢慢的转过竹从,果然见一个少年手持一柄长剑在那里练剑。他身姿瘦弱却有一股顽强之气。剑影闪烁和那一袭白衫交缠在一起。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那一股剑气十分的逼人。

“晖儿!”瑾瑜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便要扑上去。

黛玉忙拉住瑾瑜的手腕,细声劝道:“姐姐莫急,待看清楚了再叫。”

“晖儿……”瑾瑜弯着身子,竭斯底里的叫了一声,喉间哽咽,眼泪便掉了下来。

那少年耍了一个剑花,掐剑诀守住剑招。稳稳的站在那里缓缓回头,茫然的看了瑾瑜和黛玉一眼,良久才淡淡的说道:“你们是谁?若要找人请去别的地方转转。这里没有什么晖儿。”

瑾瑜便入摘了心肝儿一般,上前去拉住少年的衣衫哭着说道:“晖儿,你看看。我是你额娘,我是你额娘啊……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是额娘不好,额娘没照看好你让你受了坏人的欺负。额娘一定给你报仇,你跟额娘回家吧。好孩子……你千万别不认我,别不认额娘……”

少年呆呆的看着瑾瑜,半晌方叹了口气:“原来是你的孩子找不到了。看你这么伤心,真是叫人不忍。可是我的确不是你的晖儿。你放开我吧。”

黛玉看着弘晖平淡的表情,心中如同针刺。

宣宁说他忘了过去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如今弘晖谁也不认识,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剑。而且十分不喜欢跟人说话,无论是谁跟他说话,他一律都是沉默。

瑾瑜抱着弘晖失声痛哭,弘晖却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黛玉无奈,只得擦了眼泪劝着瑾瑜,慢慢的把弘晖放开。弘晖待瑾瑜放手,便转身离去,头也不会一下。

“妹妹,你说——他是不是晖儿?他是不是晖儿?!”瑾瑜死死地拉着黛玉的手,指着弘晖的背影连声问道。

“姐姐。我们先回房去吧。”黛玉无奈的叹息,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瑾瑜回房后哭了一会子,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便拉着宣宁问弘晖的事情。

宣宁一时不忍,只好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她。最后叹道:“四爷怕福晋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孩子失而复得是喜事,可他完全不记得原来的事情,却又是一层悲苦。况且,若福晋不悲伤一阵子,或者说那悲伤是假的,叫那些人知道了,他们肯定不死心。定会想尽办法对付弘晖。就像原来,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防不胜防,又不知出什么事儿。倒不如将计就计,如今我们在暗处,反把他们给逼到了明处,也好细细的一步步打算。”

“那他以后都不会认我了吗?”瑾瑜眼巴巴的看着宣宁,目光中带着哀求,似乎宣宁就是那个可以宣判生死存亡的上帝。

“不一定。或许将来再有什么事儿刺激他,他又能全部想起来了。”宣宁摇摇头,“这在医学上也是有的。福晋不要着急,如今他这样,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活着。”

瑾瑜点点头,默然一叹。再见儿子,到底是喜大于愁。不管他是否记得自己,他仍然好好地活着,吃饭,睡觉,练剑……而且,她还有希望,宣宁都说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又忽然记起原来的一切了。那样,他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叫自己额娘,在自己面前撒娇,捣蛋淘气……

总之一句话,只要活着就好!

调整了心情后,瑾瑜每天都去竹林那里等待弘晖去练剑。弘晖每天都会来,他练剑的时候很专注,谁也不看,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存在。瑾瑜有时想,这孩子的剑术是跟谁学的呢?原来在家里的时候,他从不喜欢练剑,书页不喜欢读,总是喜欢调皮捣蛋,爬树掏鸟窝,拿了弓箭射鸟雀,总之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胤禛也叹息他的调皮。

如今除了身段样貌,他全然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冷淡,成熟。看周围的一切都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他喜欢白色,每天都穿白色的衣衫,很讨厌黑色,看见穿黑色衣服的人便怒目而视。

他喜欢老农妇,尤其是那些荆钗布裙甚至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的老妪,每回看见这样的老人,他都会上前搀扶,帮人家拿东西,送人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