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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四章第6节 求全责备是激励的大忌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论语·公冶长》)

孔子的意思是说,朽木无法雕琢,粪土的墙壁无法粉刷,我能拿他怎样?说这话的背景是:孔子的学生宰予,白天在家里睡觉,被孔子看到了,孔子感到很生气,把宰予比作朽木粪土。

宰予是“孔门十哲”之一,是孔子的得意弟子。他小孔子二十九岁,能言善辩,在言语方面的能力甚至要超过精明的子贡。就因为白天睡了个午觉,竟被老师斥责为“朽木”、“粪土之墙”,直至无话可说,连责备都不愿意了。

遍读《论语》,这几乎算得上是温文尔雅的孔圣人最动肝火的一次。对于弟子的严格要求,是孔子门下人才辈出的原因所在。不过这一次,对于宰予这样“朽木”,孔夫子实在有点求全责备了。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从道德上来讲,为人必须清、正、廉、洁。但过分的要求,就变得刻板,不能对人持宽容厚道之心。对人不能持宽容厚道之心,也就不能容人,不能容人也就不能用人,不能得人之心。这是企业的管理者培养忠诚下属不可忽视的重要细节。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古往今来,大凡有见识、有能力,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往往有着与众不同的个性和特点。他们不仅优点突出,而且缺点也明显。管理者如果在处人、用人方面过于求全责备,就会显得不通情理。一个令下属乐意追随的领导往往都有容人之量,俗话说:“宰相肚里能行船”。如果秋毫毕见,就让人觉得难以相处,愿意跟随、共事的人会越来越少,最终难成大事。

看人要深,处人要浅;看人要清楚,处人要糊涂。看人深,看得清楚,处人浅,处人糊涂一些,就要求管理者把握住大的原则,而不去纠缠于小节,对小缺点要宽容,对个人的性格独特的方面要给予理解。

特别是那些有独特才能的人,其性格的特点也比较明显,要用这样的人,宽容、理解就是非常必要的。无宽容之心、理解之情,自然无法赢得这些人的追随,让他们尽情发挥作用,就显得很困难了。

为什么有些领导在看待自己下属的时候,就常横挑鼻子竖挑眼呢?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但就其思想方法而言,主要在于不能辩证地分析看待人的优点和缺点,长处和短处,求全责备。

美国南北战争之始,林肯总统以为凭借北方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的绝对优势,加之战争的正义性,短期内即可扑灭南方奴隶主军队的叛乱。于是,林肯总统按照他平时的用人原则——安全第一,先后任命了三四位德高望重的谦谦君子做北军的高级将领。想利用他们在人们心中的道德感召力,用正义之师战败南方奴隶主军队。但事与愿违,这些没有缺点的将领在战争中却很平庸,很快便被李将军统率的南方奴隶主军队一一击溃。

预想不到的败局,引起林肯总统的深思。他认真分析了对方的将领,几乎没有一个不是满身都有些小缺点的人。但他们却具有善于带兵、用兵,勇敢机智、剽悍凶猛等长处,而这些长处正是战争需要的素质。反观自己的将领,忠厚、谦和、处世谨慎,这些作为做人的品格是不错的,但在充满血腥的严酷战争中,却不足取。从这种分析出发,林肯力排众议,毅然起用格兰特将军为总司令。

命令一下,众皆哗然。这位格兰特不仅好酒贪杯,而且脾气火爆。众人认为他难当此任,对此,林肯笑道:“如果我知道他喜欢喝什么酒,我倒应该送他几桶,让大家共享。”林肯认为北军将领中只有格兰特是位能运筹帷幄的帅才,要用他的长处,就要容忍他的缺点。因而,即使有人激烈反对,林肯依然坚定地说:“我只要格兰特。”

后来的事实证明,格兰特成为北军统领,几乎成为美国南北战争的转折点。在格兰特的统帅下,北方军队节节取胜,终于打败了南方军队。

对林肯总统用人原则的前后变化,美国管理学家杜拉克在《有效的管理者》中有一段精彩的评述:“倘要所用的人没有短处,其结果至多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组织者。所谓‘样样皆是’,必然一无是处。才干越高的人,其缺点往往越明显。有高峰就有低谷,谁也不可能是十项全能。一位领导者仅能见人短处,而不能用人之所长,刻意挑其短而非着眼于展其长,这样的领导者本身就是一位弱者。”

唐代大文学家韩愈也说过:“古代的资能之人,要求自己严格而全面,对待别人则宽容而简约。对己严格而全面,所以才不怠懈懒散;对别人宽容而简约,所以别人乐于为善,乐于进取……现在的人却不这样,他对待别人总是说:‘某人虽有某方面的能力,但为人不足称道;某人虽长于干什么事,但也没有什么价值’。抓住人家的一个缺点,就不管他有几个优点;追究他的过去,不考虑他的现在。提心吊胆,深怕别人得到了好名声,这岂不是对人太苛刻了吗?”

对待别人苛刻,最终会落个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不仅不能用好手上的人才,也没有人愿意与之共事、为其效力。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就说:“金属过于刚硬,就容易脆折,皮革过于刚硬则容易断裂。为人主的过于刚硬则会导致国家灭亡,为人臣过于刚强则会没有朋友,过于强硬就不容易和谐,不和谐就不能用人,人亦不为其所用。”

综观历史上那些深得人心的管理者,哪个不是深抱宽容之心,广有纳天下之度,处人用人,该糊涂处糊涂,该清醒处清醒。曹操用人不拘品行,唐太宗用人只注意大节,都可说把用人的这一原则发挥得淋漓尽致。而隋朝的隋文帝就以为只有依靠法律条文能治天下,所以他以法律条文为依据,明察临下,常使他的左右亲信以法律条文来探查下属,有小过失就加以重罚,结果弄得众叛亲离。

因此,管理者要想赢得下属的追随和效忠,就应当有容人之量,不以“完美”要求员工。这样不仅有助于相互间取长补短,更能有效发挥出下属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