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末将煮好的咖啡装在满天星的杯子里，放到子辰面前，然后坐下。
“你的蓝山。”
子辰垂睫，咖啡散发着暖气，盈盈浅浅，让他看不清对坐的人。
慢慢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咖啡的苦涩在嘴里化开，直达喉头。
咖啡再苦，苦不过心。
沉默的时间。子末不清楚子辰何以带着这样的面容前来，在这个时间。
他是有话要说，还是喝糊涂了？
良久，久到子末以为他睡着了，他的低沉终于蔓延开来。
“喜欢满天星，是因为叶枫？”
“那个八音盒，也是他送的？”
“你说心里有个忘不了的人，就是他？”
一句比一句犀利。
子末点点头。
子辰轰然站起，大声咆哮：“怎么是他？！周子末，他有未婚妻！这样他把你置于何地？你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周子末，你就那么爱他，就算他有未婚妻，你也要去喜欢？也要去爱？”
子末低了头，不语。
子辰说的话，句句坎在心上。她知道，但无法控制去喜欢，去爱。
子辰闭了双眼，再睁开时，眼内的红涌悄悄退散。
“你们，决定要在一起？”这一句，半是肯定半是犹豫。
他在等，如果她的答案否定，他会忘记今天自己的可笑，忘记心口拉锯的疼痛，还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护着她，护着她的悲喜。
“对。”
一个字，打消他所有所有的等待。
他们要在一起。
他们，要在一起。
“呵呵——”一声闷响从子辰胸口传出，紧接着，低笑变成狂啸，“哈哈哈哈——我竟如此可笑，可笑之至！”
他在等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已经明了答案，还要去亲自求一个绝望，不可笑么？
他身形不稳，心口的重创比酒醉更容易头痛欲裂，猛然起身过后伴着更多的眩晕，最后跌坐在沙发上。
埋了头，口中犹喃喃而语：“为什么……哥哥……全是笑话……”
沙发里的男子渐渐没了声音，子末暗想，是喝醉了吧。从换衣房里拿出一块毯子给他盖上，转身接着收拾店内的物品。
子末不确定，今夜的子辰怎么了，发了疯般的怒吼，四年前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咆哮过后便再也没有和她亲近过。
思绪无法停止，总是忍不住想，周子辰是为何，出现在这个夜晚，质问她的心意。他最后的自嘲，又是为了什么？
猜不透，猜不着。
慢慢收拾，终于收拾完之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被沙发包裹的男子，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
这时，清脆的铃声伴随震动响起，子辰不安地转转身，侧头又睡过去。子末听着铃声，蹙眉，很熟悉的乐曲，他什么时候用来做铃声了？
震动和铃声持续，子辰皱了眉，眼睛不愿睁开。
见此，子末只好走到他身边，将外套里的手机拿出来。
是暮恩。子末立即接下。
焦急的女声：“喂，子辰，你又去了哪家酒吧？别喝了，喝再多她也不会知道你的痛苦，回来好不好？我等着你。”
“暮恩？”
“你是谁？周子末？！”
“周子辰在将离，他喝醉了，你找人来接他回去吧。”
对方一阵沉默，末了，暮恩终于传来话：“原来他还是忍不住。周子末，就让他在那里吧，随便你照不照顾。”
“喂，你不是他女朋友么……”
不等子末话完，对方径自掐断电话。
子末咧嘴苦笑，看来得在将离呆上一晚了。于是给小麦去了电话：“我今晚大概不回来了。”
“诶？为什么？难道你要去叶枫那里？”
“瞎说什么？周子辰喝醉了，人在店里，我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所以留下来。”
“子辰哥？他，还好吧？”
“嗯，就是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子末啊，我觉得子辰哥他好像……”
“哎，等等”，电话被放下，小麦听见脚步声远去，几秒之后又回来：“小麦，暂时不跟你说了，周子辰的毯子掉地上了。”
“子末，那个……哎，好吧，你先照顾他吧。你自己也小心别着凉啊。”
“我知道，挂了。”
小麦挂断电话，心里的犹豫不停翻腾。如果说以前不知道，那么从子辰那几日天天在将离等子末的样子，连神经大条的她也不能忽视。知道子末要回来的消息，他一扫忧郁急忙出去的样子，她也同样看在眼里。
只是，如果她猜中了，她不敢相信那个答案。
他是子末的哥哥啊，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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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厌恶加班~~~~~~~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