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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5书生领袖,昙花一现后归途寂寂

第一篇第七章5书生领袖,昙花一现后归途寂寂

陈独秀,作为才子,尤其是旷世的天才学者,他这样的人本应该是属于讲堂和书斋,在书本中将人生装点的书卷气十足的,但是在时代的浪潮中,身不由心的书生偏偏走上了从政道路。

在19世纪末期20世纪初期的中国,正值民族灾难深重的时期,出生在破落的“士大夫”家庭中的瞿秋白从小接受传统的私塾教育,但这并没能束缚住他追求自由的灵魂。

这是两个不尽相同,但又十分相似的人,他们同为中国当时的落后状态而殚精竭虑,同是接受过西方先进文化教育的新青年,在满脑子民主,自由的思想支配下,他们力图建立一个理想中的乌托邦中国。

在陈独秀二十五岁留学日本的时候,与几位进步青年一起将一个清朝学监派去的留日学生的辫子剪掉,这鲜明的举动揭示出了陈独秀今后所走的道路必定是一条与世俗相违背,背道而驰的。

回国的陈独秀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到处推广新文化,希望能将国人的灵魂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那时和陈独秀一样,拥有赤子红心的爱国青年并不在少数,然而能成为新文化的领袖,并组织政党,开始成为中国革命第一批领袖的,除去陈独秀,便只能数着瞿秋白了。

瞿秋白作为五四运动的受益者,他对于新思想的推广都是不遗余力的,陈独秀曾经说过:“我办十年杂志,全国思想都全改观。”

这并不是夸张,在陈独秀的努力下,当时中国的思想界一片新风盎然。而比陈独秀小二十岁的瞿秋白在留学苏联时,接受了共产主义的新思想,他比起陈独秀来,更具有作为政坛领袖的条件和因素。

同陈独秀一样,瞿秋白对于新文化的推广和杂志的开办也是不遗余力,那时的中国思想界熠熠生辉,然而作为进入政界的知识份子,他们二人又是无法彻底明白政治游戏所需要的规则的。

陈独秀在一九二一年被选为中共总书记到一九二九被开除出党籍只不过短短数年,人生的变数便是如此,只消春去秋来几个轮回,人生的机遇便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更改。

之后的陈独秀便再也找不到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了:“若夫博学而不能致用,漠视实际上生活上之冷血动物,乃中国旧式之书生,非二十世纪新青年也。”

陈独秀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感到后悔,但是他当时还没有认识到自身的知识分子气息已经脱离出了政治范围,政治并不是一个讲究情感用事的范畴。

与陈独秀犯了同样错误的瞿秋白同样在登上顶峰的时候,重重的摔落了下来。接替了陈独秀工作的瞿秋白似乎对陈独秀的黯然退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没看出问题本质的瞿秋白依然抱着一腔热血希望能为未来的中国做出贡献,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不久后的他也同样被开除出了中央政治局。

两个从旧时代走来的新思想的人就这样因为历史的错位,而落得如此收场。一个是旧家庭的知识分子,一个是传统意义上的好青年,他们不惜牺牲个人的幸福和性命从政在官场,为中国努力着,但是书生的意气和他们自身性格上的倔强固执令得陈独秀和瞿秋白最终的归途孤寂寂寞。留在最后历史的,只有满眼心酸。

二人都可算的上的官至高位,放在封建王朝的时候,就可以算的上是官至宰相,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这在古代知识分子的眼里就算是登峰造极了,但是陈独秀对于从政却并没有抱有多大的热情。

他的骨子还是一个文人,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士大夫”,虽然陈独秀立志改革,试图将中国的旧貌换新颜,但他终究变不成一个政治家,对于政坛上的权术种种,他并不懂,而他竟然一直认为自己已经了然于心,这不是自大,而是一个单纯的知识分子的纯粹灵魂所致。

陈独秀因为纯粹而被历史替换,但是接替人瞿秋白显然也无法完成从一个文人到政治家的蜕变,他们都是因为有着太过纯粹的灵魂,所以他们做不了政治家,那些复杂的政治游戏规则并不是他们这样“侠骨霜筠健,豪情风雨频”的人所能理解与接受的。

虽然作为介绍共产主义新思想进入到中国的第一批思想家,他们对于理论的研究和见地可以说是无人能比,但是作为一个革命家来说,他们离成为一个政治家的距离还是相距甚远的,革命家可以使坦率而热情,也可以是直接而单纯,但是政治家却只要人无情并且冷酷,这样才能做到在复杂的游戏中保持不败。

这是陈独秀无法做到的,所以他在之后的道路上越走越艰难,几次被捕入狱,无数次被人冷眼相看,被历史误会而无处伸冤,比起陈独秀的后期惨淡人生,瞿秋白却因为被敌人杀害,英勇就义而逃过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瞿秋白的幸运之所在,虽然三十六岁的过早离世,但是却保住了一生的英名。而陈独秀虽然孤独的活了下来,却是饱受煎熬,一直在挣扎与矛盾中面对这个他曾经以为很懂,但现在却越来越不懂的世界。

历史真的是难以决断,起初的雄心勃勃,以为可以改变世界,到最后的迫不得已,黯淡离场,他们都并没有真的将政治看清楚,虽然作为中国共产主义的第一代领导人,陈独秀和瞿秋白仅仅是昙花一现。

但是历史中多少知识份子的乌托邦梦依旧在做着,他们对于世界还是抱有理想的心境,就如同后期的陈独秀,虽然凄苦的生活在江津,但却依然保持着知识分子的心性,对于早年的一切人生价值进行了重估,无论是对于陈独秀还是瞿秋白来说,他们最看重的并不是握在手里的权力,而是沧海世道,悠悠道途上的万般种种。

麻辣说史

独轮车和火车头的最大区别,前者只有一个轮子,后者有很多个轮子。因为只有一个轮子,所以很多时候,总是以自己的性情为出发,思考问题过于主观,这也是作为党的早期领导的陈独秀与瞿秋白都无法避免的问题。因为当时的轮子太少,或者说只有他们能担负起轮子的责任。时代是个无底洞,总是不留前面的将一些人和事卷走,如果能考虑到这点,陈和瞿是否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寻找更多轮子上,而不是单单只在书面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