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第二章3侠之大者,刺客剑下的是非公道
宋朝诗人汪宗臣在他的一首名为《鸿门舞剑歌》的诗中写过这样一句:“黑云压垒骓嘶风,荆轲聂政粗豪同。舞筵闪动青蛇影,焉知火帝生真龙。”
所提到的荆轲和聂政便是战国时期两位忠肝义胆,为国为民的刺客,在那个以利益相交,不讲情意的战国,在那个重才不重德的时代。
在那个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谋求权力的年代,依然还存在着一批扶危济困、厚施薄望、轻命重气、好侠尚义、崇尚气节得人物。
他们只要得到人格上和尊严上的鼓励和尊重,便可置自己于不顾,来报答别人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个剑客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当一个男人为男性荷尔蒙的豪迈释放寻找出口的时候,做一名剑客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豪杰之士,碌碌无为地虚度一生对他们是最大的侮辱。于是就有了曹沫盟柯,返鲁侵地;专诸进炙,定吴篡位;彰弟哭市,报主涂厕;刎颈申冤,操袖行事;暴秦夺魄,懦夫增气之事。
哪里有霸权,哪里就有刺客,战国时期最早的刺客名叫聂政,魏国人,因得罪乡里,带母及其姐避居齐国都城临淄,结识韩国大臣严仲子,严仲子因受韩相侠累的嫉恨被迫离乡,欲寻侠士为自己报离乡之恨。
起初,严仲子寻到聂政,并赠黄金百镒。但聂政因老母在堂,不能以身许友,坚辞不受。聂母辞世后,严仲子以儿子的身份帮助聂政葬母,聂政感激在心。
此后,聂政服母丧三年,并嫁其姐,孤身赴韩,一剑毙韩累命于当廷。聂政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报答严仲子的知遇之恩,对于他来说是杀身取义。
而对于刺杀秦王的荆轲来说,就凭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与浩然,就已经不能用成仁或取义来衡量了。
战国末年生活的荆轲将当时的刺客传奇推到了最高潮,作为燕国太子丹精心挑选的人选,荆轲所要刺杀的对象是秦王,是为了阻止秦国对燕国的吞并而实行的绝地反击。
为此燕国做了周密详尽的计划,参与谋划的田光为防泄密,自刎而死。为了筹备见秦王的礼物,秦王的仇人樊於期甘愿献上头颅。这一切皆是为了荆轲刺秦王的顺利进行。
而这一切的付出也为荆轲带来了无形中的心理负担,如果他失败了,所要承受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整个国家,和这些为这个计划付出生命的人了。比起聂政来,荆轲所背负的责任更加的重大,所以荆轲最后的失败并不是完全的运气不好。
事情的成败有时候往往是有着一定的可观原因的,聂政一击命中,后来虽死犹荣,荆轲失手被擒,死不瞑目,和荆轲比起来,聂政更像是一个冲动的孩子,率性而为,他只是认准了目标便去做,他将姐姐安排妥当,自己孤身一人,毫无牵挂的进行刺杀活动。
相比起来,聂政比荆轲的胜算要少很多,但是正因为是率性而为,聂政才得手,而荆轲因为想的太多,考虑的太多,他将成败得失看的太重了,所以失败成为了必定的结果。早在荆轲临行,众人到易水送别之时,荆轲好友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潦潦两句歌词唱出的不仅是荆轲的决心,还有他的担忧,早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埋下了此行绝不会全身而退的结果,所以荆轲注定了没能成功。
而后人多将原因归结在他的同伴秦舞阳懦弱之上,其实懦弱的人又何止秦舞阳一个人,每个人在面对生死关头的时候,都会胆怯,想来荆轲也不会例外,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会如履薄冰,而也正是这份小心将他送入了无底的深渊。
至于聂政,在他的词典里,估计找不出小心这个词语,聂政所做的一切但求无愧于心,他并没有一心求到结果,只是想要一个尽善尽美的过程,而他最后居然也成功了,这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史记?刺客列传》中,太史公共列了五位:曹沫(列)、专诸、豫让,聂政和荆轲。其中以曹沫最为圆满。专诸功成,身不免,然其子为上卿。聂政亦功成,但死状最为惨烈,暴尸于市,若非其姊以死相认,其名亦没。豫让刺赵襄子,虽未功成,但得遇明君重义,故可击衣三次,含笑而死。至于荆轲,功败身没,然其节气,在太史公笔下,跃然而为古今刺客第一。
这并不是说荆轲就是这些战国刺客里气节最高尚的,而是指荆轲虽然功败垂成,但临危不惧,在他与秦王相对峙的时候,他所想的依然是要“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荆轲还是想学曹沫和唐雎,劫持秦王以获取更大利益。
躲过一劫的秦王立即奔逃,荆轲“乃引其匕首投秦王”,中铜柱。最后,“秦王复击轲,被八创”,荆轲死。
荆轲的死虽也悲壮,但远比不上聂政,在聂政刺杀成功后,他毁容而死,是为的不留给自己的亲人任何一点麻烦,聂政虽为国家,但更多顾虑的是小家,而荆轲则是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如何能为燕国换来更大的利益,这样一个人,如何能不让司马迁为之叹服?
刺客并非有勇力者便可以当得,有人称刺客为“天壤间第一种激烈人”。聂政的刚烈,荆轲的悲壮,充分说明他们不是冷血的杀手,而是真正的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
刺客的生涯注定是悲壮的,他们的身后留下的故事往往是将英雄的凯歌诠释的淋漓尽致,在千古传颂的刺客精神中,为人们所谨记的并不是他们的武艺高强或者无所畏惧,更多的是刺客更多的能从个人恩怨中解脱出来,而用心于国恨家仇,这是他们的侠义,也是那个时代的侠义。
麻辣说史: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随着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然后就听到惊慌中有人喊:“有刺客,有刺客。”最后有人打开男主人的房间,发现他端坐在太师椅上,只是已经被干掉了。这就是如今电视画面上关于刺客的典型描写。刺客,从古至今都是个神秘的职业,是个秘密行业,而且只有怀有政治目的的暗杀或明杀方叫刺客,看来“杀手”还不足以荣登这个最酷行业。这个职业要身怀绝技,还要极其勇敢,一般要求深入敌阵,取得上将首级,并且大半是有去无回,所以,看来一旦选择了刺客这个行当,就不要指望长命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