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小木盒,站在灵堂上,拿出在庐陵山綰綰就已交给我的钥匙,打开木盒.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圆润的白玉,那是魏子昕与阮婷的定亲信物,如今已被完好的黏合在了一起。。。
白玉下有一封被油纸细细包好的信,信封上空白一片,打开,里面是一幅画像,浓浓的笔墨勾勒的是一个男子含笑的侧脸,温文尔雅,清秀脱俗.
看着落款,我抚上自己的脸,喃喃道,“傻綰綰,我哪有这么好看?”
不错,那画中人,正是我自己,只是画画的人倾注了太多感情,使得那画中人多了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放下画纸,我再次看向木盒,里面已无他物,可是之前綰綰在庐陵山说过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以后,你会有机会看到这盒中之物的,只是,不知,你看到的会是哪一样。。。”
我不死心的把盒子翻来倒去的查看,最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夹层,还是一封被油纸包好的信,只是摸起来,明显比之前的要厚实。
信封上写着夫君亲启四字,苦涩的一笑,綰綰阿,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取出信,厚厚的一沓,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我微微抬头,将眼泪逼进眼眶,确定不会再流出,才开始看信。。。
“亲亲吾君: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就代表我已经不在了吧!
夫君。。。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叫你了,就让我这么叫一次吧,虽然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这么叫你.
我既不是你的未婚妻,也不是你心爱之人,甚至,还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不自觉地被你吸引,想要靠近你,想要用你来温暖我的冰冷。
我和阮婷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卖进青楼的,她是被外人陷害,我却是被自己的亲爹送入火坑的.
既然连最亲的人都能够抛弃我,那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所以,在进入青楼的那一刻,我就把之前的生活全都忘了,只留母亲为我取的名字——綰綰。
自此开始,只想,或许有天会有人将我买下,那样,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可是她跟我不同,她不该出现在那的,虽然没有人是天生就该出现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可是她是最最与众不同的.
在被老鸨训练的那一年里,她几乎天天都想着逃跑,然而每次都被抓回来打个半死,我随着她跑了几次也就死心了,只是她却始终坚持要清清白白的去见她的魏郎,那个她连相貌都已经记不清楚,却念念不忘的未婚夫。
每次被打之后,她都会拉着我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故事里男孩疼爱女孩,百般呵护,宛若珍宝,即使是一件小事,在她的眼中也是深情一片,意义非凡。
我知道,那是她的美梦,也是支撑着她的信念。
可是,有的时候,我会故意打击她,说那个男孩恐怕早已将她抛之脑后,否则为何那么多年都不寻来?
每到此时,那个外表温顺内心坚强的女子都会一反常态,丝毫不肯让步的坚持说男子身体不好,等他恢复健康自然是会来寻她的。
我总是不屑的轻哼,身体孱弱,难道这能做一辈子的理由么?
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嫉妒,嫉妒她有一个可以如此在意的人,嫉妒她能够在那人丝毫不知情的状况之下,为那个人吃那么多的苦,嫉妒可能真的有那么个人会来寻她。
早就知道,她在逃跑无望,即将被迫接客的情况下,必定会轻生。
只是,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割开手腕上血管的一刹那,心还是狠狠地揪起,不禁埋怨起那个深埋在她心底,让她毅然赴死的男子!
可是,她却对我灿烂一笑,我已经分不清,那笑里到底有几分解脱,几分眷恋,几分期盼了。。。
只是,为了那几分解脱,我终究还是放弃了阻止她的念头,也许,这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吧。
血流了一夜,她也念了那男子一夜,魏郎。。。魏郎。。。